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最后一个风水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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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啊?”我还是那样好奇,不过内心却突然变得警惕,手握剑把左顾右盼。
“这证明坊间传闻都是真实的。蒙古帝王都是密葬,从墓地选址到动工修建,这些只有墓主人跟他的心腹知道,下葬后,所有参与的人都会被灭口,最后只剩下那个心腹,而他料理完一切后,也会当众自杀,这样就没人知道王陵的下落了。”
乔老头拿着骨头在我面前晃了晃,故作高深地说:“如果后人想去拜祭怎么办呢?全靠这个。坊间传闻,蒙古人想到一个残忍的办法,就是在下葬后,当着母骆驼的面,把大批子骆驼杀死在墓里。此后如果要找王陵,就由这些母骆驼引路,它们停下来悲鸣的地方就是墓地了。虽然这里是在山体内,可也保留下这个传统。”
“那母骆驼死了之后怎么办?再杀一批骆驼崽?”
“就你话多,你以为王陵是旅游点,没什么大事来干嘛?”乔老头立刻板起脸。
现在我对老家伙的脾气已经了如指掌,每当问他回答不了的问题时,就是这副模样,要不就是恼羞成怒的斥骂。我立即打了个圆场,“这些全部都是骆驼骨吗?”
“当然不是,墓主人会把奉献给神灵的牲畜摆在前殿,有马、牛、羊等等,也包括活人。”乔老头说完,把骆驼骨扔到一边,扭头朝侧面的甬道走去,我赶紧跟上。
这条甬道并不长,也就十几米的样子,不过很宽、很工整,到了尽头,又是一间硕大无比的圆筒形墓室,这应该就是乔老头说的正殿了吧?
跟前殿不同,这一间到处是花花绿绿的绘画,让人感觉头晕目眩,但还是空空如也,乔老头连连叹息,样子很是委屈,“狗日的不讲规矩,啥都没留下,至少剩点不值钱的兵器、马具,就算块破毛毯也好啊!”
我打量起那些壁画,无非是花饰、牛羊以及行军狩猎的画面,越看越是乏味。突然,圆顶上有个东西把我吓了一跳,脚不自觉地后退——就在圆顶中央,一只画得栩栩如生的巨狼正虎视眈眈地望着我,那眼神,那形态,有种它会一跃而下的感觉。
“走吧!到寝宫看看。”乔老头没理会我神色的变化,大踏步跑向甬道,此时他一心只想弄点东西,好做为摸到王陵的证据,在坊间扬名立万吧!
刚跨进第二条甬道,明显感到一股阴冷的寒气,温度好像骤然急降,呼吸也没那么顺畅了,伴随而来的还有莫名其妙的心颤。走了几步之后,这恐惧的感觉越来越浓,每踏一脚,甬道深处随即传来吧嗒吧嗒地回音,像是有一大群人在跟着走。更要命的是,老觉得有一双凝重、专注的目光投落在我身上,悄悄地窥视着……我不禁一阵发冷,心跳不断加速,脑里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回去,回到陵墓外。
“寝宫是干什么用的?”惊慌中我颤抖着问了一句,想打破这快让人窒息的诡异气氛。
“寝宫就是埋葬墓主人尸骨的地方,就是最后一间。”乔老头边走边讲解,“普通蒙古人多用凿空的粗木做棺材,找个地方埋掉了事。而帝王级别的则用银做的七宝棺装殓,深埋在寝宫地下……”
忽然,乔老头语气一转,神色凝重地说:“那个肉芝就在附近,我感觉到它的存在,跟刚到土沟时一模一样,很大的煞气。”
“它……它在寝宫里?”我顿时张大嘴巴。
“嗯!看来它已经上身借体了。那肉身肯定是位显赫的帝王,这股煞气相比上次又强烈了许多。”
“那咱们还进去不?”我放缓脚步问。虽然不知道煞气是什么,但显然不会是好事。
乔老头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打定主意,只见他扬了扬拂尘,说了句,“准备好宝剑”,便迈起大步往里冲。就这样,两人颤颤巍巍地进入到寝宫里。
……
之前我有过无数的设想,甚至猜测那个被肉芝借体的帝王就端坐在寝宫中央,然而,当脚步骤然停下时,展现在眼前的景象却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首先进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匹狼,一匹巨大的、深绿色的苍狼,它呲牙咧嘴对着入口处,健实的身躯摆出扑咬的姿势。而狼的身后,却跟着一头温顺的白鹿,这两只大小几乎相同,而又极不协调的动物凑在一起,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一阵令人窒息的对持之后,我终于意识到,这两个家伙并不是活的,也不是雕塑,而像是实物做成的标本。于是又一个问题爬上脑间——这世上真有这么大的狼?
“怎么会这样?地面是石体的?”
乔老头突然失声大叫,着实吓了我一跳,一回神才发觉,这寝宫跟前面两间截然不同,不但面积窄小,而且是由一整块巨石凿空而成,根本不可能埋葬尸棺。
“那是什么?”我忽然照到一堆黑黝黝的东西,就在苍狼的脚边。
“呸!又是死人。”乔老头眼尖,很快看出是两具叠在一起的尸体,不过这时候他已经没心情过去察看了。
我走近一瞧,霎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只见这两具干瘪的尸体面对面纠缠着,姿态动作几乎一样——头向后仰,五官极度扭曲,四条腿卷曲着扭成一团,而最诡异的是,他们的手各自掐住对方的脖子……
自相残杀?我立刻想到这点,满脑疑惑的再次打量。虽然他们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不过仍能看出,都是民国时期的粗布马褂,其中一个还戴着眼镜,可见是近代的。
“完了完了,要是我那丫头在就好了,她准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面对依然空荡荡的寝宫,乔老头神色黯然地唠叨,几乎就快哭出声来。我明白他此时的心情,闹了半天,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一件小玩意都没摸到,你叫他情何以堪?不过他仍不死心,顺着墓壁兜来兜去,期盼能发现机关暗道之类的痕迹。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本来就不抱任何目的,到了这份上反而比他平静,也不再理会那两具怪尸,一心只想求证,这苍狼跟白鹿是实物吗?
我慢慢走到苍狼跟前,仔仔细细地端详一番,发现他除了巨大、颜色怪异之外,额头正中央还有一块隆起,这使得面目更加的狰狞。应该是真的吧!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轻轻扯了下它的皮毛。这时,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整个狼身被人割开好几道口子。难道里面藏有宝物?我望了乔老头一眼,也不声张,捏住狼皮的破口处往上掀……
伴随着一股呛鼻的草药味,我看到的只是一堆不知名的干草,其间还混杂着棉花、木炭,这真让人沮丧。就在放下狼皮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些黑色字体,我触电般地再次掀开狼皮,只见泛着油光的狼皮内侧,有一幅巴掌大的图案,最上边是一个显眼的狼头,下面则是由各种线条勾绘出的山脉河流,中间还有五行蒙古字,好像是注释。
这应该是地图吧?隐藏得这么深,肯定含有很重要的信息。我想都没想,用短剑把这小块狼皮割下来,胡乱塞进裤袋里。刚完成这个动作,就听到甬道传来噗噗的脚步声。
第9章 谁的王陵?
阴森的甬道突然传来噗噗的脚步声,这声音很怪,虽然连贯,但却极为单调,每一下都带起沉闷的回音,这不由得让人产生联想——来人不是在走,而是在跳。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屏住呼吸,感觉全身的血管在慢慢紧缩,整个人木头般的死死站着。突然,那诡异的声音戛然停在身后,紧接着,我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身不由己的转过头去,却看到一个年迈的老头正盯着我。他的打扮十分怪异——身穿金黄色的蒙古长袍,头戴一顶有两只角的皮帽,帽沿上还有一圈铁皮。而他那脸色一看就知道不是活人,泛着幽幽青光。
这老头就站在离我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很奇怪,空气就快凝固的墓室里,他的衣服竟然在轻盈地飘动。面对这种场面,我下意识地拔出短剑,就在这时,老头缓缓抬起手来,做出召唤的手势,动作很诡异,一下一下的,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我一时间手足无措,正想呼喊乔老头,却见这人的嘴一张一合的,虽然没发出任何声音,但我好像感应到他的意思——来啊!走,跟我走……
他这动作大约持续了几秒,之后整个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越来越淡,就如滴落水里的墨汁,最后融化在空气里。他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老……老乔,刚才有个人进来了,你看到了吗?”我大叫着向乔老头奔去,突然猛地收住脚,因为被乔老头狰狞的面目给吓着了。
“叫什么叫,报丧啊?”只见乔老头满脸杀气地迎上来,手举一把闪着白光的大刀,劈头盖脸地一砍……
“啊!”我竟然忘了躲避,只觉得脸颊一阵痒痛,紧接着,鼻子吸到一股渗心的清凉。
“你刚才动什么来着?中毒了,快吸几口救命散。”
我木然地随他摆布,打了个喷嚏后,一下回过神来,看清乔老头手里拿着的只是拂尘跟药瓶,这才明白,刚才看到的全是幻觉。
“是不是动了那两只玩意儿?”
看我仍惊魂未定,乔老头自己吸了一口药,慢慢靠近寝宫中央的苍狼白鹿,可立即又退了回来,掩住鼻子说:“是‘忽黑草’,萨满巫师惯用的一种毒药,它会刺激脑神经,让人产生恐怖幻觉,到最后,要么自己把自己吓死,要么发起疯来杀人。幸亏我发现得早……”
乔老头的解释无容置疑,地上倒着的俩位“仁兄”可能就中招了,可我还有一点疑惑,刚才这一幕也太真实了,那种衣着打扮我是从未见过,怎么可能凭空臆想出来呢!
“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这种地方不能久留。”乔老头收拾心情,推着我往外走。就在这时,甬道又传来声响,这次绝不是幻觉,也不再是单调的吧嗒声,而像是有千军万马踏步而来……
“是乡亲们赶来了吧!”
“我看不是,既然白石山是‘禁地’,村民咋会这样贸然冲进来呢?就怕是……”乔老头突然打住,这更让我提起心来,不由得追问,“是什么?”
“就怕是殉葬的干尸,我上次在那个夺命冢就遇到了,他们的尸体被萨满巫师处理过,难缠得很。”
“别吓我,这一路空荡荡的,哪来的殉葬干尸?”
“都在正殿的地底下躺着呢!刚才怕吓着你了所以没说,照蒙古帝王的丧葬习俗,那些被灭口的劳工都是埋在正殿。”
乔老头一边解释,一边颤抖着把辟邪腰牌拿在手里,用刻着“避”字的一面对向寝宫入口。这时响声已经近在咫尺,我俩面面相窥,彼此都有在劫难逃的预感。
“他们是冲着咱俩来的吗?这里可没退路了。”我急得大叫。
“废话,只能硬闯了,准备好。”乔老头一咬牙,把腰牌挂在胸口,扬着拂尘就往外冲。他这举动激起我的犟脾气,紧握短剑立即跟上。
刚跨进甬道,两人就被迎面而来的气势吓得差点瘫倒。那是黑压压的一群干尸,摩肩接踵的挤满甬道,也不知有多少,他们全部穿着破烂的粗布汉服,其中掺杂着各种颜色。在手电筒的映照下,能看出他们大多肢体不全,有断臂也有缺腿的,有的根本就没有头颅……
在工农中学读书时,打架群殴几乎成家常便饭,我从来就不怵,不过那时面对的可是活生生、知道痛的人,跟这群尸体是天壤之别。这一瞧我顿时傻了眼,却听乔老头在叫,“看,他们油腻腻的,是被千年肉芝借体了。”
“那这两件法器能派上用场咯?”我不禁一振,毕竟跟这邪物打过交道,熟头熟脸的,总比什么陌生的萨满巫术好对付。
说话间有具尸体已经冲到面前,我硬着头皮用剑一劈,不想他一下枯木般的往前倒,而更意料不到的是,他竟然有血飞溅出来。然而我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这血不但没有颜色,还会往回流,渗入那尸体后,他又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老乔,这些玩意弄不死的。”
“死人还会死吗?别废话,动作快点,搁倒了就往前冲。”乔老头不知何时躲在我背后,敢情是拿我当肉盾了,他一个劲地推我脊梁,一边用拂尘甩打那些倒下的尸体,延缓他们爬起来的时间。
两人靠着这股劲冲出甬道,然而,正殿里迎接我们的却是更多的尸体,他们晃动着身躯,密密麻麻的几乎挤满空间,而脚下凌乱的沙土里,还陆续有尸体钻出来……
“后面的追来了,你快点啊!”乔老头转过身去,跟我来个背贴背,两人手忙脚乱的各挡住一面。
也不知劈了多少个,突然,面前出现一个穿民国服饰、戴眼镜的。这不是死在寝宫里的那位仁兄吗?你又来掺和什么?我狠狠地一挑,想不到这家伙还特别难缠,很快又爬了起来,那速度要比其他尸体快许多。
“老乔,这样不是办法啊!我快顶不住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