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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隋唐不演义-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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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须陀去而复还,又杀进了包围圈,他对自己的部下大声喊道:“你们跟紧我,一起冲出去!”

大概瓦岗军们并没有想到这还有回来的,一时不备,又被张须陀冲了出去。

当跑出一段距离后,张须陀告诉跟他突围出来的部下:“你们先走,我还要回去。后面仍然有兄弟没有出来。”

说罢,张须陀又打马回身,冲向了重围。

史书记:来往数四。

平常四字,字字浸透悲怆壮烈。

当张须陀最后一次杀回包围圈时,他猛然发现,战场越来越安静,偌大的战场,自己人已经所剩无几。

对手越来越多,自己的体力越来越差,张须陀突然意识到自己已到了极限。

是了,这里就是我马革裹尸还的地方。我也不需要再突围了,我已经将天子交付的兵马丧尽,当年项羽不愿只马见父老,我张须陀又怎能孤身复天子?

想到这里,张须陀翻下马来,一拍,将马赶走。

战马啊,你陪我征战沙场,现在,我的生命就要结束,你去寻你的自由吧。

大海寺旁,张须陀站立着战死。

据记载,张须陀中的那一枪是徐世勣刺出去的。

我相信,徐世勣是一枪击中了张须陀的要害,他应该明白,这样的男人是不能被俘虏的,对这样的汉子,斩首也是一种美德!

这一夜,哭声响彻荥阳,那是四处逃亡的张部士兵在为他们的将领而哭泣。

仁、勇、义、信,张须陀虽以兵败身丧告终,但依然不失为一员名将。

蒲山公营

胜利掩盖了一切,包括李密的用心。

翟让算是彻底服了李密,击败张须陀后,翟让摆了庆功宴,大概是多喝了两杯,翟让一高兴,让李密组建自己的队伍。

李密没有客气,他很快将追随自己的那些人组织起来,在瓦岗军中别建一营,这个营以他的爵位命名,叫蒲山公营。

这是李密真正的嫡系部队,虽然兵马不多,但李密相信,总有一天,这支部队会跟他一直抵达最终极的目标。

蒲山公营不是普通的山寨部队,所谓山寨部队有个通病:有组织无纪律,占上风时一窝蜂往前冲,有钱抢时也不会学学孔融让梨。可一旦落下风,必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显然,这样的部队不是李密希望的部队。要使蒲山公营提高战斗力,必须严肃军纪。李密将部下召集来,也没有说大道理。他只是告诉大家,我们已经不再是山匪,我们也不能只满足于打家劫舍、劫掠商船。我们走到一起,一定有更大的使命在前面等我们。

至于这个使命是什么,李密并没有点透,而是告诉大家,以后获得战利品,我李密一文不取,所有的都归大家。

李密的话,有远大的东西,也有落在实处的东西,大家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都听进去了。

蒲山公营成为了瓦岗军中纪律最为严明的部队,也将成为最具战斗力的部队,但与此同时,另一个问题产生了。

大家都知道,山寨做大了,一定会有山头问题,会有此山压彼山的问题。

蒲山公营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估计是蒲山公营的福利待遇比其他营好(李密不参与分红),所以引起了一些羡慕嫉妒恨,经常有人来挑事,特别是翟让本部的大哥们,因为上山早,属老干部,欺负李密的兵成为了常态。

每次李密都苦口婆心地告诉部下,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团结才是力量。

听了李密的话,大家都忍了下来,但没人保证下一次不会擦枪走火,要知道有的人在投靠李密以前,也是当老大的。

正当李密为此事苦恼时,事情似乎可以得到圆满的解决。

翟让要散伙了。

翟让这个人有一个特点:格局太小。

刚打下荥阳,翟让就满足了,一来击败了张须陀,算是出了这些年被对方压制的恶气,二来也捞了不少实惠,以后吃包子可以光吃肉馅不吃皮。

做山贼做到这个份上,还求什么呢?

翟让找到李密,郑重表示现在粮草充足,当初出来的目的也已达到,我要回瓦岗,兄弟要跟我回去再好不过,如果不想回瓦岗,那就随便你去哪里。我们就此各奔前程吧。

翟让收拾行李(花了不少时间),大包小包拉着回瓦岗,虽然离别总是伤感的,但老不离别也挺腻味的,尤其是两个想法不一样的人凑在一起。翟让回他的瓦岗继续当他的山大王,李密接着前进。要是以后李密路过瓦岗,上山聊个天,喝个酒,或者李密真成了皇帝,将翟让接到京城,封个王侯。交往如此,淡如清水,又长如清水,这应该是很多人追求的友谊吧。

但上天已经写好剧本,翟让跟李密的命运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上天也没有改写剧本的打算。

走到一半,翟让又拉着他的马车,带着他的小弟回来了。

翟让格局太小的缺陷注定他在造反这个领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这个缺点不是致命的,甚至还是可以保命的,但翟让还有一个性格缺陷,这个缺陷再跟量小结合在一起,那就要命了,这个缺陷是贪婪。

量小而性贪,这让翟让无法脱身事外,从而激流勇退。

跟李密不参与分红不同,翟让的部队严格遵守战利品领导先挑一份,然后留公用一份,再手下分一份的山寨式分红模式。

是我的那一份,一分都不能少。不是我的那一份,我也要拿一分。

走着走着,翟让收到李密乘胜进军连下数城的消息。翟头领后悔了。

原来山寨正在赢利阶段,分红远没有结束。

于是,翟让掉转方向,重新找到了李密,表示大家还是在一起比较好。

总有一刻,翟让会想,要是自己当时没回来该有多好。

李密的计划

来了,来了,他又来了。

翟让在嘀咕,面前是正在激情演讲的李密,对于提高认识解放思想树立远大理想这样的课,翟让不是第一次受教,但这一次跟以前有所不同。

李密对翟让的去而复返十分高兴,他现在力量还很单薄,要做大事,还得借助翟大帮主的力量。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李密身无长物,但有一样东西可谓取之不尽,那就是想法。

“东都空虚,士兵缺乏训练,东都留守的那班人,以我所料,绝对不是将军的对手,如果将军能用我的计策,天下可指日而定。”

要是在瓦岗,翟头领是很受用这些言语的,毕竟打不打是一回事,先享受平定天下的臆想总是有利身心。但现在不同了,部队就在荥阳,离洛阳并不远,李密这货现在提这个,当然不是说着玩了。

刚打完张须陀,翟让的心灵还没有完全平复,现在又去惹中央军,这实在超出了翟大头领的心理承受能力。

于是,翟让表示这个事情再从长计议。所谓从长计议,也就相当于搁置争议,共同偷懒。

这种敷衍对李密是没用的,从瓦岗出来,李密的霸业就不可阻止地向前迈进,而对于翟让这种不思进取的领导,李密也是有办法的。

过两天,李密又找到翟让,向他报告,最近他派人到洛阳打探,但被对方识破,估计东都向扬州报信的人已经在路上。用不了多久,东都跟扬州的大军都会杀来。再犹豫不决就会完蛋。

“那现在怎么办?”着急之下,翟让忘了问李密为什么事前不报。

李密霍地站立起来,来回踱步,然后,站定,用手坚定地指着外面:“翟公请看外面的世界,昏主逃到了扬州,天下群兵竞起,海内饥荒,这正是英雄施展其才的时候,明公以英杰之才,统骁雄之旅,宜廓清天下,诛剪群凶,岂可求食草间,安心为一小盗尔?”

李密声调越说越高,完全忽视了翟让的存在,此时的他,与其说是为翟让献策,不如说他在倾吐内心的雄心壮志。

“那蒲山公的意思是?”翟让小声问道。

“现在东都有备,扬州预警,事势如此,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兵法曰:先则制于己,后则制于人。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万全之策!”

“愿闻其详!”

李密盯着翟让,一字一顿说出一个早在心中策划已久的地方:“兴洛仓!”

“兴洛仓?”

“是的,兴洛仓与东都相隔百里,将军如果亲率大众,轻行掩袭,东都路远,必不能救,兴洛仓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弃东都先攻打它,那里一定没有守备,取之如拾物耳!”

“要是东都出兵来夺呢?”翟让并不笨,他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夺取此仓后,开仓散粮,远近谁不归附?!百万之众,一朝可集,然后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就算东都兵马来夺,我已经设下防备。又何惧之有!”

“退东都兵后可布檄而召天下,引天下贤豪而用其计,选骁悍之士而授兵柄,除亡隋之社稷,布将军之政令,岂不盛哉!”

李密慷慨陈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顷刻间,杨广灰飞烟灭,万户侯直当粪土。把翟让说得一愣一愣。

发愣之后,翟让的脑袋终于灵光了一次。他突然明白事情发展到现在绝不是偶然,从李密上山,到李密召集各地义军入伙瓦岗,再到攻荥阳,败张须陀等,都是一个宏大事件中的一部分,这个链条不是随波逐流的偶然,而是一个严谨的计划!这样的计划绝不是李密近日思考的成果,这个计划的制订应该在李密上山之前就形成了。而这个计划的终极目标已经浮现了:推翻隋朝,另建新朝。

翟让站了起来,认真地看着李密。

翟让虽然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但说他完全一无是处是不客观的,至少,他这个人对自我有深刻的认识。

翟让审视了自己的内心,无论是本心也好,还是恩人的期许也好,他都略带自卑但又庆幸地发现自己并没有争夺天下的雄心。

如果人生可以倒带,我还是愿意回到过去当一个法曹啊。

落草实属无奈,我再不想往前走了。

翟让站起身来,向李密施以跪礼,然后真诚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你所说的实是英雄之策,但我本来是个种田的,志向没有这么高远,这样的大计我担当不起。如果非要干这样的大事,还请你领军先行,我为殿后。”

“得仓之日,当别议之。”最后,翟让补充道。

所谓的当别议之,就是重排座位。李密震惊了,他马上明白了翟让的意思,也许,李密早已经盯着第一把交椅,但他没有想到对方会主动让出这个所有英雄都觊觎的宝座。

望着翟让郑重的表情,李密知道对方不是逗他玩,也不是在试探他。

李密端正身体,然后朝翟让跪拜下去,英雄膝下有黄金,能让英雄舍金而折节的,唯有英雄!

此时的翟头领应该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黄曹主,抱歉,我无法成为你所期待的救世主,但我今天已经找到了一个愿意这样去做的人。

李密跟翟让挑选了数千的精兵,昼夜兼行,猛然向兴洛仓发起了攻击,奇袭取得了效果,守仓的隋兵四下散走。

“天下第一仓”向瓦岗军打开了大门。

兴洛仓,在现在的郑州市巩义境内,这里是大隋朝的交通枢纽,西抵长安洛阳,南通江浙,北至河北。这里的土质坚硬干燥,十分利于粮食的贮藏。大隋朝在这里兴建了全国最大的粮仓,存储从江南等产粮区运来的粮食。据记载,兴洛仓容量十分巨大,最多可容粮二千多万石。

这个粮仓是杨广大帝下令修建的,是两京的特供粮仓,李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把人家的特供口粮给抢了,抢了也就罢了,还大开仓门,号召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来背粮食,大有不是自己的不心疼的架式。

望着川流不息前来取粮的人,翟让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落草之后,他经常被粮食问题困扰,现在终于可以吃一碗倒一碗了。但李密告诉他,要想把这饭碗做成铁饭碗,还得经受洛阳大军的考验。

看着翟让的脸色又有点晴转阴,李密马上补充道:“翟公无须担心,东都留守越王还是个小毛孩,不足畏也。”

不可否认,李密是这个时代的智者,但智者并不是全才,比如,识人就不是李密的长处。

越王确实年轻,年轻不代表着好对付。

当年在洛阳抵御杨玄感的杀神樊子盖已经去世,据史书记载,这位仁兄因为杀人太多,临死之前各种厉鬼(以断头鬼为主要品种)围绕在他的床头。

杀戮固然是一种力量,但另一极,温和也并不代表软弱。

越王杨侗就是一个温和的人,他是隋帝杨广的孙子,杨广到扬州去之后,将他留在洛阳镇守。

这一年,杨侗十三岁。

老杨家素以阴沉狠辣闻名于史,杨广就不说了,就是他爹隋文帝杨坚也是狠角色,该出手时就出手,外甥都能下得去手,而杨侗似乎例外。

杨侗性格宽厚,从来不摆架子,年纪虽轻,但不轻狂,靠着这样的品性,杨侗团结着洛阳城内的官员。

这样的少年,并不是一个可以庆幸的对手。

很快,杨侗就对兴洛仓失守做出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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