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风-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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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和陈市长最近心头一直压着一件事,就是在我们珠江三角洲,或者再往更大的国内环境和国际环境看,新一轮的产业转移正在加快,如今进入我市投资的企业不少,进入开发区的则更多,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我们又十分担心,因为我们中山的工业用地矛盾日益突出。开发区的空间也已基本没有多少了,这样下去我们就会失去很多发展机会和空间。前段时间,我和陈市长还先后带队去了浙江、上海、山东、广西等省区和广州、珠海、东莞等兄弟市学习考察,各地正你追我赶,正如省委书记张德江同志所说‘前有标兵,后有追兵’,不进则退呀!因此,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也思考了相当一段时间了。中山市要实现市委、市政府的‘十五’规划发展目标,承载大规模的工业发展,加快全市的经济发展速度和社会的全面进步,就必须在现有的中山土地上寻找和拓展发展空间……可我们中山本来面积就不大,不像其他兄弟市有那么大、那么多的土地空间。怎么办?”崔国潮说到这儿,把后面的话停顿了下来,似陷入短暂的沉思。
“老冯,开发区要肩挑更大的担子啦!”陈市长笑着将目光投将过来。
“我思前想后,左看右看,开发区或中山的未来发展,正如前两年市委和你们两位领导已经思考和提出过的,必须向东,向东部进军!我看现在该到我们真正实施的时候了!”说到这儿,崔国潮书记的嗓门突然提高了几倍音量。“太好了!”冯梳胜高兴得差点跳将起来。
“我和同事们最近也一直在考虑开发区进一步发展的问题,初步想在目前开发区的左邻右侧,开拓出一个绝好的大战场,它的位置就在这一片……”冯梳胜说到这儿,“哗”地铺开一张地图,“这儿……”
“以马安岛为中心的这一片临海的区域,组成一个面积可达100平方公里左右的临海经济带,或者暂时叫它临海工业园区。它的地理位置堪称珠江三角洲的真正黄金宝地!也是市委、市政府前些年没有实际动用的一块工业处女地。它东临珠江口的横门水道,隔水与广州南沙相望,西临横门西水道,隔水与南朗镇的横门相望,南隔百米宽的河涌与市围垦公司的围垦用地相接,北与横门水道中山港第二码头作业区的港池相连。该工业区一旦实现,其区内面积达20平方公里,约25000亩——不包括已建的一个电厂。其中工业用地可以是20000亩左右,商住用地5000亩。在马安和围垦的40000亩内,留足码头、仓储、客运和海滨新城用地……这样,中山有可能在这里建成一个‘新中山’……”冯梳胜平时话不多,可眼下他却越说越兴奋。
“好,我们不谋而合!”崔国潮书记站起身,将右手掌重重地拍打在桌子上,“这两天我们就开个办公会议,专题讨论东部开发问题!你说呢,陈市长?”
“临海工业园、东部开发……老冯和市委、市政府想到一块去了!我建议办公会议马上召开!”市委书记、市长站起身的时候,中山大地响起一阵隆隆春雷……
第03章 零丁洋西岸土很热
那一天雷声过后,雨下得特别地大,似乎在预示着一个新中山的降临……
我们已知中山的前身是香山,而古香山在并不遥远的历史镜头里,它是个被海洋包围的小岛屿。因其“地多神仙花卉故曰香山”也。由于珠江水日夜不息的冲积和先人们世代的辛勤围垦,“洲岛日凝,与气俱积,流块所淤”,香山岛渐渐地和浮在珠江口的那片海洋上的小山连在一起,于是有了现今我们所看到的珠江与大海相接的珠江入海处的一片新海域。当地人都知道,这片海历史上早有名,它叫零丁洋。古人管海不叫海而叫洋。洋似乎比海更大。古时的零丁洋确实很大,在闭塞和落后的百余年前,珠江三角洲的人知零丁洋而并不知南海,以为零丁洋是他们通向那个不可知的大海的唯一海域,因而零丁洋在当地乃至中国的近代史上留下了许多英名与传说。其中最著名的要算南宋丞相文天祥的那首《过零丁洋》的诗篇了——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伶仃。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如今许多人并不知道近代中国历史其实是从零丁洋开始的。
泛义讲的珠江海口,事实上就是零丁洋通向南海的那一片宽阔的海面区域。当年中英“鸦片战争”就是在这里拉开序幕的。曾有人把古老的中国地形比作一个“四合院”,而零丁洋则是这个“四合院”的门房。现今珠江口仍有“横门”、“磨刀门”、“金星门”等江洋交界之处的地名。
零丁洋在中国近代史上出名,是因为清朝政府将掌管“门房”钥匙,交给那位“第一个睁眼看世界”的民族英雄林则徐后才名扬天下的。当年英国侵略者为了打开东方帝国的大门,就是从零丁洋发起了一场让中国人耻辱的战争。然而零丁洋本身带给中华民族的东西有许多并不为世人所关注。不说唐宋时海洋“丝绸之路”的木船是如何从零丁洋启程远航太平洋、印度洋,就说中山引以为自豪的容闳、孙中山这样的历史伟人走向世界时,他们无不是通过零丁洋才见到了人类的“新天地”。零丁洋因此给中华民族留下了落霞般的血色悲壮,同时产生过更多的辉煌诗篇。近百年中国与外界的商贸和人才的交流,尤其是文化融会,无不带着零丁洋的海风色彩。
零丁洋的海风如同它的水势一样,凶猛与温存并存。而零丁洋的水质更为独特,它既有海的咸性,又有内江之水的淡味。咸淡交融,内外相嵌,使得周边的海域与陆岸组成了中国南海之滨的一个聚宝盆。这聚宝盆置于大中华地域的“门房”之前,恰似宅居前的一个开满荷花的半月池。
黑格尔有言:“大海给了我们茫茫无定、浩浩无际和渺渺无限的观念,人类在大海的无限里感到他自己的无限的时候,他们就会被激起勇气,要去超越有限的一切。大海邀请人类从事征服,从事掠夺,但也鼓励人类追求利润,从事商业……”
饱饮了零丁洋咸淡水的香山人,当然首先应该是中山人,他们正如黑格尔所言,成为最先激起超越自我和超越民族的激情,在寻求改变自己落后命运的过程中,“慕西学之心,穷天地之想”,义无反顾地向前,直到望见一片洒满阳光的新天地。也许零丁洋在近代的数百年里饱受了险恶与屈辱的痛苦太多,故而在潮落潮起的公元1979年,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特意在这儿画出两个经济“特区”,从此零丁洋变得扬眉吐气而一发不可止,最终成为中国现代化建设最为辉煌之地,以还其雄强本色。
零丁洋的历史代表了中山的昨天和今天,零丁洋的潮起潮落更折射了中山现代化建设的风起云涌。
1990年,零丁洋西岸的中山土地上,燃起了一团火炬,它便是由国家科技部、广东省政府和中山市联合创办的中山火炬开发区,这是零丁洋周边第一个由中国政府批准的第一个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它的诞生,如同它的名字一样,从此使零丁洋的西岸明耀耀地亮起一把不灭的现代化建设的时代火炬,其威势使珠江三角洲为之惊叹。
谢力健,现任火炬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这个自称与冯梳胜为“最佳搭档”的中山人,有着一股拓荒牛的“牛劲”。“冯书记是搞战略的,擅长谋篇布局,而我是个搞战术的,在经济战场上滚打多年,也算有点实战经验。战略战术的紧密结合,就能无往而不胜。”
冯梳胜是正规军出身的正师职军人,强于谋划,而农民出身的谢力健,是当地有名的经济能人,强于实战。这位农民出身的经济能人在现今这块中山热土上,同样有过辉煌的业绩:1978年,19岁的谢力健看着零丁洋边的张家边乡穷得可怜兮兮,从那个晒干汗珠子的采石场一步跨出,来到中山名镇小榄,买下了一个淘汰的小厂设备,回到自己的家乡办起了“张家边印刷厂”。当时谁也不会相信,在零丁洋边的庄稼地里办印刷厂能成气候,更不相信谢力健靠8000元能干一番大事业。
“搞战术的人的本事就是会把一个又一个梦想和愿望变成现实。”谢力健的自信来自他成功的创业实践,“当时许多人劝我,说如果在城里办个印刷厂什么的还可能有点生意,你在荒滩野地里办印刷厂,不是神经出了毛病,就是年纪太轻不懂世故。可我没有动摇,心想:小榄那地方也不是天生能做生意之地,可人家的五金生意越做越红火,靠啥?靠的是勤奋和眼光。张家边人不是天生的穷光蛋,不缺胳膊不缺腿,缺的是闯劲。后来我的印刷厂越办越好,连续几年成为当时全公社效益最好的企业。那会儿珠江三角洲‘三来一补’企业遍地开花,产品包装成为许多企业的必需品,我的印刷厂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越做生意越多。我的厂效益一好,有人就学着我干起来了,于是你办厂他办厂,整个张家边的印刷厂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仅10年工夫,原来没有像样企业的张家边,成为中山第一个被国家命名的产业基地——中国包装印刷产业基地。”
“瞧,前面的这个包装印刷产业基地的标志就是老谢设计的。”那一天结束采访谢力健,回开发区的路上,陪同的同志指着“丁”字形路口的一个方形雕塑对我说。在这个“包”字组合成的标志雕塑后面,是现今火炬开发区的六大支柱产业园区之一的中国包装印刷产业基地的主公司——张家边集团公司所在地。这个集团公司如今虽然不再是单一的包装印刷企业了,但一年100多个亿产值的印刷包装产业仍是它的主业。
身为中国包装协会副会长的谢力健,无疑是张家边能够成为闻名天下的包装印刷产业基地的功臣,同时他也使昔日有名有姓的张家边乡从此甩掉落后帽子,去姓除名成了今天中山火炬开发区的一部分。
将张家边一带建设成中山市国家级火炬开发区,并非谢力健他们建立起来的包装印刷产业所形成的态势,更重要的是这儿虽然过去缺少工业基础,但有广阔的土地空间,而且有个连通零丁洋的中山港。
中山港始建于上世纪30年代初,是孙中山的同乡、国民党元老、民国政府首任内阁总理唐绍仪花了数年时间苦心而建。孙中山先生曾对这一港口建设亲自作过实地考察,并在《建国方略》中,主张将这一港口建成能行驶万吨巨轮的大港口,以同英葡帝国主义者把守的香港、澳门港口抗争。但由于唐绍仪的建港计划没能得到后来蒋介石政府的支持而搁浅。之后,中山港历经沧桑,终未显示雄风。但它是珠江三角洲的明珠之一,更是中山人的一个梦想。
中山港关联着中山的历史和未来。火炬开发区选择面向大海通道的中山港和已成气候的包装印刷产业园区并具有广阔土地空间的张家边作为自己的战场,天时地利皆俱。
“当时的开发区叫加工区,第二年改成了现在的名字。那会儿,我们的创业可以说是白手起家,但市委、市政府的决心很大,我们下面干活的人也信心十足。”自称“老开发”的孙浩添,今年已经到了退休年龄,可因为对开发区的感情太深,他身患严重糖尿病,却不愿离开这片热土。他是我在中山开发区的最后一位被采访者。老孙做过中山东升镇的党委书记,自1990年来到开发区后就没有离开过。“开发区的初期并不具有规模,港区、张家边印刷基地,各成一块。后来我向市里提出了‘三合为一’的想法,这一建议与市领导想到一起了,之后的开发区发展就像上了快速道……”老孙颇为自豪地向我介绍他最得意的“功绩”。
“冯梳胜来开发区后,谋划了一区五园的思路,优势凸显,招商势头很猛,整个开发区更像熊熊燃烧的火炬了……”老孙对后来居上者更加敬佩。
所谓的一区五园,就是在开发区的统一规划下,根据不同产业划分成若干工业园区。这一做法堪称“火炬模式”。
开发区“一把手”冯梳胜是位具有中山性格加军人作风的典型代表,我很想听他自己介绍这个模式,但他总是开口“我们按照市委、市政府的决策”云云来谦虚地表达开发区的每一个进步与发展细节。
言归正传。“火炬模式”的意义确实值得全国许多地方学习。中山火炬开发区其实从纯粹的地理与环境看,它在珠江三角洲并不比别人占优势,然而它的发展速度和产业的内涵则令人刮目相看。一个突出的因素是它的管理机制与发展模式,即“火炬模式”。通常的开发区,划一块地,筑好路,造好桥,搭好电线水道,再引入投资企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