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范家娘子-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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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什么,李静搬到了别院之后,戚舜宾和曹诚亲自上门相请刘孺子担任书院的讲师,请李让入学的原因之一。
当然,刘夫子说出这些话时,倒是没有太多的计较,他不过是受了李让的拜托,另一方面,也是看李静这人入眼,不想让她继续混迹在瓦肆勾栏,长大沦落为一个纨绔而已。
李静的回答,李让并不完全满意,就是刘夫子,看着她对摩西亲昵庇护的态度,心中也是颇有微词的,但是,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早餐过后,李静先是送李让和刘夫子出门,后又被红姑拉着给她和摩西量了量身材,然后听钱裕汇报了别院这几个月的进项支出,又被李和邀请着参观了他专门迎接她的生辰侍弄的花园,才在别院众人掩面相送下,上马带着摩西离开别院。
路上,摩西坐在李静身后揽着她的腰(摩西李静高出半头,坐在她前面会挡住她的视线的,不过,即使摩西坐在她身后,此时负责握住马缰的人,仍是李静)道:“静,你哥哥和那个老先生说的什么学舍,是什么?”
摩西的声音中,比起好奇,更多的反而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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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仰头看了它一眼,一手松开马缰,拍了拍摩西放在她腰间的手道:“不是什么让人害怕的地方,就是……就是……在打比方之前,你告诉我,你知道亚里士多德吗?”
摩西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道:“是那个曾经灭了波斯的亚历山大大帝的老师吗?”
李静手重新抓住缰绳道:“呃,就是他。他在雅典曾经办过一个叫吕克昂的学校,你知道吧?”
摩西点了点头,想到李静看不到它点头,又忙不迭地回道:“知道。”
李静呼出一口气道:“知道就好。大致说来,睢阳学舍就跟吕克昂性质差不多。不过,跟吕克昂单纯进行学术教育不同,睢阳学生大部分的学子,应该是为了参加科举求学的。”
听了李静的解释,摩西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不明白。”
李静觑了觑眉,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不是什么让人害怕的地方,我们到了那里,可能会招人非议。因为是把礼教伦理挂在嘴边的读书人,可能会比在酒楼受到的非议更多。甚至还会受到排挤和欺负,不过,你既然决定了留在大宋,这点觉悟应该有吧?如果没有的话,你干脆跟着鸿展大哥出海回去吧。”
摩西环在李静腰间的双臂紧了紧道:“我什么都不怕,只是,担心静会因为我再被人伤害。”
李静左手抬起来放到背后揉了揉摩西斗篷底下柔软的金发道:“这个你过滤了。即便没有你,我的声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况且,你觉得我是那么轻易就被人欺负的人吗?与其担心这些,你还是好好锻炼身体,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别让人欺负你更实在。我可不想再被乔大哥责备了。”
李静提到乔濬冲,正好两人也到了十字路口,摩西松开环在李静腰间的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道:“我们去戎的医馆看看吧。”
李静怔了一下道:“什么‘容’?”
别怪李静,她至今还没有习惯古人名,字共有,而且,人介绍自己时,多半只介绍自己字的习惯。
“就是你口中的乔大哥呀。他的名字叫戎,字濬冲。就像静字之姝一样。”
摩西说着,随手敲了敲李静的头顶,似乎在嫌弃她人笨。
李静拍掉摩西的手道:“看来你跟乔大哥挺熟悉的呀,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只知道他的字。要不,你以后别跟我一起去书院了,跟在他身边做个大夫吧。这样,你他日回到家乡,还可以炫耀一番。”
摩西吹着自己被李静拍红的白白嫩嫩的手道:“我才不要。戎医馆的那些人,都很讨厌;而且,在我们的部落里,只有被神选定的人才可以成为医生。族长认为,我们是被神赐福的一族,跟外人是不一样的。”
摩西不提,李静都忘了,它是犹太人了。
通过高中学习的世界史,尤其是她阅读的那些西方小说,李静知道,犹太人比起基督教徒,有着更蛮横的信仰;但是,在欧洲,似乎也有一些犹太人放弃了犹太教信仰而改信天主教甚至改信新教的,当然,马克思﹑弗洛伊德,似乎是干脆放弃了宗教信仰的。
不过,北宋,李静在心里算了一下,欧洲正好处于中世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而按照摩西的说法,和苏畅给她的地图,李静大致了解到,摩西不是生活在欧洲,而是生活在小亚细亚或者阿拉伯半岛。大致是在东罗马人或者阿拉伯人的治下。
沉默了片刻,李静轻咳了一声开口道:“那你自己呢?你觉得你们族人跟其他人不一样吗?”
摩西难得声音中带了些恹恹的语气道:“我的身体,跟我们族人也不一样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是族中长老的孩子,又得到了撒拉的庇佑,生下来就要被杀死的。”
摩西的身体,一直是李静回避的一件事。
它的身体,雌雄同体,但是,不管是雌□官还是雄□官,发育的都不是很健全。而且,它在成长期间曾经有过那样的遭际,更加影响了它身体的健康发育。
不过,李静前世小时候,在她母亲生病住院的那两年间,她母亲隔壁病房里,住过一个雌雄同体的病人。她也曾经偶然听一个妇产科大夫说过,雌雄同体或者重瞳﹑猴尾﹑四||乳等等现象,虽然不常见,但也并不是像人们意识中那么少,不过,多数人间都隐瞒了下来。或者做手术﹑或者干脆把孩子圈养起来。
小时候的苏婕,自然是不懂那些的。如果不是在她母亲去世前半年隔壁房间的那个病人自杀了,然后她正好看见医护人员把那人的尸体推到太平间,她甚至都不会对那件事有印象。
李静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摩西,理论上,她知道“存在即合理”,尤其是非人力所能决定的人的生理特征。
可是,实际上,面对摩西的身体,她也是有些别扭的。
可是,李静知道,这个时候不说点儿什么,未免又有些太残忍了。
摩西(2)
其实不过片刻,这片刻的沉默,在李静身后的摩西感觉来,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摩西是高傲的,不管受到什么折磨,它都不会摧折,神和奶娘撒拉在庇佑着它。
可是,有这样的身体,有过那样的遭际,它必然也是心中充满了创伤的。它花了八年的时间,终于认可了自己的身体。可是,就在隔天,它的母亲去世了,它的母亲去世,是因为生产一个健康正常的妹妹死于难产,本来是与他无关的。可是,作为亚伯拉罕氏的被妖魔附身的长子,它自然承受了母亲早逝的罪名。那个本就不亲近它的母亲,至死,都在诅咒它。
即使这样,摩西也跟其他人一起,甚至比其他人更努力的研习圣经,学习与它同名的那位犹太族先知定下的律法。终于,十二岁那一年,它成为了族中最年幼的侍奉神的仆人。
可是,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教堂的神职,因为有心人的恶意诋毁,而被迫失去了;即使这样,摩西对神,还是充满感激的,把这一切,看成神对它的试炼。它会勇敢接受,会向神显示它的忠诚。
可是,这样的摩西,却被人绑架﹑拐卖了,五年的时间,从大食辗转到天竺﹑注辇国﹑蒲甘﹑真腊﹑交趾,最后沦落到宋国。那五年间,它遭受了《圣经》中未曾描写过的人间地狱,即使那样,它也承受了下来,没有一次选择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不想玷污神的赐予;本来,它以为所有人都是神派来试炼﹑折磨它的,那些绑架它的人,虐待它的人,侵犯它的人,在它彻底毁坏之际把它丢在雪地里让它等死的人,在弥留之际,它拼命的向神祈祷,希望神能够看在它忠诚的份上派大天使引它到天堂;
摩西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天堂,而是两张微笑着的异教徒的脸庞。
乔戎和李静的微笑,是它沦落的五年,甚至生来十六年,从没有见过的;
撒拉也会对它微笑,但是,是慈爱和充满怜悯的。
乔戎和李静的笑容,没有慈爱﹑也没有怜悯。语言不通,但是,通过两人的表情,摩西看到了,两个人并不可怜它,当然,也完全没有把它看成异域妖人,他们看它的眼神,跟看彼此的眼神没有区别。
后来,它在乔戎的医馆受到苛待,除了乔戎一人,其他人没有人给他好脸色,如果不是乔戎的坚持,那些人甚至想要把它赶出去。
那样的遭际,跟它过去五年的遭际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看到乔戎的坚持,摩西莫名其妙的哭了,连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懂事之后,不管遭遇到什么,它都没有哭泣过。它是神的仆人,怎么能够因为承受不住神对它的试炼而软弱哭泣呢?
乔戎,让摩西看到了它一直不愿意看到的真实,面对那样的乔戎,摩西第一次对神产生了怀疑,对它的信仰产生了动摇,它的世界,有一个角落坍塌了;
之后,过了几天,李静带着它去了苏家,五年间只在心里对神说话,摩西差点以为,它已经不会再说希伯来语。
可是,那个唇上留着胡髭的中年男人跟他用希伯来语交谈了。
它没有对那个男人撒谎,而且,它从那个男人的眼中看到了对方对它的了解和厌恶;但是,在听了那个男人的话语之后,李静只是微微诧异,就神色如常的询问它是想回去还是想留在宋国。
开玩笑,它怎么可能让自己跟那个男人上船,五年的遭际,即使是神的试炼,它也受够了,更何况,因为乔戎的原因,它已经对神产生了怀疑;
果然,它听到李静说愿意收留它,并且,出乎它的意料,李静跟所有其他人,甚至跟乔戎也不一样,比起它的身体,更加直视了它这个人,没有撒拉的慈爱和怜悯,甚至还带着些愠怒,让它第一次觉得,它跟对方是一样的。
跟别人一样,在他们族人看来,是耻辱;可是,在当时的摩西看来,却是对它自己最大的肯定和殊荣。
就那样,它隔天住进了苏家,跟李静还有教它宋国语言的管白朝夕相处。
从管白那里,乔戎知道了李静的身世。她因为额间的胎记,被认为是异教的神的转生,从小就被寄养在了亲戚家,且要女孩儿男养,甚至于,前不久,刚刚被接她回家的父亲赶出家门(李静以为苏家人不知道她的遭际,苏畅确实是在看了李让的信之后才知道的,苏长山和管白,又怎么会那么迟钝)。
可是,摩西在李静身上,完全看不到自怨自艾,李静甚至也没有如它一般,逃到神的庇佑之下,她就是她自己,并且,坦言,她没有宗教信仰。
若在之前,摩西认为不信神是可怕的,背叛神是要遭受痛苦和煎熬的;可是,五年的遭际,不,是十六年身边人对待它的点点滴滴,对比李静的坦然和自我,摩西突然觉得,没有神的枷锁,人一样也是可以活着的,并且,会活得更好。
可是,习惯了信奉神的摩西,在心中的信仰崩塌之后,用世俗来面对自己,竟然没有了往日自欺欺人时的勇气。它的身体是奇特的,它五年间所经受的那些,不管是在族人还是在宋国人的伦理面前,都是可耻的。分明错的不是它,可是,伦理的判决,它是有罪的﹑下贱的。
只有李静,依然如故的看着它;有信仰和没有信仰的它;雌雄同体的它;曾经遭受过那些不堪经历的它;在李静眼里,跟她自己是一样的。
她并不过多同情它,也不会看不起它。
只要待在李静身边,它觉得呼吸都是快乐的。
可是,在李静面前,提到自己的身体,它还是难掩自卑。不是什么伦理,不是它的信仰,而是一种本能的自卑。
“咳咳……我说这话你可能不爱听,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的。不过,我觉得,既然身体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与其为它伤神,还不如把精力集中在自己可以选择和改变的事情上。
你也许觉得自己很可怜,也许会觉得不公平,可是,这个世界上比你可怜﹑比你遭际坎坷的人多了去了。最起码你眼能视﹑耳能听﹑四肢健全﹑智力正常,虽然遭际许多痛苦,但你还活着。
所以,我觉得,与其烦恼和感伤你所失去的,不如收起思绪专注于你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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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至于你的身体,你就想想你们族中的神父或者佛教庙里的那些和尚。
当……当然,说不定有一天也会有人跟你产生超越身体阻隔的爱恋,就像……就像柏拉图的精神之恋。
不……不对,我好像扯远了。
总之,人生的路很长,虽说食色性也,但是,没有性人也不是不能活下去。
所……所以,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