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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边境插队手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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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老汉听到对岸的喇叭声,觉得太吵,转过身走了。
  “总有一天要打起来的,江对岸的屯子总要归还中国的。”我听见其中一个老汉边走边向另两个这样说。
  江堤上,留下了我一个。
  我仔细看对岸,有人在江边走动,还有大卡车来来往往。
  我脑子里响起了一首歌:“……同饮一江水,早相见晚相望,清晨共听雄鸡高唱……”
  尽管这歌唱的是中国南疆,是与另一个国家的关系,但北疆两国友好时,这情这景不也差不多吗?
  唉,原本都是社会主义国家,却成了这样,可惜呀!





    正文 49、知青改编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33 本章字数:1772

落下了春天的第一场雨。
  土地被浇醒了,除了小麦,大田其它农作物的备耕也开始紧张进行。
  那时候,时兴“抓革命,促生产”,大队又召开“一打三反”班子会议。
  已经一年了,大队的这个运动经过了三起三落,每次都没有什么结局,却弄得社员相互矛盾,群众有气,骨干怨气,领导泄气。
  知青点在哲学小组学习《实践论》后得出结论:由于对生产队过去的情况不了解,我们不参与写大字报。其实,是知青对这种运动已经没有兴趣。
  这话可不敢对外面说,只是几个知青学习骨干的私下议论。
  大家讨论到大队党支部书记要求组织青年突击队的事时,也感到有点为难:我们是知青点,又怎么去组织必须包括当地青年在内的青年突击队呢?
  大家对我说:你不是团员,这事让团支部去组织吧,作为知青点负责人,你还是对知青点的组织形式谈谈建议。
  王根生经历过大罕公路,曾任其中一个排的排长,十分怀念那段生活。他提出把知青点领导班子改成班排编制。
  大家进行了热烈讨论,通过了这个建议。
  以后知青点就叫知青排,排下面设女知青一个班、男知青两个班,后勤一个班;除了后勤班长任命外,各班选出正副班长;正班长参加排委会。
  插队干部听了以后也表示支持。
  经过选举,排委会选我担任排长、王根生和李晶霞担任副排长。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以前积存下来的一堆困难。
  是陷在这些困难中,光喊着“这样下去不行”呢,还是用我们每个人的力量去一个又一个地克服?
  知青分班讨论时,一班提了四点倡议:
  一、表扬先进,帮助后进,开展斗私批修。
  二、服从命令听指挥,反对自由主义,开展文娱活动。
  三、整理好个人内务,管理好个人生活。
  四、帮助食堂做事,参与集体劳动。
  知青点的黑板报刊出了他们对大家的倡议。
  排委会第一次会议,强调了为大家服务,为大家谋利益。
  同插队干部商量后,在全体知青会议上,提出了知青点以后的几点计划:
  在生活管理上,要求做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力更生,艰苦创业。
  知青菜地种什么,怎么种?还有知青养的猪鸡羊,怎样在菜地与养殖上不仅自给,而且创收?怎样用创收的钱来保证食堂伙食的改善?来发展知青点其它的项目?账目如何公开?知青宿舍怎么管理?
  对以上各项工作,要求各班推荐一名生活干事参与讨论与实施。
  在文娱活动上,要求建立文艺小分队,自编自演节目,做一个乒乓台,买一只篮球,早上做广播操。
  对以上各项工作,要求各班推荐一名文娱干事参与组织与发动。
  在知青建设上,提出口号:“节约开支,增加收入,苦战二年,改变面貌。”
  从眼下来说,先解决知青场院积水问题,填土平地,把清真寺这个现有的知青点整理得干净整齐。
  从长远来说,我们要打捞黑龙江发水时漂下的苏联木头,准备盖房,打造出一个更美丽的新知青点。
  此事由知青排委会来抓。
  另外,我们还提出把知青的成长与生产队的其它活动结合起来,要把表现好的知青,与生产队团支部的组织发展结合起来,与生产队五好社员的评比结合起来。
  此事也由排委会来抓。
  我们提出了实实在在的奋斗目标、奋斗精神、奋斗方法,并强调要团结共同奋斗的力量。会议过后,知青点人的精神面貌果然一新。
  这天,肖明上磨房去磨面,磨房多找了他0。65元,他高兴地回到知青点,把钱如数地交给我说:“赚进了,赚进了!”
  我说:“这钱怎么能拿?”
  肖明不服:“怎么不能拿?我交到知青点,这就成了知青大家的利益!”
  我拍拍他的肩,轻声地对他说:“还了它。”
  他瞪着眼睛对我说:“你傻呀!”
  我说:“你才傻呢!”





    正文 50、砖窑写信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34 本章字数:1842

4月7日是我们新知青下乡一周年的日子。
  但是我却孤单一人,漂在了西岗子。
  这是大队党支部交给我的一项任务:外调。去搞清楚另外一个生产队里某个历史上有日特嫌疑人的问题。
  我骑着自行车,冒着大雪大风,跑了好几个地方,到过煤窑沟、宋集屯水库,那天晚上,在西岗子宿夜。明天,还要到东岗子、杨树屯。
  在清冷的小旅馆里,我想知青点今晚一定很热闹。
  出来前,我和排委会就商量好了,安排今晚买些肉,杀几只鸡,大家好好纪念一下。
  外调几天来,我有时吃住在当地知青点,有时吃住在当地老乡家,所见所闻不少。当时以为都是别的地方的事,没有记下。后来觉得有点意思,想记又记不全了。
  手里只有一张临出发前云龙塞给我的小纸条,说是抄来的《内蒙知青之歌》。一路上没人的时候,偷偷看了几遍,歌词是这样的:
  “我们是上海知识青年
  来到内蒙插队草原。
  我们的心是绝对地悲伤,
  一下子就掉进那万丈深渊。
  我们的生活是多么无聊,
  我们的房屋是那样破破烂烂。
  我们吃的是苞米酸菜,
  我们的劳动是多么繁重,
  整天是那面苦脸。”
  文笔要比《南京知青之歌》逊色多了,不过我还是把它夹在随身的记录本里珍藏。尽管收藏它会给我带来一些风险,但对我来说,那时看到知青手抄私传的东西,都会特别留意惜藏。
  外调转了一圈回来的当天晚上,参加知青哲学小组学习。
  大家争论的题目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与“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这之间有什么矛盾?
  之所以讨论这个问题,是因为最近的王队长和老吴副队长闹矛盾,引起知青和老乡的不满。知青从中看到了农村落后、农民思想落后的一面。
  有知青提出:不要在具体问题上纠缠不清,要深刻地看到几千年来沉淀在农村的基本文化、沉淀在农民身上的基本思想,是进步的,是向上的。
  但也有知青反驳说:你这是“抽象肯定,具体否定”。
  又有知青提出:毛主席说过“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但我们知青是来接受再教育的,又怎么去教育农民呢?
  这也遭到了不同意见,有知青说:为什么不可以?我们生产队现在有三十五户人家,知青50多人,占全部人口的三分之一,占主要劳力的二分之一。知青,不仅是队里生产的主力军,而且可以用我们的力量影响生产队的精神氛围,用实际行动来改变农民思想落后的一面。
  最后有知青反驳:不要把知青看得那么伟大,我们到底准备在农村呆多少年?我们自己对前途是怎么想的?国家对我们的将来是怎么考虑的?这些问题都没搞清楚,你凭什么去教育农民?
  这几个问题一下子锥到大家心里,全体陷入沉默。
  我为了缓和大家的情绪,提到了陈国明。
  陈国明在春节前回上海,去看望病中的母亲。后来学校来信告诉我,他找到学校,提出要求:户口迁回上海,恢复70届在校生身份,重新分配,不愿意再回黑龙江。
  这件事连其他知青家长,包括母校的老师、区教育局都知道了。现在已经将近半年,僵在那里,国明干脆在上海靠着,不回来了。
  我们怎么办呢?
  大家从刚刚的沉默中出来,说可以给国明写一封信,表个态:即使那事在上海办不成,这里的知青仍然会热情地等待他的回来。
  最后,把写信的任务交给了我。
  会后,我去队里的砖厂值夜班烧窑。
  这活儿不重,就是添煤,加一次煤要十分钟,可以烧半个小时。我利用这半个小时,凑着炉膛中的火光,断断续续地给陈国明写信。
  呼呼的西风扑进窑洞,我紧紧偎在炉膛边,半个身子是暖和的,半个身子是冰冷的。思路不时被寒冷打断,瞌睡也来干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写了四张信纸,天已经大亮。
  收好笔纸,呆呆地看着炉膛,跳动的火苗晃着光芒。我想,在人生选择这样的大事上,这封信能起什么作用呢?只不过是一种表达友谊的安慰罢了。
  没办法,谁让我们都像是这一炉子里的煤呢?靠在一起,才会有热量,才不至于熄灭。





    正文 51、入团了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34 本章字数:1975

一年一度的叠稻埂又开始了,比去年晚了七八天。这不是天气的原因,而是王喜奎当队长后把重点放在了副业上,春耕生产的起步比别的生产队晚了。
  我在田头抬头远望,三面兴安岭莽苍苍,东方瓦蓝的天上飞过一群大雁,春风劲吹,狂笑而过,裹挟着草籽和花絮。
  我的脚下,是经过一冬风雪残打的枯草,它们被春风抛弃。冰冻的大地,在春风中,在阳光下,感激得“热泪”满地。
  前不久,家里来了一封信:爸爸被“解放”了,恢复组织生活了!
  没有多少人能理解,这对我是多大的鼓舞和支持!
  我脱下帽子,敞开衣领,让春风吹进心里。
  无意之中,我拿出了兜里的刮锹板。那是去年,我们刚下乡时,牛大爷被马踢了一脚,病倒在家,听说我们上了水稻地,就忍着疼痛,给我们新知青每人做了一个。
  刮锹板很派用处的,当地老乡大都是白象牌钢锹,如镜般锃亮,叠稻埂挖土时不沾泥。知青都是万象牌铁锹,锹面上麻麻栗栗,没挖几锹,就沾满了泥,必须用刮锹板刮一下,才能继续挖。
  上午出工前,我正找这块刮锹板,邵子昂进屋告诉我:正式通知你,被批准入团了。邵子昂现在是大队团总支副书记,不再参加知青点排委会的工作。
  他传递给我的消息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前些天我去插队干部宿舍商量知青点的事,正好碰到在开队委会。大队团总支书记也在,他当着我的面对其他队委说:“等把队委会改选好,就抓团的工作。有的同志经得起组织的考验,上次考验到现在,表现一直很好。”
  我知道他是在发出信息,对我进行鼓励。
  说实在的,对这次团组织批准我入团,我真不知道是我“表现一直很好”的原因,还是我父亲被“解放”的原因?
  所以,当今天听到入团的消息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淡淡地一笑,我对入不入团已经变得很沉静。
  真的,好像没了第一次填写入团表格那样的兴奋了。
  我已经老气横秋了吗?
  可是,清晨上班的路上,大家不是还在笑我童心未泯吗?
  当时我坐在马车上,发现了一群棕黄色的狍子。远远望去,它们一溜带着白色斑块的屁股对着我们,却个个扭过头来,傻呼呼地向我们张望。
  我大叫大喊,站在马车上,跳起来起哄。狍子们感到我们“来者不善”,于是撒蹄快速奔跑,越过水沟,跃过草丛,窜进了树林。
  一起坐马车的老乡看着我,说我像个孩子:“这儿傻狍子有的是,也值得你这样?”
  我从遐想中回过神来,抬起手一看,有五六个水泡。
  虽然在体力上我要比去年强壮,但一冬天戴着棉手套干活,双手的老茧已经褪去,光手用锹,毕竟有些不适应。
  水泡在不断地摩擦下,挤出了水掉下了皮,露出了红嫩的肉,一握锹把就火辣辣地疼。
  我并不在意,心想,过几天就会好的。
  快下工时,下起瓢泼暴雨,我们躲进地营子避雨。
  北大荒的天气有点怪,早晨还是晴空万里,太阳在初春散发出它火辣辣的味道。下午,突然积云四起,漫天大风,雨点子噼里啪啦地就砸了下来。
  “轰隆”一声,像要把整个地球炸裂一样的巨响,把老全脸色铁青:“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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