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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直在找一个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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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让你开你怎么不开”
  男人不予理睬;车里这才安静下来。
  夏知点觉得浑身难受,又抽了纸巾擦头发,后来干脆将发圈摘下来,不停拨散着发丝。停下动作后她隐隐打量前面的两个人,光从侧脸及背影看,还是很赏心悦目的,正脸的话,嗯,更赏心悦目一些。
  因为大雨;路上有点堵车。夏知点搓了搓双臂,觉得身上的湿衣服已经将她的温度消耗得差不多了。想问是否能调一下空调温度,可斜眼看到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又打消了念头。这个男人让她产生莫名的压迫感。
  所谓的气场强大吧。
  夏知点这么想着;却见男人动手将空调调了一下;正开着车的人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
  车内很安静,夏知点有点昏昏欲睡,合上眼不久忽然听到开车的女人叫道:“呀,我忘了后座有干净的毛巾了,段伯文你帮我拿一下,就在你后面那个购物袋里。”然后她又回头问夏知点,“我叫孙晗,你怎么称呼?”
  “夏知点。”
  孙晗趁堵车,笑吟吟扭过头来看她,她一顿,说:“知道的知,早点的点。”
  孙晗哈哈一笑,低呼:“好名字!”
  夏知点有点无语。
  过了半个多小时车终于停在了夏知点入住的酒店门前;孙晗又回头笑道: “我们可真是有缘。”夏知点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默默腓腹:为什么我把地址告诉你那么久了你才反应过来吗?这反射弧……
  夏知点下车前提议晚上一起吃饭以示谢意;孙晗看了看一旁的段伯文;见他只是淡淡看了她们一眼也没发表意见,便十分爽快地约了时间。
  晚上夏知点到的时候孙晗和段伯文已经在前厅等了;夏知点歉意连连,孙晗却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来人一身运动装扮,不免一番唏嘘。
  “很少见那么漂亮的女人这么穿。”不是她夸张,夏知点这么穿虽然也很好看,但是并不怎么符合她的气质。知性一点的装扮应该更适合她。
  夏知点不急不徐地解释:“这么穿舒服。”
  孙晗一阵沉吟:“哪有你这样的!”
  夏知点笑:“自己感觉舒适就好。”
  孙晗忽然作恍然大悟状:“明白了,一般是对自己的魅力有足够自信的女人才敢在穿衣打扮上那么随意。”
  “呵呵。”夏知点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吧,她总觉得都是无所谓的。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孙晗就当她是默认了,而段伯文,则是看了她一眼。
  到了餐厅落座,孙晗听到夏知点说很快就要飞往国外,露出一副很惋惜的神情。
  “你不是吧,昨天才回来就要走?什么时候的航班”
  “还不十分确定;这几天吧。”
  “不跟朋友们见个面吗你昨天才回来还没时间见她们吧”
  夏知点低头喝果汁;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其实也不知道她算可悲还是可恶,小麦跟尚祺她已经没有勇气再联系了;当年离开之后就铁了心不再往来;中断了所有联系;好几年了;估计她们见到她都要想一会儿才能记起来她是谁吧。她在国内的交际圈,由于她生性凉薄,从小圈急剧缩减为实心的点。
  呵,生性凉薄。
  苏陌走了以后,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的;虽然表面看起来平静无波;不会哭不会闹,不知道的赞她坚强,知道的……好像也没有谁是知情的,她给自己竖起的防护墙,非常坚固。自己有多脆弱自己一清二楚;不想听任何人再提起心里那根弦;不想跟熟悉的人有任何往来;只想一个人;找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静静地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再回到这个世界。这种极端的心态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有一段时间她更宁愿自己可以被确诊为精神病患者,或者什么抑郁症之类也行,找一个借口让自己极端地发泄,总比每天隐忍着的好。可是没有,她很正常,太正常了,所以总是被自己束缚住,没办法了才跑到新西兰,只因为那里景色好,空旷。
  空旷的话,就可以流放走一些疼痛吧。
  所以;与其让那么多人念着;不如抛开一切;走得决绝点。有些东西;始终是带不走的。
  “怎么”见她一直低头不语;气氛实在有些诡异;孙晗不得不敲了下桌面;把某人不知飘到了哪里的思绪拉回来。
  “没什么,觉得并不是那么必要。”何况;她想她根本无法联系她们吧。
  “哎呀呀,真是冷淡的性子呢。”孙晗笑道,言语中却无揶揄讽刺之意。夏知点虽然知道,心里却像是有一根小刺轻轻扎了一下,不疼,但是很不好受。
  一阵沉默。孙晗欲言又止,动了几次唇却什么也没说,只觉得夏知点的回答有些奇怪,似乎她身上背负一些什么,很沉重的东西。抬眼见段伯文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打个哈哈又转向其他话题。
  “新西兰很美吧?我一直想去旅游来着,可惜没人陪我去,一个人太无聊。”
  夏知点笑笑,拢拢头发。孙晗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因为坐下来不到十分钟她这个动作已经做了三次。
  “你来的话我免费给你当导游。”
  “三包吗”
  “……包。”
  “哈哈,你真有意思。”孙晗笑嘻嘻地说,见夏知点一脸迷茫,继续说;“你拢头发这小动作特别明显,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发现。”
  夏知点结结实实咳了一声,开玩笑说:“我紧张就会拢头发。”
  “?”
  夏知点得逞地笑:“我一直想如果菜再不上来我就要饿死了,能不紧张吗?”
  孙晗哈哈笑出来:“你可真有意思。”
  “……”夏知点抿了一口果汁;委屈道;“你就不能换一个形容词?”
  孙晗又是笑,夏知点的余光瞥见一直面无表情旁观的段伯文嘴角也带了一丝笑意。
  餐后段伯文接了一个电话,忽然看向夏知点,声音冷然但不失温和地说:“夏小姐明天有时间吗?”
  夏知点迟疑了一下,点头:“明天没什么安排。”
  “是这样,我明天有点事,不能陪她出去,不知你方不方便带小晗走走?”夏知点点头,她是求之不得。“我的荣幸。”
  段伯文颔首,问:“夏小姐对这里熟悉吗?”
  夏知点继续点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时间居然就这样被一个陌生男人不着痕迹地支配好了!
  “……还好。”
  孙晗此时抗议起来:“喂,我明天也有事情忙啊好吧。”她伸出纤长的食指在段伯文的肩膀用力戳了几下,咬着牙道,“我明天约了六子,昨晚不是跟你说过了,老是这样,就你忙是吧?”
  段伯文顿了一下,好像在想是不是有那么一回事,然后瞥她一眼:“嗯,这样最好不过。”
  餐厅的位置是三楼;纯玻璃的墙非常适合看夜景;于是段伯文之后一直沉默地看着外面;并不参与两个女人间的谈话。
作者有话要说:  

  ☆、给她绝情的理由

  夏知点出去给朋友们挑礼物;路过一间摆放着很多雏菊的花店;之前在山上一闪而过的猜想又重现在脑海里。
  是姑姑吗
  自离国之后就只与她联系过一次;告诉她她已平安到达目的地;一切安好;勿念。然后寥寥几句便挂了电话;之后不再联系。再后来换了号码;姑姑便再也没有与她联系的主动权。
  其实不是想那么绝情的;毕竟姑姑出嫁以前对她也是万般疼爱;她甚至有时候觉得她比母亲还亲。可是当姑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要疼的宝贝;一切就慢慢令她感到陌生了。姑姑当然还是那个姑姑;却一直在为自家大哥将公司百分之十四的股份转到一个养女名下而耿耿于怀;自然对夏知点笑得无法像从前那般亲切自然。
  兄妹俩曾经为此吵过;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她当时也就只有十五岁,可是姑姑看她的眼神,仿佛永远都带着隐忍和不满。她是养女这件事,姑姑是在她上初一时无意间知道的,当晚就有电话打到家里来,是夏知点接的电话,听到是姑姑的声音,夏知点很高兴,一心想着姑姑带她去云南旅游这件事,谁知夏凡荷非常严肃。
  “你爸爸呢?”
  年幼的夏知点被向来温和的姑姑这冷淡的语气惊了一下,小声回应了一声才放下电话跑去叫父亲,然后就听到父亲深沉的声音说:没错,但是她还不知道,孩子还小,不应该知道这些,也不需要知道。小荷,你千万别在她面前提起。
  躲在门后的夏知点当时的想法是,既然你们都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假装不知好了。
  她是养女这件事,十一岁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某个晚上她熬夜看书,半夜肚子饿了,轻手轻脚溜进厨房拿面包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父母的对话,母亲说:“本来这条链子是我妈为我们的亲生女儿买的,谁知道……还好;我们有知点;就算她不是我们亲生的;也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你明天把它锁紧知点的保险柜吧;等她出嫁的时候再给她。”
  那个夜晚夏知点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流了一个晚上的眼泪。
  第二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样吃早餐,上学,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母亲看了看她又红又肿的眼睛,担忧地问怎么回事。夏知点笑笑,说是洗脸的时候不小心弄到水了。
  肩膀被行人撞了一下,夏知点回头看看跟她说着对不起的人,从回忆中出来,看了看玻璃中自己的倒影,轻轻叹口气;推门进去。
  酒店的房间里所有布置都是白色的,白得有些单调;她也许很需要一束鲜花。
  抱着花出来时碰到正要推门进去的段伯文;两人均是一愣。
  她今天没有绑马尾,柔软的黑发快要到达腰际,虽然穿着运动服看起来不是很搭,但却别有一种风格。
  晨光里,抱着花浅嗅的她很特别。
  段伯文稍稍敛了目光。
  “嗨。”她笑。
  段伯文微微颔首,看看她怀里的花;有些诧异地问了句:“你喜欢雏菊?”
  夏知点淡淡笑了下;算是回应。
  段伯文点点头,忽然说:“等我一下。”说完直接越过她往店里走去,不一会儿也抱着一束雏菊出来;对上夏知点稍稍惊异的眼神;低低敛了下眉;解释道:“去看一个朋友;他也喜欢这花。”
  她了然地点头;又听得他问:“去喝杯咖啡”
  她又是一愣;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了咖啡厅里。一男一女各抱一束菊花实在有些太引人注目了;她将花搁在桌面上;跟服务生要了杯卡布奇诺;段伯文跟着点了一样的。
  “刚刚从会议室里出来,有点乏。”段伯文轻声道,夏知点明白他是解释为什么忽然想来喝咖啡。
  夏知点支着下巴,一只手轻轻抚着瓷杯。咖啡的温度传到她手指,很舒服。“可真辛苦。”本以为他是和孙晗出来旅行的,原来是来开会的。
  段伯文扬唇微笑,随后一直不说话;淡然地看着窗外;偶尔拿出手机看信息。夏知点实在无法再在这种气氛下安坐着;一边不着痕迹打量他一边想话题。看这样子;他们真的纯粹是来喝咖啡的。
  似乎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段伯文缓缓扭头看她:“怎么”
  “呃;没什么。”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
  夏知点虽觉尴尬,但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她不喜欢太多话的人。可是,问题是他们两个并不熟,这样坐在一起又没交流,着实奇怪了些。良久;她任命地想,她在某些方面跟段伯文相比是有些难以望其项背的;比如说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保持沉默。
  “你的朋友是个女生吧”她首先开口。
  段伯文将视线从外面的建筑移回来,疑惑地看她一眼;摇头。
  “怎么这么问”
  “喜欢这种花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男人应该不会对这花有太多注意才是。”
  “确实;不过你猜错了;那是一个很傻的家伙。”
  段伯文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又分明的笑意;夏知点微微愣神;很显然他这并不是嘲笑;而是一种很无奈又带着些许赞许意味的笑。
  “对了,忘记问你在国外从事什么行业的?”
  “唔,严格来说应该算无业游民,偶尔教学生画画,或者跑到朋友的农场帮帮忙。”
  段伯文见她说得随意,隐隐带笑,有几分调皮地味道。一般女性都不会把自己说得那么一无是处,她倒是洒脱。
  “这样的生活倒是随意得充实,小晗一直崇尚自由职业,大概很向往你这样的生活。”
  听着段伯文话里话外不离孙晗的宠溺语气,夏知点对孙晗产生了小小的羡慕。她干咳一声,抓了抓头发,说:“我这叫胸无大志,平平常常的生活就是我的追求了,其他的不想想,也不敢想。哪像你们,为国作贡献。”然后她又抓了下长发,“呵呵,扯得有点过了。”
  段伯文在对面轻笑出声,想了想,忽然正视她:“我觉得小晗说得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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