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八义-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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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且说厉蓝旺,每天与电龙练习武艺。逢节按年,带领电龙到电真夫妇的坟上,烧钱化纸。展眼之际,过了四年,电龙已然十七岁啦。蓝旺给他按照朱缨刀的尺寸份量,打好了一口刀,教他练习。另外给他打好了半槽镖、铁疾藜半槽,当将两样暗器传好。又教他左右胳膊的袖箭与盘肘弩、紧背低头花竹弩、飞蝗石等等的暗器,全教会了他,一口摺铁砍刀,能为出众,武艺高强,就是水性未得传。一连八年,电龙已然二十有一啦。从打电真死后,那谢秋戏还是年年不停。这一年在七月底,天气是个假阴天,他们爷俩闲暇无事。在家庙西房廊子底下有张茶几,上首坐着是厉蓝旺,下首是电文魁相陪,电龙在一旁侍立。厉蓝旺问道:“龙儿,你今年多大岁数啦?”电龙说:“伯父,孩儿我今已然二十有一啦。”厉蓝旺道:“电龙,我将你武艺传好,你可知所为哪般呢?”电龙单腿打阡跪在地上说:“伯父您教我为是往正道去走,杀赃官灭恶霸整理四大村庄。”厉蓝旺说:“孩呀住口,此言差矣,只因我有一个仇深似海之人,论我刀法可以敌住此恶贼,只是我的刀法虽好,气力不佳。想当年我与你父交友,后来全为你教养成人,为是好教你背插单刀,前去找我那仇人报我弟兄之仇。”电龙说:“伯父,您只要指出您那仇人来,刀山油锅,孩儿我是万死不辞。”厉蓝旺说:“您将你浑身上暗器练好了,刀也练一练,我看见成啦,我才放你一走。如果不行之时,我不能告诉你。叫你出去吃苦,我对不住我那拜弟电维环。”电龙说:“二位老人家,在此等候,待我去一去就来。”说完他回到西房北里间,先将暗器收拾齐啦,然后将暗器挡子拿到外面来,那一样应当打在么地方,那全有一定的地方。他将四面摆好了,这才先给他伯父跪倒磕头,再给他义父行了礼。这才来到当场,抽刀出来开了式,使得刀山一样,到么地方应当打那样暗器,往左边一闪。发右边的袖箭,挂右一上步,打出左边的袖箭,盘肘弩。反背撩阴刀一挂,镖又发出来。二次转身打来飞蝗石。敌人要使铁板桥,何以站住看他,左手刀一变,一扬手三双铁蒺藜就打出来了,也按迎门三不过的招儿打。全打完了,刀也练完了,这才收住刀势。把挽手摘了下来,往地上砖缝一甩,刀就插在那里,刀苗子左右一摆。那厉蓝旺一见,双眼落泪。当时吓得电龙,体不战自抖,浑身不由得热汗直流,慌忙上前跪倒说:“伯父大人,孩儿有何不到之处,请您说明,孩儿我好照改。”厉旺说:“龙儿呀,并非你练习不好,乃是我有心事。我费尽心血,好容易将你养大成人,总算没白费。贤弟你可知道吧?”文魁说:“正是,小弟知道。”遂说:“电龙啊,你快去将那军刃暗器全收齐了,然后叫仆人把祖先堂的门开了。”
厉蓝旺带他们到屋中参拜了祖先,然后又命人将那桌子等物,全都拿出来。又叫人先将柜子封皮挑了,锁头开开,把那六十四张布画取出,接照次序。全都挂好了,这才叫电龙过去看来。电龙心说:“还没到年呢,干吗叫我看画呀。”想着来到切近,看了半天说道:“伯父这上面还有您的官印呢,这是为甚么呀?”厉蓝旺说:“电龙,咱们如今在祖先堂。有甚么你就念甚么,没有甚么关系。”电龙说声“是”,又看了一遍,说道:“伯父这里还有那电真刀削一个和尚的耳朵,那些事都是何故呢?”厉蓝旺伸手拉了他的手腕说道:“儿呀,谅你不知,待我告诉与你。”说着用手指道:“这个人是谁?”电龙说:“分水玉麒麟电真电维环。”厉蓝旺说:“此人便是你生身之父,那王氏是你生身之母。”电龙说:“但不知丢一个耳朵的和尚是谁?”厉蓝旺说:“他便是我的仇人白莲花普月,他有如此一段的事情。”电龙一闻此言,当时浊痰上来,立时绝气身倒。赶紧命人撅叫,电龙缓了过来。他是大哭一场,对画咬牙仇恨,说道:“容日后我见了此贼,若不开膛摘心,怎出我心中恶气。此后若遇见莲花党,我是见头杀头,见尾杀尾。”厉蓝旺说:“好好!我儿果有此志,那才对啦。将来你若可了心,准拿和尚人心回来祭你父母。然后再将他夫妻入了正穴,免得他夫妻白日黑夜被三光照射,尸骨受罪。你来看那上面写的你那二叔厉蓝兴,他与你请的能人,事后有事,你可得尽生死的力量,也得去管。那石锦龙外号人称圣手飞行,他有晚生下辈,若有用你之时,你也得血心答报。”电龙说“是”,又一指问这:“此人是谁?”蓝旺说:“飞天怪蟒徐国侦。那个便是你二伯父蒋国瑞,凶僧被他伤了一处,淫贼竟从水路逃命。你将此画完全瞧明,伯父我可要与你义父先回我金家堡厉家寨去啦。你若没有凶僧的人心人头,也得有朱缨刀,你才能回来起你父母灵柩。将来如果凶僧死在外人之手,刀落到旁人之手,你可以回到我家中,我可以对他人说明,能叫此刀认祖归宗,还到你手。不过是仇人死在他人之手,可惜我与你义父十数年的工夫,白白费了,没有成功。你若是将凶僧就手杀死,那你就成了大名啦。”说完命人将画全行收好,放在一处。二次又与祖先焚香磕头,然后找出那个凶僧的单像,交与电龙。便将那六十四张布画,完全用火烧了。厉蓝旺道:“孩儿呀你来看,我先送你这东西。头一样抓墙锁、第二样问路石、第三样银针一根、第四样匕首刀、第五样火摺、第六样白蜡捻、第七样绒绳挂千斤锤、第八样药水盒、第九样磷煌烟硝、第十样铜铃一个。说道百宝囊完全送给了电龙啦。我教好了你,可是教你好执掌家业,这里有四本大帐,你去照管。你大舅与你执掌那里铺户、住房。是你二舅三舅,他们掌管甚么地方的菜木园地亩。”说完带他到各处全点明白了,又对他说道:“电龙啊,我如今可带你义父回到厉家寨,前去享福去了。你无事不准来我家,你要去也行,必须有那朱缨刀。我要传你刀,就有一转圆刀尚未传于你。倘若事后你没报仇,来到我家中,我是要你之命,拿你就当凶僧。”电龙说:“伯父哇,我从前不知我那仇人是谁,因此不能去找。如今您既然指我一条明路,我一定去找凶僧,将他开膛摘心,祭奠我的爹娘。”厉蓝旺说:“从今以后,你我就要分别了。”说着便将自己应用之物拿齐,就要动身。电龙说:“伯父,您先别走,等我将三位舅父请来。”说着便派仆人前往衮州府,将王家弟兄请来。仆人答应,使骑马到了衮州府的东门、南门、西门,将王麒等弟兄三人一齐请了来。
三个人到了电家庄,听说老哥哥要走,不由双眼落泪,说道:“老哥哥,您为么要走呢?那电龙年岁太轻,还不能在外面去闯荡,您必须还得领导他。”电龙说道:“伯父呀,那凶僧逃去已过十年上下。倘若他在外又做那伤天害理之事,被官方拿护,他死在官家之手,孩儿我未能亲手弑仇,那么这当如何呢?”厉蓝旺说:“那也是不可免的事。可是有一样,你也得在外设法得过此刀,双手捧着,到了我的面前,叫我看一看,我是见物如同见着我那拜弟一样,任凭你去。那时我还得设法令那朱缨刀认祖归宗,物归原主,你也可以扬名四海。”电龙说:“是是,孩儿谨遵伯父之命。”又对王氏弟兄说道:“三位舅父,您老哥三个,可以留下我伯父吧。如果不愿意在家庙,我可以把他老人家请到家中,因为我父母双亡,无人管理,请他老人家再管我几年吧。”那王氏弟兄一听,连忙跪倒,说道:“恩兄啊,您还得多疼他几年才好。”厉蓝旺道:“贤弟们请起,千万不要如此。我虽然说是归家,不过是那样的说一说,其这我不一定甚么时候还来啦,白天夜里,就许来到这里绕一个湾儿。这几个村中倘若有不法之人,那时我一定将他斩杀不可。”王麒说道:“兄长您回家之后,莫等我去请您,您就来一趟才好。”蓝旺说:“我既然说走,我就有妙计。”遂叫过电龙说:“你上金家口北村头有座店,前去找人。”电龙说:“那里店东贵姓?”厉蓝旺道:“那店东姓连,双名茂通,你见着就称为伯父。你那里有个兄长,名叫连发,外号小诸葛的便是,将连发找来,就提我在此地候等于他。”电龙说“是”,当时他出来直到了金家口,找着连家店,见了连茂通,行完礼,便将他伯父之意说明。茂通道:“我那拜弟真乃仁义之人,做事总是光明磊落。”电龙说:“伯父啊,我伯父派我来请我那哥哥。”茂通说:“你在此等候,待我将你哥哥找来。”说着他出了店,来到南村口武术场儿叫道:“我儿连发快来,你兄弟电龙来啦。你和他几载未见,他已长大成人。”连发答应,当时他父子一齐要回店内,连发向那人说道:“拜弟,你也可随我回店,看看我那兄弟去。”那人答应,原来此人姓李名刚,掌中一杆混铁棍,人称黑太岁,是连茂通的第四个老徒弟。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报前仇倒点人油蜡 结后怨电龙访强徒
话说黑太岁李刚,听连发一说,爷三个一同回到店中。大家相见,便命他二人与电龙结为生死弟兄,连发大爷、李刚第二、电龙最小,为三爷。茂通问道:“贤弟他传授你甚么样的军刃暗器。可以令你出去报仇。”电龙答言道:“伯父呀,我已学得一口砍刀,诸般暗器全已学齐。我伯父为与我父母报仇,可称累碎三毛七孔心。”茂通说:“待我试试看看。”遂将电龙的刀法和暗器二样试过,只是火候稍差一点。连茂通说:“好!电龙呀,以后在外面遇见人,要问你的时候,你就说姓电名龙,人称三手将的便是。”电龙一听,连连说好,急忙过去谢过连伯父,上前跪倒致谢。当下连发、李刚、电龙等小弟兄三人,回了电家庄,禀见厉蓝旺。连发说:“叔父大人,我三弟电龙到我那里,有我父亲给举着,命我与李刚电龙我们结为金兰之好。”蓝旺一听,说道:“很好!很好!”连发说:“叔父哇,我父亲又与电龙贺一美号,人称三手将。再者我父亲请您与我文魁叔父,全上金家堡,住些日子再走。”厉蓝旺说:“好吧,”遂叫道:“二弟呀,你快去预备行囊褥套。”文魁答应,便去预备齐了。外边有人将马匹备好,当晚爷儿五个,一齐出了庙门。电龙说:“有人来找,你就说我外出拜客去了。”仆人答应,关好庙门。
他们爷五个上马,够奔金家堡。到了金家堡的北村头,一齐下了马,进了村子,来到连家店。连发命人接过马去,笑对厉蓝旺道:“叔父待我将我父请出来,与您相见。孩儿我有一拙见。”说着手下人擦抹桌案,献上茶来。连发到后直见茂通,说道:“爹爹我遵您谕,已将我厉叔父弟兄二人请到店中。”茂通说:“好吧。”父子二人一齐到了外面柜房,厉蓝旺与文魁上前行礼,茂通用手相搀说:“二位贤弟免礼。”众人一齐落座,连发说:“厉叔父,您猜不着我将您老哥俩请到我们这里,是怎么回事。”蓝旺道:“我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连发说:“我在白棚,因为看里面的情由,他们大家没有护庄之情。您要一走,那谢秋戏就算完啦,没有人肯再为力。”厉蓝旺道:“依你之见呢。”连发说:“要依孩儿之见,我有办法。你可别看我岁数小,我有护庄之意,不过我们这金家堡,离着您那里太远。依我之见,您与我二叔,请到此处,让我二叔文魁在此看守店口。您与我爹爹,咱们老爷五个,背上军刃,夜间巡查金家庄等。绕一个湾儿,有人碰见,就说您住在金家庄。那时咱们再将几个庄子里有头有脸的主儿,约出几个来,在一处会谈。您将青苗会的徽章,全托付我父,那时您再夜间出去绕湾去。过个半载,您与我二叔再走,我们也好说是你外出有事。他们大家那里知道您回厉家寨呢?以后您再常来常往,那就没有甚么啦。”厉蓝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