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范家娘子-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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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来去匆匆,李静只是把给云娘和秦海带得礼物放到了秦勇那里,并没有去她们的院子看她们母女。或者说,因为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刻意回避了与她们母女见面。
李静让刘喜跟她一起在街上喝了碗热面汤,就坐在车辕上,指着路,让他赶着车,去了乔戎的医馆。
虽然跟朱说生气了,虽然她心中也想干脆赌气不理朱说,自己在家过春节。
可是,李静终究是忍不了相思之苦。借口还要陪摩西、万麒,决定明天一早,就返回京城。
既是做了这样的决定,她自然不忍心在夜里打扰红姑他们,又不想住在客栈,就想到了乔戎家。
明明她的家就在宋州,她的父母也在宋州,可是,她偶尔回来一次,最自在的落脚地,居然是乔戎的医馆。
乔戎跟往日一样,又去坊间风流去了。
好在,医馆的药童也认识李静,得了李静意思的赏银之后,高高兴兴的烧水给她准备了房间。
刘喜,就跟那个药童住在一间。
第二天,李静跟尚未完全从宿醉中清醒过来的乔戎匆匆告别之后,就离了宋州往汴京赶路。
这天正好是二十三,小年。
李静让刘喜把她送到了客栈,在送秦芳回宋州时,她已经把日常的行李拎到马车上了。正好回来的晚了,刘家也该贴对联封门了,她也就只让刘喜跟刘禅说一声。说自己暂时先住在客栈,过完年再去刘家拜年。
刘喜有些不情愿,可是,终究拗不过李静,一步三回头的离了客栈。
回去,他肯定又要被他家少爷骂一顿。然后,两人最晚明天早晨,就要赶到客栈接回李静。
李静也想到了刘禅可能会来接她,刘喜前脚走后,她后脚就离开,到了临街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宿。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过年这样的时候,她不想待在刘家。
不是她把刘禅当外人,在她心中,刘禅早已是她的知己、兄弟,比小时候黏他黏得紧的亲兄弟李让还觉得亲昵的存在。
可是,刘家,毕竟不是刘禅当家。刘禅母亲过寿时,他舅舅钱惟演跟她说得那几句话,李静当时没放在心上,过后,却是越想越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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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在新年之际做出让人误会的行动来,就算她不在乎,就算刘禅不在乎,别的有心人会在乎;她的声名不要紧,可是,朱说如今已经以第一名通过了省试,来年殿试之后,他就要入朝为官。他的妻子,名声总不能太差。尤其是私生活方面,总不能让人诟病。
想到自己为朱说想了这么多,朱说在听到她要回宋州过年之时,却是眼睛眨都不眨笑着送她离开,李静气得用力捶着棉被。
可是,发泄过后,李静还是拿着她一大早起来在万家的酒楼买得年糕,踮踮地去了驿馆。
一路走着,李静心中默默地自言自语道:“我是给摩西、万麒他们吃的。反正朱希文也是个不识敬的,我才不会给他吃。”
虽是这样想着,李静却是早就分好了一个小包专门放在了身边的挎包里,与食盒里的年糕分开。
想着朱说要是拉不下脸跟他们一起吃的话,临走之前,悄悄送到他的房间。
至于她的这份心意,他是会接受;还是会如以往十次有九次那般拒绝,李静这些年被拒绝的多了,早就麻木了。
虽然也委屈,可是,她就是止不住自己想要关心朱说的冲动。
再遇晏殊
新年悄然而过,不说住在客栈的李静,就是客居驿馆的几人,对于这个新年,过得也有些不太上心。
那些省试落第的人,成绩太差的,都已经回乡了。排名靠前的,还在准备再一次的补考。
而考过的那些人,过了最初的兴奋之后,反而是越来越多的忐忑和紧张。
虽说朝廷严令禁止门生故吏,结党营私。可是,那些过了初试的学子们,有心仕途的,还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忙着结交当权的官员。
这些事,李静不感兴趣。朱说做了什么,用了什么手段,她也不想知道。
水至清则无鱼,朱说要踏入官场,想要有所作为,交游、自荐或者其他一些手段,都是要用的。
李静不愿意自己的原因害他被人在背后诟病;同时,她也不会用自己手中的关系帮他修桥铺路。
如果朱说真的适合政治,没有李静的帮助,他也能一步步踏进官场,也许会辛苦一些,但是,无疑,更能锻炼他自己;如果朱说没有从政的能力,那么,还是让他早些知难而退地好。
李静在从刘府搬出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一方面,可以避嫌;另一方面,以后不管她与朱说在一起走到哪里,他的路,都要靠他自己的力量前行。她愿意与他同甘共苦,却绝对不会借与他裙带关系。
这已经是李静目前能做到的最大的妥协了。本来,就她自己而言,就是更喜欢工者、商人,而不喜欢士的。可是,她喜欢的人选择了仕途,她既是喜欢他,自然要尊重他的选择,而不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她。
瞒下朱说她被册封为郡主的事。一方面,李静是不想朱说更加在意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另一方面,却是李静自己的私心。她不想朱说利用她这一层关系。
她与刘禅再怎么交好,那也是私交。她不想牵扯利益,更不想利用刘禅去为朱说求取些什么。
某种意义上,李静身上,是带有那种落魄不得志的文人的顽固清高的。就如屈原,就如陶渊明。虽然,她总在声称她更喜欢蔺相如,更喜欢范仲淹、张居正。
可是,如果李静踏入政坛,她的性格,注定让她被同僚排挤、被上司厌恶。
好在,李静从来无心天下苍生,也无心富贵权势。
如果不是喜欢上了朱说,不管她身边的人走多远,她都只会守在她的那个别院里,偶尔出去游山玩水,每日坚持习武健身,这样水清无波,同时,无色无味的在这个一直没有办法适应的异世过完没有根的羁绊的一生。
不过,这个时间毕竟没有如果,发生过的事,就是已经发生了。
而且,不管李静如何避讳,她身在一定的环境中,有些事,就是想要回避,都避不开。
开春之后,马上就是殿试。
尽管李静曾经坚定的声称自己是一个无神论者,可是,正月初八这一天,为了讨个吉利,李静还是天没亮就起床,坐上前夜就雇好的马车,到驿馆接了朱说、摩西等人到相国寺参拜求签。
李静自以为自己算是早得了,她在卯时刚到就出门了,到驿馆接了朱说他们,又行到相国寺山下,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可是,相国寺的山下,已经停靠了一片马车,他们的马车,根本不能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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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样的情景,李静不难想象山路上的人潮,本来就对朝拜有些抵触犹疑的她,更加不想上前了。
可是,看看坐在她旁边的朱说,又看看被她搅了春梦,此时仍然打着哈欠的万麒,李静咬了咬牙,还是督促着他们下车。
根据李静的调查,每年进士录取的人数,不过百人,加上明经诸科,也就两百零几人。而且,一般过了省试参加殿试的,除非犯了特别大的忌讳,都会授予名次的。
也就是说,今年参加殿试的士子,最多也就两百多人。
可是,看着山路上前前后后的,几近摩肩接踵的行人,李静打眼看了一遍,这么早就聚集了这么多人的话,今天,到相国寺参拜的人数,怕是会超过千人。
就算加上她这样的无关陪同人士,这个数量,也太多了些。
况且,李静也没有听说每年科举录取的进士中京城出身的人占了多大比例,那这一顶顶的菱轿、三五成群的妇人作何解释?
李静随手帮一个中老年妇人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香烛,递到她手中问道:“夫人,不知家中哪位公子参加今年开春的殿试?”
妇人本就走路走得有些累,心情不好,被李静这样莫名其妙地一问,如果不是看着她刚刚帮她捡起了香烛,又是一身华服一眼就看出是个惹不起的尊贵人,她早就对李静发火了。
即使不敢向李静发火,妇人的态度也有些怪怪的。她接过李静递过来的香烛,微微点头算是道谢,错开后面走上来的人,站在石阶边沿答道:“这位小少爷真会说笑,像老身这样的粗贱人家,哪里供得起孩子读书?”
被妇人这样提及,李静才看仔细,她的衣服,虽然极其干净,却是那种质量最次的绸布,而且,仔细一看,绝不是当年新品。
李静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却还是问道:“不知夫人今日赶这样的大早上山,所谓何事?”
妇人本欲沿着路边歇一会儿,被李静打扰了,神色不耐地道:“小少爷是外地人吧。连道源法师新年第一天开坛讲经的日子都不知道吗?”
李静神色尴尬的跟那位妇人拱手说了句“受教”,快步追上前面缓步的等待她的一行人。
看看左右行人大多数都准备了香烛,李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只听客栈老板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参拜求签多会灵验。没想到今天还是相国寺和尚开坛讲经的日子。反正离殿试还有一段时间,要不,我们今天就别凑这个热闹,先下山吧。”
说是下山,已经走了三分之一山路,李静回身看了看石阶上越来越多的行人,脸上的笑容更加尴尬苦涩了。
朱说拉下李静放在后脑勺上的手轻轻握了一下,又松开道:“既然来了,就上去吧。这个时候载回去,小心得罪神明。”
李静看其他人也是这个意思,只得率先走在前面道:“那我们走快些,趁人不太拥挤的时候上山。早早参拜,早早下山。”
几个人看着李静一步两阶的背影,不约而同地微微苦笑摇了摇头。明明声称自己不信神佛,却还坚持着起个大早拉着他们到寺院参拜。这得是多么病急乱投医,才走到这一步呀。
参拜过后,几人并没有如李静所愿下山。而是挤进讲经堂,听道源大师开坛讲经。
虽是初春,可是,一个房间挤了几百人,那股热气以及汗渍的气味,还是让李静有些吃不消。
见朱说几人听得认真,李静也不好拉他们离开,只是,她自己着实是受不了了。拉了拉朱说的衣袖,对他比了比后山的方向,又对着正在讲经的道源和尚和他身后的佛像合了合掌,李静就悄悄退出了将讲堂。
出得大堂,铺面的寒气让李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是,空气中清新的气味,还是让她忍不住贪恋地做了两个深呼吸。
李静走到积雪未及完全融化的竹林,本来以为这种日子凡来相国寺参拜的,都聚集到讲经堂了呢。
可是,看着前面小径上的一排脚印,李静微微觑眉,她难得想到了清静地方,竟有了先来之客。
李静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决定往竹林深处走去。虽然知道,对方多半是跟她一样,想涂个清静才来到这冷冽荒凉的竹林的。可是,她一时之间,着实是想不出其他清静去处。另一方面,更怕朱说他们离开之时,找不到她。
“大不了我不跟他说话就是了”,李静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却放轻了许多,甚至,不自觉间,提气运起了轻功。
李静是真的有心不理那人的,可是,好巧不巧,那人正是她来京城这么长时间,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还是让她印象非常深刻之人。
随着李静一声轻忽,原本背对着负手而立的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那人先是一怔,随即,显然是认出了李静,掩映在雪白的狐裘围脖中的脸上露出微微一笑。
不说倾国倾城,却也着实温文尔雅,暖色宜人。
莫名地,这个笑容让李静想起了几年前那个晚上的李让。同样是掩映在狐裘下的脸,比这张脸稚嫩、比这张脸漂亮,当然,也比这张脸憔悴,笑容也比这张脸更加直爽亲昵。
心中微微摇头,挥散已经逝去的影像。李静率先拱手开口道:“晏大人,新年好。”
晏殊被李静这种状似无意又状似亲昵熟稔的打招呼方式弄得片刻怔忪,过了片刻,才收拾了情绪微微点头还礼道:“郡主好。”
李静见晏殊这样的反应,知道对方必是因为自己打扰了他的独处在生气了。早知道竹林深处的先到之客是认识的人,她宁愿到佛堂门口站着望天,也不过来了。
可是,来到来了,不想打扰也打扰了,现在再这样离开,人家的情绪也已经被她的贸然打扰劈坏了。
李静脸色微红地挠了挠头道:“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过来图个清静,也做好了不惊动先客的觉悟。只是,刚刚乍然看到晏大人,一时情不自禁,打扰了晏大人独赏雪景的意趣,还望晏大人见谅。”
晏殊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