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姆巴拉-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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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走廊上,席苗用手电仔细查看地上,突然发现有一双往里走的脚印。
脚印还是新鲜的,只有一双脚印。
大楼已经封闭了几十年,虽然深藏地下,毕竟岁月太长,地面还是落了一层灰尘。
一双新鲜的脚印还是能看得清的,脚印很大,很明显,那是一双男人的脚印。
大家都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席苗把脚印照给大伙看:“你们看,有人刚刚从这里往里面去了。”
“哦,是教授的脚印?”赵科长挤过来问。
“不知道,这个方向的楼层我们刚才没搜过,地上原本没有足迹,只有这双是往里去的,而且时间还不太久。”
“会不会是刘教授?”张连长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不敢肯定,反正有人刚刚打这里走过。”
“走,咱们过去看看。”张连长一挥手,大家急忙跟上。
我把黑背放到地上,让它在地面上跟着走。
顺着足迹走了大约四五十米远,足迹终于在另一个十字走廊处拐弯上楼,这就是第三层楼了。
继续跟着足迹走,大伙停在一所大房子前面,之所以称它为大房子,因为这所房间的墙上几乎有三十米的距离不再有门,里面应该是连成一体的。
门虚掩着,并没有上锁,用电灯照到了缝隙,里面黑乎乎地看不清。
这是什么所在,难道是大厅?或者是小型电影院?或者是会议室?
张连长和赵科长举着枪,两人交换了一下颜色,张连长突然抬腿就是一脚,将门蹬开,二人一高一低用手电往里照射,枪口对准了里面。
里面空空荡荡,一无所有,而地面赫然铺着一层铁板。
屋里并没有人,张连长和赵科长迟疑了一会,还是慢慢走了进去。
大家一个个也小心翼翼跟了进去,我走在队伍最后面,黑背跟在我身边,进去这间屋子大约七八米远。
突然,头顶上明亮起来,接着两眼好像被一道闪电击中,眼前一阵发黑。
我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得一阵凌乱的钢铁触地的刺耳声传来,咣咣咣咣咣咣,接连不断,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
大家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时又睁不开眼,光线太强烈了,稍微眯缝一点眼睛,痛得受不了,好像太阳就在眼前。
在黑暗中摸索太久,眼睛已经适应环境,突然遭遇强光的刺激,眼睛会暴盲的。
手电的光毕竟太柔和,强光不但闪得眼睛疼,脑仁都疼。
终于,我努力地试着去适应光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能睁开眼睛,已经是泪流满面。
其他人也都慢慢睁开眼睛,每个人都眼圈红肿,眼睛流泪。
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周围多了一层铁栅栏。
不好,我们被关在铁笼子里了。
人人面面相觑,张连长和赵科长发疯般跑到进来的门口,竭力想晃动铁栅栏,但是没用,这些铁格子纹丝不动。
栅栏显然不比封住走廊的那块要轻,两人晃了半天,终于泄了气。
我抬头向上看,才发现这是一间构造特殊的房子,天花板很高,大约是普通房屋两三倍,上面吊了四盏明晃晃的灯,怪不得刚才光线那么刺眼。
最上面有走廊和看台,走廊是栈道嵌入式的,钢筋混凝土做的挑梁深深插进墙壁,上边铺着木地板,靠里口还有围栏和扶手,我突然想起了动物园关狗熊的地窖。
显然,我们掉进了陷阱。
正在大家惊魂不定的时候,从上面传来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同志们,对不起,请原谅我用这种方法让你们休息一下。”
大家大惊失色,急忙抬头张望,上面光线太强,一开始没听清声音从什么地方传来,努力搜索了一遍,终于发现在走廊的西南角,赫然站着一个人。
“教授!”每个人都忍不住叫了起来。
教授好像完全变了个人,盯着我们看了半天,突然“嘿嘿”笑了笑:“不错,我是教授。”
张连长说:“教授,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不是来搜捕逃犯的吗?快把我们放出去!”
刘教授脸色阴沉,一阵冷笑:“哼哼,逃犯?什么逃犯?”
赵科长奇怪道:“不就是汤斌吗?”
教授嘿嘿一阵冷笑:“汤斌?你看看我是谁?!”说着他将手伸向耳根后面,手指也不知捏住什么,一转脸一扭头,一张橡胶假脸就被撕了下来。
那张橡胶假脸实在做得太精妙,撕下来后,教授马上换了一个人,换成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不但如此,连他说话和笑的声音都马上变了。
这些以前只在侦探和科幻小说中出现的道具居然真实地出现在面前,突然让人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太真实。
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一咧嘴,证明一切并不是幻觉。
“汤,汤斌。”席苗突然失声叫了起来。
席苗是教授单位卫生室的工作人员,她辨认这些学者应该没有问题。
这个一路上陪着我们走过来的刘教授竟然就是大伙辛辛苦苦要找的逃犯。
真他妈的的太滑稽了。
现在我们成了这个罪犯的笼中之物,想到这里,大家心头不由掠过一阵寒意。
刘教授,不,应该叫他汤斌,这时得意地狞笑着:“呵呵呵呵,同志们,感谢你们一路护送我来到这朝思暮想的地方,我很想多陪你们聊一会,不过现在很想去喝杯茶,好好睡一会,然后再想办法好好慰劳慰劳你们。”说着他转身想走。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忍不住大叫一声:“唐尤里!”
汤斌的身子顿时僵住了,他好像被子弹击中了一样,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把头转向我,眼睛充满了恶毒而惊惧的神色。
“你刚才喊我什么?小子。”
我被他恶毒的眼神盯得心里打了个寒战,但还是迎着头皮充好汉。
“你不是汤斌,你叫唐尤里。”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好像是默认了。
我的心中更有底,冷笑了两声:“你以为换了名字就没人认识你了?”
“小子,你究竟是谁?”汤斌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我没有理他的茬,继续揭他的老底:“唐尤里,你少做梦了。你以为偷了人家的研究成果就能发达了?你以为你做了叛徒就不会被惩罚吗?我问你,那把火究竟是不是你放的?”
汤斌的身子再次震了一震,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简直比前面遇到的僵尸还要难看,僵尸只是可怖,而他,却更加狰狞。
“小子,我再问你一句,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汤斌显然有些神经质。
已经三十多年没人提起这些了,他也许在自己心里都已经忘记了这些事,现在突然被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揭穿了老底,其震惊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我,好像现在最令人震惊不是那个汤斌,而是我。
张连长、赵科长、席苗、小黄都用一种极度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好像他们从来不认识我,慢慢和我拉开距离,只有黑背一直老老实实呆在我的身边。
第二十二章 解释
第二十二章 解释
我没有搭理汤斌的问话,仍然冷冷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汤斌突然掏出了手枪,对准了我,厉声说:“我最后问一次,你究竟是谁?”
我心中一阵紧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但我知道,绝不能表现出被吓倒的样子,这时候求饶无异于找死。
我已经揭穿他的老底,他一定不会放过我。即便会放过其他人,也不会放过我。
我冷冷地说:“你想开枪?呵呵,你会后悔的。我劝你还是及早把枪收起来,免得走火。没有我,你休想得到T…002的秘密。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如果你真有本事,也就用不着等到现在。”
汤斌的脸色已经由苍白变得铁青,他的手颤抖着,我真怕这个老家伙太激动了枪会走火,心也提到嗓子眼,但是,他果然慢慢把手枪收起来,看来我这次又蒙对了。
他尽量平稳自己的情绪,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温和一点,我能感觉到他的声音在颤抖,但还是很清晰:“虎子,我知道你不是虎子,但现在我还是叫你虎子。其实,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只不过在替国家做事,有些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这关系到国家机密,不能让普通人知道,我并不想害你们几个,等我做完了实验,我会放你们出来,我们一同回去。”
我忍不住想笑,这个老狐狸,是不是气疯了,这时候说出这样低智商的话来,想骗我?
让我们把那张橡皮面具的事也完全忘记?难为他怎么想出来!
我没有做声,我并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我还得想办法出去。
现在还不能把这老家伙逼疯了,眼下我们的处境太被动。
我没有吭声,装作在思索他的话。
汤斌看我不说话,以为我心有所动,继续滔滔不绝地给我洗脑;“虎子,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肯帮我,我保证绝不会伤害你们,尤其是你,我一定会向上级报告你的事,让你加入到这个光荣的团体中来。”
他正在滔滔不绝,张连长突然举枪“啪”就是一枪,接着就听汤斌“哎呀”一声身子往后一坐,紧接着,几个人枪声齐发,只听得栈道上有人在迅速爬动,接着,右上角的门被撞开,汤斌踉跄着落荒而逃。一路上他都没跑得这么快,这个老东西。
大厅内突然沉寂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许我说什么这几个人都不会相信,如果我抢着解释,反而给人可疑之感,索性闭上嘴巴,等着他们来问。
解释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因为信任你的人不需要解释,而不信任的人即便你解释得天花乱坠对方也不见得能相信。
很多时候人们不得不去解释,因为解释是一种让彼此都心安理得的安慰,双方即使不怎么彻底信任,合理的解释至少让彼此心里好受一些。
我知道,这件事我非解释不可。
张连长终于走到我身边,他脸色铁青,一字一句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虎子?”
我努力地笑了笑:“张连长,我的话你相信吗?”
张连长依旧沉着脸:“你只要说实话,我就相信。”
赵科长、席苗和小黄也都围拢过来。
我看见赵科长和小黄的手都搭在枪把上。
看样子我不说也不行了。
我只好把事情的原委简单说了一遍,不过关键的地方说得很详细。
大家静静地听着,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好像在听一部天书。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万分惊讶的神情。
我说:“我知道这件事很离奇,你们可能不信,不过,这的确是真的,如果刚才不是到了很关键的时候,我也不想说出来,因为我还不想死,所以必须说出来震汤斌一下,免得他对我们下毒手。”
赵科长冷冷地说:“你怎么知道说出这个秘密汤斌就不会对我们下毒手?”
我苦笑:“我当然不知道,不过,如果他真是唐尤里,就一定不会放弃任何可能通向成功的努力和援助,既然我说出这个秘密,他就很可能不会让我死,至少不会让我现在就死。我想,换上你,恐怕也会如此。”
赵科长愣了一下,没有回答,显然,我说的有道理。
大家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只是,那神色并不是完全相信。
我能理解,我自己都不敢十分相信这些解释,但没办法,只有这些解释。
赵科长继续问:“你怎么知道汤斌就是你爷爷的助手唐尤里?”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那你刚才为什么喊他唐尤里?”
“只是一种直觉,就在他撕下面具承认自己是汤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爷爷笔记中的唐尤里。我想,这个人既然能伪装一次,也能伪装两次,他的年纪和唐尤里十分接近,而且像这种机密,知道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所以,这个汤斌说不定就是当年的唐尤里,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这个解释有些勉强,不过还说得过去,我的直觉一向很灵敏。
席苗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她的脸色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但还是显得有些惊讶。
张连长问我:“那,T…002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那是我故意诈唬汤斌的。我想T…001对他已经不是秘密,他之所以千方百计要来这里,很可能是为了弄清T…002的秘密。没想到,他还真是为了这个。”
张连长长长叹口气:“你小子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这次算我看走了眼。”
我笑笑:“我也不想这样,但不这样就可能保不住命,只好敲山震虎。”
赵科长点点头,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虎子,你的故事很精彩,你的解释也说得过去,不过,我想知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我不明白这位赵科长什么意思?
赵科长见我不明白,继续说:“我相信你说的关于你爷爷的故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