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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穿越不常见-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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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隐然猜出他的想法,此时她身为寂桐劝不住他。
  如果她告知他,她是巽芳,他会不会停下来?
  只是到最后她还没有说,但她的心已经被秋墨白说的动摇了,在某一日她的话自会发生寂桐不知道的效果,只有秋墨白才会明白的效果。
  因为秋墨白知道后面正常的发展,却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所能了解到的。
  ……
  百里屠苏此刻不知自己在何处,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只见他在高山之畔,对着幽谷深潭抚琴,水中雾气蒸腾,雾气之中似有龙影闪灭。
  雾中龙影翻腾转挪,与他手中琴音相和,风吹起他的素色长袍,飘渺如仙。
  他分明没学过弹琴,但在此刻,琴音在指尖流转,却已浑然忘我。
  多年在体内所与他相伴相生的煞气却在此刻慢慢消弭,曾经的痛苦都化为了虚无,在渺然的琴音中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
  等到他睁开眼的时候,入眼的却是陌生的乌木房间,他躺在一张木床上,房间时而晃动,如同行驶在水上。
  下一瞬他突然警觉坐起来,而之前夺走他焚寂之剑的女孩谁在他的身侧。
  她额前发丝柔柔垂下,虽然此刻她是睡着的,但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依然紧握着他。
  双手交握之处,蓝光盈盈,真气流转不休……
  她竟是在给自己疗伤。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握过他手了,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别人掌心的温度。
  他望着她愣了半响,之后才僵硬地将手抽回。
  女孩被他的动作惊醒,揉了揉眼睛起身露出了笑容:“你醒了!”
  “这是何处?”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心中有着几分警惕。
  “你不记得了?”
  女孩歪着头看向了他,眼神澄澈。
  “之前我们打了一架,明明你赢了,却忽然昏倒。我背着你想找人看病,走到河边,船上的人说认识你,我就带你上了船。”
  阿翔立在窗口,清啸了一声,实在出言附和。
  “你可是好些了。”
  女孩说这话时有几分犹豫,刚刚的情景让她记忆犹新,她却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百里屠苏调整了片刻,感觉体内真气运转自如,不但没有受伤,之前被煞气所折磨的种种痛处都被安抚了下来,这个朔月之日不再那么的难熬了。
  “是你助我压制住体内的煞气?”
  “煞气?”
  女孩眨了眨眼,有几分不解。
  “我觉得杀气倒是挺重的呢。只是见你很痛苦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就想试试把真气渡给你。有用吗?”
  她所言所行都不像常人,不断给他带来更多疑惑,他静静感受体内真气流转,却是沉思不语。
  女孩指了指放在旁边的焚寂,有着几分不自在:“这把剑还你,是我不好,不知道你会那么生气。”
  百里屠苏接过焚寂,收回了剑囊,重新缠好:“并非生气,只是此剑不敢交于他人之手,姑娘见谅。”
  女孩又与他说了片刻,之后他得知了女孩的名字,风晴雪。
  却是风晴雪转而学着江湖中人抱拳离开,却让他一时怔怔然的时候,舱门口来人广袖宽袍,发尾松松束在胸前,气质温然,面孔清秀斯文,不是欧阳少恭是谁。
  只见一只金色的小身影从他袖底钻出,一路爬到床脚,怯生生看着百里屠苏。
  此时正值灯会,满河灯光映入船内,这只小狐狸的身体被灯光笼着,好像也发出了金色的微光,这光渐渐将膨胀了数倍,光芒散去,竟化为了人形,水润的杏核大眼,橘色的衣裙,手腕上还挂着随动作响起的铃铛,这么看都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可惜她尖尖的耳朵和身后毛茸茸的尾巴实在藏不住。
  却是从翻云寨中逃出来的狐狸,报恩来了的。
  名叫襄铃的少女折腾了一阵,便随着欧阳少恭离开了舱房。
  虽是人都走了,但他此刻心绪难平。
  当初离开擅自离开天墉城这处清修之地,却不想这条路真如师尊所言,并非自己轻易能够走得。
  他想到了刚才叫做风晴雪的少女,又想到了那个为了报恩的狐狸。
  如果不是那个奇怪的风晴雪以真气相救,只怕……
  此刻舱外的繁华将是变成另外的模样了吧。
  他不想别人受他牵连,可是有些时候事情的发展却不是随他的,一根根隐隐的线已经将他们牵制在了一起……
  这时他听到了悠扬的琴声,清澈如水,似是能治愈他胸中的那份窒闷之感,而且曲子十分熟悉,仿佛在那听过。
  不觉之间,他已走上了夹板。

  琴心剑魄今何在(四)

  只见河灯在黑夜里将河面一片片的照亮,画舫随着顺着河流徐徐移动,两旁的绿树青山也同时在眼前划过痕迹。
  欧阳少恭却是坐在船边,低头拨捻琴弦,桌旁香炉内青烟缓缓升腾,他不抬头地说道:“既已来了,何不坐下?”
  “可是气息不调,身体不适,无法入眠,是否要在下切脉问诊一番?”
  百里屠苏依言而坐,望着远处的灯景摇了摇头:“此非病痛,无药可医。”
  “少侠煞气日后不根除,只怕……”
  “先生不必讳言,屠苏自知冷暖。”
  一人弹琴,一人观景,忽然眼前的河面上飘来一盏河灯,百里屠苏再向远处望去,却见之前那古怪少女正在岸旁向他招手,她与一群小孩在一起放着花灯,此时露出的笑靥却是百里屠苏第一次所感觉到的纯粹,纯净,已至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好像回到小时候与小婵玩耍的家乡……
  欧阳少恭转眼说起了风晴雪:“女子中极少有如此大方洒脱的,却是当得佳人二字。”
  “可惜,古今凡圣,如幻如梦,总是风华绝世,也难抵岁月流转,这世间又有何物恒久不已?”
  百里屠苏却是若有所思:“先生对于生死魂魄之事略有所知?”
  “却只是青玉坛中翻阅典籍所得,略知一二,而魂魄之事终是虚无缥缈,翻云寨中所说的轮回往生的妄言,少侠万勿放在心上。”
  “那先生何以炼制起死回生之药治病救人?”
  欧阳少恭心下突发感触,不禁说道:“都道是人死如灯面,便如这灯会盛景,终有尽时。
  “人生岂非也如夜间行船,黑暗中时而光华满目,时而不见五指,时而灯会熄灭,船会停止。”
  “生死之事本是凡人无法可想,无计可施,但少恭却想看看,当凡人有朝一日超越生死,又将是何种的光景。”
  百里屠苏沉默了一阵,才道:“……先生高志。”
  却是又转而想到了自己,再听着琴声,不由道:“无怪乎琴曲中隐有沧海龙吟之象。”
  “少侠亦懂音律?”
  “师尊曾言,琴乃圣人之制,冶身怡情,禁邪归正,以和人心。”
  “古来有‘琴心剑魄一说,琴与剑冥冥之中似有天定之缘,少侠师尊剑术超凡,兼通琴音,在下希望有幸能够与之一晤。”
  “……”
  此时华灯初上,静静浮动间光华耀眼,可这轻轻浅浅的河波如同众人在角逐所在的光阴之河所留下的印记,却是流水无痕,逆流而行又岂是那么轻而易举。
  寂桐在一处角落望着少恭弹琴的模样,知道一切已无法阻止,她该是做点什么。
  这些年她都再难见少恭的真情了,他的执着……
  ……
  天墉城坐落在昆仑山上,是天下清气最为聚合之地,都说剑修在修仙者中最为特殊,概因剑修修道有成时不仅可催动剑器御敌,亦可乘剑飞行。
  剑修在修仙一途中最具攻击力,法术催动亦要时间,但剑却是瞬息而来,瞬息而回,其中便利不仅尔尔。
  天墉城内执剑长老紫胤真人,是天下少有的剑术大家,此刻却是在与一女子相对而坐,此女便是秋墨白。
  “墨白你此来找我,有何要事?”
  紫胤曾与秋墨白的某一世相交,做过同门师兄妹,对于换身体这件事秋墨白没有避及,坦而言之,紫胤自会分辨。
  便是几年前屠苏刚入门没多久,秋墨白便已来过紫胤所在的天墉城造访。
  不过那是另外一个身体的事了,其他人并不知晓。
  “屠苏他身体上的煞气应有法子可解……”
  秋墨白斟酌了一下用词,缓缓地说道,筹谋了那么久,是该一点点道明的了。
  紫胤精神一震,似是没有想到秋墨白所说的,屠苏是他的弟子,他为了煞气的事查阅过天墉城内的所有典籍,都搜寻不到任何线索,此时小师妹的话如何不让他精神一震。
  “我曾在机缘巧合之中与女娲大神交流,得知乌蒙灵谷一事她也颇为感到愧疚,明言道此事并不无转圜,只是需等十载左右,上古创出血涂之阵的襄垣苏醒后,或有办法可解。”
  “屠苏身边的一个少女便与中皇山有些关系,他们迟早会知道这个消息,但是……”
  紫胤看向了秋墨白犹豫的样子,忽然想到了她说过的话。
  对于推衍之术她颇为精通,推算出不少事来,怕是这事也与之有关。
  “屠苏身上一命魂四魂魄不是他本身所有,而是借阵封印在他的体内,十几载迫难达到吧?”
  紫胤点了点头:“便是再活过五六年,已是极限。”
  “这便是了,我想另寻女娲找个法子多让屠苏撑些日子……”
  秋墨白说完后停顿了一下,又道。
  “另外,我要想你借点东西……”
  “记得你当时炼就的玉颜丹还剩下几粒?”
  紫胤听到她陡然问起这个,突然有了几分尬尴,少时贪玩,竟又被提起。
  但看着秋墨白认真的眼神,他只得说道:“三粒。”
  “够了,玉瓶拿来。”
  紫胤无奈地摇了摇头,怀中掏出一玉瓷瓶。
  秋墨白接过手摇了摇,果然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三粒。
  “剩下的你到底是给谁了,怎么只有三粒了……”
  秋墨白一脸怀疑地问向了紫胤,当初他可是炼了整整三十粒,当初不过被她磕了几粒,现在转眼就没了那么多。
  紫胤咳嗽了两声,没有回答。
  秋墨白也懒得再问了,除了他的姘头,还有什么解释。
  玉颜丹到手,这便让她这一趟没有白来,之前说的都是废话。
  原本的屠苏在中皇山听到女娲之言时本来能做出选择,只是最后疯狂的欧阳少恭逼着他走入了死角。
  她记起了一句话,欲要使其灭亡,必要使其疯狂。
  若是有巽芳在,他会那么的不顾一切吗
  欧阳少恭与屠苏他们相处的日子真的没有一丝真情流露吗?
  她想不是的,只是早已被疯狂的想法掩盖了。
  如果欧阳少恭能早些遇到他们这些人,或许能够放下心中的那份执念吧……

  琴心剑魄今何在(五)

  从江都花满楼出来,瑾娘说的话犹在耳旁。
  “命运不同,运可扭转,命却天定。改命一说,岂是凡人之力所及?”
  当时他不由自主地问了瑾娘一句她所说的运气成谜的是否可解,却是因为他与百里屠苏本就是同一个人,问百里屠苏的命岂不就是问自己的命,只是此番借了玉衡的由头将一行人引到江都罢了。
  瑾娘是在前世被救下的,当时不过只是动了个念头便救了她而已,却不料当真是一饮一啄皆有天定,也多亏了瑾娘,他才寻到了百里屠苏。
  “即便那些全是好运,又有什么用呢?命运、命运,命在前,运在后,孰重孰轻,已不用多说。”
  他当时稍许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他早已知晓了的,当初与百里屠苏所说的话,全是他那么些年走过后的感慨,所直抒的胸臆。
  获罪于天;无所禘也。
  巽芳已死,世上还有什么人在得知他的真面目不会厌弃,憎恶于他。
  百里屠苏……百里屠苏……
  他很想看看,同是一个人的他究竟会在命运这个漩涡里挣扎多久。
  当亲眼看到自己心爱之人死在他自己的命数之下,他又是什么样的表现。
  他不着急,他要慢慢等,慢慢看下去。
  ……
  客栈中,百里屠苏静卧在床榻之上,焚寂剑被他搁置在一边,他闭上了眼,无数的场景在他面前转瞬而过,有那梦境中如同是他的太子长琴。
  天罚降下,无可辩驳。
  静静听着天官说着,面上不起丝毫波澜。
  师父紫胤真人于他所言的……
  “你天资极高,远胜天墉城同辈弟子,奈何身中煞气不灭,终是凶险之象。”
  “便是担心有朝一日飞来横祸,方不许你与他人一同练剑,谁料仍然避之不及!”
  戒律长老对他的曲解误会。
  “执剑长老一早便该将你这孽障逐出门墙!重伤陵越在先,杀害肇临在后,分明是个满心恶念的煞星,怎配做我天墉城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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