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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比恐惧更强烈的情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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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太晚了,我们没法渡湖,已经是夜里了,”安德鲁看着窗外,平静地说,“我的手机在外套里面,我去打电话。”

“我已经试过了,没有信号,门厅那里的座机也打不通。”

安德鲁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只要一闭上眼,他就会想到浮桥上的那一幕。

苏茜跪在他面前,把头放在了他的膝盖上。

“我希望时光可以倒流,我们从来没有来过这个被诅咒的小岛。”

她的手在发抖,安德鲁无法忽视这一点。

很长时间,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苏茜颤抖着,安德鲁抚摸着她的头发。

“既然电话不通,布鲁迪为什么要回来留下他的电话号码?”苏茜在自言自语。

“好让我们相信他。这样他一上船,就立即切断了我们和外界的联系。”

“你认为这是他主使的?”

“还有别人知道我们在岛上吗?”安德鲁反问道。

他站起身来,走到壁橱的旁边。

“之前把莫顿街的公寓租给你的那个朋友,你最近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这也是你的小伎俩,好让我对你的事情感兴趣,你好像一直把我当成傻瓜。”

“我没有搞什么阴谋诡计。”

“你只要再撒一次谎,我就立即回纽约。”安德鲁发火了。

“你应该回去,我没有权利让你涉险。”

“对,你没有权利。那好,那个朋友,你认识她很久了吗?”

苏茜没有回答。

“我之前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我已经付出了代价,现在事情已经超出了我掌控的范围。昨天在‘迪克西·李’,当我看到你背着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放弃了。”

“你改主意了?”

“我不知道你的外祖母有没有为那些社会主义国家传递过消息。但是如果当时她有别的同伙可以逃脱制裁,那他们现在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掩盖真相!之前在浮桥上发生的事情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在餐厅是给谁打的电话了吗?”

“给克诺夫打的。”苏茜低低地说。

“那就在刚才,你发现我们的手机没有信号,也是因为想给他打电话?”

“我心里想着那具尸体。袭击你的人没有携带武器,但是我却有。如果报警的话,我们的调查就要到此为止了。克诺夫很了解这种事情,我想问他应该怎么做。”

“看来你的朋友倒是有一技之长!他给了你什么建议?”

“他会派人来。”

“你就没有想过他是不是已经派人来了?”

“你说这个杀手是克诺夫派来的?这不可能!他从我还是小女孩起就一直照顾我。他不会伤我一根头发的。”

“他也许不会伤害你,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伤害我!布鲁迪根本没有时间来策划这次袭击。但是克诺夫,因为你的通风报信,昨天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位置。”

“但也许是布鲁迪想要私吞这座房子,我们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要随便乱说!你觉得那个戴着眼镜拿着账本的小男人像杀人犯吗?”

“那之前那个打破你头的女人第一眼看上去像是暴徒吗?”

安德鲁没有回答。

“那,现在的话,”苏茜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安德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让头脑恢复清醒。没有酒精,他很难冷静地思考,也很难反对苏茜这个有悖于他的原则的决定。他看了苏茜一眼,就摔门走出了房间。

苏茜在草坪那里找到了他,安德鲁正坐在栏杆上。

“我们把尸体埋了吧。”他开口说。

“为什么不沉在湖里呢?”

“没什么能让你放弃调查,是吗?”

“要是在夜里挖一个墓穴,再把人埋进去,你不觉得太可怕了吗?”

安德鲁跳下了栏杆,面对着苏茜。

“好吧,如果能找到什么绑在尸体上的东西的话。”

他取下了进门处的那盏煤油灯,苏茜跟着他走进了树林。

“我的外祖母是如何有勇气在这个岛上独自度过周末的?”

“她应该和你一样,都是很有主意的人。”安德鲁走进了仓库,“这些应该就够了。”他拎起了工具台上的一大袋子工具。

“布鲁迪肯定会想他的工具哪里去了。”

“他肯定会想的,毕竟你都认定了他是主谋。如果他真是主使者的话,我不认为他有必要在忙活过这些维护的工作后把我们留在岛上。”

“我向你保证克诺夫绝对和这件事毫无关系。”

“那就走着瞧。拿着这根绳子,我们把问题解决掉。”

他们回到了码头。安德鲁把煤油灯放在了尸体的旁边。他用绳子的一头把工具袋的手柄和男人的手腕绑在一起,又用另一头捆住了他的上半身。

“给我帮个忙。”他对苏茜说。

苏茜做了个鬼脸,帮他抬起了尸体的双腿,安德鲁则托着肩膀。他们一起把尸体放在了船里。

“拿着灯等在这里,我可以看着光回来。”

苏茜却把它放在了浮桥上,也跳进了船。

“我和你一起去!”

“我看到了。”安德鲁边说边发动了船。

他们朝着湖面开去。

“如果灯灭掉的话,我们就永远也找不到码头了。”安德鲁回头看了看。

灯的火苗越来越暗。安德鲁关掉了发动机,船在水面上漂着,最后停了下来。

他们抬起了绑着工具袋的尸体,看着它沉入了漆黑的湖水中。

“我们应该把东西绑在他的脚上的。”苏茜看着尸体沉没的过程,突然说道。

“为什么?”

“因为这样他就得一直头朝下待着了。多不幸啊,这么干的人真应该被绞死!”苏茜还在模仿安妮塔。

“你的玩世不恭让我很害怕。”

“是我杀了人,你却一脸悲愤的样子。走吧,趁着灯还没灭赶紧回去。”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冰冷的夜风吹在他们的脸上,但是也带来了雪和树的味道,让他们觉得又重回人世。

“布鲁迪的儿子最后也没有给我们送东西来。”苏茜走进了房间。

安德鲁吹灭了灯,把它放回原位,然后进了厨房。

“你饿了?”他边说边洗了洗手。

“难道你不饿?”

“不,我一点儿也不饿。”

“那如果我要跟你分享呢?”苏茜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条谷物棒。

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又拿出一条给了安德鲁。

“我们接下来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去睡觉。这样可以放松你的神经,明天我们去报警。”

她走上二楼,进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安德鲁也走了进来。苏茜躺在床上,未着寸缕。安德鲁脱去衣服,伏在她的身上,急切而又笨拙。他温暖的身体唤醒了苏茜的欲望,而苏茜只觉得小腹那里有某种温热的东西。她抱住了安德鲁,用舌头舔吻着他的脖子。

安德鲁的嘴唇在苏茜身上游走,他亲吻着她的乳房、肩膀和嘴唇。苏茜的腿盘在安德鲁的腰间,用手引导着他。在安德鲁进入她的时候,她轻轻推开他,随后又将他搂得更紧。他们的呼吸融合在一起,充满了热量与激情,让他们暂时忘却了之前不愉快的经历。苏茜坐在了安德鲁的身上,胸部剧烈地抖动着,双手摁着安德鲁的大腿,不停地上下起伏。安德鲁又反身压了下来,苏茜发出了一声呻吟。

她睡在安德鲁的旁边,安德鲁握住她的手,想要亲吻她。但是苏茜却一言不发地起身进了浴室。

等她回到卧室的时候,安德鲁已经离开了。客厅里传来他的脚步声。苏茜缩进被子里,关了灯,咬住枕头好不让安德鲁听到她的抽泣声。

楼下传来连续不断的敲击声。苏茜睁开了眼,意识到她竟然睡在了一张床上。噪声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她拿起衣服,下楼到了客厅里。

安德鲁把头伸进了烟道里面,苏茜只能看见他的腿和腰部。

“你不用睡觉吗?”

“我觉很少,而且我睡得很快。”安德鲁边说边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

“可以问一下你在干什么吗?”

“我睡不着,所以就开始做这件事了,但是光线不好,我老是看不太清楚。”

苏茜走到了进门处,取下了那盏煤油灯,点亮了灯芯,把它放在了壁炉的上方。

“这样是不是好一点儿?”

“嗯,好多了。”安德鲁回答道。他发现了一块上面完全没有烟灰的砖,把它敲下,又递给了苏茜。

“把灯举起来。”他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

苏茜立即照做了。

安德鲁好像在里面拿到了什么东西,他从壁炉里欠身出来,正好迎上苏茜的目光。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和某个男人度过了一晚,可是他却宁愿睡在壁炉里。除了这个就没什么了。”

“给。”安德鲁递给她一个牛皮纸包。

“这是什么?”苏茜的脸上满是惊讶。

“我去找把小刀,我们很快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苏茜跟着他来到厨房,他们坐在了餐桌旁边。

纸包里有一些莉莉安的照片,拍照的人肯定是那个和她一起在这座小岛上共度周末的神秘情人,还有一段乐谱,最后他们看到了一封写给玛蒂尔德的信。

苏茜抢过了信封。

“你不要把它交给收信人吗?”

“玛蒂尔德从波士顿的海边被救之后,就决定换一种生活方式,我不想再让她为此烦心了。”

苏茜拆开信封,展开了手中的信。

玛蒂尔德:

我在这座岛上给你写信,不是以母亲的身份,而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可他的爱却比她要少。他今天中午已经离开了,而且永远不会再回来。

不要以为是我背叛了你的父亲。他给了我所能期待的最好的礼物,那就是你,我的孩子,你的存在充实了我的人生。你五岁的时候,我看到他和别的人一起睡在床上。我花了很久才原谅他。后来,我也渴望找到自己的感情,可是由于世俗的偏见,一直未能如愿。但也许有一天,社会会变得比现在更宽容。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批评相爱的人呢?

在我给你写信的房子里有一个男人,他不是你的父亲。他对我说了世界上最动听的话,他告诉了我他的理想:那是一个财富公平分配、公民拥有充分话语权的未来世界。我抛开了一切党派的纷争,给予了他最大的信任,我相信他的热情、他的激情和他的诚意。

但是,对权力的欲望总是与日俱增,最好的愿望也会因此变成最坏的结果。

我总是听到身边的各种丑闻,有私情、有谎言,直到我看到了那些书。也许我本来不该看的,可是好奇心却驱使我这么做了。

当权者总是善于为民众制造幻想,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首先要赢得我们的信任。表面上看,幻想可能会比事实更真实。但是它就像气球一样,一根针就能将它戳破,随后而来的就是令人绝望的现实。

玛蒂尔德,我要离开了,一切都太晚了,我已经无法回头。如果我失败了,别人就会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事情,你千万不要相信。

明天,我就把一个包裹交给我唯一的朋友,等到你成年,有了自己的主见,他就会把包裹还给你。里面有一份乐谱,相信你能看懂它的含义,还有一把钥匙。如果等待我的是最坏的结果,那请你一定要记住,如果你想念我的话,可以去我们在你父亲旅行时常去的地方;你可以在那里怀念我。

不管做什么,都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内心。你可以继续做我没有做完的事,但是我不会强迫你。

如果你决定追寻我的步伐,我只给你一个建议,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爱你,我的女儿。我对你的爱比你想象的还要深,也许有天等你做了母亲,才可以理解我的感情。但是,有些事情比生命更重要。我相信如果你处于我现在的位置,你也会这么做的。

不管今后我将去往何处,都请你记得,我爱你。我无时无刻不与你同在,永远都是。

你就是我生存的全部意义。

爱你的母亲

苏茜把信递给了安德鲁,让他也读一读。

“真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低声说。

“你知道她说的常和你妈妈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不知道。”

“那份乐谱呢,你能看明白吗?”

“我很多年没有弹过钢琴了,也许我没法弹出来,但是说不定可以看懂。”

“如果那些想除掉我们的人知道之前的行动失败了,那他们一定会再派人来的。赶紧想一下,玛蒂尔德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地方,是她和你的外祖母经常去的?”

“现在你也叫她玛蒂尔德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克诺夫可能知道。我愿意相信莉莉安的信里说的朋友就是他,莉莉安肯定是打算把包裹交给克诺夫的。”

“可是我却在壁炉里找到了这个包裹,她最后肯定突然改变了主意!”

“但也可能只是因为她没有时间了。”

安德鲁把照片摆在桌上,全部都是莉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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