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曾国藩,右手胡雪岩-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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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精明的商人,虽然知道遭人妒嫉常常是免不了的,但决不自招妒嫉。
〃坏人〃叫别人去做
〃好人〃我做,〃坏人〃叫别人去做。…………胡雪岩
作为交换条件,胡雪岩答应给蒋益澧10万银子,以便让蒋约束自己的军队,不要扰民。随后,胡雪岩问蒋益澧:〃芗翁的粮台在哪里?〃
〃浙江的总粮台,跟着左大帅在余杭;我有个小粮台在瓶窑。〃
〃那末,藩库呢?〃
〃藩库?〃蒋益澧笑道,〃藩司衙门都还不知道在不在,哪里谈得到藩库?〃
〃藩库掌一省的收支,顶顶要紧,要尽快恢复起来。藩库的牌子一挂出去,自有解款的人上门。不然,就好像俗语说,〃提着猪头,寻不着庙门〃。岂不耽误库收?〃
蒋益澧也不知道这时候会有什么人来解款?只觉得胡雪岩的忠告极有道理,藩库应该赶快恢复。可是该如何恢复,应派什么人管库办事,却是茫无所知。
于是胡雪岩为他讲解钱庄代理公库的例规与好处。阜康从前代理浙江藩库,如今仍愿效力;不过以前人欠欠人犹待清理,为了划清界限起见,他想另立一爿钱庄,叫做〃阜丰〃。
〃阜丰就是阜康,不过多挂一块招牌。外面有区分,内部是一样的,叫阜丰,叫阜康都可以。芗翁!〃胡雪岩说,〃我这样做法,完全是为了公家。阜康收进旧欠,解交阜丰,也就是解交芗翁。至于以前藩库欠人家的,看情形该付的付,该缓的缓,急公缓私,岂非大有伸缩的余地?〃
〃好,好!准定委托雪翁。〃蒋益澧大为欣喜,〃阜丰也好,阜康也好,我只认雪翁。〃
〃既蒙委任.我一定尽心尽力。〃胡雪岩略停一下又说,〃应该解缴的十万银子,我去筹划。看目前在杭州能凑多少现银,不足之数归我垫。为了省事,我想划一笔账,这一来粮台、藩库彼此方便。〃
〃这,这笔账怎么划法?〃
〃是这样,譬如说现在能凑出一半现银,我就先解了上来;另外一半,我打一张票子交到粮台,随时可以在我上海的阜丰兑现。倘或交通不便,一时不能去提现,那也不要紧,阜丰代理藩库,一切代垫,就等于缴了现银;藩库跟粮台划一笔账就可以了。垫多少扣多少;按月结账。〃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蒋益澧只觉得振振有词.到底这笔帐怎么算,还得要细想一想,才能明白。
想是想明白了,却有疑问:〃藩库的收入呢?是不是先还你的垫款?〃
〃这怎么可以?〃胡雪岩的身子蓦然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不断摇头,似乎觉得他昕问的这句话,太出乎常情似的。
光是这一个动作,就使得蒋益澧死心塌地了。他觉得胡雪岩不但诚实,而且心好,真能拿别人的利害当自己的祸福。不过太好了反不剔吏人相信,他深信是自己有所误会,还是问清楚的好。
第75节:第七章 胡雪岩圆世之技(6)
〃雪翁,〃他很谨慎地措词,〃你的意思是,在你开给粮台的银票数目之内,你替藩库代垫,就算是你陆续兑现。至于藩库的收入,你还是照缴。是不是这话?〃
〃是!就是这话。〃胡雪岩紧接着说,〃哪怕划账已经清楚了,阜丰既然代理浙江藩库,当然要顾浙江藩司的面子,还是照垫不误。〃
这一下,蒋益澧不但倾倒,简直有些感激了,拱拱手说:〃一切仰仗雪翁,就请宝号代理藩库,要不要备公事给老兄?〃〃芗翁是朝廷的监司大员,说出一句话,自然算数,有没有公事,在我都是无所谓的。不过为了取信于人,阜丰代理藩库,要请一张告示。〃
〃那方便得很!我马上叫他们办。〃
〃我也马上叫他们连夜预备,明天就拿告示贴出去。不过,〃胡雪岩略略放低了声音,〃什么款该付,什么款不该付,实在不该付,阜丰听命而行。请芗翁给个暗号,以便遵循。〃
〃给个暗号?〃蒋益澧搔搔头,显得很为难似的。这倒是小张比他内行了,〃大人!〃他是〃做此官,行此礼〃,将〃大人〃二字叫得非常自然;等蒋益澧转脸相看时,他才又往下说,〃做当家人很难,有时候要粮与饷,明知道不能给,却又不便驳,只好批示照发,粮台上也当然遵办。但实在无银无饷,就只好婉言情商。胡观察的意思,就是怕大人为难,先约定暗号,知道了大人的意思,就好想办法敷衍了。〃
〃啊,啊!〃蒋益澧恍然大悟,〃我懂了。我一直就为这件事伤脑筋。都是出生人死的老弟兄,何况是欠了他们的饷。你说,拿了〃印领〃来叫我批,我好不批照发吗?批归批,粮台上受得了、受不了,又是另外一回事。结果呢,往往该给的没有给,不该给的,倒领了去了。粮台不知有多少回跟我诉苦,甚至跳脚。我亦无可奈何。现在有这样一个〃好人〃我做,〃坏人〃别人去做的办法,那是太好了。该用什么暗号,清雪翁吩咐。〃
〃不敢当!〃胡雪岩答道,〃暗号要常常变换,才不会让人识透。现在我先定个简单的办法,芗翁具衔只批一个〃澧〃字,阜丰全数照付;写台甫〃益澧〃二字,付一半;若是尊姓大名一起写在上头,就是〃不准〃的意思,阜丰自会想办法搪塞。〃
〃那太好了!〃蒋益澧拍着手说,〃〃听君一席话,胜做十年官。〃〃
当官总要得罪人,把某些得罪人的事交给下属去做,是狡猾的上司经常采用的手段,商人出身、渎书不多的胡雪岩居然深谙此道,这正是胡雪岩的狡猾之处。
俗话说:一个敌人一赌墙。得罪了人,往往就会被人所恨,一旦有机会,别人就有可能来报复你。因此,聪明的人从来不会去直接得罪人。
和气才能生财
待人和睦,是一个人的处世之道:生活俭朴能使人家业兴旺、发达繁荣。一个人心性平和,那么气血通畅;气血通畅.就能百病不侵,骨肉祥和,则身体无恙。一个人若能待人和睦.那么就不会与人发生争端;一家人若能和睦相处,那么家业必然昌盛。――胡雪岩
胡雪岩押运洋枪,由沪到浙时遇到了事关旧朋新知以后出路及彼此间相互关系的事。
本来,在上海购买的这批枪,需要经过由松江漕帮协助运回杭州地面。可是人到松江,却发现麻烦来了。松江漕帮老大魏老爷子的旧友俞武成,已经和太平天国的势力搭上了关系,一切都已布置妥当。只等这批军火一运到松江,就动手截下来。
胡雪岩见此光景,心中十分不安,如果俞武成不是松江漕帮老大魏老头子的〃同参兄弟〃,事情就好办了。若是这批军火不是落到太平军手里,事情也好办。此刻既是投鼠忌器,又不能轻易松手,搞成了软硬都难着力的局面,连他都觉得一时难有良策。
松江漕帮的魏老爷子此时已决定和俞武成断交.全力帮助胡雪岩渡过这一难关,阻止俞武成动手。
到了这种兄弟反目的关口,虽事出无奈,却也无法挽回了。胡雪岩却〃灵光一闪〃,要把这一切继续下去就只能把将被拦腰截断的老交情抚顺了,继续维系下去,彼此谁也不伤和气。
第76节:第七章 胡雪岩圆世之技(7)
胡雪岩的如意妙计就是搬出俞武成90岁的老娘俞三婆婆,让她来劝服俞武成。这样一来就不会让魏老爷子和松江漕帮为难了。
然而,这俞三婆婆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她在胡雪岩面前装聋作哑.令胡雪岩很是挠头。但他却没有灰心,而是耐心地给俞三婆婆分析利害关系。胡雪岩要言不烦地说明来意,一方面表示不愿使松江漕帮为难;一方面又表示不愿请兵护运,怕跟俞武成发生冲突,伤了江湖义气。一番绵里藏针的话过后,俞三婆婆毕竟是一个老江湖,熟悉世面,听胡雪岩说到〃不愿请兵护运〃这句话时,暗地里实为吃惊。这话等于指责俞武成抢劫军械,这可是杀头抄家的罪名啊。
面对如此的利害关系,俞三婆婆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厉声吩咐手下人去将俞武成找回来。
胡雪岩在一旁见老太太动了真气,急忙相劝,说这事怪不得俞大哥,他们也是道听途说,事情还不知真假呢,况且俞大哥也不至于敌友不分。他的来意,是想请三婆婆做主,请俞大哥出面,以保平安。听到胡雪岩这么一说,俞三婆婆承诺此事理当效劳,这就意味着她会劝服俞武成退出截取军火的活动。
然而事情并不这么简单,俞武成客居异地,手下的兄弟都不在,虽然出头来主持,无非因人成事。上山容易下山难,看来此事不是光凭一句话就可以罢手的。事情相当麻烦,俞武成为本帮兄弟的生计考虑急于谋个出路,以致身不由己,受到挟制而势若骑虎。胡雪岩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俞武成安然跨下虎背。
但凭胡雪岩的脑筋、实力和方方面面的关系,摆平这一点倒不算太难。
伏虎无非就是收降,计策似乎不甚高明,仔细想来也足见胡雪岩的眼光深远。他从一个商人的角度通盘考虑了形势,深信〃太平军只是一时肆虐〃,于情势,于力量,都不太可能长久。所以在商业上,胡雪岩总的原则是帮官军打太平军,天下早一日安宁,商业就早一日昌盛。这批军火本来也正是本着这个原则着手去做的,遇到了麻烦,也正好可以顺着这个思路去考虑解决办法。
可真是一顺而顺,道理摆出,利益相诱,胡雪岩很快同俞武成达成了协议:由胡雪岩报清军发给这批人三个月粮饷,保证不诱降,事成后编入绿营军。
由这件事上也可看出胡雪岩务求事圆的决心、手段和恒心来。不到山穷水尽之时,决不放弃以和平方式来解决问题,为了能够达到平和圆满,也决不过分姑息迁就。原则是要有的。见机行事也是很必要的。
这正是胡雪岩一生所坚持的以和为上策,和气生财。
商场复杂,而人世更加变幻莫测,经商是做人,而做人也是经商,两者不可截然分开。商场上驰骋拼搏,屡战屡胜的能手,都是人情练达的行家。中国传统商人讲究〃圆〃的处世策略,即主张〃和〃为上策,处事求个圆满,与人交结讲究和气。这也是儒家中庸之道在商业上的经典表现。现代商人需谨记一点:和为上策,和气方能生财。
为人最要紧的是收得结果
为人最要紧的是收得结果,一直说话算数,到临了失一回信用,自己就完了。……胡雪岩
结果是一个人言行的明证,它反映一个人品质、能力与素质。所以胡雪岩十分注重从结果上去反省自己,他说:〃为人最要紧的是收得结果,一直说话算数,到临了失一回信用,自己就完了。〃由此看出,胡雪岩是十分看重事情的结果的。
左宗棠西征结束回到朝廷人军机,以大学士管兵部,受醇亲王之托整顿旗营,特地保荐新疆总兵王德榜教练火器、健锐两营。此时左宗棠又受朝廷委派筹办南洋防务,为加强实力,已派王德榜出京到湖南招募兵勇。预计招募六千人马,需要有至少四千支火枪。同时,招募来的新兵粮饷虽说有户部划拨,但首先就要有的一笔开拨费总是不能少的,略略一算就是二十五万。左宗棠西征时,在上海设了一个粮草转运局,由胡雪岩代领转运局的事务。这一个转运局,直到左宗棠西征结束回到朝廷,也并没有撤消。这个时候,左宗棠自然又要想到胡雪岩。
第77节:第七章 胡雪岩圆世之技(8)
胡雪岩虽然答应下这两件事情,但实际做起来却很有些棘手。棘手之处首先还是一个钱字。左宗棠此前为粤闽协赈已经要求胡雪岩拨给二十万现银,如今又加了二十五万,同时,转运局存有的洋枪只有两千五百支,所缺之数要现买。按当时价格,每支纹银十八两,加上水脚,一千五百支需银三千两。几笔加起来,已近五十万两之多。若在平时,这五十万两银子对于胡雪岩也许并不是特别的为难,但现在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了。其一,由于中法纠纷,上海市面已经极其萧条,加之胡雪岩为控制生丝市场投入两千万用于囤积生丝,致使阜康钱庄也是银根极紧,难于有能够调动的头寸。其二,李鸿章为了排挤左宗棠,不让他在东南插足,已经定计在上海搞掉胡雪岩,授意上海道台卡下各省解往上海的协饷。这一部分协饷,原是用来归还胡雪岩为左宗棠经手的最后一笔洋行贷款的。这一笔洋行贷款的第一期五十万还款期限已经到了。
境况如此不好,本来胡雪岩可以向左宗棠坦白陈述这些难处,求得他的谅解,即使推脱不了这两件事,至少也可以获准暂缓办理。但他却不愿意这样做。他知道左宗棠虽然人了军机,但事实上已经老迈年高,且衰病侵寻,在朝廷理事的时日不会太多,自己为他办事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自结识左宗棠之后,他在左宗棠面前说话从来没有打过折扣,因而也深得左宗棠的信任。他不能让人觉得左宗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仰仗了,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