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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中日大谍战-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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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刃说:“学潮进展很顺利。医大学生罢课两天了,很有意思,咱们才发动一半,人家把标语口号都印出来了,显而易见,是重庆系在配合。”

“确实配合得很默契,珠联璧合。”梁父吟高度评价了建大的参与,说,“你们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建大是什么学校?伪满高等文官、又称汉奸的摇篮啊!连汉奸都表态支持医大学生了,力度就大了,当局不得不考虑。”

白刃笑着说:“你来不来给我们戴上了汉奸的帽子,好冤枉。”

梁父吟也笑起来。

这时,白月朗兴冲冲地跑进来,报告一个好消息,说:“文教部屈服了,方才张景惠亲自带着文教部长去了学校,召见了学生,宣布取消成命,医大学生不用到南洋前线服役半年了,张景惠还说自己考虑不周呢。”

白刃“啪”地一拍棋子说:“太好了,将!我看你往哪儿躲?这叫双车错。”

白月朗这才看见与他对弈的梁父吟,她收敛笑容说:“哎呀,作家在这儿呢,我没看见。你不是说跟我哥只是点头之交吗?”

梁父吟马上说:“友谊是可以发展的呀。”

张云岫出来插了一嘴说:“若不是我们建大强有力的后援,你们还不得让人家用大刀、水龙伺候啊!”

梁父吟问他们:“你们知道日本人为什么这么好说话吗?”

白月朗不明白,白刃也弄不清这有什么背景。

这项动议是张景惠提出来的,意在买好。估计日本人也需要,但一旦闹起来,他们怕多米诺骨牌效应,好在都推到大草包张景惠身上了事。

白月朗说:“到底是作家,分析得头头是道。”

梁父吟说:“我也是有高人指点啊。”

张云岫和白月朗都想知道这高人是谁。梁父吟弦外有音地说:“我也不知道,也许很远,也许很近。也许是冥冥中的幽灵。”

前面几句还有点神秘,说到后来简直是玄学了,白月朗笑他迷信。

白月朗拉着张云岫进厨房,要帮她妈收拾饭菜去,一大帮人吃,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他们走后,白浮白大概写累了,点燃一支老刀牌香烟伏在窗口,问:“这一局谁赢了?”

梁父吟说:“你家公子赢了。技高一筹啊。”

白刃得意扬扬地说:“梁父吟别的行,下棋可是臭棋篓子!我轻而易举地就胜了。”

白浮白像是漫不经心地说:“万物同理,胜,是好事,小心乐极生悲,要防备出事。”

“这是什么意思?”白刃觉得他爸爸有所指,不像是单指下棋的泛泛之说。

白浮白说:“太顺了容易得意忘形。闹学潮也一样,胜了是好事,也容易露了底牌。”

底牌?听白浮白这话,他似乎知道梁父吟和白刃在这场学潮中的地位和作用。白刃和梁父吟相互看了一眼,不能承认什么,但白浮白的提示显然很对,梁父吟不由得点了点头。

今天的菜肴格外丰盛。所有人落座,还空着一个座位。

在开红酒的白浮白说:“很丰盛嘛,岂可无酒。”

张云岫说:“听伯母说,这桌好吃的全是白月朗姐姐的功劳,钱是她出,东西也只有她弄来的。”

白浮白说:“尽管吃,不必领情。”

白月朗洗了手过来坐下,张云岫给她端过一杯酒来。梁父吟说:“有名堂吗?”

白月朗一指桌上的月饼,梁父吟恍然说:“原来是中秋节呀。”

白刃很感慨,说:“过一个中国人的中秋节,也得偷偷摸摸的,可悲。”

梁父吟讲起久远的传说:“当年元朝时,百姓不堪官府欺压,起来造反,相约八月十五杀鞑子,把口令藏在月饼馅里分送千万家,凡是掰开月饼见了纸条的,到圆月升上中天时,全都持刀上阵了。”

作家又在编剧本吧?白月朗不信有这事。白浮白证实,他小时候他也听过,真有这个传说。

张云岫说:“何时咱也能利用月饼传号令杀东洋鞑子呀!”

白浮白用筷子敲了一下酒杯,又用眼神警告他,然后举起酒杯说:“为团圆,干一杯。”

白月朗说:“今天嘛,白协和这话还有点不协和的味道了。”听这话,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月朗吃了一口菜,冷不丁跳起来,去翻她的包。

龚新茹埋怨她:“总是忙三火四的,不能吃口消停饭吗?”

原来白月朗找出一份当天的《满洲日报》,头版通栏标题写着:

战时有害分子内讧,西江月被同党处决

底下是一幅大照片,西江月饮弹毙命、身上盖着白布,白布上写着惩治文字。

在场的人远没有她这么关心,张云岫说:“我们看过报了。”

龚新茹很觉于心不忍,说:“这不是自相残杀吗?”

张云岫可不这么认为,他说:“西江月背叛了民族,那才有这样的下场,罪有应得。”

白刃说:“我和妹妹去过现场,说是惩治叛徒,也难说,也许是日本人干的,嫁祸于人呢。”

张云岫认为不大可能,说:“日本人杀人还用遮遮掩掩的吗?”

梁父吟早就有怀疑,说:“如果说是自己人惩治叛徒,日本人就没有缷磨杀驴的嫌疑了。”

这倒一针见血!谁也没想到,白浮白突然也补上一句,给梁父吟的话做了注脚:“总得别让效忠日本人的人太寒心啊!”

梁父吟又看了白刃一眼。

白月朗为父亲叫好了,说:“今天爸爸何其陈词慷慨!一针见血,是借酒力吧?”

梁父吟说:“你太夸张了,才喝一口酒,至于吗?”人们又笑了。

饭后,人陆续散了,只剩白月朗和梁父吟最后离开。白月朗拿了两块月饼,要给剧组的人带去尝尝。

梁父吟抽着老刀牌香烟,劝她还是别带为好。月饼可是白面做的,虽不至于给她扣上经济犯的帽子,犯口舌、惹麻烦也不值得。

龚新茹说:“不至于吧,看你们吓的。”

白浮白却支持梁父吟:“小心不为过。”

白刃又补充了一句:“况且,日本人并不希望中国人记住中秋节呀。甘粕正彦不是信奉‘亡其国必先亡其史’吗?亡其风俗也在亡史之列呀。”

这话深刻,也现实。为少惹麻烦,白月朗只得放下月饼。

倒是梁父吟提醒她一句:“好像存在家里的电影胶片要带走。我愿意帮忙。”

白月朗看了梁父吟一眼,说:“我正犯愁呢,太沉了,我可抓住了‘劳工。’”缠着梁父吟送她。

梁父吟有点犹豫,说:“坐三轮车吗?似乎不妥。”

白浮白提醒了一句:“不怕胶片曝光吗?”白月朗说:“又不开封,曝不了光。”龚新茹说:“月朗真是无事忙,怎么刚搬回来又要拿回去,穷折腾啥呀!”

父亲见她从床底下拖出箱子,就拦阻说:“太冒险了,又是夜里,这东西绝对不安全。”

这话引起了梁父吟的警惕,他小心地看了白浮白一眼,又与白月朗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没等回答,白浮白又补了一句:“一定要拿,也须得到允许。”

白月朗说:“这可怪了,我的东西,爱拿就拿,要谁允许?”

这一瞬间,梁父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又把箱子推回床下,说:“白会长说的在理,今天不拿了,明儿个找个保险一点的车。譬如,用甘粕正彦的坐车。”

白浮白表示赞同:“怕曝光的东西,还是做到万无一失才对。”

离开白家时,天已很晚,为了节电,路灯熄了一些,街上已不很亮了,街上行人寥寥,巡逻的宪兵、警察倒多于行人,使人意识到,这是个刀剑管制下的“共荣”社会。

梁父吟和白月朗坐在一辆有篷的马车上,马蹄踏在石头马路上嗒嗒作响,马铃声清脆,车前灯摇摆着,时明时暗的路灯光影在他们脸上变幻着。

白浮白今天的表现,白月朗深觉奇怪,她问梁父吟:“你不感到我爸今天有点莫名其妙吗?”梁父吟早就觉得怪了,或者称“不寻常”更确切。

白月朗疑心道:“我怀疑箱子里的东西他偷看过了,不然,胶片曝不曝光和他有什么关系?”

梁父吟不想当着马车夫的面探讨下去,就用脚踢了她一下。忽然,一队骑马的宪兵迎面过来,拦往了他们的马车,一个宪兵中尉声音不高却不容置疑地宣布要检查他们。几个日本兵把马车上下左右看了个遍,连车后吊着装马料的箱子也打开仔细搜过。

梁父吟出示了满映职员证,宪兵中尉下马接过,看了看,还给他,又转向白月朗说:“你哪,小姐?”

白月朗故意磨蹭,在坤包里翻找。

梁父吟替她说:“她是满映的明星。”

中尉不温不火地说:“就是李香兰,也得查。”

白月朗用两个指头夹着国民手账递过去,中尉亮着手电,把照片和本人反复地对比了半天,才敬礼说:“对不起,这是公务。”随后跳上马,带着宪兵们又去拦阻另一辆三轮车了。

车子又滚滚向前,马车夫扬起鞭子甩了个脆响,他说:“这马料箱子一天少说翻八遍,里头藏根针也能翻出来。”

白月朗和梁父吟相互望望,都没出声。他俩都有点后怕,如果不是白浮白百般拦阻,今天若是把电台带着上路,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梁父吟倒不担心,有他在,不可能让白月朗冒这个险,想起白浮白的言行,他忽然有所醒悟,白浮白会不会是个戴着面具和镣铐跳舞的人呢?这想法令他震撼,也令他心血上涌。但在白月朗面前,他只字未提。

马车驶到满映大门前停下,这里远离市区,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满映的门前灯火辉煌。

梁父吟给了车钱,打发走了马车,说了声“好险哪”。

白月朗会意,也无声地一笑,说:“今儿个若是不听爸爸的话,带着胶片上路,那可就惨了,没想到随时查路,又这么严。”

梁父吟开了句玩笑:“白浮白脑后好像有第三只眼。”

这话确实像开玩笑,白月朗笑了,说:“他是二郎神啊?”

梁父吟说:“他好像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又像是知情人。”

白月朗说:“你别疑神疑鬼了,他呀,老协和,胆小而已,谨慎不是胆小人的通病吗。”

梁父吟摇头,说:“不对。他说夜里带这东西太冒险了,这本身就讲不通,带胶片有什么危险?夜里更不怕跑光啊。胶片又不是什么违禁品。更何况他又说,一定要带,也要得到允许,他好像是我们圈里的同志。”

白月朗摇头笑着说:“你神经没出毛病吧?他会是和你一样的人?那日本人不是白给他那么多奖状、银盾了吗?”

表面看当然不像。但是,梁父吟毕竟想得更远,他说:“也有一种的人,真人不露相啊。”

白月朗咯咯地笑了,梁父吟又把她父亲形容成有道行的高僧了。她好奇地问梁父吟:“你们的人,相互都不认识吗?”

“这是自然的,有时是对面不相逢。”梁父吟说,“甚至有的夫妻,是上下级,却互相不知道身份,用的都是暗语,传达情报,有人中转。”

白月朗很惊讶,“这未免太神秘、也太有趣、太刺激了!”

梁父吟叹口气,说:“这都是血的教训换来的经验,一个环节出了毛病,会影响全局,一个人变节,会使好多人被捕,只能单线联系,绝不可以发生横的关系,有时明知道他是同志,也不能说破。”

“这活我可干不了,我怕憋死。”白月朗说。

梁父吟对她敞开了心扉说:“不幸的是,你已经干了,帮了不少忙。”

白月朗早就知道,最明显的有两次,一次是到东边道出外景时带箱子,又故意让人偷走,另一次是这次借用甘粕正彦的座车运走梁父吟家里的电台。

她崇拜梁父吟,更敬佩他的民族气节,既然今天梁父吟主动承认自己“已经干了”,她索性提出,说:“不如干脆也加入,省得被‘稀里糊涂地利用’。”

梁父吟为“稀里糊涂地被利用”向她道歉,至于加入组织的事,不妨从长计议,不在于形式,她不加入更好,更有伸缩性,目标也小,利于掩护。

这道理获得了白月朗的认同,她没再坚持。

梁父吟忽然问起一件似乎毫不相干的事,问:“几次去白家,常听你母亲抱怨,说你父亲工资不怎么往家里交,还把钱藏在鞋里,有这事吧?他攒私房钱干什么?”

怎么关心起她家的私事来了?白月朗觉得梁父吟问这话是有目的的,于是回答:“父亲倒是常常资助穷学生,不过也不能月月光啊。我也觉得父亲身上无法解释的疑点越来越多。”她意识到,梁父吟不会有那么广泛的兴趣去关心她家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想到这里,她对梁父吟说:“能问一句不该问的话吗?”

电影厂里走出来几个下夜班的洗印厂职员,与梁父吟、白月朗打过招呼,他们走过去后,梁父吟问:“你想知道什么?”

白月朗说:“我明白,干你们这一行,总是需要大笔资金的,日本人、伪满洲国当然不会提供反抗者资金,钱从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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