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密码-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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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学铭的脚步越来越缓慢,双腿发软,拐了一个弯,前面是一排低矮的灌木丛,他顺着树丛精神涣散地向前走,没走几步,他感觉有人在唤他,音调甜美,温柔,是那种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廖行……”
廖学铭站住脚,寻声四周了望。
“廖行,您好吗?好久不见。”又是那个声音,带着股娇腻腻的柔情。
廖学铭心里一阵狂跳,仿佛在哪里听到过,而且他很害怕这个充满性感的声音,他想回头,却感到四肢僵硬,脑子也在一瞬间凝固住了,站在原地没动。
“廖行,您好吗?我们去喝一杯咖啡吧。”在美国和廖学铭有着一面之缘的漂亮女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出来,站在他的身边,并且已经极其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把头依在他的肩膀上,如同情意绵绵的情人。“走吧,廖行,我们去坐坐。”
廖学铭没有说话,没有反应,他随着女人离开林荫小路,坐上出租汽车,在这过程中,他是否做过反抗,是否表达过反对,他不记得了,也可能他知道做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索性免去这一项繁文缛节。
女人更漂亮了,笑得也更甜蜜,柔软的小手放在廖学铭的胳膊上,这种手可能他一辈子都没有碰过,柔软,滑腻,给人一种想入非非的感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也随即飘进他的鼻子里,刺激着他的器官。他不说话,也不看她,然而却乖乖地跟随着她走,听着她的指令,好像被下了蒙汗药,又好像是喝了迷魂汤。
咖啡馆里,女人叫了一个单间,那里灯光昏暗,同外面隔着一扇玻璃门,她把咖啡搅了搅放在廖学铭的面前,笑容甜美地看着他,“廖行,一向可好?”
廖学铭瞟了她一眼,那意思,“我沾上你们能好吗?”
女人喝了一口咖啡,又笑了,“廖行,我可是很蛮惦记您的,我们合作得不错,您也给我们面子,我们大老板很欣赏您的这种言而有信。”
《数字密码》 第二十二章(3)
廖学铭依然没有说话,但脸上已经很明显地表示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女人仿佛已经心领神会,大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意思,她伸手按在廖学铭放在桌子上的手,低声说:“再帮我一个忙,把邹涛从行长的位置上拉下来,让他挪挪窝。”
廖学铭惊骇了,他瞪圆了眼睛,怒视着女人甜美的小脸,声音里充满了愤怒,瓮声嗡气地说:“你以为银行是我们家的?一个省行的副行长,是我想挪就能挪动吗?哼!”廖学铭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把手甩开了。
女人显然一点也不着急,用手托住腮,姿势优雅地看着廖学铭,那样子仿佛在欣赏一副精美的油画,稍后,她等着廖学铭的火气顺下去,胸有成竹地说:“我当然不会为难您了,如果不可能的话,我也不会要求您,现成的理由,就看您做不做了?”
廖学铭打量着她,从她的表情上,他猜到了她指的是什么,他终于说话了,“是你们干的?江威的事也是你们干的?”他愤怒地说。
女人并没有露出惊讶地表情,只是耸了一下俏瘦的肩膀,把嘴唇向上一翘,摇着头说:“您说的什么呀,我不明白,江威是谁?什么是我们干的?”
廖学铭心里清楚极了,“虽然她不承认,但江威的事一定是他们干的,但他们又是谁呢?间谍?黑客?为什么死揪住我不放,还是要整垮银行?”
虽然廖学铭意志薄弱,已经采取了妥协的态度,但在他的内心里还是对银行有着感情,还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罪恶,毕竟和那一伙人在本质上有所不同,此时,他的火冲上头顶,提高了声音大声说:“我不干!你们别想再指挥我,我不干!”他使劲地挥着手。
“我们不是合作得挺好吗?”女人轻声说。
“那是合作吗?你们那是逼迫我!”他大声喊,把手砰地拍在桌子上。
“廖行,您别急。”女人劝着他,声音依然甜美,“怎么是逼迫您呢?我们各尽所需。”
“各尽所需?我需要你们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们是谁?”廖学铭指着女人,手指快戳到了女人的脸上。
女人伸手拉住廖学铭的手说:“您可别冲动,不要这样,您是绅士。”
“我是个狗屁绅士。”廖学铭真的急了,已经口不择言,“我还是行长吗?我屁都不是,随你们怎么办,我不会去干的,我什么也不会再干了,我宁可去坐共产党的监狱,我也不会再给你们干了。”一向稳重的廖学铭此时几乎是喊起来。
女人摇摇头,显然有些失望,但她还是不失优雅地说:“廖行,别激动,话可别讲得太死了,共产党的监狱也不是那么好坐的。”说着她把一沓东西放在他的面前,用手指在上面敲了敲,“这些可真离共产党的监狱不远了,那里可不是那么好玩的,比您那舒适的办公室差远了。”
廖学铭瞥了一眼,顿时脸色变得蜡黄,手也微微抖起来,咆哮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又是他在美国和女人交接皮箱的相片,可见只烧毁寄给他的录像带是徒劳无益的,相片底下还有一张付给他儿子10万美元的收据,廖学铭陡然没有了力气,他知道一切都完了,要想维持自己目前的局面,要想保住儿子的性命,只有听凭他们的摆布,别无选择。
女人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绕到廖学铭的旁边,挨着他坐下,这时,仿佛房间里的灯光更加暗了,暗得扑朔迷离。
她轻轻地拉住廖学铭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说:“其实我还蛮想您的。”女人又往廖学铭的怀里挪了挪,“您挪开邹涛,对您也有好处,您想想,邹涛一贯藐视您,他妄自尊大,傲世轻物,固执己见,把您从来不放在眼里,把他挪开对您不是更好嘛,为什么不?!”女人娇滴滴的说着,然后,一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歪过头把自己红艳艳的嘴唇贴在廖学铭的脸颊上。
不知道是廖学铭吓傻了,气蒙了,还是迷倒了,或者是,他感觉大势已去,女人的挑逗对他已经丝毫没有反应,他既不迎合,也不抗拒,他是彻底的呆了。
《数字密码》 第二十二章(4)
毛泽东主席说:“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
如果一个人一辈子奉公守法,坚持原则,严以律己,克己复礼,那恐怕就更是难上加难,为这样的人就是立一座丰碑恐怕也不为过。
两天过去了,江威还在犹豫,他仍然躲在破渡轮上,萎缩在那些破铜烂铁之中,听着涛声,领略着夜间那无尽的黑暗,和海风刮在脸上的那一丝凄凉。
他在不分昼夜地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在个人,正义,和法律之间徘徊,度过那难耐的每一分钟。四天的时间,他感觉有整整一个世纪那么长,而且如同是在窒息的棺材里度过的一般。
孙大宇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竟然没有一个警察再到他曾经跳海的地方去搜索,更没有对码头进行全面搜查,只是又去了一趟银行,了解他是否回来过,有点虚张声势的架势,显然孙大宇是在等待他自己回去,给他一个机会。
又是一个无月的夜晚,邹涛再次来到破渡轮上,苦口婆心地劝说他,让他以正常法律程序来洗清自己的冤情,而且也只有依靠法律才可能澄清事实真相。
江威终于决定和邹涛回去,到公安局去投案,至于自首,他依然懊恼,赌气地说:“我那可不叫自首,我根本就没有罪,不存在量刑之说,我是回去帮助公安部门调查案情,提供线索的。”
邹涛笑笑说:“就别在字眼上较真了,回去是对的,肯定有利于案情侦破,也能早一天给你昭雪。”邹涛又低头看着他腿上的创伤,裤腿上满是血迹,而且伤口已经发炎,担心地说:“你看,你的腿伤也不能再耽搁了,要到医院去医治。”
“我都要蹲监狱了,还上医院治什么腿。”江威没好气地说,手扶着腿一瘸一拐地走到舱门,他在舱门口站住,又回过头扫视了一眼那破烂不堪的船舱,似乎四天的时间,他对那里已经产生了一些感情,是呀!船舱虽然破烂肮脏,但毕竟也替他遮挡了四天风雨,给他提供了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否则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葬身于大海了。
江威和邹涛回到海丰市,他透过汽车玻璃看着街道上灯火通明,心头一热,只有短短四天时间,却有着一种相违甚久,仿佛隔世的感觉。他感叹道:“人只能生活在人群中,禁锢也如同死亡一样。”
邹涛把江威带回家里,让他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衣服,包扎了伤口,又给他做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让他吃饱喝足,然后就让他休息,只等着天一亮就带他到公安局去投案。
天亮了,一个艳阳高照的早晨,阳光洒满了房间,使人们扫除了心中的尘埃,对未来,对生活又充满了信心。
邹涛准备好早餐,打算招呼江威起来,他走到房门口,抬手刚要敲门,门铃却响了,在灿烂的晨曦中显得有些刺耳和不合时宜。
邹涛站住脚,继而转身走向大门口,心里却纳闷,“这么早会是谁呢?”
邹涛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却有着一种极不愿意打开门的感觉,从心里不怎么欢迎这个清晨的不速之客。
门铃再一次地响起来,他踌躇地把门打开,用劲地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廖学铭站在房门外,他神态自若,“早,我可以进去吗?”他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邹涛,没等邹涛邀请,自动走了进去。
邹涛跟在他的后面,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表达,廖学铭清早地突然来访,他颇感意外,更准确地讲不是意外,而是震惊。自从他们成为同事以来,廖学铭就从来没有到他的家里来过,而今天却突然一大早就跑到他的家里,即便不能把廖学铭比做黄鼠狼,这样的比喻似乎有些不妥和不恭。但此时这个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比喻是太形象、也太贴切了。
邹涛跟在廖学铭的身后,张了几张嘴,最终还是结结巴巴地说;“廖行,您这么……这么早找我,有急事吗?”他不自觉地瞟了江威房间一眼。
《数字密码》 第二十二章(5)
廖学铭似乎并不急于要说什么,他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四处看看说:“房子不错吗。”然后坐到沙发里,把手放在腿上,慢条斯理地说:“我是和你说江威的事情,刑警队又来银行一趟,了解江威的行踪,总行对这个事情很重视,一个处长强奸,这罪不小,是艳红命大还活着,要是她死了,江威就是杀人犯了,一个堂堂的省行出现这种事情,总行很恼火,让我们绝对不能姑息。”
“是,是要抓紧……但……”邹涛一句话没说完,他突然犹豫了,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江威在这里的情况告诉他,江威在他这里,没人知道,他这次是做到了绝对保密,甚至都没有通知扬娟。
他探索地去看廖学铭,心想:“难道他知道江威在我这里?”但他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在他的印象里廖学铭还没有如此神机妙算的智慧。
邹涛还没有想好自己应该怎么说,廖学铭又说话了。面孔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异常的强硬,仿佛手里拿着上方宝剑,他说:“我知道江威水性好,海丰的这点水吞没不了他。他潜逃在外,一定会和咱们行的人联系,我现在找你,就是要跟你说,他目前是公安通缉的要犯,谁要是在这个时候窝藏他,包庇他,总行定会严加论处。”廖学铭的中心意思阐述的相当明白,而且似乎就是专门说给邹涛听的。
邹涛心里咯噔了一声,对于总行严厉的态度,邹涛并不怀疑,但对廖学铭的行为却有所疑惑。关于总行精神,廖学铭本应在行长会议上传达才属正常,而不应该一清早就跑到他的家里。如果是对江威事件有什么看法,想和他在私下里交换意见,还可以理解,但看着廖学铭面孔上的表情和态度,又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邹涛感到廖行长今天的行为实在是反常,令人费解。
为了缓解他心里的犹豫,他清了一下嗓子,努力地寻找着更恰当的词句来表达或者来说明自己的意思,他下意识的用手一指江威睡觉的房间说:“江威,我坚信他是无辜的,我把他……”邹涛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本想接着说:“我把他接回来了,一会儿就送他去公安局投案,协助警方查明真相。”
然而,没等邹涛把话说完,廖学铭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他是不是冤枉,是不是无辜,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是要由司法部门来判定。”
邹涛也不客气地打断廖学铭说:“您说的对,我们是要依靠司法部门,依据法律,但我们也要对自己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