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笔记-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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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看了内参后,分别在内参上批示,并转给了清江省委。种种迹象表明,黑暗即将过去,黎明即将到来。
然而,没过几天,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我被警车突然押送到了昌山市看守所,异地关押绝对不是好兆头。经验告诉我,一定是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触怒了齐秀英。据我了解齐秀英是个一向抗上的女人,只要她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拽不回来,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但是不管你齐秀英的骨头有多硬,也硬不过我的意志。
到了昌山市看守所后,我陷入巨大的孤独之中,因为得不到外面的消息,这里的狱警与东州看守所的比,个个对我横眉立目。我不相信异地关押就能阻止我与外界的联系,我坚信佩芬一定有办法攻破这座堡垒。当然人生地不熟需要现打通关系,但是我以前就跟佩芬讲过,只要你有蜘蛛的精神,就会将网越织越大。其实整个中国就是个巨大的蜘蛛网,谁不是网上的蜘蛛?谁不是网上的猎物?即使我在大墙之内,也逃不过这张巨大的蜘蛛网。我坚信,这张网是牢不可破的,因为他已经织了五千年了,像长城一样坚固。
有了正确的判断才可能有正确的行动,我一如既往地锻炼身体,就当是到疗养院里“休养”来了,我记得哪位哲人说过如果不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会把权力用到极致那你就没把历史学好。我倒要看看齐秀英是怎么把权力用到极至的,更何况历史是个婊子,那里面除了谎言,根本不可能有真理。中国历史上历来不乏像海瑞那种道德迫害狂式的人物,以道德杀人、以正义杀人,其实都是以天下为狗任的道德、以天下为狗任的正义。与海瑞同时的文人王世贞曾诗论海瑞“胸中无黑白,止有径寸丹”,像海瑞这种执法不论事之是非曲直的人,连黑白都不分,心中的寸丹心会是一团正气?还是德国大史学家兰克说得对,从国家的历史中,他看到的是“上帝的想法”。而我看到的是“皇帝的想法”。正义不过是盏路灯,靠一盏路灯是照亮不了东州的,何况政治是一个古老而昏暗的世界。
官场不过是一个竞技场,在追求理想和信念的道路上,从来都沾满血污,正如英国大史学家阿克顿所言:“执剑的强人后面,总追随着一群拿抹布的懦夫。”在我看来,如果正义是“执剑的强人”,那么齐秀英之流不过是“拿抹市的懦夫”。否则为什么将我导地关押,分明是心虚的表现,以为昌山市看守所和东州市看守所不是一片天,如此缺乏自信,还奢谈正义,真实滑天下之大稽。
既然毁坏一切的时间和拯救一切的时间对峙着,我也只好享受这种对峙,怪不得普鲁斯特认为,人的真正的生命是回忆中的生活。可是因与外界失去联系的缘故,到昌山市看守所后,我发现回忆中的生活比当时当地的现实生活更为现实。当然回忆女人是最温存的,欧贝贝的柔美、牛月仙的鲜嫩,无不历历在目,然而让我体味更深的是当下的红颜不再薄命,而是薄情。留在我记忆里的也只剩下些淡淡的、朦胧的、苦乐参半的气息。眼下唯一能给我力量的女人就是自己的老婆。
果然,佩芬没让我失望。有一天,一位身材高大的狱警带领被拘审人员打扫环境卫生,就剩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突然这个狱警递给我一个手机让我和佩芬通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激动得手都抖了,接手机时险些把手机掉在地上。
我一口气与老婆通了五分钟的话,但是通话的结果并不乐观,佩芬虽然不停地鼓励我,但是翻案的事进展不大,好在我又有了内线,起码可以随时获得外界的信息,尽管如此,我的心情还是一下子沉重起来,颇似《红楼梦》中的儿句话:“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
37。我是东州市的老领导
尿疗法是什么,你们不问我,我心里很清楚;你们一问我,我却说不大清楚了。我想这就是我对尿疗法的哲学体悟。在这里,我想借助赫拉克利特的名言说明我的体悟。他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我说:“人不能两次喝入同一泡尿液。”河水是流动的,尿液也是流动的。其实无论肉体还是精神都是河流,都在不停地流动。毫无疑问,这是个形而上学的问题。为了不让这种流动成为流逝,最好的方法就是将曾经是体内的水分,也就是排出体外的尿液,使之重新回到肉体,这就叫生态循环,这是目前最时尚的观念。不要小看观念,观念决定行动,文化就是沉淀下来的观念。不要以为末来是永恒的,未来尚未发生,充满着不确定性和偶然性,尽管事物都是由各种偶然性碰撞所组成的漩涡,但是偶然不等于永恒,我告诉你们,永恒是所有的过去。
有位哲人曾经给我们留下一句名言:智者必希永恒。我认为政治家应该属于智者行列,因此政治家必希永恒。伟大的灵魂并不与肉体一同消散,灵魂在肉体死去后继续活着的秘诀是“立言”,也就是人活着的时候只要著书立说,他死后就会活在他的著作里。这就是我写《关于尿疗法的哲学思考》的初衷。永恒就是不朽,不朽体现在著作中,留存在别人的记忆中。
你们可能以为我这部著作只是一部养生方面的书,也对,也不对,因为这部著作充满了哲学原理和政治原理,因此,我一向把它看作是一部思想著作。不要把尿看做普通的排泄物,它是人体新陈代谢的结晶,这些结晶犹如睡眠,没有睡眠,我们不可能活下去,让尿液不断地重新返回体内,就犹如我们每天都必须睡觉一样重要。
我告诉你们我真实的感觉吧,每当我将晨尿喝下去的时候,我的灵魂就在燃烧,就会忘记自己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中医讲肾乃先天之本,只要固本才能长寿,用什么固本呢,当然尿是最好的固本剂。尿液不仅可以强肾固本,而且可以健脑强智,清除一切精神污染,精神健康了,身体也就健康了。因此我主张罢黜其它健身法,独善尿疗法,只要健身法统一了,才不会胡思乱想,一个健康的机体是抑制七情六欲的,七情六欲是导致精神污染的重要源泉。这与政治原理是相通的。
从理论上讲,政治的最终目的是统一,这就要求政治家要精通无中生有。当然无中生有的最好办法就是循环,犹如尿疗法一样只要坚持晨服,就会实现水化成血,血化成尿,尿再化成水的良性循环。
哲学家们认为哲学是关于世界观的学问,其实也是关于尿疗法的学问。既然世界的本原是物质的,对于人体来说,尿当然是一种本原性的物质,因此尿疗法理所当然应当成为具有基本性质和根本性的疗法。从医学理论上讲,疗躯体;从哲学理论讲,疗精神。尿疗法是物质和意识的高度结合。
我一再强调,尿是人体新陈代谢的结晶,如果不喝掉,就会流失掉,这不仅仅是物质的流失,也是精神的流失。因此,对于健康来说,尿疗法高于一切,为了身体健康,必须以尿疗法为指导,这不仅是传统养生学的精华,更是传统文化的精华。
以上这些休会在我的《关于尿疗法的哲学思考》中有所表述,但是在香港召开的尿疗法研讨会上,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进一步丰富和丰满了尿疗法的思想。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全力修订《关于尿疗法的哲学思等》这部著作时,传出了彭国梁被省纪委“双规”的消息,消息是我以前的秘书杨恒达告诉我的,那天他匆匆忙忙来到我家,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恒达是我所有秘书中理论功底最深的一个,不仅文笔好,而且脑子活,是个天生搞政治的料。本以为彭国梁从我手中要去恒达会好好培养,日后委以重任,想不到他却整日声色犬马、不务正业、满脑子资产阶级享乐思想,竟然私分招商引资功臣的奖金,到赌场一掷千金,辜负了我对他的殷切期望。也耽误了恒达的政治前途。说一千道一万,就是忽略了学习。
我听恒达说,我赠送给彭国梁的《关于尿疗法的哲学思考》一直塞在书架里,连一页他也没读过,当着我的面却说精读了两遍,彭国梁由一个普通劳动人民的儿子,一步一个台阶地走上领导岗位,又一步步跃入犯罪的深渊,原因是多方面的,教训也是十分深刻的,但归根到底只有一条,思维方式出了问题。
某些人认为改革就是更新思维方式,破旧立新,以为旧的就一定是坏的,新的就一定是好的,却分不清什么是旧的,什么是新的,就像有些人认为尿是人体排除的垃圾,应该丢掉,却不懂尿是人体新陈代谢的结晶,是治病的良药。结果是擅自将思想的窗户打开了,苍蝇、蚊子都飞了进来,又不懂得用屎疗法保护自己,其结果就像彭国梁一样躯体侵入了各种细菌和病毒,不腐败才怪呢!杨恒达天天在他身边为他服务,为什么没受到传染。很简单,他跟了我五年,这五年我用尿疗法不仅给了他一个十分健康的身体,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组织观念。他深知没有老领导就没有他的一切,因此一向以老领导的意志为意志,无论是为彭国梁服务,还是将来为刘一鹤服务,他懂得老领导的利益高于一切,他懂得老领导的深刻内涵就是老得领导,否则航船就要偏离方向。不像彭国梁翅膀一硬就目空一切,其结果是自毁长城,自掘坟墓。
最可恨的是,彭国梁不老老实实向组织上交代自己的罪行,还往我老头子的脑袋上扣屎盆子,我是向他张过嘴,希望他能为老干部尿疗法香港研讨会筹集点资金,但是后来老干部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凑齐了经费,根本没用他筹集的五万美元,为了推脱罪责,竟然诬陷我收了他五万美元,搞得专案组兴师动众地到我家来核实,拿我老领导当什么人了?气得我连门也没让专案组的人进,举起拐杖就往外哄,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不教训教训这帮不懂规矩的家伙,他们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那天我的心脏病都被气犯了,多亏我老伴及时递给我一杯晨尿喝了,才觉得心口窝舒缓了许多。还是我老伴说的对,和这帮不懂规矩的家伙生气犯不上,真要是气得去见马克思了,东州这艘大船往何处去,我还真不放心。我活一天就要为东州掌一天舵,一些人认为改革就是搞花花肠子,什么雷池都想越,不掌舵怎么得了!我打电话告诫刘一鹤,少搞花花肠子,多干实事,否则东州这个巨人不跑肚拉稀,也得肠梗阻。
这几天杨恒达老跑到我这儿,想让我给他说说话,调到综合一处去伺候刘一鹤,这小子不跟我说实话,不说实话我就不搭荏儿,结果还是憋出了实话。这小子早就嫌自己官小,也难怪,原先我以为彭国梁让杨恒达当综合二处处长是过渡一下,然后提拔重用,没想到还真拿杨恒达当小工了,也不看看是谁的秘书?像彭国梁这种不懂政治的人,摔跟头是迟早的事。恒达跟我说彭国梁的老婆张佩芬想请我出面为彭国梁说说话,拿我老头子当什么人了,想栽赃就栽赃想利用就利用,还有没有做人的原则,我看这个张佩芬胆子比彭国梁还大,为了救老公不择手段,早晚也得折腾进去。其实人生只有一条规律,就是自作自受。这条规律放之四海而皆准。
架不住杨恒达天天磨我,我还是给刘一鹤打了电话,告诉他别让恒达在综合二处窝着了。刘一鹤很知趣,说早就看好杨恒达了,办公厅副主任李玉民调到市政府研究室当主任去了,办公厅刚好空出一位副主任的他置,杨恒达再适合不过了,杨恒达听了这个消息乐得嘴都合不了。这届东州市政府班子,刘一鹤之所以能力压群雄,荣登市长的位置,归根到底还是懂政治。
我老了,年龄不饶人,想发挥余热也力不从心了,要不是有尿疗法,恐怕我早就去见马克思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把尿疗法发扬光大,一座城市有市树、市花,我认为也应该有市书,当然最适合做东州市市书的,就是我正在修订的这本《关于尿疗法的哲学思考》。
38。我是市行政学院副院长张佩芬
我刚从香港回来,见到了香港万通集团董事局主席,香港万通集团是东州最大的投资商,但也是最大的受益者,我这次去香港的目的,主要是请求万通集团董事局主席凭借自己在东南亚商界的威望和国际影响出面承担国梁的赌资。只要他承认国梁的赌资不过是他的一点小意思,与公款没关系,进而向清江省委、省纪委施压,国梁就有救了。好在万通集团董事局主席与国梁交代甚密,颇有感情,一口答应了。
我如释重负地回到东州,眼下最重要的是打通昌山市看守所,把这个消息告诉国梁。但是昌山市看守所不比东州市看守所,国梁不可能像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