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暴君-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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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小姐,请留步。”广末教贵客气地说。
“有什么事吗?”
“想请你吃饭。”
“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吗?快说,到底有什么企图?”南沙凉子双臂环抱于胸前,充满戒心地看着他。
“没什么企图,纯粹只是想交个女警朋友,就看你肯不肯赏脸了。”广末教贵笑眯眯地看着她。
“如果是为了你朋友的案子,你恐怕是找错人了,我无可奉告。”
“别这么严肃嘛!我只是觉得像你这么漂亮的女警,一定藏着许多故事,所以想跟你聊聊。”他开始灌迷汤。
“你闲着没事做吗?想听故事不会回家看青春偶像剧。”南沙凉子发动引擎,准备绕路离去。
“不是的,南沙小姐,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个业余的侦探小说家,最近想要找一些题材,你能提供我一些资料吗?”为了打听命案的消息,他不得不这么做。没办法,这个南沙凉子竟然无视于他的魅力。平常,众家美女要和他单独吃饭还得逢年过节哩!
“我才入行不久,恐怕没有你要的相关题材。”
哇!这个女人真够酷的,看来不好应付。“吃顿料理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你就可怜可怜我最近快要开天窗了。”见她不理会,他只好采哀兵政策。
“你开不开天窗与我何干?”
“你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这女人真是冷血动物。
南沙凉子偏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好吧!看你可怜,不过我可先说好,我没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你浪费哦!”
广末教贵点点头。
南沙凉子咻地一声从他身边骑过去。
“喂——你去哪里?”广末教贵在原地嚷着。
南沙凉子头也不回地喊道:“我回去再拿一顶安全帽,你先找个停车位把你那部骚包车给停好。”
不会吧!她要他坐那辆哈雷机车?!
不一会儿,当南沙凉子再出现时,丢了一顶安全帽给他。“上车。”
“去哪里?”广末教贵看着手上的安全帽问。
“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坐我开的车比较舒服。”他不习惯让女人载。
“我不坐陌生人开的车。要就上车,不要就拉倒。”
为了南诺风,广末教贵只得乖乖照办。
“坐稳啊!我骑得很快。”
广末教贵不怀好意地笑着。“放心!我不只会坐稳而且会抱稳。”他由身后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当然是故意的。
南沙凉子回头瞪他一眼。这个大色狼,竟敢吃她的豆腐,等一下有他受的。
他们就保持这样的姿势,直到南沙凉子将机车停在“江户小店”门口。
广末教贵跟着她走进店内。南沙凉子八成常来这家店,熟悉的程度好像在走她家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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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立刻上前帮他们点菜,他对着南沙凉子说:“和男朋友一起来吃料理啊?”
南沙凉子看了一眼广末教贵。“不是男朋友,他只是一块黏人的麦芽糖。”
服务生朝广末教贵笑了笑。“很多男人在结婚之前都是一块麦芽糖。”
“是啊!我正努力要感动南沙小姐呢!”
南沙凉子斜睨了他一眼。“正经点。”
她开始点菜,“海鲜手卷三份、葫芦茶、茶碗蒸、综合寿司、烤鱿鱼、鲑鱼生鱼片两份、鸭肉片火锅一盅。”她递了菜单目录给广末教贵。“换你点菜,看你喜欢吃什么。”
“你刚才叫的东西不是我们一起吃的吗?”
南沙凉子冷笑三声。“不好意思,那是一个人的,你要吃什么自己叫。”
“不会吧!一个女孩子吃这么多?”他实在不敢相信。
“怎么?你钱带不够吗?没关系,我们各付各的。”
广末教贵朝服务生丢了一个魅力十足的笑容,“麻烦南沙小姐点的东西,也给我一份。”
他回过头,仔细盯着她瞧:中上之姿,却很耐看。
“你想要把我写入你的侦探小说吗?”
他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不是。”
“既然不是,你干啥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生了天花吗?”
他嗤笑一声。“你很敏感。”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不用拐弯抹角。”
“我真正想问的事,你未必愿意回答。”
“你想问今早的命案是吗?”
他期待地看着她,“可以问吗?”
“你大费周章不就为了这件事吗?”
“可以问吗?”他又追问了一遍。
她简短地回答:“我知道的不多。”
“我想问的,你一定知道。”
此时,服务生将菜送上桌,她拿起筷子说道:“等我茶足饭饱之后你再问吧!我饿了。”
南沙凉子真的将桌面上所有她点的料理一扫而空。
“我之所以这么会吃,是因为我早餐、中餐、晚餐一起解决,你别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她早已洞悉他的想法。
“了解!我也没说什么。能吃就是福啊!我又不会笑你,我这里还有茶碗蒸,要不要吃?”
南沙凉子挥了挥手。“别把我当母猪看待。”
“你这么瘦,有本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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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吃饱了,可以开始回答你的问题了。”
“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广末教贵认真地问。
“点二二手枪,子弹穿透前额。”
“怎么会没有人听到声音或看到什么?”
“凶手大概装了灭音器,所以没有人听见枪声。我认为这个案子很可能是预谋,因为饭店的录影监视器没道理正好故障。”
“你也是一个不喜欢巧合的人。”广末教贵忍住笑,他发现南沙凉子谈起命案时的神采,是他所见过最认真的女人。
“你的朋友涉有重嫌。”她不得不提醒他。
“诺风不可能杀她,如果你们将侦查重点放在他身上,只会延误破案的时间。”
“每一个有可疑的人,我们都不会放过。南诺风没有不在场证明,这一点对他很不利。”
“那又如何?我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啊!难道我也有嫌疑吗?”
“你没有杀人动机。他是吉川圣子的婚前男朋友,据我们访查得知后来吉川圣子闪电嫁给姚仲文,南诺风很有可能由爱生恨想要杀了她作为报复。”听起来很合理。
“她嫁给姚仲文两个星期后就离了婚,难道姚仲文就没有杀人动机吗?”
“姚先生有不在场证明,命案发生时他人在北海道,并不在东京。”
“命案发生时诺风在自己家里听音乐。”他仍极力想替南诺风澄清。
“没有人可以作证。”南沙凉子两手一摊。
“同样的,你们不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诺风是凶手?”
她淡淡一笑,“所以我说南先生只是嫌疑犯,并没有斩钉截铁先定了他的罪。”
“我相信他是清白的。”
“但是他在北海道的仆佣却有不同的看法,根据他们的说法,几天前吉川圣子曾和南诺风大吵一架,他曾扬言要杀了吉川圣子。”
“这分明是种族歧视,诺风请的下人全是日本人,他们的证词多半会偏向日本人。”
“你不也是日本人吗?”南沙凉子反问道。
“我是公正的日本人,不会盲目陷入民族情感之中。”
“那是因为南诺风是你的朋友。”
“不!我了解他,而且我是个公正的人,不会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就有所不同。”
她幽默地道:“你应该去做法官。”
广末教贵故作轻松地问:“我们来比赛如何?”
“什么比赛?”
“我们各自搜集彼此所认为与命案相关的证据,看谁先找出‘真相’。”
她被这提议所吸引,竟有人敢跟警察比查案。“OK!奖赏是什么?”她倒想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
“如果我赢的话,你做我女朋友;如果我输的话,我做你男朋友。”他一副牺牲小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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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美!什么便宜全让你占尽,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又不是白痴,让你做这种无本生意。”
“那你说要什么奖赏?”
“如果你输的话,你要捐十辆救护车给红十字会。”
他干脆的点头同意。“这么有爱心的事,就算我赢了也会成全你的心愿。一言为定!”
新宿之梦
“认识这么久,我们第一次上馆子吃饭。”南诺风啜了一口餐前红酒。
姚镜桐今天早上才到东京。她想,南诺风碰到那么大的事,或许会需要人陪他。
“我担心你。”
“我没事,能吃能喝能睡,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太无情?”他讽刺着自己。
“我知道你的心里并不如外表看来这么平静,毕竟你曾经很想娶她为妻。”
人死债了,不知道感情债算不算。
“一个男子对女人的爱,我想可以分很多种,最近两个多月,我不断自我剖析,分析自己对生命过往的女人到底存在着什么情愫。”
“找到答案了吗?”她不知道他分析的女人里包不包括她?如果包括,是否表示她在他心里也有一个位置?
“找到了,而且再明确不过。”他星目微张,等她继续往下问。
她只是“噢”了一声,她像对他将要说的话,不是很有兴趣。
“生离死别让人体会到,生命中最深刻的爱是藏在潜意识里。”他要说的是,他对她初次见面时就已一见钟情。
但姚镜桐却会错他的意思,她因为他指的是死去的吉川圣子。
她难掩苦涩,强颜欢笑。“通常,失去了才会知道拥有的可贵。”
“所以,当爱来时要勇敢的去爱。”他明示暗喻双管齐下。
“我没有你的勇气。”虚弱地笑着。
“你可以试试看,你是个坚强的女人。”
姚镜桐摇摇头。“你看错人了。”
“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得这么压抑?你喜欢泰戈尔、喜欢拜伦、喜欢雪莱;应该是个热情的人。但是我完全感受不到你的热情。”
为何她还是对他露骨的示爱无动于衷,他的心里十分痛苦。
“我不习惯对外人显露你所谓的热情。”
我不是外人!他在心里呐喊着。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人。”他声音低沉。
被他这般逼迫着,让她想逃。
“有没有?”他轻吼着,非要一个答案。
她沉默不语,看着服务生送上来的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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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告诉我,你只爱过方尔丛。”他控制着情绪,不让它爆炸。
她依然不语。
“和我交谈很痛苦吗?如果你不能忍受,为什么来东京?”他的脾气上来了。
“尔丛……尔丛也在东京。”她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感情,只好随意找个理由。
南诺风只觉有如五雷轰顶,顿时感到心灰意冷。“你好残忍,我从来没有认识一个像你这么会折磨人的女人。”
他站起身,走向收银台买了单,又走回姚镜桐面前。“你自由了,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除非……你心甘情愿。”
第七章
她自由了吗?并没有。表面上他不再出现,不再碰触她……是的!她的身体是自由了,但是她的心却更加身不由己。
他说她最是折磨人心,她有吗?她觉得她才是那个被折磨的人。
她出生在一个人人羡慕的富裕家庭,读的是人人敬而不可轻攀的贵族学校。
冷傲的个性加上不主动亲近人的古怪性情,让她很少有朋友,财富在她身上制造的快乐实在有限。
大学三年级时,方尔丛走进了她的世界。她对他不曾推波助澜、不曾鼓励,只是安静聆听,因为方尔丛总有滔滔不绝的话题。
方尔丛来自中下阶层。他有许多梦想,却必须仰赖金钱来完成。例如开一家高级夜总会,可以喝酒喝到烂醉,可以跳舞跳到瘫软;主持一个钓鱼俱乐部,可以常常出海钓大鱼……诸如此类。
她喜欢看他谈论梦想,因为她没有梦想,她的梦想全埋在家族声誉里。
她念贵族学校不是她的梦想,嫁给浅野川流也不是她的梦想,做一个游手好闲的浅野太太更不是她的梦想。那么……她的梦想呢?记得大学时,她想到处去流浪,将全世界人烟罕至的风土民情用俄文、用日文、用中文写下来。方尔丛是唯一知道这个梦想,却不曾讥笑她的人。
“来杯啤酒吧!”方尔丛提了一袋瓶装啤酒,递了一瓶给姚镜桐。
她接了过来。“好美的夜景。”
“是啊!居高临下,惟我独尊。”
“你常来?”
“来过一两次,每回都被它的美所震撼。”
姚镜桐望着山下家家户户射出来的光芒。“不论人世间有多少的悲欢离合,东京的夜还是这么美。”
“喝啊!怎么手上拎着酒瓶却一口也不喝?别怕喝醉,一瓶啤酒喝不醉人的。”
姚镜桐点了点头,浅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