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堂副教授之帝都异闻录-第4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的是耐人寻味的兴趣啊。这么说来,记得以前老师曾经告诉过我,男性赠送和服给女性,不只是期待对方穿上去,同时也期待亲手帮对方脱掉喔。”
她早就没看向秋生了。也就是说,她只是想把秋生当成话题,借此和绅堂聊天而已。
(真是的……)。电子书下载
虽然平常就知道时子的自由奔放,但是看她醉成这样,果然还是会忍不住皱起眉头叹气吧。
不同于从来不曾对秋生是名少年一事有所质疑的美作正三郎,时子是少数知道秋生的性别、同时又认识绅堂丽儿的人。光凭这一点,把绅堂和秋生凑在一起取笑的切入点就大不相同了。
举个例子,像现在她硬是扯进了秋生说着和服如何如何的话题……
“那个时候收到的洋装,我下次就穿去事务所给你看看吧?
当然,要在秋生也在的时候……”
然后用充满诱惑的声音朝着绅堂轻声细语,所以秋生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除此之外,她把浴衣领口不正经地拉开,还把头轻靠在绅堂肩膀上的模样,秋生也只能当成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视线转向窗户外面。
这对眼睛来说是剧毒,真的是剧毒!对耳朵也是。
“真伤脑筋,我实在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啊。因为穿上那件衣服的时子小姐太动人了。”
“这还真是动听呢……记得我和老师一起去箱根旅行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吧?”
“是这样吗?毕竟我那个时候也喝了不少啊。”
“嗯,那时候彼此都醉得很开心呀。像我现在也是……所以我可不知道我现在会在秋生面前说出什么话喔……”
当初将筱崎秋绪这名少女介绍给绅堂的人,就是相泽时子。
之后经过一番曲折,秋绪成为绅堂的助手,从此诞生了一名假扮成少年筱崎秋生的少女。
但是说到底,相泽时子和绅堂丽儿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若能忽略语病,并以忽略细节的概括性说法来说,“关系匪浅”这句话应该是最妥当的吧。相泽时子也曾经是绅堂丽儿的情人。
曾经,表示是无庸置疑的过去式,意思就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关于这件事,秋生曾经问过时子一次。
——时子阿姨是绅堂老师的恋人吗?——
那是在秋生遇上绅堂,开始察觉到他的女性关系的冰山一角时提出的问题。把自己介绍给绅堂的年轻阿姨和他之间有着过度亲密的距离,纯真而年幼的秋生就是如此解读的。
对此,时子的回答十分简洁。
——到去年为止还是呀——
秋生没能完全了解这句话的涵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变成现在这样,实在不得而知。
然而回答当中并没有任何引人误会的地方,所以秋生也就这么信了她的说法。
绅堂与时子的关系已是过去式,现在出现在眼前的,是比以前有一点距离的男女友情。
“要说什么才好呢?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美作先生的时候,实在太有趣了呢!”
只不过,时子对于任何事情都是大而化之、不拘小节,她总是会这样戏弄绅堂。此外她也相当了解绅堂十分中意秋生,所以那也算是同时和绅堂一起戏弄秋生。
她很清楚到底要怎么做,才会让绅堂丽儿这个男人伤透脑筋。
(……月亮好漂亮啊。是满月呢。)
秋生抬头看向窗外,小小地逃避了一下现实。
秋生至今见过好几个绅堂丽儿的恋人,而且也不只一次亲眼目睹他们打情骂俏、卿卿我我。但是时子是特别的。
除了她是自幼熟识的阿姨之外,只要和她扯上关系,自己就不再是“筱崎秋生”而是以“筱崎秋绪”的身分运作感官。就算明知道他们的关系早已过去,也还是一样。
“你已经醉得很厉害了呢,时子小姐。”
加点的酒瓶也几乎都空了。由于时子的酒量不算好,看穿这一点的绅堂随即开口安抚她。
……而且继续让可爱的助手这么困扰下去,也未免太可怜了。
“你今天在公车里摇晃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吧。差不多该躺下休息了。”
寝室里铺着三人份的床铺。绅堂毫不费力地抱起时子,让她躺在正中央的床垫上。
先是舟车劳顿,然后再被温泉暖和了身体,相信酒气应该是一口气冲上来了吧。距离刚刚喝下第一杯也过了快要一小时,时子早就站不直了。
“嗯……我才不会……被这种事情骗了呢……”
时子像是说梦话般喃喃说着这些话,随后她的意识就被疲劳与醉意给带走了。不过她的手依然牢牢抓紧了绅堂的浴衣袖子一角。
“真拿你没办法啊……”
绅堂形状优美的眉毛温柔地垂下来,伸手轻轻握住了时子的手。他用指尖像是循着时子手上淡淡的血管移动般抚摸着,抽出了浴衣袖子。
“……我打扰到您们了吗?”
当绅堂转过身去的时候,秋生恢复了冷静。
两人竟然在自己面前近距离地打情骂俏。这件蠢事,让秋生一边放下已经空无一物的茶杯,一边用平坦无起伏的口气发问。
“怎么可能打扰嘛。要是秋生不在的话,我可是会很寂寞的。”
意料之中的答复。虽然心里还是无奈地认为“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但是比起绅堂尴尬地回答“真是抱歉”要来得好一点吧。秋生如此心想。
所以,这两句“打扰到您们了吗?”和“可是会很寂寞的”就是两人形式上的协调。秋生是以她的方式提醒“我有在看喔”,而绅堂则是以他的方式点头回应“我非常清楚”。就是这样的一来一往。
“那么,趁上床睡觉之前,我再去泡一次澡。秋生可以先睡了。今天也搭着车移动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想你应该比你想像中还要累喔。”
“……那倒也是。”
看着时子散漫的睡脸,秋生也跟着萌生困意。绅堂站起身来,朝着房间外走去。就在他即将迈步的前一刻……
“看这个样子,时子小姐不到天亮是不会醒的……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出夜袭之类的事情。”
“那、那当然……我当然知道,”
秋生装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声音,盖过自己不自觉高亢起来的回答。
类似的对话,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秋生每次依然都因为绅堂的一句话,使得内心激动不已。
(长大成人以后……会不会不一样呢?)
秋生认为,这是因为自己还小。但是秋生这样的少女情怀,正是绅堂想要珍而重之的东西。
不管是固定模式的对话,还是不厌其烦地反复取笑。说不定,这是绅堂为了确认秋生的可爱,属于他个人的仪式。
绅堂已经离开,房间里剩下秋生,以及发出小小鼻息声的时子。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安稳、幸福。现在,秋生突然觉得自己为了她和绅堂之间的种种往事担心不已的行为,实在有点可笑。
“……晚安。”
对绅堂来说,自己到底是什么呢?秋生虽然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的少女心还没有成长到能够直接飞跃性地想到男女之间的关系。
至于偶尔会出现在胸口当中的烦闷情绪,老实说秋生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是正面的东西,还是负面的东西。
仍然等待着开花之时的花蕾。那就是筱崎秋生,也是筱崎秋绪。
“晚安……”
第二次的晚安,是说给现在不在场的青年听的。
秋生闭上眼睛的面孔,跟睡在身旁的时子有些相似。
如同绅堂所说,自己似乎真的在无意识之中累积了不少疲惫。尽管刚刚舒适的泡澡可能也帮了不少忙,不过秋生才刚躺进被窝,就立刻进入了梦乡。
06
以前曾经听绅堂说过。人类的睡眠是以两小时为一周期,真正的沉睡,不论时间多短,至少都会有两小时。就算是睡到自然醒,也一定是以两小时间隔来计算。
“话虽如此,两小时或四小时实在有点睡不饱啊。”
这是绅堂的论点。
当时,秋生觉得有点怀疑。她怀疑的并不是绅堂曾在自宅中睡了超过半天的那件事,而是“两小时”这个间隔。
“睡眠是人类所拥有的生活型态之一。打从人类诞生以来,没有时钟的时代要比有时钟的现代漫长许多才对。那么他们是如何养成两小时为一周期的睡眠规律呢?”
真的会有这种偶然吗?听到秋生的问题,绅堂点头回答“说的也是”。
“没有时钟的时代。搞不好当时的睡眠周期可能更长,或者更短也说不定。
话虽如此,我们也已经无从得知了。现在这时候,活着却不知道时钟的人……大概只有刚诞生不久的小婴儿吧。”
秋生不太了解这句话的意义。就算继续问下去,绅堂大概只会用含糊不清的言词模糊焦点,最后变成“你自己想想看”,所以秋生就把这句话记录在笔记本上。
07
(现在好像多少可以理解……也说不定。)
踏进漆黑的走廊时,秋生心里出现了这个念头。脑袋似乎还有一点昏昏沉沉的。
秋生不知道自己钻进被窝之后过了多久时间。时子还是一样睡得极为香甜,但是说要“再泡一次澡”的绅堂却还没有回来,表示时间应该没有过太久才对。
如果相信他的话,最短的睡眠时间是两小时左右,然而现在秋生无法得知正确的时间。
漆黑的房间里看不见时钟,来到走廊更不可能知道时间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秋生自己的意识至少还有一半忘在被窝里没带出来。
“……厕所。”
可能是睡前那杯茶发挥效用了。在尿意的催促下,秋生在黑暗的走廊当中前进,只能仰赖偶尔出现的微小灯火。
(因为既看不到时钟,也不知道时间,所以身体也没办法遵照它们行动。)
过去绅堂留给自己的“作业”,在自己尚未清醒的脑袋里逐渐形成答案。
人类的睡眠周期之所以是两个小时,是因为在发明了时钟之后,人类学会了依照更正确的时间生活。把那个无意之间记住的时间单位,套用在原本含糊不清的周期上。
(下次跟老师这么说说看吧……)
先不论是否为正确答案,相信绅堂听了一定会很开心。因为他非常乐见秋生凭着自己的思考,找出某种答案。
——原来如此,这个答案的确很有秋生的风格呢——
他多半会这么说,然后温柔地弯起他细长的双眼皮。
“……呵呵。”我真的是睡呆了呢。
柔嫩的脸颊放松下来,小小的嘴唇如同花瓣般张开。秋生不由自主地微笑后才自觉到此事。
不过就算睡呆了,秋生仍然是绅堂丽儿的助手。她还是正确抵达了目的地,位在昏暗走廊转了三次弯之后的地点——厕所。
……过了一阵子。
“哎呀?”解决生理需求之后,脑袋已经清醒许多。
这么一来,回程应该变得更加容易才对,但是秋生在走廊转了四次弯,还是到不了房间。
“记得应该……在这里……”
秋生跟着一盏又一盏的灯火前进,寻找自己的房间。
途中,她走进一条曾经见过的长廊。
先前被带到房间去的时候,的确有通过这条面对中庭的长廊,就是举办了那场盛大宴会的宴会厅走廊。
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相信他们应该早就已经结束宴会了。可是……
——嘿呀、唷!嘿呀、咻!
早晨迟迟不来也无妨,反正为此困扰的只有你。
我们无所谓,完全无所谓,只要饮酒作乐就好,嘿咻,哇咻:
把酒拿来,把肉拿来,
小女娃就别来了,可以去睡了。
嘿呀、唷!嘿呀、咻!——
“竟然还在闹……”
秋生一边暗自佩服他们惊人的体力,一边从大吵大闹的宴会厅旁边穿过。
倒映在纸门上的影子,没有半个人是乖乖坐在地上,此起彼落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唱歌,也像某种鸣叫声。挥手、抬脚、展翅、伸舌头、凸着角、旋转鸟喙……胡闹的程度无人能及。
(鸟喙……?)
刚刚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回头一看,还是只有闹得不可开交的影子正在跳舞。
(那种醉法实在有点讨厌呢……)
一到正月,人在故乡的父亲和亲戚家的男人们就会像那样疯狂喝酒。小孩子也就算了,但是总有一天,说不定连秋生也必须一起参加类似的宴席……感觉有点郁闷。
(酒啊……)
因为绅堂和时子都喜欢喝酒,所以秋生并不觉得酒是什么坏东西,只是很难想像自己喝下那种东西的时候而已。
秋生边出神想着这些事情,边在走廊上前进。这时,她的脚下突然碰到了某个柔软的东西。
“咦?”视线往下,一团白色的毛球从脚下穿过,让秋生忍不住莞尔。
(啊啊,是兔子啊。)
一只兔子,从秋生的脚下钻过去,在走廊上跳着远去。
圆滚滚的柔软后腿蹦、蹦、蹦地跳着。这时,兔子的头顶翩翩降下了一只五彩缤纷的蝴蝶。
(好漂亮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