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特许证-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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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邦德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对那个毒枭说自己是他所面临问题当中最无关紧要的一个。“如果你的老搭挡克雷斯特都不能让你信任,那么还能信任谁呢,弗朗兹?杜鲁门·洛奇已经走了,所有那些钱都在他的箱子里,你以为他会还给你吗?那些导弹呢,由谁负责管理?是你所信任的赫勒上校吗?他随时都有可能把导弹对准你,你还不知道他差点就把你出卖给那位博维尔姑娘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导弹的事?”桑切斯的脸上开始显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时一号区已是烟雾弥漫,那个名叫佩雷兹的打手一路咳嗽着冲进门来。
“老板,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很快就会发生大爆炸。”只见烟雾越来越浓,他被呛得眼泪直流。
“赫勒在哪儿?”桑切斯厉声问。
“我看见他去取导弹了,老板,那东西可不能见火。”
“但愿你不是最后一次见到勇敢的上校,”邦德大声说。
“去给我找到赫勒,你要寸步不离跟着他。快去,听见没有?”其实还没等桑切斯下达完命令,佩雷兹的人影早就不见了。
“谢谢你的提醒,邦德先生。”桑切斯说着挥起胳膊冲邦德的下颌猛击一拳,然后便向外面走去。
邦德看到那拳头举了起来,接着便感到一阵疼痛,眼前顿时一片混沌,脑子也不听使唤了。他只是模模糊糊地觉得身体开始动起来,心里面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要快想办法,要站起来,可四肢却无论如何也不听使唤。心里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终于,邦德拼尽全力使两条腿恢复了知觉,脑子也比刚才清醒了些。他往前面看去,传送带正一如既往地载着他沿输送道向粉粹机逼近,他的前头还有三包可卡因。邦德用脚死死抵住离他最近的那包以便能借助到一些力量,然后用手抓住了传送带右侧的金属护壁。他拼命想拽住护壁,但他的手在一点点地往前滑,手被磨得钻心地疼。他努力想使传送带停下来,但他手的力量不够,身子仍在往前挪动,眼见得自己面前那包可卡因离粉碎机的铁嘴钢牙一英寸一英寸地靠近。
邦德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站了起来,他把整个身子都扑在了护壁上,但他还是在一点点地往前滑。这时他看到屋门的旁边出现了一个移动的身影,就离那个控制传送机的铡刀式开关不远。浓烟和烈火越逼越近,只见那个笼罩在烟火中有些弯曲变形的身影向他这边走过来了,等邦德反应过来时,达里奥已经站在了传送带护壁的一侧。
“我来检查一下,幸亏还不算晚,”达里奥咬牙切齿地说着便扑了上来,他的大肚皮压住了邦德的双手,另一只手高高地举了起来,只见一把长长的尖刀在他的手里闪闪发亮,映射着火焰的光芒。
“你死定了,邦德!”随着喊声尖刀落下,邦德整个身子都绷紧了,他静待着那阵即将到来的疼痛把他送进虚无,送进脚下那个正在不停地吞噬可卡因的血盆大口。
16再见了,邦德
“你死定了,邦德!”达里奥的喊声未落,就听到一声很清脆的响声,像是给达里奥的叫喊加了个惊叹号,达里奥的手臂也同时停在了半空中,只见他的眼睛惊恐地睁大了。
过了一会儿邦德才明白过来那个惊叹号原来是一声枪响,接着有人说话了,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这正是我想要说的话,”邦德听到那个声音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见达里奥的手一松,那把尖刀便叮叮当当一路响着落进了输送道,接着又掉到了粉碎机里面。除了右肩之外,达里奥的身上看不到多少血迹,他中弹后身子向前一挺,虽说神智还算清醒,但显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他吓人地尖叫着,似乎想求得帮助,接着便一头栽进了粉碎机中。
达里奥的尖叫声像是一股邪恶的气味在空气中经久不散。邦德依然用两手紧紧抓着护壁,他往下面看了看,只见里面的可卡因粉末已经由白变红。
他再把头抬起来用力眨了几下眼睛,他真的不相信自己在那门边看到的景象,一个身穿白色长袍、拎着手枪的女人。他也弄不清自己现在是死是活。
只见那个穿白袍的女人向右侧紧走两步把那个铡刀式开关拉了下来,传送带“吱”地一声停住了。
“你是天使,帕姆,”邦德喃喃道,他爬上护壁,摇摇晃晃地向她走过去。“你真是个天使。”
“已经有人跟我说过了,就在刚才。”她冲他笑着,然后又向传送机点了点头问道,“我是不是……?”
“是的,可以说是你吃掉了他。”邦德重又回到那铁家伙旁边往里看了看,他刚才一直把这个传送道看作是雪撬滑道,真是一次《死亡之旅》啊,一定要让桑切斯知道这一切,想到此他急忙回身走向帕姆并问道,“桑切斯呢?”
“你自己怎么样,詹姆斯?”
“我一会就好,桑切斯呢?”
“是这样,你叔叔刚刚带着当地的警察赶来了。”
“他们抓到他了吗?”
“恐怕还没有,至少目前还没有。他们正在停车场那边处理乔教授的那些信徒。”
“也没有截住那个车队吗?那些油罐车?”
“什么油罐车?”
邦德转身向房门那边走,“桑切斯带着他的人和5 辆油罐车从这儿跑掉了,我估计他们要去机场,你是说警察没有……?”他看了看帕姆脸上的表情,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有没有什么交通工具?”
“只有一架农用飞机。”
“咱们快走……”
“詹姆斯,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剩下的事让警察们去干吧。”
“噢,那可不行!”他边说边小跑起来。“我要亲手抓住桑切斯,快点。”
他拽着帕姆出了门,但帕姆穿的袍子有些碍手碍脚。他们刚刚出去,里面便响起爆炸声,屋顶随之坍塌下来。
他们顺着帕姆来的路急奔而去,像是在迷宫里似的穿过一个又一个夹在高墙之间的宽大走廊。他们身后的热浪和浓烟愈演愈烈,四周不时可见一些穿着白色奥林帕特克长袍的人在没命地逃窜。在离最后一个出口不远处有一个向右的急转弯,他们转过弯后帕姆停突然停下了脚步并用双手捂住了嘴,两眼也由于惊恐而睁得老大。只见他们的眼前有一台铲车面墙在立,铲车前部锋利的钢齿将一个人钉在了墙上,那人正是赫勒。
“天哪,这是……?”帕姆脱口说道。
“看来他到底没能逃过一死。”邦德马上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他糊弄桑切斯的那些话起了作用;第二,那四枚导弹已经到了桑切斯手里,一旦遇到麻烦,他无疑会铤而走险。这样一来,阻截油罐车的活儿就更加危险了,“飞机在哪儿?”邦德问。
“离这儿差不多有一英里或一英里半的路程。”
“我们一定要尽快上飞机。”邦德说。周围的人这时仍在四下奔逃,惊恐的哭叫声随处可闻,身穿白袍子的身影到处可见,熊熊大火的燃烧声越来越响,听起来就像是有人拧大了音量控制钮,声音非常可怖。
他们又拐过一个墙角后出了神庙,只见前面出现了一座拱廊,高大的红色石头墙巍然耸立,邦德觉得这儿一定是个边门,因为周围只能看到覆满灰尘的枯黄草地,再往前面400 码开外处有一些树木。拱廊的旁边停着一辆电动高尔夫球车,“快上车,”邦德喊道,可是帕姆已经先他一步坐到了驾驶座上并发动了马达。“我只希望蓄电池刚充过电,因为我经常……”正在开车的帕姆突然打住了话头,接着便向斜刺里冲去,干枯的草地上腾起一溜尘土。
邦德看到一个身着黄白相间长袍的人正在气喘吁吁地向外面跑,“你会撞上那个人,当心,帕姆……”话音未落,那人已经被撞翻在地,邦德看到帕姆伸手把一个公文箱拎上了车。“祝你好运,乔教授!”帕姆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又把车开走,她的脚猛踩油门,车子的速度差不多能有20 迈的样子。
“那是什么?”邦德大声说着抓起箱子。
“还会是什么?当然是钱,是我借给乔教授的钱。”
“什么钱?”
“就是你在赌场给我挣的那笔活动费,汇票是以我的名义开的,还记得吗?”
邦德笑了。“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快踩油门。”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油门都快让我踩断了。”
“这车还不错!”邦德大声说,脸上一副得胜还朝的样子,不过他知道现在谈胜利还为时过早。
洛加斯警长是个非常干练的人,接到Q 的电话20 分钟后他便带着两架直升机赶到了。“我的人也在跟踪桑切斯和他的同伙,他和一些东方人在一起,对不对,其中有几个香港人?”
Q 点点头,“有香港人、朝鲜人,乌七八糟的哪儿都有,总之都是些亚洲的大毒品贩子。”
“这么说,他们肯定是去了那个所谓的奥林帕特克冥修学院,当地人称其为神庙。我们的人对那里一直有怀疑,但从来没去过。当家的不争气,我们也很难有所做为,你说呢?”
“可以理解。”Q 恨不能马上就动身,因为他对詹姆斯和帕姆实在是非常非常地放心不下。
“我们最好采用迂回战术。”洛加斯显得胸有成竹。Q 知道自己很难让他改变决定,“也就是说,我们上了飞机后,先去突袭桑切斯的庄园,如果大人物不在的话,那么庄园里是不会有多少人把守的。”
直升机起飞后Q 大声对洛加斯警长说完事后应该带走桑切斯的女友。
“就是那个名叫卢佩的女人?”洛加斯不屑地说,“没必要跟她费事,那种女人一文钱不值。”
“我可不这样看,”Q 冲着洛加斯警长的耳朵大声告诉他卢佩是怎样帮助邦德摆脱了嫌疑,而且今天早上还不顾个人危险赶到饭店来通风报信。
洛加斯听后态度有些转变,“到时候再说吧,你知道这很可能是我和桑切斯及其同伙最后一次打交道。即使把他们全部抓获,我也不敢肯定会有公正的审判,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审判之类的事发生,可能把他们干掉是最好的方式,我们走着瞧吧。”
桑切斯的庄园里只剩了7 个人,其中有两个园丁、三个厨子、一名警卫,再有就是卢佩。那警卫没进行任何抵抗,其他人看到警察把活儿干得如此利落反而显得很兴奋。卢佩坚持要跟他们一道离开,她是那样的执拗,以至于洛加斯都不好意思再违背她的意愿。奇怪的是她一定要带上桑切斯的那只蜥蜴,“我?我可不喜欢那爬虫。”她边说边做了个芭蕾舞演员的动作,嗓音和身段都属上乘。“可我想让它一起去看看桑切斯的下场。”
两架直升机到达神庙上空时,只见下面的骚乱正在不断升级。他们在大门附近降落后,洛加斯警长立即带人封锁了通道和出口,只见神庙的后半部分浓烟滚滚,烈焰熊熊,但警察们只顾得上检查那些身穿白袍子的信徒,冥修学院的大轿车排成一排等在外面,警察对那些人进行检查后把他们分门别类地送上车。
“看起来像个大型唱诗班,是不是?”洛加斯说,“我们回头再审问他们。”
Q 最担心的是邦德和帕姆,“我敢说只要找到他们两人就能找到桑切斯,”他说着突然用手指了指一辆大轿车,“那伙人要查一查,”他指的是几个东方人,全部穿着长的拖地的袍子。
洛加斯向那辆大轿车走过去,边走边把手枪拔了出来,“你们几个给我下车。”那些人本来还想逃跑,可想了想又无路可逃,只好乖乖举起双手。
“孩子们,你们也是来唱歌的吗?”洛加斯哈哈大笑着说。
那几名来自东方的毒品贩子被带上手铐从车上拖下来,洛加斯转身对Q 说,“我已指示手下人到神庙里面寻找你的人和桑切斯。不过,朋友,我跟他们说了不要太冒险。看起来这座建筑物是没指望了,消防队赶到这儿至少需要一小时,到那时候……你看。”
这时,桑切斯带着他残余的人马和那5 辆油罐车早已离开多时,当然邦德和帕姆也是一样。
他们用了20 分钟的时间赶到了那架农用飞机前,升空15 分钟后便发现了桑切斯一行。邦德在飞机的单人驾驶舱内挤在帕姆身后,他把两条腿搭在帕姆的肩上,弓着身子,连头也抬不起来。
飞机起飞后一直由邦德领航,他估计桑切斯一伙不会走大路。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们在近2000 英尺的空中清清楚楚地看到桑切斯一伙的车队正在开始向一座山上爬。
只见那条路依着山势蜿蜒而上,像条蛇似地在山上盘旋,越往上路越窄,十分险要。车队前面由那辆吉普车打头,整个车队拖拖拉拉差不多拉开了有两英里。吉普车距第一辆油罐车的距离大概是一英里,桑切斯的车和那辆卡车跟在最后面。
“超过桑切斯的车,”邦德喊道,“我一会儿打开座舱罩到外面去,你把我放到最后一辆油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