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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驻京办主任iv-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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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纸袋,纸袋里面有十多页表格式的发货报告,内容涉及香烟、汽车等货物。我听专案组人员说,这是一份走私活动的重要书证,上面记载了今年上半年运输香烟和汽车的轮船航次,还有进口香烟多达三十万箱的发烟报告。”我一听“汽车”两个字,心里就咯噔一下,因为驻京办按梁市长批示从永盛集团买了五辆奔驰600型轿车,如果永盛集团是走私集团,这五辆车也必是水货,便试探地问:“善水,专案组没问你汽车的事?”杨善水迟疑地说:“问了,不过我说从永盛集团购车的事不是我经手的,不太清楚。他们就闻这件事谁经手的,谁清楚,没办法,我只好实话实说,这件事是你经手的,只有你能说清楚。”听了杨善水这番话,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但脸上并未露出声色,我无法责怪杨善水在关键时刻推卸责任,推过揽功是官场人的本性,杨善水窝在驻京办当副主任十几年了,他骨子里巴不得我出点什么事给他倒位置呢,在官场上,过于注重权谋的人其实是最怕失去的人,正因为他不自信才处处算计,当别人都谋时,不谋恰恰是最大的谋。正如威廉·詹姆士所言:“假如相信真理和避免错误同等重要,那么面临二者择一时,我最好随意相信各种可能性中的一个,因为这样我便有对半的机会相信真理,可是如果悬置不决,丝毫机会也没有。”既然专案组找了杨善水,我断定我也躲不过去,在京城驻京办主任中,我自认为是打擦边球的高手,打擦边球也是为了避免错误,因此我永远都有机会。只是专案组初战失利后,王祥瑞一直以为自己赢了第一回合,再加上这段时间他躲在北京城,像个大蜘蛛似的启动多年苦心经营的关系网,一直对摆平这一劫信心十足。但是从杨善水反映的情况看,专案组一刻也没停止对永盛集团的调查取证,我有个预感,一旦专案组再出手,必然大兵压境,不仅永盛集团要灰飞烟灭,就连王祥瑞苦心经营的关系网也在劫难逃!

星期三。无风、闷热。周纪进京后,一直没露面,上午突然打电话给我,晚上安排在东三环顺峰海鲜酒店请顾怀远和我吃饭,我知道虽然周纪请客,但是买单的一定是王祥瑞。毫无疑问,周纪进京是到海关总署斡旋关系的,他和王祥瑞是一条绳上的两个蚂蚱,能不能躲过眼前这场劫难,只能同舟共济了。突然请我和顾怀远吃饭,大概是屁眼夹黄豆有底了,关于这一点从打电话的口气就能听出来。然而,我却没有这么乐观,从杨善水因假烟案被专案组带走这件事来看,专案组采取了迂回出击的战略,越是平静得看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越有可能刮一场特大风暴,关于这一点在我开车去顺峰的路上,进一步得到了印证。本来我应该开车接他,但是徐江离京,我不能不到机场送一送,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刚下机场高速公路时,手机就响了,我一看显示的号码是百鹿园谢老板的,便赶紧接听,没想到谢老板告诉我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他说古娟刚刚被专案组带走了,我不解地问:“怎么可能呢?她躲在山沟里,没人知道的,专案组怎么会发现呢?”谢老板无奈地说:“她想儿子想得快发疯了,就背着我给儿子打电话,你想一想,古娟是专案组的重点监控对象,一打手机,自然就被找到了。能通,你让我关照的朋友,我没有关照好,实在对不起。”我心情复杂地说:“谢老板,她命该如此,怪不得你!”我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只好挂断手机。这可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呀,古娟被抓,说明专案组一直采取外围突破战略,扫清外围之后,当然就剩下收网了,然而专案组给人的感觉很像是偃旗息鼓了,明显是想麻痹王祥瑞等核心人物,等他们放松警惕,以为关系网起了作用,专案组不了了之的时候,一举收网,到时候,清江官场上的大地震才真正开始。我越想越觉得可怕,以我与周纪之间的感情,我从心里不希望他出事,我应该借今晚这顿酒点点他,希望他暂时不要回到东州,甚至永远不要回东州。然而这话又不能明说,因为明说就成了同谋,特别是古娟被抓,是否告诉王祥瑞,我走进顺峰酒店时也没有拿定主意。心想,只好见机行事了。果然,在酒桌上,无论是王祥瑞还是周纪,两个人都是一副柳暗花明的表情,着实让我为他们捏了把汗。顾怀远为了挖掘创作素材,席间不停地旁敲侧击,想从王祥瑞嘴里问出点干货来,后来干脆直截了当地问:“王总,既然你也承认省里发起的这次打私风暴是冲永盛集团来的,那么永盛集团到底有没有毛病呢?你不是说永盛集团没有进出口权吗?”王祥瑞理直气壮地回答:“没错,我的公司的确没有进出口权,但是专案组可以去查,看看我的公司在哪个海关有过任何一笔进出口生意?我是让别人的公司去进货,只是由永盛集团出钱罢了,让一些有进出口权的国企去做,海关报关的事情都由他们去做,与永盛集团无关,永盛集团主要是做一些转口的生意。”王祥瑞这句话道破了天机,我断定有多家国有或国有控股企业,也参与了走私犯罪活动。专案组要是掌握了这些企业,一定会成为案件向纵深发展的重要线索。王祥瑞如此理直气壮,八成是毁掉了走私的证据。顾怀远不失时机地打破沙锅问到底,“王总,能不能讲得细点,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大概是王祥瑞的确觉得这段时间在北京斡旋,已经摆平了赵长征,显得特别的兴奋,因为刚开席时周纪一直说找到了‘海里’的几个大人物,前一段清江省打私搞得风起云涌,这段时间突然风平浪静了,就是那几个大秘起了作用,我说不好哪几个大秘拿了王祥瑞的好处,到底办没办事,我只知道海面上风平浪静,恰恰是风暴来临前的征兆,古娟被抓就说明了这一点。在我犹豫是否将古娟被抓一事告诉王祥瑞的时候,王祥瑞眉飞色舞地说:“就拿香烟来说,英美烟草公司卖给菲律宾是一块二,卖给大陆是八毛,卖给日本、新加坡等国的价钱都不一样,我就想了一个主意,让他卖给大陆的烟不让他先印好是卖给大陆的牌子,如果我要一百个货柜运到东州开发区,对于他们的代理来说,这烟已经销往大陆了,他就不管我怎么做了。但是我要在大陆卖,我就要缴税,一包烟要缴两包的税,不仅没赚头,还要倒搭,所以要转口出去,因为英美烟草公司卖给菲律宾是一块二,我如果不在大陆卖,而是转口出去卖给菲律宾是一块一,我就可以赚两毛,菲律宾的客户找我买,我就装船给他。”顾怀远颇感兴趣地问:“难道不经过海关监管吗?”王祥瑞呷了一口茶说:“当然要经过海关监管了,海关监管验货后,我将船开到公海上,在公海卖给菲律宾的客商,至于菲律宾客商怎么做,我就管不着了。当然我也可以用这个方法卖给日本、韩国,总之,要看差价合不合算。别人买了我的货,他也可以在公海就卖掉了,拨给小船,根本没有运到菲律宾,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不过这就不关我的事了。”顾怀远不依不饶地问:“王总,你的货到东州后存到哪儿呢?”王祥瑞毫不避讳地说:“先放在开发区保税仓,保税仓是由海关监管的,里面的货不能够拖到外边来,要在保税仓的码头再装货柜,通过海关验货。验货后贴上封条,货柜再吊上船,船才可以开出去。专案组发现我有那么多香烟转口销往菲律宾,他们就到菲律宾去查,菲律宾海关说,这些烟根本没到菲律宾,他们就说永盛集团走私,没有转口就是证据吗?”王祥瑞这番话如果让专案组听到,简直是不打自招。很显然海关监管人员出了问题。张辣辣在北京请我吃饭时早就说过,她在举报信中已经举报了王祥瑞的走私手法是“走柜不走货”,我还特意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机密的事即使你是王祥瑞睡过的女人,他也未必肯告诉你吧。张辣辣得意地说:“亏你还是驻京办主任,只要到堆场看一看傻子都能看明白。运输重柜集装箱的卡车驶进码头,车架不会怎么起伏;而运送空柜集装箱的卡车在不平的场地上驶过会跳动,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另外,空箱吊装时,其摇晃程度比普通重箱要大得多。装上船后,由于重量不同,船身的吃水差别很大。”我听后倒吸口凉气,想不到张辣辣如此工于心计,铁了心要置王祥瑞于死地,我当时想,王祥瑞怕是在劫难逃。上次石存山进京“抓鸡”,还向我透露一个他们取证过程中的细节,这个细节也就他这个办案多年的刑警支队支队长能够捕捉到,他跟我讲时颇为得意。当时为了拿到王祥瑞走私香烟的证据,他待人去理货公司,调出单船档案,包括理货证明、配载图、标明各集装箱在船上的具体位置的图纸,也叫BAY位图,一丝不苟地逐一检查,一连查了几遍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全部理货单证,单单相符,与向海关申报的内容完全一致。按理说,少数档案袋中缺少必要的单证也是正常的,但是这些档案太过完美了,这反倒引起了石存山的怀疑。俗话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石存山经过反复核对,竟然奇迹般地发现在一条船两航次的单船档案中,各发现一张由轮船大副签署的BAY位图,右上角有一行用铅笔写的小字:“40*40E”和“37*40E”,这一行小字,要不是老刑侦,谁也不会留意的,吃码头饭的人都知道,E代表的恰恰是空箱。有了这个破绽,顺藤摸瓜,何愁拿不到王祥瑞走私的证据。我见王祥瑞口无遮拦,根本没意识到大祸临头了,很想点一点这家伙,更想提示一下周纪绝不能回东州,因为不仅王祥瑞饭后要连夜开车回东州,周纪明天早晨也要坐第一班飞机回东州,就目前的形势,这两个人回去很可能自投罗网。想起顾怀远在三年“肖贾大案”期间,一直靠测字打发时间,便想用测字的方式点一点这两个家伙,我这么一提议,怀远还真心领神会,只是他说的太过婉转,那两个家伙归心似箭,根本听不进去。我只能暗自慨叹,人之所以作茧自缚,大多缘于权能陶醉,周纪是如此,王祥瑞更是如此,因为权力和财富永远是一对孪生兄弟。正如约翰·杜威所言,权能陶醉是“当代最大的危险,任何一种科学,不论多么无意地助长这种陶醉,就等于增大社会巨祸的危险。”毫无疑问,在中国助长权能陶醉的哲学只能是官本位哲学。

星期四。小雨。我真没有想到王祥瑞会逃掉,而且逃出了国门。他逃之前用他小舅子的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当时正是黎明之前,他开车刚刚驶入东州市区,当时他接到他小舅子的一个电话,嘱咐他千万别回公司,那里已经被武警包围了。他于是让他小舅子开一辆外地牌照的普通轿车,到市公安局附近接他,王祥瑞一向这么诡道,他认为此时此刻,只有市公安局是最安全的了,于是王祥瑞把宾利车交给司机,钻进他小舅子开的佳美轿车内直奔高速公路。我接到他打给我的电话时,他已经坐上小舅子开的车往北京方向返,他给我打电话的目的是想通过我订两张当天出境的飞机票,一张是到菲律宾的,一张是到澳大利亚的。我一猜他就是想拿菲律宾的机票过境,然后坐澳大利亚的飞机走。我猜这小子想逃,断定专案组星夜突袭,一定和古娟一样,是通过手机捕捉到了他回东州的信息。但是非常时期,我不能帮他订这两张机票,更没有问他为什么刚回东州就往北京返,大家心知肚明,王祥瑞也没解释,但碍于面子只好说这个时候我上哪儿给你定票去,这样吧,买机票的事白丽娜最在行,你给她打个电话,她一定有办法。就这样,我就挂断了电话。一整天我也没敢问白丽娜,王祥瑞是否找她订过出境的飞机票,只是熬到傍晚下班时,习涛走进我的办公室向我透露,周纪被双规了,我赶紧问王祥瑞的去向,习涛告诉我,王祥瑞失踪了,估计已经逃到境外了。我质疑道:“失踪不等于已经逃到境外了。”习涛诡秘地说:“据专案组掌握的情况,王祥瑞有可能去了菲律宾,也可能逃到了澳大利亚。”我才断定,王祥瑞还是找了白丽娜。更令我不安的是,王祥瑞出逃前给我打了电话,这个电话是瞒不过专案组的,尽管这个电话接的有些被动,让王祥瑞找白丽娜买票完全是推脱之词,但是毕竟是我的推脱之词帮了王祥瑞。罗素认为,“从道德上讲,一个哲学家除了大公无私地探求真理而外,若利用他的专业技能做其它任何事情,便算是犯了一种变节罪。”应该说,我不仅是驻京办主任,更是《驻京办哲学》的创始人,因为自从当上驻京办主任那天起,我就从未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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