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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高原密码-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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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出了峡谷,再掉到村庄里去摔不死也是自投罗网啊,我不管不顾地拉着两眼痴呆,已经被完全吓傻了的陆可琴跑起来。也不是我自私,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是没有办法。
    跑了一段,眼前又变得朦朦胧胧,陆可琴醒悟过来“哇哇”哭上了,我心里也难受到了极点,可既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敢停下来,只是强忍着泪水咬紧牙关拼命地跑、跑、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陆可琴支撑不住跌倒了,我一个踉跄被她带得也摔倒在地。
    “可琴姐快起,不能停……”我连滚带爬到陆可琴身边摸到她一条胳膊架在我脖子上挣扎着站起来就往前跑,可跑了几步发现我架着这个人特别的沉,根本不像是可琴姐,抹了一把眼中的泪水,定眼一看,环绕着我脖子的竟然是一条男人的手臂。


第三十一章 扎旺的信
    我记得清清楚楚,一路上我攥着陆可琴的手就没松开过,陆大川他们坠落村庄后她还在不停地哭,怎么跌了一跤就成了个男人?心里念头电火石光般的一闪,我一把把半个身子紧紧靠着我的人向外推去。他轰然倒地,发出一声闷响。
    扭头看去,倒在地上的居然是胡小明,他妈的怎么回事呀?我架起的是胡小明,可琴姐呢?心里想着我向四周看去,才发现周围的朦胧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平缓的山坡,不但是胡小明,可琴姐和陆大川他们也都横七竖八躺倒山坡的草地上。我们的装备更是乱七八糟到处都是。
    意识到脱困了,我是既震惊又欢喜,更觉得莫名其妙。不过看着他们一个个不省人事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情况,也没心思和时间去想那么多,急急忙忙去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掐人中、用力晃、踢屁股,上蹿下跳折腾得所有人有了动静出了一身的臭汗,身上的伤口又疼又痒,难受得要死,心里却乐开了花。
    等所有的人醒过来,明白平安无事的脱险了,自然都是欢呼雀跃高兴万分,可是想起陆大川等人在村庄上空便掉下去了,我和陆可琴跑出那么远才跌倒,现在我们为什么会在同一个地方,都又疑惑不解。
    就在我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临进眼睛似的大水珠时扎旺给陆大川的那个布团,便对陆大川说:“扎旺不是给你一团布吗,看看是什么东西?”
    陆大川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陆大川把布团从口袋里掏出来解开,上面密密麻麻许多小字,果真是一封信。
    十几个人脑袋一起挤了过来,要看布上写着什么,结果挤来挤去谁也看不清楚。陆大川说:“都别挤,我念给你们听。”
    大家才缩回脖子坐好,陆大川一字一句念出了信上的内容,我们才知道了一切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个大水球并不是真的水,而是一种和水分子极其相像的微生物的集合体,在水中它们分开时肉眼根本看不到,但当它们成千上万抱成团时便在水中形成那样一个神奇的水球。看着特别大,其实分量轻得像个气泡。
    藏民本来是不会进入湖泊的,但扎旺在神龟的引导下去了水里,发现了那种“水珠”和其中的秘密:当把手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放在“水珠”上时,微生物受到轻微的惊扰,会以一种它们自己独有的方式集体运动,“眼睛”的奇异景象便会出现。我们看到的水珠睁眼和眼睛里面的瞳仁,就是那种微生物集体运动造成的一种假象。
    最初发现那只“眼睛”睁开后就是走出峡谷的奇门时,扎旺惊喜万分,但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当微生物运动形成奇门后,惊扰它们的手不能离开,一旦离开微生物要么停止运动眼睛关闭,要么在进入时运动剧烈导致水球爆炸,这两种情况都会导致奇门在瞬间关闭。
    为了离开,扎旺试了很多种方法,用各种各样的东西代替自己的手去惊扰微生物运动形成奇门,结果要么奇门还没出现“水球”就炸开了,要么他刚进去一半,奇门就关闭了。
    总之一句话,就是他告诉我们,知道怎么离开,一个人却做不到。
    由于是这种情况,他一开始就想着送我们脱困,自己留下。所以才让我们睡觉,趁我们睡着后准备了这封信。
    至于我们在出来的路上出现了不同的状况,结果却是一样的,扎旺在信里说,其实在奇门不出现意外的情况下,人只要完全进到里面,就算站着不动也能到达外面,不过那是一种惊心恐惧长时间坠落的过程,而快速地跑动起来,感官上则完全不一样(这是他无数次失败得到的经验)。
    信的最后扎旺写道:不要想着再回来救我,不用说你们也知道根本对付不了村庄里的那么人。希望你们出去后,能找到几十年前被盗走的那块圣石,打开那扇古老的大门,查明事情真相。
    很遗憾我没打听到盗走圣石的那伙人的任何信息,小矮人祖先生活过的那个地方也只知道是一个被称作“尼玛米度”的极其凶险的地方,你们要加倍小心,我会日夜念诵经文祈祷你们一帆风顺!
    看完扎旺的信,我们被他牺牲自己成全我们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个女人更是眼泪汪汪。
    默默地坐了一会,陆大川用GPS确定了我们所在的山坡和汽车停放的地点有二十多公里远,我们不敢再耽搁时间,各自整理起乱七八糟掉落在周围山坡上装备,准备赶紧离开。
    我找到自己的背包,把掉落出来的东西装好背在身上,帮着陆可琴把她的也整理好,就听到他们乱糟糟吵成了一团,仔细听才知道他们其他的东西都在,枪却不见了。陆大川好一阵劝说,他们才平静下来,不过情绪都有些低落。
    一个个闷不作声下了山坡,以急行军的速度向那条峡谷中走去。我、陆可琴、林仙儿咬着牙,默默地跟在后面。两个多小时后,我们走到地方,看到我们停放的汽车气得差点没晕过去,狗日的狼群把几辆车的车身都给抓咬的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张小虎那辆整个轿子都变了形,还好车窗玻璃没碎,不然还不知道狼会把车里糟蹋成什么样子。
    枪丢了大家心里本来就不舒服,现在车又成了这样,几个大男人咬牙切齿,眼睛都红了。
    陆大川虽然也心疼他的车,但他毕竟是大家的主心骨,于是劝解大家,同时也在宽慰他自己说:“这趟这么凶险,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咱们已经很幸运了。枪和车虽然珍贵,但是跟生命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
    其实道理大家心里都明白,陆大川一说几个人心里还气,表面上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一个个默不作声去检查车况。
    我无所事事坐在边上,看着他们,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比做梦还要虚幻,而接下来要做的——去寻找几十年前被人盗走的一把一万多年前的大门钥匙——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比这更不着边际的事情。
    独自忧心忡忡了一阵,陆大川说车的发动机和轮胎都没问题,让我们上车。我问他接下来怎么办?他想了一会说,还是先去博巴老爹那里吧,他是个高原通,即使不能给咱们当向导,提供点有价值的线索问题应该不大……
    半个小时后,车队顺利上了公路。索呼日麻乡离白玉乡只有六七十公里的路程,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从101省道上下来,进入草原又跑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绕过了一道低矮的山脊,不远处便出现了几座牧包土房。
    “看,博巴老爹!”刘鹏兴奋地指着牧包前一个人让陆大川看。
    “看见了,还有多吉来吧。”陆大川减缓了车速。
    我和陆可琴两人脑袋顶在一起争着从前排两座中间往前面看。我们没有看见人,因为目光完全被风驰电掣而来的一团黑雾吸引了。
    “哥!快看,那是什么?”陆可琴惊叫起来。
    “别怕,是多吉,一只藏獒。它是来迎接咱们的。”陆大川说着刹住车,开开车门站到车旁边。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睛那团黑雾已把陆大川扑倒了。
    “啊——”陆可琴大叫了一声扑到了我怀里。我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听见外面嬉闹声,放下车窗玻璃,看见躺在地上的陆大川抱着老大的一只狗脑袋,而狗脑袋伸出一只大红舌头不停地舔陆大川的脸。
    “可琴姐,你看它……”我扶起陆可琴的肩膀发现她哭了,咽下前一句话的后半截安慰她说,“没事,大川哥和那只狗玩呢。”
    听说哥哥没事,陆可琴抬起头,探过身子泪眼婆娑地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立马缩了回来。
    我知道她受到惊吓,握着她的手说:“是不是很漂亮?”
    “没看出来!”陆可琴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把脸扭到了一边不动声色地擦起了眼泪。
    我被呛了个翻眼白,不过并不在意,依然兴致勃勃去看那狗。刘鹏下了车后,它放开了陆大川,走到刘鹏跟前,亲热地在他身上蹭着,刘鹏也亲热地摸着它的脑袋。
    除了他们两人,几辆车上的其他人没一个敢下车,都扒在车窗上既羡慕又胆怯地看着外面的人和獒。
    跟刘鹏亲热够了,叫多吉的藏獒威武地走到刘鹏下车后没关住的车门边,前脚踏着车踏板上往里望了一眼我和陆可琴,下去又雄纠纠气昂昂围着后面三辆车转了一圈,然后像突然被大风刮走的黑色塑料袋一样向着站在牧包前人奔去。
    陆大川刘鹏上了车,发动了引擎,开到牧包旁边停下。
    “扎西德勒!”站在牧包前慈祥的老人张开双臂迎了上来。
    “扎西德勒!”陆大川也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两人紧紧地抱了抱。接着刘鹏也和老人亲切地打过招呼。
    其他人看着爬在一边,伸着红舌头凶猛威武的多吉来吧还是不敢下车。博巴老爹走到每辆车前,热情地邀请他们下车,嘴里不停地说:“多吉,不用怕。”
    等大家进牧包,博巴老爹又拿出血肠、糌粑、青稞酒热情地招待我们。陆大川一连喝光博巴老爹斟的三碗酒,抹了抹嘴巴问:“怎么没看见卓嘎阿妈?”
    博巴老爹告诉她去县城小儿子家了。
    一番推杯换盏之后,陆大川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这次恐怕我帮不了你们了。”博巴老爹目光越过陆大川,望向虚无说:“你走的第二年我带人上神山时跌了一跤,身子骨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再则你们要找的那个地方在哪里早已成了永久的秘密。”
    陆大川听博巴老爹话里似乎有话,正要问话还没有出口,我想起扎旺在信上提到的尼玛米度,插嘴说:“那大爷知道一个叫……叫尼玛……尼玛米度的地方在哪吗?”
    我话音刚落,博巴老爹脸上的表情僵了一刻,转过脸恶狠狠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个地方?”
    看着博巴老爹的样子,我傻眼了;陆大川傻眼了;屋子里吃喝的人全傻眼了,我们不知道一句“尼玛米度”为什么让一个和蔼慈祥的老人变成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第三十二章 不愿回忆的往事
    见我愣着不说话,博巴老爹逼问道:“快说!你怎么知道?”
    “我……我只是……一个叫扎旺的人告诉我们的。”
    “你在撒谎!到底怎么知道的?老实告诉我,不然……”博巴老爹转过头对着爬在一边望着他的藏獒说,“多吉——”
    听见主人召唤,多吉立马竖起鬃毛,呲牙咧嘴冲着我低吼起来。
    我那见过这阵势,不由又是一阵尿急。
    陆大川“呼”站了起来:“我们真是听人说的。”
    陆可琴抓住我的胳膊,眼泪都要下来了。
    陆大川把我们在小旅馆发现的怪事和后来找到扎旺的事说了一遍。
    博巴老爹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了,回头伸长手臂在多吉脑袋上摸了摸。多吉舔了舔主人的手,爬在了地上,下巴搁在前腿上,眼睛半睁半闭望着地面。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对着多吉看了一会,转回脸时,博巴老爹眼睛里已满是泪水。
    陆大川说:“老爹……”
    博巴老爹对陆大川摆了摆手,然后擦起了泪水。
    陆大川想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事,看老人伤心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问,想安慰两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在座的我们心境也跟陆大川差不多。
    还好博巴老爹并没让我们等太久,短暂地沉默之后,他端起碗喝了一口酒说:“其实尼玛米度并不是一个具体的地方名,而是一个区域的代名词,用你们汉话说大概是阳光也不愿意到达的地方。据我所知,你们要找的那个地方就在这个局域内,反过来说也正是那个神秘的地方才赋予了那个区域一个如此可怕的名字,连太阳光也不愿意去的地方,你们想想该有多可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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