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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十年忽悠-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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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an说:“在里面的时候,他们一直说Jane是被我谋杀的,或者是我雇的人,他们逼我交代作案经过,还让我抄写一些东西,大概是想对笔迹。他们让我抄的东西当中有我自己论文里的话,所以我估计是Jane的遗书或者什么留下的东西当中有这些话,但我没想到她是在——”

他茫然地看着她,说:“他们放我出来的时候,给我看的结论只说我跟Jane的死无关,感谢我协助调查,但他们没说究竟Jane是自杀还是他杀。”

然后他陷入了沉思,很久没再说话。艾米害怕了,摇摇他,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们让我抄的那些话,看看哪些句子可能是Jane的遗书里的话,他们一定把她的遗书的话拆散了,插在一些别的句子当中叫我抄。但是我想不起到底抄了些什么了。”他无助地看着艾米,问,“Jane是为我自杀的?为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不是,也许是为了别人,真的,我不知道,你不要为这事自责。就算她是为你,你也没有责任,因为你根本不知道。”

“但是她那天说过‘小女婿,我要走了,我方法都想好了’,我以为她在开玩笑,还对她说‘你前脚走,我后脚跟’,她是不是把我的话听真了?”

“你别乱想了,她是个大人,连一句玩笑都听不出来?”她好奇地问,“Jane怎么叫你‘小女婿’?”

“是那些高中同学乱叫出来的诨名,”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说,“简阿姨他们肯定看见过遗书,我要去他们那里一下,看看遗书究竟写了些什么。我本来想等到伤好了再去的——”说着,他就要去打电话。

“我听说他们已经不住那里了,你打电话也找不到他们的,”艾米怕Jane的父母告诉他更多的东西,急切地说,“你不要去他们那里了,我就有遗书复印件,我给你看吧。”

“你有复印件?”Allan不相信地看着她,“你怎么会有遗书复印件?”

艾米只好把弄到遗书复印件的经过讲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早给我看?”

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怕你把Jane的事怪到你自己头上,你——”

“快给我看吧。”

艾米把遗书复印件给了他,他一声不吭地看了很多遍,脸上是一片茫然,好像个不识字的人一样。艾米劝他:“时间不早了,你今天也太累了,早点休息吧。”她从他手里把遗书复印件拿走,折好了,放进他床边的抽屉里,说“以后再看,现在睡吧。”

她帮他把床整理一下,让他躺下。他的前胸后背都有伤,右边腰上也被踢伤了,只能侧身朝左边睡。艾米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悄悄离开了他的房间。

42

令艾米不解的是,Allan没再提遗书的事,表现好像也跟前几天没什么两样。她搞不清到底是静秋的担心是多余的,还是他太善于掩饰自己了。她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所以决定打起十二分精神,察言观色,一发现他内疚自责就大力宽解他一下。

星期天,Allan带艾米去找了他的一个朋友的朋友老赵,据说是某年的武术比赛散打冠军,也不知是全市的冠军还是全国的冠军,反正是个冠军就是了。Allan把“宫平”的恐吓给老赵讲了一下,请老赵教艾米一些防身术。

老赵“呲”地一笑,说:“怎么把散打跟防身扯到一起去了?你们知道什么是散打吗?”老赵把散打的博大精深猛侃了一通,最后对艾米说,“你们女的打起架来,是最没有章法的,都是一上来就抱紧了,扯住头发,指甲乱刨,牙齿乱咬。我能教你的就是把头发剪短,把指甲留长。”

两个人就学了这两招,灰溜溜地告辞走了。艾米觉得“宫平”就是Jane,所以不太在乎,但她不好这样说,怕Allan不高兴,所以她只说:“你不用太担心,我现在走到哪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且我比很多女孩高,身大力不亏,我肯定打得过‘宫平’。”

Allan只是担心地摇头:“‘宫平’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她是准备动刀子的。”“我也有刀,怕什么?”

晚上,艾米要到学校去了,Allan说:“。是不是还是让你爸爸送你?如果‘宫平’看见我们在一起——”

艾米坚决不干:“不行不行,我。就要你送。不能为了‘宫平’这几句破话,就把我们分开了。”她开玩笑说,“这下我知道怎么整你了,如果你以后找了别的女孩,我就专门等到你们做爱的时候打恐吓电话,把你吓出病来。”

他苦笑了一下:“这种事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

他把她送到学校,啰啰嗦嗦地交待了半天,才打的回去了。接下来的几天,艾米连上课都带着“凶器”,还特别交待同寝室的人不要从后面挨近她,免得她打红了眼睛误伤了她们。Allan会不时地打电话来,看她是否OK。她为了让他紧张她,有时就故意说些“今天好像有个人在跟踪我”之类的话,搞得他跑到学校来,远远地跟着她,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他叫她好好呆在学校读书,中途不要一个人跑。回家,他说如果她不听,他就不敢在她家住了。星期五下午,Allan到学校来她接回家。他怕“宫平”认出他,戴着墨镜,把艾米笑弯了腰,说你这个样子在B大走动,没等你抓到“宫平”,校公安处已经把你当黑社会抓起来了。

Allan的父母已经在星期四晚上。飞抵J市,他们原想住在饭店,但艾米的父母一定要他们住到家里来,最后他们只好客随主便,住在了艾米家。

艾米那天回到家,就看见了Allan的父母。Allan的父亲像静秋。说的那样,很英俊潇洒,很像个外国人,使艾米怀疑他是“哥萨克”而不是“哈萨克”。Allan的妈妈年轻时一定是很漂亮的,因为即使是现在,也仍然很出众,人没有发胖,很有风度很有修养的样子。

艾米有时看见Allan的父亲站在他母。亲身后,很温柔地把两手放在他母亲肩上,而他母亲就扭过头,仰脸看着他父亲。不知为什么,这一幕留给艾米很深的印象,使她羡慕不已。

但是Allan当着几个父母的面,碰都不敢碰她一下。不过艾米不管什么当面不当面,想碰他就碰他一下,她发现Allan每次都很不自在,搞得面红耳赤的,像学生谈恋爱被老师发现了一样。他越脸红,她就越来劲,故意当着父母的面,搂他抱他。他不好把她推开,只好红着脸,由她放肆,最后都是做父母的知趣地避开了。

为谁住哪间房的问题,两家人谦让了好久,最后终于说服Allan的父母住艾米的卧室,艾米在父母书房里摆了一张小床。

艾米家除了客厅,还有三大一小四个房间,她不明白为什么没人想到让她跟Allan住一间屋,可能两边的父母都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那种关系,或者他们认为没结婚就不能住在一起。总而言之,几个父母都没那意思,考虑谁住哪里的时候,都是把她跟Allan分开来考虑的。妈妈甚至想到过“合并同类项”,爸爸跟Allan住一屋,妈妈跟艾米住一屋,也没想过让她跟Allan住一屋。

Allan生日那天,正好是个星期六。Allan的父母中午请大家到一家餐馆吃了饭,因为晚上Allan和艾米要到“小洞天”去参加他的同学为他搞的生日聚会。

艾米还是第一次跟Allan去参加他的同学聚会,想打扮得漂亮一点,免得丢了他的人。不过挑来挑去,没什么看得上的衣服,只好又穿上那条白裙子。她想了想,把那条珍珠项链拿出来戴上,然后她叫Allan进书房来。他问:“打扮好了?”

“看看这项链漂亮不漂亮。”

“挺漂亮的。不早了,我们走吧。”

艾米觉得他没看出项链的价值,特别提醒说:“这项链两千多块钱呢,你没看出来?”

他建议说:“你写个条子贴上头:‘此项链价值两千元’。”

艾米见他老不问是谁买的,忍不住说:“你不问问这项链是谁给我买的?”

“如果你愿意,你会告诉我的,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不问了。”他看她嘟着嘴,便笑了笑,说,“你要我问?好,那我就问了,问了不要发脾气啊。”他问,“是——小昆送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艾米吃惊地问。

他微笑着说:“猜对了?他在追你?是不是很开心?”

“你知道他在追我,你也不生气?你真是让小昆说中了,他说即使他公开追我,你也不会为我跟他打架的。”艾米不开心地说。

“为什么不打?你现在就叫他来试试。”

艾米听他这样说,有点开心,笑着瞟了他一眼:“你现在——这样,打得过他?”

“打不打得过是水平问题,打不打是态度问题嘛,到时候你搬个凳子坐高处看,可以帮我们两边加加油。”

她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你完全没有打架的诚意,是不是觉得我很虚荣?”

他很理解地说:“也不算虚荣,很实在的荣誉感。小女孩嘛,如果没几个男人为她打架,那活得多没劲。”

其实她不舍得Allan去跟人打架,她只是要他有个态度就行了,但他这个态度,完全不像吃醋的样子。她问:“小昆追我,你——吃不吃醋?”

“我吃醋不吃醋都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

他帮她把领口后面的商标翻进去,说:“我不吃醋,你说我不在乎你;我吃醋,你说我心胸狭窄。”

她嘻嘻笑着,问:“那你怎么办?”

“我吃适量的醋吧。这条项链,今天就不戴了吧。明天我们去买一条,然后你把项链还给小昆。我明天陪你们三个女的去逛商场买衣服,好不好?”

她心疼地说:“算了吧,你现在这种样子,还有力气陪我们逛街?”

“我一进商场,就找个地方坐下等你们。你们慢慢逛,我帮你们提东西。”

她被他这一招整得服服帖帖,取下项链,开玩笑说:“你对付女人很有一套呢,到底是老手。”

他赶快说:“不要胡思乱想,都是听别人说的。我们走吧。”在路上的时候,他建议说,“还是不要公开我们的关系吧。”

她不肯:“我要公开,不公开,别的女孩都来打你主意。我不怕那个‘宫平’,跟她打架也比让别人把你抢跑了强。”

他无奈地说:“我看我带给你的都是麻烦。”

生日聚会很热闹,来了很多人,女孩子尤其多,老丁说很多都是不邀自来的,搞得座位紧缺。老丁是主持人,窜来窜去地忙活了一通,加桌子加椅子的,总算把大家都安顿下来。

吃完饭后,大家到餐馆里面一间较大的卡拉OK厅唱歌。唱了一会儿,几个女孩异口同声地叫Allan唱一首,Allan推脱了半天,说自己很久没唱了,就免了吧,但大家都不放过他,他只好唱了一首 El Condor Pasa:

Id rather be a sparrow than a snail

Yes,I would,if I could,I surely would。

……

Away,Id rather sail away

Like a swan,thats here and gone

A man gets tied up to the ground

He gives the world its saddest sound

Its saddest sound。

那是艾米第一次听他在卡拉OK厅唱歌,她知道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可能不能尽情地唱,但即便那样,他唱得也实在好,听上去像那种在空旷无人的草原上自由自在唱惯了的嗓子一样。

她听着他的歌声,眼前浮现出一个令她心痛的画面:他被关在收审站的小屋子里,透过铁窗,他思慕外面的天空,渴望着自由,他的心底,一定是在唱着这首歌,他的灵魂,一定是自由自在地在草原上驰骋。她不知道他怎么熬过那些日子的,她听着,想着,忍不住流下泪来。

他唱完了,回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小声说:“别想太多了,只是一首歌。”

他刚坐下,就有人提议让“金童玉女”合唱《心雨》,艾米看见有人把一个留披肩发的女孩往麦克风那里推,还有两个女孩就来拖Allan。他推脱了一阵,越推就有越多的女孩上来拉他拖他,他只好跟艾米说声:“May I ?”

艾米见不唱是下不来台的,只好点点头。Allan走到麦克风前,拿起一支,那个留披肩发的女孩拿起另一只,然后女孩用遥控点了歌。艾米听见放出来的不是《心雨》,而是《迟来的爱》:

不知道为什么,艾米觉得他们俩都唱得很投入,好像在倾吐他们的肺腑之言一样。那些歌词在她听来,非常刺耳,“不愿放弃你的爱,那是我长久的期待”,难道这首歌描述了Allan的矛盾心情?他是不是爱上了这个女孩?当Allan唱到“不能保留你的爱,那是对她无言的伤害”时,她觉得他向她这边望了一下,仿佛在说“我不想伤害的是你”。

她心里一阵恐慌,别人都说他们是“金童玉女”,可见他们是大家公认的天作之合。这里没人把她当回事,刚才在洗手间还无意中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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