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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胸若桃花-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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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那口大水缸边,那个大水缸是周小坡家的,年年用来渍酸菜。郝勇敢摸了摸水缸上面那块熟悉的大石头,心头竟热热的。 
    就在郝勇敢呆立在以往自己家的门前,想不好是进是退的时候,他听见对面的那家传来了说话声。 
    郝勇敢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孙月君的说话声。 
    “灵灵,快带孩子出去凉快凉快吧!“郝勇敢听见他的孙阿姨说。 
    灵灵是谁?郝勇敢思索着。 
    灵灵抱着儿子出来了,他们都把对方吓了一跳。灵灵的大叫引出了孙月君,孙月君一眼就认出了郝勇敢。 
    郝勇敢走遍了孙月君家中的每个角落,像一只走失的小狗寻觅着家的气息。在厕所里,郝勇敢指着挂在墙上的那个手纸筐说:“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这个东西,还动过好多次把它偷回家的念头呢。” 
    孙月君笑了笑,没说话。 
    那个小筐是周小坡的父亲送给儿子玩的,用细铁丝揻成,十分精巧,不只是郝勇敢,赵小璇也非常喜欢,时常惦记着据为己有。只可惜孙月君就是不让小坡把它摆在桌上,而是让它孤零零地吊在厕所的墙角,满载着一堆卫生纸。 
    郝勇敢曾从这个小筐里偷走了被赵小璇叠成长条形的月经纸。按照月经纸的折痕,郝勇敢翻来覆去地打开又折上,折上又打开……他还学着女人的样子把月经纸垫在裤裆里,尽管只有一会儿,那难捱的滋味至今还能忆起。 
    那个时候,郝勇敢是不会由此想到女人的不易的。他鬼鬼祟祟地把月经纸在枕头下压了三天,对月经纸的使用者赵小璇尽情地想像了三天。三天之后,郝勇敢就吃不消了,他觉得身体鼓胀得难受,那种难受只靠想像是解决不了的,于是——他最终下定了实践的决心。 
    十几年后,小筐依旧可怜巴巴地吊在墙角,无声的,无辜的,郝勇敢却罪人似的低下了头。 
    孙月君和郝勇敢聊啊,聊啊,一直聊到周小坡回来。 
    郝勇敢耐心地陪着孙月君聊,为的就是把周小坡等回来。 
    “看着孙阿姨那张苍老的脸和头上的白发,我忽然就特别地想念小坡,果然,我们一见面就握住了对方的手,好半天也没撒开。”——后来,在那个名字叫做“卡萨布兰卡”的咖啡屋中,郝勇敢对红着脸坐在他对面的赵小璇说。 
第四部分
(八)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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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勇敢离开之后,周小坡几乎一夜没睡。郝勇敢的到来像是把平日不善言语的周小坡的话匣子打开了,他先是和母亲唠了好多以前从来也没有交流过的一些想法,包括他和灵灵对父亲的敬意,包括规劝母亲和父亲复婚……然后,在哈欠连天的孙月君回到孙子身边睡觉之后,又缠着妻子田灵灵聊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别看田灵灵在外人面前不管不顾快人快语,可是一到了丈夫的怀里立刻就会小鸟依人柔情似水。 
    灵灵对小坡说:“灵灵是一块夜光石,小坡就是漆黑的夜。” 
    夫妻之间的感情跟盖楼房差不多,地基打好了,楼房才能结实。当初,两个人在读过的文学作品里悟出了很多人生道理,不知不觉的,他们的恋爱就受了那些理论的指导,逐渐经典起来。在周小坡和田灵灵之间,没有讲不通的道理,无论哪一方出现了胡搅蛮缠的情绪化,都能被另一方给予及时的理解。 
    时间长了,两人的感情模式基本固定下来:田灵灵一心追随周小坡,周小坡处处依赖田灵灵。 
    一开始,我们就把透明的自己给了对方——田灵灵曾对赵小璇说过她和周小坡水||乳交融的秘诀。 
    但是,究竟怎么个“透明”,田灵灵没对小璇说。不是她不愿说,而是…… 
    几年前,在植物园的樱花树下,田灵灵和周小坡曾经用了一整夜的时间回顾自己,解剖自己,把认识对方之前的那段生命履历毫无保留地交予了彼此。他们轮番倾诉着,互相慰藉着,当新的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俩都觉得自己蜕成了破茧而出的蝴蝶,在温柔的阳光下扇动着如纱的翅膀。 
    “我们俩是不能背负着厚重的壳比翼齐飞的。”田灵灵亲吻着周小坡的脸颊,“现在好了,我们轻松了。” 
    他们深深地亲吻,紧紧地拥抱,体会着即将相依为命一辈子的幸福感。又不时羞涩地笑笑,说上一句:“我们,可真傻。” 
    是田灵灵先开始“坦白”的。 
    田灵灵先向周小坡道了歉,她说:“亲爱的,对不起,你并不是第一个触摸了我的人。” 
    让周小坡惊诧的是,第一个触摸了他的灵灵的竟然是如今在影坛上叱咤风云的当红小生。以至于周小坡不但没吃醋,反倒生出人生如戏的恍惚。 
    “他让我们几个女孩子在墙根下站成一排,比赛谁能最先把校服脱掉。”灵灵说。 为了让讲述真实,她一直看着周小坡的双眼,“他的奖品是一支日本产的不锈钢自动铅笔,为了这诱人的奖品,我们都拼了命似的,结果速度都差不多,无法分出胜负……我们不知道那是一个圈套,我们的大脑让那支沉甸甸亮闪闪的铅笔完全占据了……他故作为难地想了想,想出了另一个圈套。” 
    那个狡猾的男孩子假装闭上眼睛,把五个女孩子的身体贪婪地摸了又摸,最后,把那支自动铅笔奖给了田灵灵,因为,他神神秘秘地说:“因为,田灵灵的心脏跳得最慢。” 
    拿着那支彻底属于自己的自动铅笔,田灵灵忽地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第二天,她就把那支铅笔扔掉了,扔到了离家很远的一个散发着刺鼻臭气的排水沟。 
    “他到底摸了你哪里?”周小坡问。 
    田灵灵抓过周小坡的一只手,按照多年前的那条线路行走了一遍。 
    然后,周小坡抱住了田灵灵。 
    周小坡说:“原谅我,灵灵,我犯过同样的错啊……” 
    周小坡向田灵灵讲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个雨夜——就是赵小璇被小黑胡子吓得无法入睡的那个雨夜。 
    如果没有那个雨夜,也许,郝勇敢的脸上就不会有那道骇人的疤。 
    (84) 
    谢丽来了。 
    谢丽穿了一件绣着白色梅花的粉红色的砍袖旗袍,昂首挺胸身姿袅娜地走进来了。 
    她的头发不再是卷发,不但拉直了,还焗染了酒红的颜色。从背面看,活脱脱一个妙龄时尚女子的形象。 
    她还是那么笑着,洪湖水般浪打浪。她笑着,并且神采奕奕地向大家解释,“我肉皮的再生能力特强,跌打损伤什么的都吓不倒我,这不,除了喘气的时候稍微有点疼之外,跟好人儿没什么两样……” 
    “你看你,大病初愈,小脸更嫩了,人也更漂亮了。”几个女同事争先恐后地恭维着。 
    她们可真有意思,平素就愿意叽叽喳喳地围着谢丽,像是傻乎乎的小孩子惦记着大人手里的好吃的,又不好意思明说;大人越不理他,他越围着人家,到最后终于发现,根本就没什么好吃的;可是,又不好意思立刻离开,只好硬着头皮接着撒娇套近乎。 


    信息中心的女人们都喜欢赞美谢丽,用仲水言的话说就是:赞美比自己差的,一是显示宽容,二是增强自信…… 
    小璇静静地看着那些热热闹闹的女人们,回想着仲水言的话,回想着仲水言的爱抚和拥抱,一番凄凉凉的滋味涌上心头。 
    也许,植物园的一夜真的就是一场梦吧。 
    如今,梦里的完美逝去了,愈发衬托出现实的残忍。 
    答对完那些问寒问暖的同事们,谢丽坐到赵小璇的面前。 
    “谢姐,着什么急啊,反正这边有我,再休息几天多好啊。”好几天没有面对谢丽的注视了,小璇有点慌张,一着急就说了一堆客套话。 
    “怎么?不愿意我来上班?”谢丽笑着,眉毛高挑着——小璇发现,谢丽的眉毛好像比以前吊得更高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小璇直截了当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我是怕你休息得不好,影响健康嘛。” 
    小璇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惧怕谢丽了,好像有了仲水言,她的心里就有了底儿,什么都不怕了似的。 
    “呵呵,呵呵……”谢丽甩过来一大串让小璇熟悉的笑声。 
    小璇不再说话,低头看书。 
    “怎么样,和第九的婚期定了吗?”谢丽问。 
    “还得等一段。”小璇不知谢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忽然又提起这个老掉牙的问题了。 
    “夜长梦多啊,快办了吧。”谢丽说。 
    小璇有些反感,接着沉默下去。 
    “你怎么不问问我的身体怎么样了?”谢丽盯着小璇问。 
    其实,谢丽一亮相,小璇就注意了她的鼻子和胸脯。鼻子和以前一样,不再红肿了,卢医生的技术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胸脯——胸脯更是没有一点变化,而且比以前更挺拔了。小璇想,谢丽的办法可真多,平地起丘陵,连弄假成真的本领也这么过硬。 
    小璇一直没提这个话题,是为了尊重谢丽。既然答应了谢丽为她保密,就决不能出尔反尔,决不能随便泄漏人家的隐私。连对简第九她都撒谎说谢丽是肋骨骨折了呢! 
    “哦,还疼吗?”小璇关切地问。 
    “疼?哪疼啊?”谢丽抬起双手撩了撩头发,“你什么意思啊?” 
    “谢姐,你——”小璇被谢丽弄蒙了。 
    谢丽笑了一声,站起身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谢丽一步一步地走近小璇,暧昧地微笑着,唇上的口红油亮油亮,像是一抹浓浓的鲜血。 
    小璇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她惊恐地看着谢丽,犹犹豫豫地站起来,做出想逃的样子。 
    谢丽按住了小璇,继续暧昧地微笑着,像一个情欲饱满的男人醉醺醺地看着一个女人。 
    她不慌不忙地解开了旗袍上的钮扣,然后,又不慌不忙地把两手伸到背后,解开了胸罩的挂钩…… 
    终于,一对白嫩高耸的Ru房展现在赵小璇的眼前。 
    那两只Ru房在粉红色衣襟的映衬下显得分外诱人,像两只大大的眼睛那样有些矜持又有些骄傲地斜睨着一切。 
    “你,你……你没让卢医生把假体取出去?!”小璇迷惑地眨着双眼,惊讶得话都说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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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很正点?千万别嫉妒哟!”谢丽并没有理会小璇的问题,歪着脑袋看着小璇说。然后,还是那样暧昧地微笑着,不慌不忙地系上了胸罩的挂钩,系上了衣襟的钮扣。 
第四部分
(九)
    (85) 
    没和赵小璇商量,仲水言就把小璇的心弦拨响了,一开始,赵小璇以为仲水言一定是想要和她一起奏响某个乐章的,可是,一连几天过去了,除了她的心弦还在余音袅袅,却听不到仲水言那边的一点动静。 
    好比一个人兴致勃勃地去旅行,出发前非要让一个朋友陪同前往,这个朋友好心好意陪他去了,兴致也逐渐被他调动得好高,可是,走到半路,他却不负责任地打起了退堂鼓,把朋友晾在了路上…… 
    他们不是没见面,他们见面了,在卫生间,在走廊,而且——还有口语班呢。 
    而且,像往常一样,仲水言还要送她回家呢。 
    只是,仅仅是送她回家而已。 
    也说过那个晚上的事情——他说:“小璇,我每天都要回味那个晚上,回味你的好,现在,你相信自己是真的好了吧?” 
    小璇抿嘴不说话。 
    他就接着说:“相信吧,相信自己的好。” 
    后来,小璇明白了,仲水言是遵从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真理的,只不过,结合的方式有些特殊,先实践,后理论,到最后,就只剩下理论了。 
    终于,赵小璇绝望了,在又一次翻过那个上坡之后,她笑呵呵地对仲水言说:“下堂课你不用送我了,我老公会出来迎我的。” 
    接下来,赵小璇并没有看到她想像中的一切,在她的想像中,仲水言是应该回报给她一些吃惊一些伤感的,可是,什么也没有。 
     “好。”仲水言像是早就知道小璇会这么说似的,“小璇,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有多么好。”小璇接续了仲水言的话。 
    “是的。”仲水言的双眸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你终于明白了,我真欣慰。” 
    小璇的心里立刻塞满了冰凉的委屈。 
    小璇已经被这样的委屈冰凉地浸了好几天了。 
    谢丽突然卷土重来,简第九突然喜怒不定,仲水言又突然轻飘飘地抹煞了那个夜晚的柔情……小璇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困惑和孤独。 
    本来她还对谢丽的话耿耿于怀的,谢丽一边解开衣襟一边说:“我说过,你和仲水言是好人,我什么也不会瞒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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