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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市委书记的两规日子-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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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维鹰也抬头往上望,主席台上没有杜赞之,他问:“杜书记去哪里了,今天怎么不来?”
  洪妍装作没听见,打开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我开会从来不做记录。”布维鹰说,“反正回去又不用传达,走出门口就可以忘掉了。”
  洪妍还是不搭理他。
  布维鹰说:“石副市长今天状态不行,昨晚没睡好吧?”
  洪妍认真地看了石梓一眼,她也觉得他面色灰暗,一副病态,汉州的计生工作得到省里的肯定,他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是这样?洪妍目不转睛地望着石梓。石梓将话筒移到自己前面,他说:“我今天就说三句话,第一句是告诉大家,梅市长在首府向大家问好;第二句是感谢大家为汉州的计生工作所负出的艰苦劳动;第三句是说一点希望,希望大家戒骄戒躁,争取更大的成绩。”他说,其实,汉州的计生工作并没有什么特别捷径,他们只是做到了“工作做在前头,服务跟在后头”12个字而已,这么简单的道理谁都懂,关键是你有没有踏踏实实地去做工作。安玲玲冗长的讲话一开始,下面就开小会了。
  “今晚我请你去唱歌。”布维鹰小声对洪妍说。
  洪妍没有反应,不知是没听到他的话,还是故意不理他。
  “我们到汉南去吃饭,吃完饭就唱歌。”布维鹰声音大了点。
  “我今晚没空。”洪妍说。
  “是没有空还是不肯跟我去玩?”布维鹰问。


  洪妍说:“我说是没有空,但你爱怎么理解都可以,搞公安的人善于推理。”
  布维鹰说:“那就下次吧。下次我请你最好有空。”说着站起来出去了。他走到门口即用手机呼人,很快手机响了,他呼的是宋白。他说:“我今晚请你吃饭。”
  “还没下班呢。”宋白说。
  “我正在开会我都出来了,出来吧。”布维鹰说。
  宋白说:“有什么事吗?”她进公安局后就在治安大队上班,是布维鹰管的范围。
  布维鹰说:“找你肯定有事。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宋白问:“跟谁?”
  布维鹰说:“都是自己人,没有国民党也没有五类分子,去了就知道了。”
  “9 点钟我有事。”宋白说。
  “吃过饭再说吧。”布维鹰说,“谁没有事,我这个副局长不会比你清闲多少。”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车开到办公楼下接未白。
  宋白在公安学校进修时,布维鹰一个月到公安学校去几次。布维鹰的女儿在公安学校读书,他去看他女儿时见到了宋白。他问宋白怎么到这个地方来,宋白问她怎么不能到这个地方来。他和他女儿一起到街上吃饭,请宋白一起去,她去了。那是宋白第一次跟布维鹰吃饭。此后,布维鹰到省城去的次数多了,他没有直接进公安学校,在校门口就呼宋白,说他到公安厅办事,事情办完了,想请她出来聊聊。宋白以为他女儿也一起出来,见了面才知道他根本不让他女儿知道他到省城来。
  “老是来看她,她就无心读书了。”他说。
  宋白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从老远跑来不是看他自己的女儿,而是找另一个女孩子,这样的父亲也真够可以。因为是局里的领导,以后回去还得在人家的领导下工作,宋白觉得有必要应付一下。
  “我们找个地方玩玩,你说去哪里好?”布维鹰问。
  “我不懂。”宋白说。
  布维鹰说:“你不懂就听我的吧。”他将她带到一个大宾馆,吃过饭之后要她跟他进舞厅跳舞,宋白说她这几天脚踝总是疼,舞是跳不得了。布维鹰将车停在一间药店门前,径直进去买了两瓶进口的红花油,说要给宋白擦脚踝,宋白在心里直笑。布维鹰说不跳舞就找个地方坐着看夜景吧。宋白又说明天要考试,她一点准备也没有,下次再说吧,她想回去了。布维鹰只好将她送回学校,他没到校门口就让未白下车,他怕他女儿碰到。没过几天,布维鹰又呼来自,宋白出来了,身边跟着他的女儿。此后,布维鹰再不到学校找她了。
  宋白进修结束后到公安局报到,布维鹰就让她进治安大队,他说治安大队有实权又不辛苦,最适合女同志了。宋白在办证室上班,布维鹰每天到办证室几次,还常常让宋白跟他出去应酬。宋白慢慢就厌烦了,可他说这也是工作。
  今天布维鹰也说是工作,否则未白就不出来了。
  安玲玲讲完话,主持人又讲一些要大家回去如何贯彻这个会议精神的意见,一二三四五六点一直讲到下班时间。会议刚结束,秘书匆忙从外面跑到主席台告诉石梓,说有个女孩子死在市委大院门口。
  “公安局知道了没有?”石梓有点紧张。
  秘书说,现在公安于警正在看现场。石梓问怎么回事。秘书说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突然有人看见一个姑娘靠在大院门口的墙上坐着,像是睡着了,保卫人员去叫了几次她都没醒,最后才知道是死了。
  “哪里的人!”石梓又问。
  “还不知道,现在公安正在调查。”秘书说。
  石梓说:“通知公安局董局长到现场。”
  秘书马上给董为打电话。
  石梓一边赶往现场,一边给梅初山打电话,梅初山的电话关机了。他接着给杜赞之打电话。
  杜赞之说:“要死哪里不可以死,干嘛非要到市委来,真是荒唐!”他那时正准备起床吃晚饭。
  “提高知名度啊。”石梓不知为什么,随口就说了这一句。
  “自杀本身还嫌知名度不够吗!”杜赞之说着幽默起来,“都说世纪之交,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一个黄毛丫头自杀也不算什么,让有关部门派人处理好就行了。”
  石梓赶去出事现场,董为已经在那里了,石梓问:“人怎样了?”

()
  “死了。”董为说,“已经凉了。”
  石梓问死者是谁,什么身份。
  董为摇了摇头说还没查清楚。
  “布维鹰呢?他怎么不来?”石梓想起分管刑侦工作的布维鹰,问。
  董为说:“下午他参加计生会议,我们呼他一直没复机,手机也联系不上。我便来了。”
  石梓离开现场立即打了宋白的呼机,尽管他知道自杀的女孩子不是宋白,但他还是呼她,这时他希望直接听到宋白说话的声音。中午她看了她和洪妍的照片,心里不高兴,他也觉得烦,想呼她聊聊。但她没有复机。他想给她家里打电话,但不知为什么竟没有打。平时他呼她,她都是很快就复机的。
  此时,宋白正在布维鹰的车上。
  将近7 点钟时,石梓一个人进了快餐店。饭后他沿着大街走了一段,街道上乱七八糟又勾起他许多感慨。他今晚的情绪很坏,不知走了多久才回了家,刚进家门,他又呼宋白。
  宋白上车不久,呼机响起来,一看显示出来的是不完全的号码,她看了看说:“我的呼机没有电池了。”
  布维鹰一边开车一边说:“我这个副局长都没你忙。”但他刚说完,自己的手机就响起来。
  宋白将他的军说:“你看,你的手机不是响了?”
  布维鹰连看也没看,他说:“跟你在一起,谁打电话我都不接。”说完将手机关上了。
  但呼机又响起来。
  宋白说:“还是看看吧,万一出什么案子怎么办?”
  布维鹰随手又将呼机关上了,他说:“我可不管那么具体,到时听汇报就是了。”事后他才知道,当时呼他的是卢业萌,卢业萌要向他报告市委大院门口的死人事件。
  宋白用布维鹰的手机分别给家里和宋双打了电话,看看是不是他们呼她,但他们都没有呼过她的意思。她于是给石摔打电话,家里没人接,手机一直忙音,她估计也许石梓呼她。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没有复石梓的机,她既解恨又着急,解恨的是想起那张照片,着急的是担心石梓有什么急事要找她。这时,布维鹰的车直接往海边开了。“现在去哪里!”来白问。
  “我们到海滩去吃饭。”布维鹰说。小车直奔海滩,宋白不太愿意,但也没有提出反对。
  吃饭的时候来自给呼机换了电池,他们在沙滩上散步时,她老是注意着呼机是否响。汉南的秋季虽还没冷,但也少有人来了,周围冷冷清清的,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上面走着十分显眼。宋白突然觉得很别扭。
  “我们回去吧。”宋白说。
  “这种环境你不觉得有意思吗?”布维鹰说,“大海,沙滩,渔火,真是太美了。”
  “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大海沙滩和渔火。”宋白说。
  ‘你跟石副市长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布维鹰说。
  “谁跟谁什么事?”宋白说。
  “还有什么事?都说你跟石副市长合不来了。”布维鹰说,“尤其是现在石副市长官运亨通。”
  宋白沉默着,她也觉得石梓变了,变得更加酷了。
  “听说石副市长对洪妍不错。”布维鹰说,“下一步他可能要跟洪妍了。”
  宋白突然感到很烦,她说:“我们回去吧。”
  布维鹰说:“宋白,你说,像我这样的人,现在离婚了还有没有人嫁?”
  “就看你想娶什么样的人了。”宋白说。
  布维鹰说:“肯定是没结过婚的,大学毕业,形象过得去。”

()
  “可以试啊。”宋白说。
  “如果我离了婚再向你求婚,你同意吗?”布维鹰突然问。
  “我可不行,我这辈子不会嫁给公安。”宋白说。
  “为什么?”布维鹰问,“你自己学建筑,却要到公安来,不是对公安不喜欢吧?”
  宋白说:“公安再找公安有什么意思?”
  布维鹰说:“说穿了还是有偏见。但你不把我当朋友吗?”
  宋白说:“你是领导,跟一般的公安不在同一个范畴。”
  布维鹰说:“话虽这样说,今晚我回去是睡不着觉了。”
  宋白说:“你放心,假如你真离婚了,还愁娶不到年轻漂亮的老婆吗?当然话又说回来,好端端的离什么婚?”
  布维鹰叹一口气说:“你有所不知。”宋白以为他一定说跟妻子没有感情之类的废话,但他居然没有说。据说,布维鹰的老婆经常挨他打,还不如一条狗。
  “我们走吧。”宋白心神不宁,她决然地说:“我们走吧。”并在前面走了。布维鹰只好跟在她后面往回走。
  石梓呼过来白一会之后,电话铃响起来。他以为是宋白。但打电话的是洪妍。
  “你在忙什么呢?”洪妍问。
  “没忙什么,正想找人聊天。”石梓说。
  在市委自杀的女孩子身上没有留下说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当天没有人认尸。尸检报告出来,性别身高年龄特征公布的第一天,一位盘姓中年男人带着老婆到派出所反映,说他们的女儿盘小琳多天不见回家,也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他们呼她也不见复机,他们到纸厂找她,纸厂的人说好几天没看见过她了。他们有点担心,但还是不相信那个死者是他们的女儿。
  派出所的干警详细问了他们女儿的年龄特征身高等,怀疑那个自杀者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女儿,建议他们到殡仪馆去看一下。盘家父母一听这么说,双膝马上发软跌倒在地上。
  公安方面现场勘察的意见是自杀,几天后复议的结论也是自杀。但死者家属坚持说,我们的女儿好好的怎么会自杀?
  盘家住在市里最老的一条街道边,房子是60年代建的平房,低矮潮湿,光线暗淡。董为走进去问有没有人在家,一个沙哑的女音问他是谁。董为左看右看,半天才看到墙角边一张木头床,一个惊淬的妇女从床上爬起来,用一双湿润而深陷的眼睛望着董为。
  “我是市公安局的董为。”董为说。
  妇女马上朝里面的方向叫道:“老盘,董局长来了。”
  董为定睛一看,里面是厨房,盘父弓着腰从里面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还找我干什么啊,不是说自杀吗?我的女儿活得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自杀呢?”
  “老盘,你先坐下来。”董为扶着老盘坐到床上,“现在得你们提供情况,如果找不到什么可疑的线索,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老盘怔怔地望着漆黑的屋顶发愣。
  从盘家回来,董为给石摔打电话,说要找石梓聊聊。石梓问他聊什么,他说什么都想聊。两个人见了面,董为说,他不想再干这个公安局长了。石梓问为什么,他说不为什么,自己没能把工作做好,还占着这个位置干什么?
  石梓不吭声了。公安不是他分管,董为干不干公安局长,决定权也不在他。公安局的情况他也清楚,董为这个局长几乎成了孤家寡人了,不干不行,要干又干不了,处在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
  “盘小琳的死有很多疑点。”董为说,“但这事一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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