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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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就在这时,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场景却突然出现了……
〃冯彪!〃她忽然抬起头来,满脸是泪地望着他,〃你……想要我吗?〃
他一下子愣住了,他自然明白这是一个女人忽然遭受情感与尊严的双重打击之后那种惯常地破罐破摔的表现,便说:〃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这其实是一种回答,一种回避的表示,可是,他却听到对方以更加坚决的语气在说:〃你想要我的话,我现在就给你!〃
他感到自己遭受了极大的冒犯:她确实一点都不尊重自己,不过是想利用自己作为一种实施心理报复的工具。那么,自己也就犯不着再继续保持对她的〃尊重〃了吧?他站在那儿,点了一支烟说:
〃你的意思是可以跟我上床对吧?可以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不瞒你说,我有四个月没碰过女人了,四个多月。〃
他觉得是另外一个自己站在客厅里的茶几前,一边抽着烟,一边继续对她说:
〃时间不早了,那就洗洗睡吧!怎么样?都坐了一天车,够脏的,洗个澡吧!我先去洗……等我洗完出来,你要是不在这儿了,就说明你上楼去睡了,你再想想清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用去翻找他就知道:脚下的旅行包里已经没有干净衣服可换了,索性就不换了,他走进卫生间,脱光之后开始淋浴,洗着洗着,嘴上竟哼起了一支歌……是罗大佑的《恋曲1980》,他甚至能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反常、有些怪异,但却反常得十分轻松、怪异得十分愉快!他洗的时间并不长,但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洗到了……
洗完了,他擦都未擦便赤条条晃荡着走出卫生间,来到客厅里,见她还在那里呆坐着,就说:〃该你洗了,我先到床上去了,你待会儿出来……可别走错房间噢!我的是这间。〃
走进自己房间,他将床铺稍作打扫和整理之后便躺了上去,其间还到客厅的茶几上拿过一次香烟,返回的时候随手关上了房间的灯,他以为对即将展开的床上运动而言,从客厅漫进来的那点灯光就已经足够了!她洗得有点慢,也许是还在矛盾中犹豫着?接连两支烟抽完后才听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半分钟后,一个裸女的黑影终于出现在房间的门口,在逆光之下如同一纸剪影。
〃来吧!〃他对她一下变得客气了,故意做出老情人般亲昵的口气,〃快来!〃
那黑色的影子在地板上缓缓地向前移动着,最终融进了屋子深处的黑暗中。
他侧过身体朝里边挪了挪,让出半边单人床,让她上来并且躺下,她很听话。
…………
〃怎么样?〃大汗淋漓状若爬上岸来的河马的他,点起一支烟问她,〃我比老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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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什么呢?不许你这么问!〃她似有羞怯之意,用长长的指甲掐了他一下,但过了一阵儿,还是如实道来:〃你没他猛,也没他有激|情,但比他会做,时间也长,你是个很细腻的男人,知道怎么照顾女人……〃
96.留她在此
冯彪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一夜过后他也并未恍惚,昨夜发生的一切他都记得很清楚,所以才会发现同床共枕了一夜的女人并不在床,而门外的客厅中似有响动……
与此同时,外边的人也听到了他的动静,马上跑进来,〃醒来啦?〃她春风满面地说,〃冯彪,你睡得真好!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次出门肯定玩疯了,怎么就跟八辈子没沾过床似的。快起来吧,我把早点买回来了,都快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说完她又跑出去忙活去了。他从床上爬起,到立柜里好不容易才找出一套干净的内衣和外衣穿上,然后走出房间去卫生间洗漱,对着墙上的一面大镜子,他随手拿起一把简易的剃刀剃须,尽量把自己搞得干净一点,然后才走出去……
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一碗豆腐脑和两根油条,她站在桌边说:〃快来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他坐下之后只顾闷头吃着,她的热情、她如此之快的情绪转换让他很不习惯很不舒服,他心里明白:她如此自然地为自己做着这一切,只不过沿袭了在春季的那三天里和齐自立同居时所建立起来的一种习惯罢了,而此时此地的自己只不过是余的替代品而已,所以既不要感到受宠若惊,更不要为之心有所动,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才好。
〃冯彪,你一刮胡子,就显得年轻了,也好看了,小伙挺英俊的嘛!〃她说。
他朝嘴里舀了一勺豆腐脑,咽着。毫无反应。
〃刚才我出去买早点的时候,上楼时你猜我撞见谁了?陈卫国他老婆,她见我一愣,刚要问我什么,我赶紧就跑上来了……〃
他朝嘴里塞了一口油条,嚼着。毫无反应。
大概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他在和女人打交道时,学会了以沉默处之,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首先自己要做到的是心不在焉……这实在是一种好办法,他可以不去管对方是谁,甚至可以不把对方当做存在的人看,而只管自己的需要,只管去满足自己需要的某一点。
中午到了,他带她去小区外面的一家火锅店吃火锅……那家火锅店在那一串小店中生意做得比较红火,他和齐自立常来,在靠窗的一个座位上刚一落座,她便说:〃上一回,自立也带我来过这儿……〃他觉得她真是一个蠢女人,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选择沉默。
火锅端上来之后的局面是:他在闷头猛吃,她在不断找话。其间还有一个小插曲:他刚把一大筷子涮好的小牛肉塞进口中,抬眼却见在不远处的一桌上,面对面坐着黄少妇和她的〃笔会情人〃……《豆蔻》的那位男编辑,他在看见她的同时,她也看见了他,相视一笑,那一笑的含义大概是:食色男女,彼此彼此。坐在对面的女编辑注意到他脸上的笑容,问他为什么发笑,在笑什么,他继续笑着说:〃没笑什么。〃
黄少妇在视野中的突然出现,像是一个提醒,让他马上意识到女编辑此番的来意,几个月前,她被齐自立强暴成甜蜜的情人,度过几天几夜的蜜日良宵,临行前跟余说好一个月后再来重聚,可她爽约了,到底没有来( 齐自立还为此大为光火借酒浇愁 ),照她当时说的:她该是五一和她的那位老同学结婚,几个月后重又现身来找她的露水情人,是不是因为和黄少妇的情况类似?
吃完午饭回到家,他在只要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就有着雷打不动的午睡陋习,一进屋便自顾自地进了卧室上了床,她也跟着上来了,小猫一样,上了床就往他的怀里钻,真是温饱思淫欲啊,这一顿红油火锅吃得浑身燥热( 这一路他惟一不适应的就是陕北的饭食,回到本城的第一顿正餐便吃得有些过饱 ),那还有什么好说,他动作迅速地自行脱光,翻过身去再去剥她的衣服,她还忸怩着,说大白天不做,他毫无耐心可言,只管自顾自地行动起来……
留她在此,不就是为了这一口嘛!
97.很受伤
如此闲散的吃了睡睡了干的日子过去了两天之后,到了女编辑走进他房间的第三个晚上,陈卫国回来了,在家吃过晚饭便来敲这里的门,由于冯彪先问起来,便谈了后来两天的情况:所有人都一起回来了,包括伤员,伤员普遍都是轻伤,最严重的那个薛姐也只是背部软组织挫伤,连个骨折的都没有,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然后通知冯彪明天恢复上班的消息,并将自个儿多年以来坚持写作的一大成果:一套出版于东北某少儿出版社的五卷本文集送给他,每本书尽管不厚,码在一起却也蔚为壮观,而且印装得极其漂亮,虽说是少儿社出的,但哪儿出的不是书啊!令冯彪端在手上也不免心生艳羡:瞧瞧人家……他心有所叹便脱口而出,赶紧说上几句真诚赞扬的好话,他懂得陈卫国甫一到家便来送书的善意在于:台上得罪台下补,榆林晚会上他不给了自己一个〃最佳噪音制造奖〃么?当然,炫耀之余也还有个更为实际的目的,那就是求冯彪给他写篇书评,故作轻松地说:〃你一定要给我写一篇,骂一把也可以。〃
他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谈话的过程中,见有人来原本躲在冯彪卧室中的女编辑没有忍住地出来了,准备履行上次没有完成的那个使命……向名写手陈卫国约稿,递给他一张名片,陈接过名片便满口答应:〃就冲你跟……冯彪的关系,我肯定写,稿费再低我都写!〃说话间,目光也追踪过去,在女编辑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表情十分古怪,一定是到家之后他老婆已经跟他说了什么,能不说什么吗:齐自立的女朋友,在齐自立不在的房间里和另外一个男人已经同居了两三天了,且还出双入对于小区内外……
第二天一上班,至少目前还是主编的郝强就遵照上方下达的指示在他的办公室里给《文化生活》编辑部( 已经少了齐自立 )开了一个〃收心会〃,对此次陕北之行稍做总结……对冯彪和丁丽丽在车祸发生现场〃救死扶伤〃的突出表现小做表扬……便马上宣布了另外一项实实在在的内容:是酝酿了一段时间的要给大家出书的事,现在马上就要着手操作了,编辑部的钱是大家共同努力辛辛苦苦赚来的,现在拿出一部分〃还之于民〃,由编辑部自己投资从本地某大学出版社购买书号做一套〃文娱文丛〃,包括如下名单:郝强所著明星采访录一本、竹子所著爱情散文集一本、孙天福所著乡土小说集一本、丁丽丽所著爱情散文集一本,总共是四人四本……但丁丽丽的这一本与其他三本情况不同,是她本人自费所出,家境殷实的她十分潇洒地一次性茭给了编辑部一万五千块钱。
陈卫国凭自己的本事在少儿出版社出了一套本版书,刚过足出书瘾,声称已无像样的东西可出,没被列入谁都可以理解……事实上,正是他的这套书的出版给郝强带来了马上要做这件事的灵感,三个月前他专程去东北跟这家少儿出版社签了一份出版合同后一次性领回五万块的稿费后引发了郝强要给大家集体出书的想法,因为编辑部赚的钱能化成他自己的也早就随时化掉了,无法巧立名目化掉的,留在这儿又是留给谁呢?继任者吗?那是他不情愿的,所以他得想方设法花出去!现在陈卫国的那套书出来了,他见人就送,编辑部里人手一套,又将此事刺激到了具体操作的阶段……更大的一个背景是大家在事后才分析出来的:这也是郝强为在明年能够延续手中的权力而采取的拉人策略……也许作为潜在的竞争对手、一个上级有所考虑的〃继任者〃……方海在当时就一下子领悟到了,他在这个小会现场所表现出的愤怒远远超出了没有得到出书机会所该有的愤怒……他本来并不怎么在乎出书的事,但照理说,他也完全可以像郝强那样出一本明星采访录,因为他是现役娱记,写的都是现在进行时态的东西,还有那么点时尚性,不给出显然是已经拿他在开刀了……郝强一宣读完这个名单,他便站起身来,抓起茶杯砸在地上,摔门而去……
这个现场中的另一位失意者自然是冯彪,在别的利益方面他都能够做到拿得起放得下……比如钱,他早已习惯了拿得最少的事实,发台电脑或出国旅行之类的奖励他更是想都没有去想,但是说到出书,他的心里便痒痒起来,一直若有所期,隐隐觉得怎么也该有自己,所以这个结果令他大受伤害。从本质上说这是一件〃论功行赏〃的事:论对杂志的贡献,他的〃骂文〃是目前杂志上最能吸引读者眼球的文章( 几乎每篇都能当选〃读者最喜欢的文章〃 ),也是杂志目前惟一能够堪称〃特色〃的东西( 这一点连金老板不也看在眼里 );若论人在外面的影响,除了广发〃青春美文〃的陈卫国,没有任何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即便陈卫国,其影响也仅在一部分的少男少女的读者中而不在文学界,今天到班,他一下收到了刊有他小说的三种新出的杂志,正是他在四个月前恋爱受挫后一口气投出去的那一批,所发杂志比先前明显提高了一个档次,这也大大提高了他的心气儿……但是,现在却遭遇到如此悲怆的一个结果!一个弱者、一个小人物的委屈也只能化为一片更加深沉的沉默,他一言未发什么不做地度过了上班后的第一天……下午下班时,和孙天福一起并肩下楼,孙在其肩头轻轻拍打了一下,无言地表达了一份同情、理解和安慰……
回到家中,女编辑已经将饭做好了,上午她去别的杂志约稿,中午受人宴请,吃完饭便在回家的路上买了菜,早早准备好了这顿晚饭,望着那一桌子的饭菜,冯彪非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心中火起:他明白她又是在沿袭着某种过去的习惯!恰在这时,女编辑又有句话没有说好……
〃冯彪,我说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