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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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楼梯口,秦华跃停下了脚步,楚嘉琳不在二楼,她最可能的去处是简天明的房间。一想到床上那具无名尸体,秦华跃的腿就发软。
他靠在楼梯扶手上想了想,然后回到李燃的房间。他刚推开门,庄予翰就在黑暗中问道:“楚嘉琳回来了吗?”
“我没找到她。”秦华跃实话实说。
“什么!”庄予翰动容地说,“怎么会没找到?”
“她没在二楼。”
庄予翰顿了一下,说:“她可能去了简天明的房间。”
“我也是这样看。”
庄予翰说:“那你为什么不去三楼?”
“我担心你。”
庄予翰冷冷地说:“我看你是害怕了。”
“有什么可怕的,对手又不是鬼。”秦华跃嘴硬道。
“你把我扶起来,我自己上去。”
“你现在还能做什么?”秦华跃冷言冷语。
“至少我不会被吓死。”庄予翰不客气地回应。
“算我倒霉。”秦华跃说,“你休息,我上楼。”
“找不到你姐就别回来。”庄予翰不依不饶地说。
秦华跃嘴里嘟哝着返回到走廊里,他讨厌别人对他发号施令,尤其是庄予翰,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才不会听从他的指令。“冒险”这个词语离秦华跃的生活很远,他习惯于享受安逸,他很清楚,自己和庄予翰完全是两类人。如果换作是庄予翰消失了,他会不会着急呢,恐怕只有天知道。
走廊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在面前的一团黑暗中可能蕴藏着无限危险,秦华跃可不想赤手空拳地上楼,他举着打火机拐进餐厅,打开酒柜拿出一瓶洋酒,是瓶上好的威士忌,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随后又吐了出来,这破酒也能喝?附庸风雅的简天明。秦华跃将剩下的半瓶酒倒进旁边的花瓶里,他挥了几下空瓶子,不错,是件防身武器,如果碰上那个人,他一定砸烂对方的脑袋。
一大口烈酒再加上手中的新武器,秦华跃的胆子大多了,他横着肩膀走上三楼,不知为什么他此时希望能碰上那个杀手,与对方一较高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所有的房间门都虚掩着,如果楚嘉琳在简天明的房间里,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姐。”秦华跃低声喊道。
没有人回答,真是活见鬼,楚嘉琳居然在新宅里消失了?秦华跃继续往里走,他不得不再次面对简天明的房间,刚才的豪情壮志立刻烟消云散了。
秦华跃听到一个声音,很轻,好像就在身边,他猛然停下脚步,举起酒瓶,打开火机,微弱的火苗照亮四周,没有异常情况,看来是自己听错了。
他接着向前走,每走几步他都要停下来观察周遍的情况,最终他顺利地到达简天明的房间前,他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房间里有种怪味道,秦华跃觉得这里有了某种改变,与他上一次进来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但具体有什么不同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在门口屏住气站了一会儿,里面似乎没有人,难道楚嘉琳从没来过,庄予翰的判断失误了?
秦华跃高举酒瓶慢慢往里挪步,他要时刻防备对手的突然袭击。忽然,他的脚底“嘎吱”响了一声。坏了,秦华跃的后脊梁顿时升起凉气,凶手故意在地上洒了些东西,自己踩上去等于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凶手一定在这个时候发起致命的攻击。
他机警地闪到一边,静观其变,没有攻击,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奇怪了。”秦华跃暗自嘀咕。
又等了一会儿,秦华跃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打开打火机,看到满地玻璃碎片,好像是一盏台灯的打破了。可以肯定,房间里刚刚发生过打斗,而且相当激烈。
秦华跃走到写字台前,他看到的是一摊鲜红的血,顺着桌角滴到地上。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他的腿抖了起来,这是楚嘉琳的血还是凶手的血?
打火机的火苗跳跃了几下就熄灭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气儿,秦华跃暴躁地将它摔在地上。再一次彻底回到黑暗中,他已经有些不适应了。
“姐。”秦华跃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没有人回答他,楚嘉琳彻底失踪了。
秦华跃慌了神,他预感到楚嘉琳已经出了危险,也许她被对方砍死,尸体藏在三楼的某处,凶手绝不会就此罢手,下个目标是二楼的幸存者,而庄予翰恰恰就在二楼!
刚才在走廊里听到的声音或许就是脚步声,对手已经悄然下楼了,去要庄予翰的命!
重伤在身的庄予翰十有八九会丧命在对方的手里,就像楚嘉琳那样。
必须去救庄予翰,如果只剩下自己一个,那么逃生的几率将微乎其微。
想到这里,他大步跑出房间,时间也许还来得及,希望庄予翰能撑住。
秦华跃希望自己多虑了,庄予翰很可能还靠在椅子上,急切地对自己说:“你姐找到了吗?”
可惜现实不是想象,李燃的房间空空荡荡,椅子上没有人,庄予翰已经不见了,像楚嘉琳那样无端地消失了。
秦华跃不禁愣住了。
他忽然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于是,他朝厨房走去……
秦华跃走后,庄予翰静静地靠在椅子上,伤口渗出的血基本上止住了,但疼痛感依然没有减弱半分,由于心中挂念楚嘉琳,他反而忽视了身上的创伤。
迷离的夜色将大地染成一片混沌,他遥望远方,思绪万千,他有种不好的感觉,楚嘉琳遇到了麻烦,而且是今夜最大的麻烦,她能否脱险,庄予翰心里没有底,所以他才执意让秦华跃冒险去三楼。
对手到底是几个人?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他们似乎总处于明处,对手的袭击每次都能得手,这到底是为什么?
简天明死没死?李燃去哪了?那具移动的尸体由是怎么回事?
这栋恐怖的新宅里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这时,门开了。
是秦华跃回来了?
庄予翰没有动,因为他听到一个陌生的脚步。
脚步声终止于房间中央,来者仿佛在盯着庄予翰。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对方走到庄予翰面前,两个人相距两米。
没有任何对话,一片肃杀气氛。
庄予翰眼前只是一团黑,而对方却准确无误地走到自己面前,对方到底是不是人?莫非宅子里真的有鬼?
庄予翰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坐在窗户前,轮廓已毫无遮拦地映在玻璃上,交手之前,劣势尽显。
在这窒息的时刻,庄予翰居然笑了,笑得很愉快,很轻松。
“你终于来了。”庄予翰含笑道。
对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搭话。
庄予翰平静地靠在椅子上,自顾自地说:“我们早晚要照面,你却来迟了。”
对方只是很不屑地哼了一声。
庄予翰接着说:“你可能认为已经稳操胜券了,可惜呀。”
对方竟然没有动,像是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庄予翰忽然喝道:“秦华跃,你还不动手!”
对方猛然转过身,就在这一瞬间,庄予翰突然动了,他整个人像弹起来似的,箭一样扑向对方!
如果不是有伤在身,他有十足的把握击退对手,只可惜,他的动作稍稍迟缓了一下,给了对方反扑的机会。
坚硬无比的拳头砸在庄予翰的肩膀上,其力度并不是很大,但剧烈的震动使他的伤口迸裂,鲜血再次渗出来。
庄予翰无暇估计伤势,他的膝盖顶在对方身体上,一声尖叫,他的对手跌了出去,摔倒在门口。
在这次短暂的交手中庄予翰明白了两件事:第一,对方就是服务员李姐,因为尖叫声是无法掩饰的;第二,她已受伤,因为自己的膝盖没有如此之大的威力。
她身上的伤是否出自楚嘉琳之手?后者伤势如何?
庄予翰还没来得及细想,第二轮攻势已到。他急退,但不是窗户的方向,双方的位置发生了转换,对手站在窗户前。
借助朦胧的月光庄予翰终于看清了,一个瘦削的黑影在他的对面,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利器。
“你根本没有机会。”庄予翰平缓地说。他不想让对手发现自己重伤在身,但对方并没给他喘息的时间,她的身影已经到了庄予翰面前。
庄予翰只好退出李燃房间,进了厨房,凶手如影随形跟了进来,顺手关上厨房门。
这是一场生死对决,庄予翰已经作好的准备,他选择孤立无援的厨房就是为了最大限度拖住凶手,用自己的生命来拯救他的同伴,庄予翰认为很值得。
但凶手可不想和他同归于尽。
庄予翰进了冷库,这是一条死路,他封住了自己的后路。
他从铁架子上取下一个铁钩子,然后站在一块冻肉后面。冷空气将他团团围住,庄予翰轻轻跺了跺脚。
冷库的大门开了,凶手无声无息钻进来,她在冷静观察,并未冒进。庄予翰在等,没有好机会他决不出手。
凶手走到庄予翰的侧面,似乎随时都会动手。
庄予翰纹丝不动,他相信对方没有发现自己。
果然,脚步声离开了,就在这时,庄予翰却忽然发出声音,其实只是很小的声音,但效果却是巨大的。
凶手迅速转身冲了过来,噗的一声,刀深深地砍进肉中,一击得手!
庄予翰却没有倒下,他推开身前的冻肉,右手的铁钩子迅速递了出去。他觉得手上一沉,铁钩子刺进对方的肉中。
对手急退,刀还插在冻肉中,来不及取下。
庄予翰手上忽然轻了,铁钩子竟然钩下了一块肉!
他的胃在急速收缩,一股苦水涌至喉咙,他咬住牙生生地咽了回去。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冷库的门开了一下,不能让她跑掉,庄予翰清楚自己必须一鼓作气,否则后患无穷。他手持铁钩追出去,刚碰到大门他就后悔了。
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有些错误可以挽回,有些则不然。
至少,这个错误逆转了庄予翰的优势。
转瞬间,胜利者变成了失败者。
冷库大门确实开过,但不意味着对手已经出去了!
一个简单的障眼法,庄予翰上当了。
如果他早一点考虑到,结局就会完全不同。
可惜,他不能从头再来。
“如果”永远只能是“如果”。
他觉得肋骨间火辣辣的,一个尖尖的、冰凉的东西斜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很快,甚至没有任何疼痛感。
他倒下,脸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他不清楚还有没有机会站起来。
他趴在地上,冰凉刺骨,他感觉自己已经踏上了通向地狱的路。
这一次他绝望了,奇迹不会发生。
凶残的杀手从黑暗中慢慢站起来,走到庄予翰身前,她忽然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声音如同鬼泣。
她先是在冻肉上取下钢刀,然后返回到门口,她没有做声,像是思考着什么。
庄予翰挪动了一下身体,随后安静地躺在地板上。他肋骨的间隙处多了件东西,一把锋利的剪刀,露在外面的只是塑料套。
他不想再说些什么,只希望能迅速了断。此时他唯一困惑的是,对手始终没说过一句话,她究竟是不是李姐?
“你是谁?”庄予翰问了一句。
对方冷笑了两下,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
“动手吧。”庄予翰叹了一口气,催促道。
对方好像并不急,她围着庄予翰转了两圈,迟迟不肯下手。就在庄予翰纳闷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风声,在身后,杀人的风声。
原来对手并不放心躺在地上看似失去战斗力的庄予翰,她故意绕圈分散他的注意力,随后在最难防备的角度发起攻击。
这一击倾尽全力,速度之快,无法躲避。
钢刀以雷霆之势朝庄予翰的颈部猛砍过去。
庄予翰甚至感觉到脸上格外冰凉,这一刀能否脖子完全切断?
时间仿佛已经静止了,它们在为庄予翰哭泣。
冷库里突然响起呻吟声,痛苦的呻吟,折磨神经的声音,只有极端疼痛才能发出如此凄厉的声音。
一声重过一声,让人发麻的声音,让人崩溃的声音。
发出呻吟声的不是庄予翰,而是他的对手。
庄予翰遭到袭击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他紧紧握住铁钩子,没有让它脱手。对方袭击得手后忽略了这件事,所以,她付出了代价。
在这之前庄予翰故意表现出无力回击的假象,就在对手全力一击的瞬间,他蓦然挥出了铁钩,尖尖的钩子刺进了对手的小腿中,继而刺穿,对手倒下,铁钩子还留在她的腿中。
对手试图将钩子拔出,金属与骨头之间的摩擦却疼痛难忍。
庄予翰坐起来,听着对手的翻滚声,心里不免有些酸楚。
为了生存,人与兽又有什么区别?
冷库门再次打开,凶手慢慢爬了出去,铁钩子还插在她的腿上,摩擦着地面。
“不能让她跑掉。”庄予翰心里想。他试图站起来,但腹部的剪刀绞得五脏错位,只要稍稍一动,就有种揪心般的疼痛。
庄予翰没有放弃,他一点点向前挪动,终于到了冷库门口,他勉强推开大门。
厨房里没有声音,难道对手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