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秦始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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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一把,还是值得的。
好不容易等到群臣奏事完毕,嬴政问吕不韦:“相国,屯留方面的战况进展如何?”
吕不韦先是一惊,随即便冷静地回奏道:“屯留被围,老臣正在计划救援行动。”
嬴政暗暗心惊,看样子他已经知道昨晚秘密接见军使的事了,也就是说,暗藏在自己身边的吕不韦的耳目,早已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密报给了吕不韦,这种被监视的日子过得真憋屈,等营救了弟弟,一定解决这些暗藏在自己身边的毒瘤。
“既然早知道屯留被围,为什么不早发兵相救?”嬴政有些恼怒。
“老臣也是最近才接到报告,正要和太后商量,取得军令符后,便可以发兵救急了。”
真是个老油条,说谎话都那么沉稳,说的就跟真的一样。
嬴政想发火,自己再也不愿意做任人摆布的棋子了,这憋屈了十多年的怨气,顷刻间就要喷涌而出了。可是一眼看过去,殿上的文武大臣有一半是吕不韦的心腹,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和他们对抗。
忍了,忍了,这种忍是积蓄力量,是为了将来更好地反扑。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提高了嗓门对众臣说:“不必了,救兵如救火,我们要争取时间,太后居住在雍地,令符取送都不方便,寡人决定……”
“按体制……”
吕不韦打断了嬴政的话,想搬出老祖先来压制嬴政。
竟然敢打断我的话,太没有教养了,这个老东西,总有一天我要收拾你,嬴政暗想道。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军令符只不过是国君权威的代表,由国君制发,当然也可以由国君收废!”嬴政以牙还牙,打断了吕不韦的话。
那凌厉的眼神,那种霸气的王者之风,真是令人生寒。
这个羽翼已经丰满的王,第一次与权臣面对面的交锋,到底谁会取胜呢?大殿上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
“两天之内制成新军令符,寡人决定亲自出征!”
大殿上的重臣全部像被雷击一样,面面相觑,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臣启奏,按照秦律,除非国家危亡,否则国君不能亲征,如今……”
“相国不必多说了,成蟜是寡人唯一的兄弟,寡人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的,寡人要亲自把这位兄弟接回咸阳。”
“长吏蒙武。”嬴政传召。
“臣在!”孔武有力的大将蒙武出列。
“令尊是先王托孤大臣之一,长期在外为国征伐,不幸辞世,你虽然年轻,但有令尊厚重的风范,寡人任你为仆射,共同与相国辅助寡人。”
“谢大王。”蒙武回列。
这项宣布表明吕不韦的权力几乎被分去了一半。宗室及旧臣们忍不住欢呼出声,大呼王的英明。
从未正式参与过政事的嬴政,今天只用几句话,就成功地发动了一场不露痕迹的政变。吕不韦只有剩下生气的份儿了。
嬴政十多年的积蓄在今天展露无疑,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就是王,王者的风范,王者的气度。
28。率军平叛
嬴政率领10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向屯留,一路上虽然只遇到赵、魏象征性的抵抗,但在行军布阵上,嬴政还是显示出了出色的军事指挥天赋,连属下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将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蒙武也参加了这次征战,他的更重要的职责是保护嬴政的人身安全。
嬴政没有坐战车,而是选择了骑战马,他觉得这样才更像一个亲征的王。
在汗血宝马上,嬴政一刻也没有停止思索:别人谋反,他不会难过,可为什么偏偏是成蟜?小时候的誓言难道就真的靠不住吗?可转念又想,这肯定是敌人的离间之计,成蟜绝对不会背叛自己,背叛他的哥哥,背叛他的国家。
秦国大军杀到屯留城下时,已经看不见一个赵军了。可赵国策划的这次军事行动是成功的,它造成秦王兄弟即将手足相残的悲惨局面,而自己的军队却毫发未损,坐山观虎斗,不亦乐乎。
本以为赵军能够一起抗秦,可赵军却拍拍屁股走人了。再说,城内的军队听说他们的大王亲征,早已无心战斗。这样看来,城内成蟜的谋反军队的结局已经显而易见,不是降便是亡。
战争讲求的就是速度,嬴政已经安排好了攻城的一切准备,眼看战事一触即发。可嬴政没有立即下命令攻城,他希望奇迹出现,希望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兄弟成蟜骑着战马出来迎接自己,可一炷香的功夫都过了,城门依旧紧闭。
就在嬴政即将下命令攻城时,成蟜出现在了城楼上,隐隐约约能看见他那张年轻俊秀的脸,虽然全副武装,但却萎靡不振。
“成蟜,你为什么要负我,你难道忘记诺言了?”嬴政在城外高喊。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嬴政威武庄严,他就是王,大秦的王,只要能让六国畏惧,是不是秦室的血脉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刻的成蟜满脸的悲凄,自责、愤怒交织在一起,撕扯着他那颗已经憔悴不堪的心,沉默了一会儿,道:“今天的局面都是奸相吕不韦一手造成的,为了全城的将士活命,我才这样做的,不除吕不韦,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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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处理的,你放下武器,赶快投降,免得兄弟相残,让赵魏渔翁得利。如果你能回头,我们还是好兄弟。”嬴政想动之以情。
“君子岂能言而无信,我既然决定和赵国联合,就没有想过走回头路。否则我岂不成了小人?”成蟜说完,仰天大笑,“可惜我不能手刃奸人吕不韦,遗憾终生啊。”
“成蟜,你怎么这么天真?秦赵之间订过多少盟约,有哪条实行过?赶快投降,自行请罪,还可罪不及家族!”嬴政严厉地呵斥道,希望还能震慑住这个误入歧途的弟弟。
“哥哥,对不住了,来世我们还做好兄弟,只是,我希望我们不要再生在帝王之家了。”
嬴政知道成蟜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小孩子了,这次怕是难以说服他了,可是要让自己对亲兄弟动手,实在是不忍心啊。
“准备防御。”成蟜高喊道。
只见城墙上的弓箭手已经到位,都拉满了弓,准备迎接秦军的攻城。
嬴政流泪了,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他兴冲冲而来,满以为可以说服成蟜投降,可是他小看了成蟜,一个诚信就把他们兄弟俩天各一方了。可这诚信到底值多少钱啊,如果有个价格,他甘愿用王朝来换成蟜的回归。嬴政又想到了吕不韦,这种局面多半是这个相国造成的,他发誓一定要血债血还。
蒙武看见嬴政神色不对,便问道:“大王,我们怎么办?”
嬴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道:“准备……准备……进攻。”
10万大军,摆开阵势,有步骤地向屯留涌去。
瞬间,鼓声雷动,号角齐鸣,杀声震天,激烈的攻城战开始了。两军交战,自然少不了一阵乱箭齐发,然后便是尸横遍野,哀嚎满天。
经过一轮交战,双方将士各有损伤。不过,嬴政的大军已经攻到了城下,再经过一次进攻,便可拿下城池。
看着秦军为了不同的主人厮杀,嬴政心里很难过。第一轮进攻结束后,嬴政命令暂停进攻,身边的将领很难理解,为什么要给对方喘息的时间啊?一鼓作气攻下城池才是正确的攻城之策。
其实,嬴政是想给成蟜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他能反省,回到自己身边,还做好兄弟。可是城池上的成蟜还在备战,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
于是,嬴政望了望城池上成蟜有些落寞的背影,挥手下令,弓弩手准备,二轮进攻开始了。
成千上万支箭挟着呼呼的风声便飞向了城池。
让人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面对呼啸而来的箭,成蟜没有躲避,而是挺身站在城墙上,张开双臂,想要飞翔一样。他做这个动作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手下的将士都来不及拉他一把。
结果可想而知,顷刻间,成蟜便被乱箭穿心,他没有飞起来,而是一头从城墙上栽了下来。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嬴政飞马上前,想接住掉下来的兄弟,可还是晚了一步。
这一刻,苍天在落泪,连大地都在悲鸣。嬴政把成蟜抱上战马,向自己的阵营飞奔而去,两行热泪也在随风而逝。
死,对成蟜来说,也许是最好的解脱。可对嬴政来说,却是莫大的悲哀,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了,做这个王还有什么意思。
嬴政很颓废,他一时还很难接受这个结果,到底是谁逼死了弟弟成蟜,是相国,还是自己?
本来城内的叛军就没有心思战斗,成蟜一死,他们便失去了号召力,纷纷弃械投降,并打开城门,迎接他们真正王的军队。
第二天,嬴政要全军为成蟜服丧,他认为成蟜没有罪,成蟜仍然是征战赵国的元帅。
同时,他宣布:只追究带头反叛将领的罪责,其余不究。叛军全军士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高呼万岁。
看着又重新归顺自己的秦军将士,嬴政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嬴政亲征的勇气和处事的明快果断,很快传遍天下,虎狼之狮有这样的王,真是如虎添翼,诸侯各国更加忧心忡忡自己未知的命运。
嬴政平定反叛乱军后,班师回朝,受到全秦民众的夹道欢迎。有这样智勇双全的王,肯定不会被其他诸侯国欺负,他们的生命有保障了。朝中大臣对嬴政更是衷心敬服,不再视他为一个凡事不管的懦弱君王了。
最郁闷的就数吕不韦了,他把成蟜的行军计划透露给赵国,本来是想借助赵国的手来除掉成蟜,可没想到赵国却来了这么一手,逼迫成蟜谋反。成蟜死在了乱箭之下,吕不韦的目的达到了,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嬴政的亲征在他的计划之外,嬴政胜利回朝得到空前的拥护更是出乎他的意料。可以说,吕不韦的这招棋失算了,他的如意算盘被击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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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突然感到了心力交瘁,他玩了半生的政治,结果却输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里,不过,唯一一点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他败在了自己儿子手里,这不丢人。
29。举行冠礼的绊脚石1
让人烦心的一年走到了尾声,转眼新的一年到来了。
公元前238年,嬴政年满21岁。按照秦国制度,国君满22岁就要举行冠礼,可以正式佩剑。这就意味着,嬴政将正式亲政,掌握秦国的最高权力。可是吕不韦、嫪毐已经习惯了站在权力巅峰的日子,他们会这么轻易就把权力交给嬴政吗?
严峻的考验第一次摆在了嬴政面前,面对吕党和后党两大集团的嚣张气焰,胸怀大志的他除了加强对吕党、后党监视以外,同时积极准备应对随时发生的异常事件。
先看看嫪毐,目前,朝廷大小事情有一半是由他来决断,朝内受人尊重,朝外受人膜拜,风光到了极致,但这样的好日子还会持续多久?嫪毐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等嬴政亲政、收回权力后,仗着太后赵姬的庇护,或许暂时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他手中没有真正的实权,赵姬即使能保得了他一时,但保不了他一世。再说太后年纪比他大将近二十岁,等太后一死,他还能依靠谁呢?到时候只能是像流浪狗一样流落街头了。况且,他和赵姬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一个五岁,一个四岁,虽然聪明俊俏,招人疼爱。但这两个儿子却又是不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如果让嬴政发现他和太后居然生下了两个孽种,别说他的小命了,恐怕太后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形势已经极其严峻了,如果再不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恐怕迟早也难逃厄运。嫪毐的眉头开始紧锁,为自己的后路苦苦思索。
让嫪毐烦恼的还有和赵姬的关系,他和赵姬同居已经持续了七年多了,虽然没有结婚证,但和夫妻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尤其是有了两个儿子之后,赵姬虽然还是那么温柔迷人,但花在两个儿子身上的时间明显多了很多。这让嫪毐极度郁闷,再加上七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七年之痒也该发作了。以往,嫪毐要取悦赵姬,有一招必杀技,那就是和赵姬行房事。每次行完房事,赵姬都满心欢喜、满脸痴迷。可最近这法子的威力也减弱了,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赵姬的欲望渐渐衰退,对不像从前那么热衷房事了。
可是嫪毐只有二十七岁,欲望正盛。好在赵姬还算开通,特意恩准他和别的女人房事,却又提醒他,要注意分寸。
嫪毐常常会想,赵姬到底是爱他这个人还是只爱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