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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镜花缘-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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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为何倒把钩儿去了?”闺臣道:“我虽垂钓。却志不在鱼,若暗藏毒饵,诱他上钩,于心何忍?此时面对清泉,颇觉适意,虽不得鱼,亦有何妨。”沉鱼道:“闺臣姐姐是无钩之钧,所以不曾得鱼;妹子不知为句也未钧著一个。”紫芝道:“姐姐尊名明明说是鱼都沉了,如何还想钓著!倒是婉如姐姐所说海外‘云中雁’,你去弄个‘鸟枪打’,那雁只怕倒可落下,若要想鱼,却是难的。”一面说著,忽然把腰弯下道:“我这脚缝疼的很,不知甚么塞在里面?”故意在绣鞋边摸了一摸,把手退出里一望,道:“呸!我只当甚么东西,原来是个‘灰星’子塞在脚缝里!”星辉听了,放下钓竿,赶来要打。

紫芝慌忙跑开,来到百药圃。只见史幽探、周庆覃、国瑞征、孟兰芝远远走来。兰芝道:“妹妹到那里去?”紫芝道:“我同青钿妹妹赌东,要到各处查查人数。”周庆罩道:“姐姐为何赌东?”紫芝把上项话说了。国瑞征道:“这个东道,你如何同他赌?

莫讲分在几处不能记,就是这一百人教我一个一个念出来,我也沉鱼道:“闺臣姐姐未曾垂钓,先把钩儿去了,所以尚未钓著。”紫芝道:“既要钓鱼,为何倒把钩儿去了?”

闺臣道:“我虽垂钓。却志不在鱼,若暗藏毒饵,诱他上钩,于心何忍?此时面对清泉,颇觉适意,虽不得鱼,亦有何妨。”沉鱼道:“闺臣姐姐是无钩之钧,所以不曾得鱼;

妹子不知为句也未钧著一个。”紫芝道:“姐姐尊名明明说是鱼都沉了,如何还想钓著!

倒是婉如姐姐所说海外‘云中雁’,你去弄个‘鸟枪打’,那雁只怕倒可落下,若要想鱼,却是难的。”一面说著,忽然把腰弯下道:“我这脚缝疼的很,不知甚么塞在里面?”

故意在绣鞋边摸了一摸,把手退出里一望,道:“呸!我只当甚么东西,原来是个‘灰星’子塞在脚缝里!”星辉听了,放下钓竿,赶来要打。

紫芝慌忙跑开,来到百药圃。只见史幽探、周庆覃、国瑞征、孟兰芝远远走来。兰芝道:“妹妹到那里去?”紫芝道:“我同青钿妹妹赌东,要到各处查查人数。”周庆罩道:“姐姐为何赌东?”紫芝把上项话说了。国瑞征道:“这个东道,你如何同他赌?

莫讲分在几处不能记,就是这一百人教我一个一个念出来,我也好:‘风吹不响铃儿草,雨打无声鼓子花。’假如耕烟姐姐说了‘铃儿草’,有人对了‘鼓子花’,字面合式,并无牵强,接著再说一个,或写出亦可。如此对去,比旧日斗草岂不好顽?”邺芳春道:

“虽觉好顽,但眼前俗名字面易对的甚少。即如当归一名‘文无’,芍药一名‘将离’,诸以此类,可难借用么?”紫芝正要回答,忽然想起青钿东道之事,连忙说道:“妹子有件事,少刻再来。”

说罢,走到外面去寻青钿。找来找去,找到梅花坞,只见董青钿同宋良箴、司徒妩儿、廖熙春、缁瑶钗、蒋秋辉在那里摆著算盘,谈论算法。蒋秋辉道:“刚才所说这些归除之类,无甚趣味。据我愚见:莫若大家随便说一难算之事请教众人。如有人答得出固妙;倘无人知,自再破解。诸位姐姐以为何如?”缁瑶钗道:“如此甚好,就请那位先说一个。”廖熙春道:“因谈算法,忽然想起前在家乡起身时,亲戚姐妹都来送行。

适值有人送了一盘鲜果,妹子按人分散,每人七个多一个,每人八个少十六个,诸位姐姐能算几人分几果么?”司徒妩儿道:“此是盈朒算法,极其容易:以七个、八个相减;

余一个为法;多一个、少十六个相加,共十七个为实。法除实,为人数。这帐‘一’为法,一归不须归,十七便是人数。以十七乘七个,得一百一十九个;加多一个,是一百二十个。乃十七人分一百二十果儿。”熙春道:“向来算法有筹算、笔算、珠算,今姐姐一概不用,却用嘴算,又简便,又不错。”宋良箴命丫环取出百文钱道:“妹子不喜算法,却有两个顽意:一名‘韩信点乓’,一名‘二十八宿闹昆阳’……”

紫芝等的发躁,只得上前拱手道:“诸位请了!我要兑换几两银子。”青钿道:

“此话怎讲?”紫芝道:“这里钱也有,算盘也有,不是要开钱店么?”青钿道:“开钱店倒还有点油水,就只看银水眼力还平常,惟恐换也不好,不换也不好,心里疑疑惑惑,所以不敢就开。姐姐何不出个新奇算法顽顽呢?”紫芝道:“别的顽意都可奉陪,就只此道弄不明白。不瞒妹妹说:一个‘小九九’儿学了半年,我还只当九九是八十三哩。你跟我来,宝云姐姐找你哩。”于是一同来至白蒁亭。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第七十七回 斗百草全除旧套 对群花别出新裁

第七十七回 斗百草全除旧套 对群花别出新裁

话说青钿跟了紫芝一同来到白蒁亭,宝云道:“今日紫芝妹妹替我各处照应,令人实在不安。但除两次所说七十三位之外,其余众姐妹共分几处,你都见么?”

紫芝道:“适才妹子都已去过。那讲六壬课的是再芳、芸芝二位姐姐;垂钓的是闺臣、秀春、沉鱼、星辉、骊珠五位姐姐状元筹是幽探、庆覃、瑞征、兰芝四位姐姐;斗草是淑媛、芳春、耕烟、全贞、华芝、春辉、浦珠、宝钿八位姐姐;谈算法是良箴、熙春、瑶钗、秋辉、妩儿、青钿六位姐姐:共二十五位姐姐。”

青钿道:“宝云姐姐唤我有何话说?”紫芝道:“宝云姐姐请你非为别事,要告诉妹妹这个尔道你可输了。题花姐姐把烟壶、镯子都给我罢!”题花把笔放下对著众人道:

“刚才被紫姑奶奶一把扇子闹出无数扇子,今日我们八个写的,六个画的,连老嬷丫环扇子凑起来,足足可开一个扇子店。”紫芝道:“姐姐!烟壶、镯子呢?”题花道:

“幸而还是绝精扇面,易于著色;若是丑的,画上颜色,再也搨不开,那才坑死人哩。”

紫芝逍:“我问你烟壶、镯子怎么不理我?”题花道:“人说‘洛阳纸贵’,准知今日闹到‘长安扇贵’。此时画的手也酸了,眼也花了,我要……”话未说完,被紫芝伸进手去,在肋肢上一阵乱摸。题花笑的气也喘不过来道:“快放手!我怕痒!我给你!”

紫芝把手退出道:“你快给我!不然我还乱摸,看你可受得!”

青钿道:“姐姐且慢给他。我听他说过前后五十人,至当中五十人还未听见哩。”

题花从扇子底下拿出一张单子道:“刚才妹子已将各处众姐妹向丫环陆续查明,开了一个清单。姐姐拿去教紫芝妹妹从头再说一遍,如与单子一样,只怕姐姐就要输了。”青钿接过单子,紫芝又把某处某人从头至尾说了一遍。青钿道:“姐姐说的固然不错。但我们是一百人,今只九十八位,这是何意?”紫芝道:“我同宝云姐姐凑上,难道不是一百么?题花姐姐不必替他耽搁,这半日我的心血也用尽了。”题花把壶儿镯子放在桌上。

紫芝连道“多谢”,拿著来到百花圃。众人都埋怨道:“你骗我们坐在这里,却去了这半日,必定有个缘故。”紫芝把赌东话说了。蒋春辉道:“原来为这小事。刚才芳春姐姐同你‘当归一名文无,可准借用’的话,你还未回他哩。”紫芝道:“即如铃儿草原名沙参,鼓子花本名旋花,何尝不是借用。又如古诗所载‘雅舅影、鼠姑心’,鸦舅即药中乌臼,鼠姑即花中牡丹。余如合欢蠲忿、萱草忘优之类,不能枚举。只要见之于书,就可用得,何必定要俗名。”陈淑媛道:“据姐姐所言,自然近世书籍也可用了?”

紫芝道:“只要有趣,那里管他前朝后代,若把唐朝以后故典用出来,也算他未卜先知。”

登时摆了笔砚。紫芝道:“其实可以无须笔砚。”董宝钿道:“设或遇著新奇的,记下也好。就请妹妹先出罢。”紫芝四处一望,只见墙角长春盛开,因指著道:“头一个要取吉利,我出‘长春’。”窦耕烟道:“这个名字竟生在一母,天然是个双声,倒也有趣。”掌浦珠道:“这两字看著虽易,其实难对。”众人都低头细想。陈淑媛道:

“我对‘半夏’,可用得?”春辉道:“‘长春’对‘半夏’,字字工稳,竟是绝对。

妹子就用长春别名,出个‘金盏草’。”邺芳春遥指北面墙角道:“我对‘玉簪花’。”

窦耕烟指著外面道:“那边高高一株,满树红花,叶似碧萝,想是‘观音柳’……”邺芳春指著一株盆景道:“我对‘罗汉松。’”春辉道:“以‘罗汉’对‘观音’,以‘松’对‘柳’,又是一个好对。”

只见弹琴的由秀英……七人,下围棋的燕紫琼……四人,写扇子的林书香……八人,画扇子的祝题花……六人,打马吊的师兰言……七人,打双陆的洛红蕖……六人,讲六壬的花再芳……二人,打花湖的廉锦枫……人人,都因坐久,宝云陪著闲步。见他们议论纷纷,都进来坐了。秀英问其所以,华芝把斗草翻新之意说了。林书香道:“这倒有趣。不知对了几个?”掌浦珠把长春、观音柳说了,众人无不称妙。

宝钿道:“紫芝妹妹才说‘鼓子花’原名‘旋花’……”素云即接著道:“去岁家父从雅州移来一种异草,见人歌则舞,名唤‘舞草’。钟绣田道:“这个对的好,我出‘续断’。”瑶芝道:“这二字只怕难对。”谭蕙芳道:“我对‘连翘’。”宰银蟾道:

“这又是绝对。妹子就出续断的别名‘接骨’。”紫芝把毕全贞脊背一拍,道:“我对‘扶筋’。”红珠道:“狗脊一名‘扶筋’,全贞姐姐被他骂了。”张凤雏道:“凤仙一名‘菊婢’。”谢文锦道:“桃枭一名‘桃奴’。”褚月芳道:“我出‘蝴蝶花’。”

姚芷馨道:“我对‘蜜蜂草’。”紫芝道:“这个只怕杜撰了。”耕烟道:“姐姐刚才说过:‘只要见之于书就可用得’。‘铃信草’既是沙参别名,他这‘蜜蜂草’就不是香薷的别名么。”邵红英道:“我才想了‘木贼草’三字,因其别致,意欲请教,但紫芝姐姐莫要说我贼头贼脑才好哩。”紫芝道:“果真姐姐这个‘贼’想的有趣!”红英道:“不是又骂么!”廉锦枫道:“我对‘水仙花’。”祝题花道:“以‘仙’对‘贼’,以五行对五行,又是好对,妹子把‘草’字去了,就出‘木贼’。”若花道:“牡丹一名‘花王’。”春辉道:“这可列入超等了。”易紫菱道:“妹子出玫瑰别名‘离娘草’。”

秀英道:“我对个兰花别名‘待女花’。”尹红英道:“我出‘猴姜’。”蔡兰芳道:

“我对‘马韭’。”玉芝道:“骨碎补一名‘猴姜’,那是人所共知的;这‘马韭’二字有何出处?”兰芳道:“陶宏景《名医别录》,麦门冬一名‘马韭’,因其叶如韭,故以为名。”琼芝道:“姐姐既看过此书,大约李勣所修《本草》自然也看过了,我出‘灯笼草’。”白丽娟道:“这是国朝《本草》酸浆别名,双叫‘红姑娘’。”亭亭道:

“我对钩吻的别名‘火把花’。”众人齐声喝彩。宰玉蟾道:“我出‘慈姑花’。”戴琼英道:“我对黄芩别名‘妒妇草’。”田舜英道:“我出‘钩藤’。”印巧文道:

“茜草一名‘翦草’。”素云道:“以‘翦’对‘钩’,又是巧对。”章兰英道:“我出‘金雀花’。”阳墨香道:“我对淡竹叶的别名‘竹鸡草’。”洛红蕖道:“我出‘千岁虆’。”钱玉英道:“我对‘万年藤’。”芸芝道:“这个对的字字雪亮,与‘灯笼草’都是一样体格。”

只见投壶的林婉如……八人,打秋千的薛蘅香……六人,下象棋的秦小春……六人,打十湖的余丽蓉……四人,掷围筹的史幽探……四人,都走过来,众人让坐。问了详细,都道有趣。紫芝道:“幸亏昨日舅舅又添了几百张椅子,若不早为预备,今日被诸位姐姐这边聚聚,那里坐坐,只好抬了椅子跟著跑了。”

婉如道:“俺先发发利市,出个‘金星草’。”姜丽楼道:“梨花一名‘玉雨花’。”

锦云道:“以‘玉’对‘金’,以‘雨’对‘星’,无一不稳。”秦小春把崔小莺袖子一拉,道:“我出‘牵牛’。”崔小莺两手向小春一扬,道:“我对丹参的别名‘逐马’。”

紫芝道:“你对‘逐马’,我对‘夺车’。”引的众人好笑。花再芳道:“妹子因小春姐姐‘牵牛’二字,忽然想起他的别名。我出‘黑丑’。”紫芝道:“好端端为何要出丑?”素云道:“这个‘丑’字暗藏地支之名,却不易对。”燕紫琼道:“茶有‘红丁’之名。”众人一齐叫绝。田凤翾道:“茶是紫琼姐姐府上出产,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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