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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狄仁杰探案之九连环-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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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悟:“对啊,我还在纳闷呢,它怎么老是离你远远的。”她松开手,哈比比果然一溜烟跑开去,裴素云冲着它的背影抿着嘴笑:“这只坏猫,咱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因为它呢。”

“嗯,这次也是靠它带路穿越布川沼泽。”李元芳沉思片刻问道:“有一件事你还没告诉我。”“唔,什么事?”“我们为什么不呆在庭州,而要来这个地方?”“这……”裴素云的脸红了红,支吾道:“也没什么,这里无人打搅,我觉着能让你好好休养。”“那也不必连夜赶路吧?”裴素云低头不语,李元芳注意地观察着她的神情,稍顷,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这里真好,是我这辈子呆过的最好的地方。”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李元芳随意地问:“哈比比如此重要,你就不怕它万一丢失或者生老病死,就再也无法穿越布川沼泽吗?”裴素云轻笑:“在给我们做酸奶的邻居大娘家里,养着一窝哈比比的儿女们,只是无人知道它们的联系罢了。其实过去哈比比闯了许多祸,钱归南也问过我为什么不干脆把哈比比扔了,他怎么会知道哈比比这么有用处。”

李元芳沉吟片刻,又问:“确实没有任何人知道你识得来弓曳的路吗?”裴素云肯定地点头:“弓曳是传说中的仙境,没有人相信它存在于世间。当初曾祖父只是在探寻去东、西突厥的密径时,才发现这个地方的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去东、西突厥的密径?”“嗯。”裴素云悠悠地道:“我听父亲对我说,在曾祖父的那个年代,北部的金山山脉里有许多纵横交错的小径,有的可以直达东突厥的石国,有的可以迂回到西突厥的碎叶,曾祖父曾经将这些路径金都详细地记录了下来。而所有的这些路径到了弓曳之后,就因为布川沼泽的阻隔而断,所以在大周这一侧从来无人知晓。不过……”“不过什么?”

裴素云轻轻叹息了一声,视线投向北部连绵的雪山山脊:“后来曾祖父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伊柏泰,又因为他想要把弓曳保留成我们家族的圣地,便把关于金山密径的记录全部销毁了。这样进入弓曳就只有布川沼泽这一条路了。”李元芳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金山山脉,摇头道:“我不明白,难道东、西突厥那一侧就再没有人发现过那些密径?”裴素云微倾下身,轻抚他的面颊:“你的问题怎么总是那么多?累了吗,歇一会儿吧……”

李元芳合上眼晴,周围再陷寂静,裴素云紧靠他躺下,感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有些担心地搂住他,柔声问:“伤口是不是很痛?”李元芳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就是左腿痛得特别厉害,你帮我看看。”裴素云忙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薄被,仔细查看腿上的伤口,咬了咬嘴唇道:“箭伤倒还罢了,麻烦的是又被毒虫咬过……”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李元芳睁开眼看了看她,淡淡一笑:“你说我会不会变成瘸子?”

裴素云惊道:“不会的,你瞎说什么!”“其实也没什么,”李元芳平静地道:“我从来没怕过死,但曾经很担心自己会断手、断脚,成了残疾什么的……不过,想多了也就不担心了,反正总能活下去。”他握住裴素云的手:“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了……你会嫌弃我吗?”

裴素云又是心痛又是着急,颤着声音道:“我说不会就是不会的,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李元芳却用全力攥紧她的手:“回答我,素云,我要你说给我听。”裴素云浑身一震,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她,她定了定神,噙着泪水向他微笑:“我的亲人,不论怎样你都是我最亲的人……你、你受了多少苦啊……”她最后的话没有能够说完,因为他们的双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她的舌尖尝到了他的眼泪,很苦,但那淌下心底的泪却又分明是甜的。

第四卷:再见幽兰 第三十三章:会试(1)

“哥,何大娘不见了。”沈槐刚走进家门,沈珺就急匆匆地迎上来,满脸忧虑的神情。沈槐一愣,皱眉反问:“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见了?”

沈珺轻轻叹息了一声,伸手接过沈槐摘下的佩剑,低声解释:“哥,自打孟兰盆节前夜何大娘出门之后就再没回过家。起先我还想等等看,也许是她终于找到儿子就和儿子一起住了,可连着两、三天都没见她回来,我就着慌了。无论如何,她也该回这里来取取东西关照一声啊。恰好你从孟兰盆节后就一直住在宰相大人府上,也始终都没回过家,我怕打搅你干正事,也不敢去找你,只让杂役老丁出去找了找,可是……大海捞针似的,能去哪里找呢?唉,到今天都满五天了,何大娘依然是音讯皆无,哥……你说大娘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沈槐阴沉着脸听完,冷笑一声道:“何大娘,何大娘,她到底算你哪门子大娘?!阿珺啊,坦白跟你说,我一直觉得这个老妇人来历不明、行迹鬼祟,要不是看你孤身一人住在此处不妥当,有个老妇陪伴照料多少好些,我根本就不会容留下她,说什么找儿子,找了都快大半年了,既然还没找到,早就该打道回府。如今要是她真这么走了也好,反倒省了我赶她的麻烦。”

“哥……”沈珺讪讪地叫着,硬生生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沈槐站在院中略作思索,突然声色惧厉地问:“阿珺,你检查过吗,家中有没有少什么物件?”沈珺吓了一大跳,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没想过,哥你是说?不、不会的……何大娘她……”沈槐一扭头,直冲到何淑贞此前所住的西厢房前,一脚就把门踢开了。

屋内窗明几净,收拾得十分利落。东墙下的土炕上被褥铺得纹丝不乱,沈槐板着脸环顾四周,没看到什么可疑的状况,除了土炕,屋中只有一幅桌椅和一口衣柜,衣柜并未挂锁。他走过去劈手便将柜门甩开。柜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身老妇人的换洗衣物和一些绣样,沈槐面露厌恶之色,随手翻了翻,就扔了回去。

“这倒有些奇怪,”沈槐紧蹙双眉,喃喃自语:“似乎她原本没打算一去不回。”沈珺远远地站在门口,淡淡地道:“哥,何大娘肯定不是坏人,你太多心了。”沈槐这才一愣,走回到沈珺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阿珺,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你心里也清楚,咱们家老爷子做了多少孽,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贻害……”

沈珺垂首不语,沈槐搂着她的腰走回院中,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道:“我至今还把老爷子年前运过来的那些东西藏在他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看看吧,假如这个何氏老妇真的再不出现,我倒是打算把那些东西再挪回这里来。”沈珺仰起脸,询问地望着沈槐,沈槐沉吟着又道:“那些东西倒真是值不少钱,但毕竟来路不正,我怕一旦见光的话会招来麻烦,再说暂时也用不上,还是收着吧,留待关键的时候再说。”

沈珺点了点头,语带悲戚地说:“孟兰盆节你没回家,我一个人给爹爹烧了纸……”沈槐紧绷着下颚不说话,沈珺迟疑了一下,还是注视着他道:“哥,爹爹过世已经半年了,至今还在咱家后头草草掩埋着,你、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沈槐的脸色变得灰暗,咬牙切齿地道:“还能怎么打算?老爷子死得那么蹊跷,你以为我不想查个水落石出吗?你以为我就想忍心让他一直在那荒郊野地里呆着,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他、他到底还是我的……”“哥!”沈珺一阵心酸,情不自禁地握住沈槐的手。

沈珺的抚慰让沈槐稍稍平静下来,他喟然叹息道:“阿珺,自从我来洛阳当上这个宰相侍卫长,在外人看来是一步登天、威风八面。可只有我自己心里最清楚,这大半年来的日子,我哪一天不是小心谨慎、步步为营……阿珺,你知道我心头的负担又多重吗?”沈珺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我知道,我知道的……哥,你太不容易了。”

这时两人已缓缓走入正房,沈槐回手关上房门,顺势便将沈珺搂入怀中,在她的耳边低语:“多亏了有你啊,阿珺,有你在身边,我才能有个地方可以尽享安逸,才能熬过这日日夜夜……阿珺,我该怎么报答你呢?”“哥!我……你是知道的……”沈珺在他怀中发出低不可闻声音,沈槐轻抚她的秀发,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无论为了什么,我都不愿意舍弃你的,我要你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不知不觉地,沈珺的眼里已噙上细微的泪花,两人紧拥着沉默片刻,沈槐轻轻放开她,神态回复往日的从容自信:“老爷子的事情暂时还不着急,我原本最担心的是他过去的那些劣迹被人发现,影响到我身上,尤其是……去年除夕去咱家的那几个人,都是极有心计的,我为此还真是胆战心惊了很长时间。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彻底没问题了。”

“其实……其实当初我就觉得,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沈珺好不容易憋出这么句话,沈槐挑起眉毛端详她,嘴尖牵出一抹嘲讽的冷笑:“阿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梅迎春是好人、狄景辉是好人、李元芳更是好人,他们绝对不会为害于我,是不是?哼……在你的眼里,全天下的人都是好人!”“哥……”沈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上去相当窘迫,沈槐轻轻托起她的面孔:“阿珺啊,你真是太善良了。这世道人心的险恶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我们不能依赖任何人的好心,我们所能靠的只有自己!”

看到沈珺愈显困惑的神情,沈槐露出踌躇满志的微笑:“阿珺,我所说的彻底没问题,是到陇右道走了一趟的结果,并且收获之大更甚于我的期望,看来,我沈槐终于是要熬出头了。”顿了顿,他仿佛要揭晓什么谜底似的,一字一句地道:“阿珺,李元芳死了,死在了庭州!”

“李先生死了?”沈珺惊呼一声:“怎么、怎么会?”沈珺哼道:“什么怎么会?死了就死了呗,呵,还死得不明不白,就连狄仁杰都没办法替他邀个生后的追荣,说起来还真是挺凄惨的。”沈珺的脸色变得很苍白,紧盯着沈槐便问:“哥,你在陇右道的时候就知道了吧?可你、你为什么等了这么久才告诉我?”

沈槐神色一凛,反问:“怎么?他的死活和你有关系吗?我为什么要一回来就告诉你?”沈珺被他逼问得垂下双眸,咬着嘴唇低语:“既然……没关系,你现在也不必告诉我。”她的反应倒让沈槐颇为意外,看了她好几眼,才略带尴尬地问:“阿珺,你不会是真生气了吧?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至于吗?”

沈珺这才抬起头来,对沈槐勉强一笑:“是我不好……这太突然了。哥,你接着往下说。”“哦。”沈槐也不好再计较,伸手依旧把沈珺搂在怀中,慢吞吞地道:“阿珺你知道,李元芳被贬戍边,我才得到这个机会来当这个宰相侍卫长。但那李元芳是狄仁杰的心腹,两人相处十年,彼此的信任和感情牢不可破,我又怎可能轻易就取代李元芳在狄仁杰心中的位置?因此狄仁杰对我一直都有种种猜忌和顾虑,这半年多来我的日子其实很不好过,这些我从未向你明言,你又怎知还有这样一层内情。”沈珺轻抚着沈槐的胸膛,兀自无言。

稍顷,沈槐继续道:“陇右战事,狄仁杰这古稀老人还亲赴前线,咳,我这一路随行也是感触万千,难以尽述。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对这位大人是怨还是敬……不说也罢!总算天佑我也,陇右大胜,他对我的态度自那以后才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沈珺讷讷地问:“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沈槐将她扶直坐好,双手拢住她的肩膀,两眼放出无比兴奋的光芒:“阿珺,孟兰盆节之后这些天我滞留狄府不归,就是因为狄大人夜夜都与我推心置腹地交谈,把他对于大周天下的全部观感和判断向我和盘托出,这表明,他已经将我作为他真正的心腹来看待了。”

“哦。”沈珺含糊应了一声,还未开口,沈槐又迫不及待地往下说了:“最最重要的是,阿珺,狄大人对我说,他要帮我在禁军中谋个郎将的位置!”“禁军?”沈珺有点迷糊地问:“哥,你原来不就是羽林卫吗?再说,你不当狄大人的侍卫长了吗?”沈槐讥讽地笑起来:“阿珺,说起这些来你就糊涂了是吧?呵呵,羽林卫确是天子亲率,上层军官都是最得皇帝亲信的皇亲国戚,我沈槐一没出身二没背景,当初在羽林卫里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长期不得重用,否则我也不会去了并州……唉,往事就不提了。可是阿珺,今天我再入羽林卫,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今天我已是四品的千牛卫中郎将,为狄阁老当过侍卫长,在陇右道战事中也立了功,再加狄阁老不遗余力的举荐,所以我想,这次我若是调任羽林卫成功,至少也是个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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