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中的失乐-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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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马上落下雨滴!
才这么想,大粒雨滴就猛烈地敲打在窗玻璃上。紧接着,窗外已是天翻地覆的倾盆大雨了。
静静呆望的甲斐,注意到窗框霎时就被飞溅的雨水淋湿,只见他喃喃自语嘀咕:“可恶,该不会是暴风雨吧!”
他起身,走去关上窗户。锁上窗户的房间迅如黑夜,远处还传来隐约的雷声。
3。在玩具盒的坡道上
“是的,还剩下一点点。”杏子不知不觉这么说。
燃香的气味还残留一些。榻榻米上、墙壁上、梁柱上……她感受到的那种气息,是死心?或是不甘心?
杏子悄悄将视线移往像是初次见到一般的窗外。苦栋树强烈反射的阳光,越过像是隐藏在前方的低矮篱墙,那儿已经完全没有这一天的残影了。这让杏子感到很不可思议!难道这是无法理解之事吗?看着看着,一切景象充满了耀眼的亮光,令她不自觉地认为,那只不过是窗外光线的不规则反射罢了。
为十五周年水晶婚纪念而出门旅行的双亲送行,结果双亲都陷入了黑暗深渊,雏子现在大概也把自己关在二楼的房间吧?杏子叹了一声。这并非雏子的责任,她却认为是自己的罪孽。
苦栋树的轮廓看起来像白色复杂线条的集合,处处可见一片片的树叶有如锋利的刀刀股闪动光辉。这景象让杏子的烦躁更加无法抑制。原因何在?因为杏子当时曾经亲眼看到苦栋树滴落许多鲜血。
杏子无从知道,那到底是自己的血?或是姊姊他们夫妻的血?甚至是更意外的其他人的血?就这样,在即将进入八月下旬的某日白昼,虽然仅仅只在几次眨眼之间,但杏子的确亲眼目睹了清晰的影像。
或许,这是一种惩罚的形式!
——那孩子真可怕!
杏子的视线落在自己膝上。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落在杨杨米上形成白色的影子,杏子脑海里浮现昨日奈尔玆的背。
白皙的背。
像往常一样,杏子受到想飞车疾驰的冲动驱使。如果有发泄恶意的对象,她绝对会深深陷溺其中吧!
像往常一样,杏子开车带着奈尔兹前往汽车旅馆。对于葬礼才结束不久,竟然毫不在乎做出了这种事,杏子自己也感到惊讶。被剥掉衣服的奈尔兹,露出白皙纤柔的裸露身躯,杏子心想,简直就像剥了壳的杏仁。羞赧之色一直都在,或许奈尔兹本来就该具有这样的狼狈吧!随着她温柔的爱抚而愈加膨胀,想忍耐却不自觉地微哼出声,拚命抓住自己的感触。她非常享受这一点一滴的感觉。
让对方感到羞赧。
与其说是喜悦,对杏子而言,不如说她非常热衷这件事。正因为如此,所以她对这位少年,比和根户在一起时更全心全意地浸淫在猥行之中。
然后,她凝视颓然翻身背对自己的少年背部,整套仪式宣告结束。
昨天应该也是这样!
但是,那天不同。奈尔兹穿好衣服后,默默回报以恶作剧似的微笑,而且在杏子还不明白原因时,胸口就被对方用手戳了一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只是单纯孩子气的恶作剧就好了。但是,若非如此,那白皙的背部和那种表情的落差,就命她无法理解了。
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类似不安的感受,一旦开始膨胀,却与留不住的迫切感同时袭上心头,成了永远在自己身后追逐的梦境!
没错,应该不会是恶梦吧!
当时,突然之间,杏子眼前失去了色彩。
她惊讶地望向窗外,原来是阳光被遮蔽了。在昏暗的视野中,还残留着片段眩眼的残像。她试着眨动两、三次,但残像却相当固执地不愿消失。
——就快下雨了!
她直觉这样想。
站起身,从窗边抬头往上看。浪卷般的不祥乌云,似乎眨眼间就要覆盖整片天空。
——最好把晾晒的衣服收迆来。不知文子是否在楼上。,
杏子正要起身时,走廊上正响起电话铃声。杏子跟跆地步出房间。
拿起听筒,听到结巴的男人声音,是完全陌生的声音!
“喂、喂,请仔细听好。”
“恩……”
“今天十一点,请妳到中目黑车站,就是东横线的中目黑。明白吗?今晚十一点。”
“对不起……”
对方并未回应,说完后,立刻挂断。
放回话筒一段时间,不安的感觉缓缓爬上她的心头。脑海里的机械开始忙碌地旋转起来。会是谁呢?原因何在?
以为是打错电话的想法虽然试着打消不安的念头,却反而让她的不安随时间持续而增加。
她好像听见某处开始响起哗啦哗啦的激烈声响,但在霎时之间,又转变为恐怖的轰隆巨响环绕四周。原来,那是令人以为房子本身在咆哮的豪雨声。没多久,传来女佣文子仓惶从隔了一个房间的楼梯奔跑下来的脚步声。待脚步声远去后。雨势转剧的声音从放置电话的空间一直到正对面,巨大的声响完全包围了整条走廊。
简直就像一股强大的力量以声音的型态填埋了一切的空间,走廊上,从屋顶和庭院,甚至更遥远的天边传来的嘶吼争相交叠、狂泄奔腾,彷彿几十层的回音在回响。整体的单调巨响,不仅勾动了杏子的不安,也企图诱惑她进入朦胧的昏睡之中。
没开灯的走廊如黑夜般黑暗,杏子茫然伫立其中,等待下一个时刻。遥远彼方的某一点,不断掠过沉重的远雷轰隆,尽管杏子侧耳静听,却再也听不到第二声。感觉上,在永无止境持续的大雨声中,一切的动静气息似已死亡般静寂。
杏子预料这场骤雨应该会化为缠绵的大雨!时间的流逝漫长得令人昏昏欲睡,她再次感到些许的晕眩了。
这场雨如杏子所料,即使入夜之后仍无停止的迹象。她并未将接到陌生电话之事告知雏子。估计好所需时间,走出下目黑的久藤宅鄙。
沿着大雨倾盆的山手街步行了廿分钟,漆黑的高架桥下出现中目黑车站的黑影。杏子手表上的时间是差七分钟十一点。她小心翼翼地环视周逦陌生人的脸孔。
似乎正好电车进站,检票口陆续流出乘客人群。杏子为了绝不忽略每位乘客的脸孔,于是忙碌地移动视线。在她脑海中,记忆卡片急速翻动。但是,当成排的乘客队伍告一段落时,她仍无法找到合乎条件的可疑人物。
杏子望向道路对面,越过宽阔的斑马线,朦胧可见六、七个人影正在等绿灯亮起。但那完全是陌生的影子,如果电话邀约的人在附近,肯定是在咖啡店里监视。
也许,想要先发现那个人是不可能了!杏子将珍珠色的伞尖不耐烦地刺在石板的接缝中,毫不放松地注意着四面八方。但是,这样的集中精神,却让她陷入忘我之中,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沉溺在深邃的妄想里,在无数次的惊觉后,将自己拉回了现实。
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锺过去,仍然没出现前来搭讪的人。
难道真的是打错电话?杏子感到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或许这并非虚脱感。但杏子认为自己并未放松心情,而只是一种空虚。她无法继续忍受这样的情绪,也无法忍受一切都处于玻辆材诎捣獗盏淖刺小N颂油涯壳暗木娇觯裁炊嘉匏剑灰⑸孪适露夹小>退愠鱿指哟碜鄹丛拥氖虑椋脖燃绦谡庵职簿驳南质抵心却祭吹煤谩
雨依然继续下着,完全没有减弱的迹象。霓虹灯光在湿濡的水泥地面反射着红、蓝、黄、绿光芒,有好几道黑影像是蹲着一般穿越过去。杏子再次看看手表。
十一点二十六分。
就再等四分钟好了。
——可是,这样下去……
杏子仍在思考,那真的只是打错鼋话吗?问题在于,有连对方姓名都不求证的电话吗?不应该会这样,看来大概是是计划性的邀约!如此未求证,表示是我或雏子接听都无所谓。
——杀害真沼让尸体浦失的神秘杀人者,这次找上我或雏子为目标吗?若是这样也无所谓,就把我当对象好了。但即使这样,也还是太迟了!说不定那家伙是为了故意在某个时段支开我,所以才叫我出来吧!或者,会不会是……
杏子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冲出不显眼的藏身柱子,跑向车站的剪票口,转身,回头。
留言板。
杏子立刻浏览上面的几则留言。一直极力压抑的亢奋如溃堤般高涨:心脏不自觉地像个陌生动物般开始急速鼓动。
在看似毫无关联的一段文字里,杏子发现一段怪字——给Miss K。后面画了简单的地图,指示如何抵达某处的街道。
——就是这个!
不是只靠直觉。这个Miss K,无论是杏子或雏子都可适用,而且,这条可以通达任何地方的怪异道路,是告知某一场所的路线,绝非一般的道路。
经过短暂的困惑,杏子决定依留言行动。将地图烙印在脑海里之后,开始慢慢加快步伐。
离开山手街,路上行人瞬间就稀稀落落的。街灯有一盏没一盏地在街道两侧亮着,街灯之间则如帘幔低垂的黑暗。两旁的建筑物也在转眼间变成了木造建筑,只有窗户漏出的一点亮光中,能见到雨丝。
那是横向的投射灯。仿佛被风挤压般,雨的轨迹方向不定,时而突然袭向这个方向从黑暗中出现,然后又再次消逝于黑暗。
模糊浮现的道路、围墙、建筑物屋顶也同檬汗毛倒竖,是正在发怒吗?或是正在畏怯?杏子心中这么想。她同时感觉背后有脚步声跟随。脑海里各种思绪翻来覆去,自己也无法控制。
街道上更加寂寞了。远方耸立庞然的大楼黑影,还以为是倾斜的古老木造建筑,近看却是在空地上堆满了牙齿脱落般的木材;原以为看见的是围篱环绕的大宅邱,随即又发现似乎是高校或中学的校园在铁丝网里面迎向大雨。从这附近开始,不知不觉人影都浦失了,杏子发觉之后,这才第一次回头。
小径逐渐变成上坡,曲折的坡道随着逐渐接近而越来越陡。可能肺活量不够而呼吸困难,感觉既热又难过。而且,不知从更阴暗的黑暗中,是不是会飞出什么东西来。杏子就像一只猫,凝视前方的黑暗。
绕过第二个巷口,从苍郁的树林缝隙间,忽然出现庞然黑影。杏子吓住了,不禁当场惊愕。令她以为是积木堆戍的巨大影像,其实却是前方远处耸立的怪状建筑,没有任何规则性突起,像是彼人硬生生削掉某些部份,诅咒似地静立不动。一时之间,杏子陷入迷途在巨人国度的错觉。
——为什么会是这种形状?
那一带是陡坡!杏子想,东京也有这样的陡坡吗?以前住在富山时,这样的坡道确实非常之多,但是来到柬京后,感觉上好像一直都是走在平坦的道路上。
蜿蜒曲折继续往上前行。小时候,经常抱着可能通往陌生世界的莫名期待,那应该是一种酸甜又让心跳加促的喜悦,杏子忍不佳想着,这里也许就是那个不可思议的奇幻仙境。
雨势更大了,倾盆雨声,从远方无数层次地交叠而来,沉闷中持续震动,让杏子的肌肤也不住颤抖。坡道冒起白沫,闪动辉彩地形成水流,从前方高处无止境地延伸。也许,这条坡道就一直通往那栋奇行怪状的积木大楼。杏子气喘吁吁地继续往上爬。坡道上的气流往下吹拂,她已全身湿透。爬了又爬,坡道仍然无止境地向前持续展延。
杏子在想,这条坡道的尽头绝对是与这里不同的世界。在那男孩的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另一个世界,只要穿越眼前这片黑暗,就一定能到达!所以,只要转过这个弯……不,不对,在转过下一个弯的时候……
脸庞、头发、手都像淋浴似地湿漉漉的。杏子抗拒迎面吹掠的骤雨继续往上爬,她自己也非常清楚,脑海里已是逐渐一片空白。就在那一瞬间,恰似在嘲笑她似地,黑暗中化为雾气的水沬在她眼前卷起漩涡掠过。
“是的,就快到了。”杏子不知不觉这么说。
4。被预定的不在场
挂在房间里的风铃,从刚才就一直持续响着清脆的声音。大概不只是因为下雨,风也相当强吧!影山常会意识到,冰冷彻骨的战栗掠过背脊。
“飞车横移……”
“骑士向前……”
仿彿忆起似地,持续像唸经般喃喃低语。
“桂马跳……”
“皇后出...”
然后,再度出现短暂的沉默.
“不...开始出现相当强势的攻击了!我一向不太会应付这样的战术.”伸展腰杆似乎想消除紧张的是羽仁.
“抱歉...”影山推高眼镜,怯声开口.“可以关上窗户么?”
“喔,也对,不好意思.”茫然凝视市松图案棋盘的曳间点头,打算起身.
但影山快了一步,叫道:“不,我来就好了.”然后快步跑向窗户.
根户视线不离对弈中的棋盘,笑出声,朝对弈的羽仁说:“每次见面都很有意思.”
“谢谢!”羽仁点头致谢.
影山回座.“怎么样?谁会赢?”
“你看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