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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煦冬协奏曲-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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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错。”她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别搪塞我。”齐景熙忍不住怒吼,“谁的错由我自己决定。”

她悲戚地摇着头,“都是我不好。”

“我说过,由我来决定。”他抓着她的肩,用力地摇晃苦,“妳该死的做错什么?”

从他的眼中,沈秋池读到无法言喻的沉痛,整个心都拧了。

这么骄傲的男人,他为了不是自己的过错,到底还得背负多久的罪恶感?

已经够了,是她造成的错误,就该由她来承受。

看着齐景熙,她毅然决然地抬起下巴,“我不能生。”

“这是哪门子问题?”

“真的,我不能替你生小孩。”

齐景熙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她认真的双眼,明白此刻她正痛苦地剖开心,吐露最深沉的秘密。

“我本来以为能克服的,也试着用各种方法解决,可是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呀。”

“我说过没关系的,我不要孩子。”

“可是日复一日,我的心却愈来愈慌张,感觉好象全世界的人都指责我的错。”没听进他的话,沈秋池摀着脸,掩住已经潸然流下的泪,“也许我们之间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试图拥有你。”

他环住她娇小的身躯,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她感受到无限的平静与幸福。

齐景熙知道埋藏在她心中的恶魔已经长大,需要时间平复,所以没有言语。

终于,她颤抖的肩头止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

“我该早点将理由说出,你就毋需受苦了。”

“妳是该早些把理由说出。”

他的话让她的身子又是一僵,“抱歉,你已经明白问题所在,从今天开始,咱们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

回答她的是个紧紧的拥抱,将她搂在怀中,拒绝接受任何的挣扎。知道原因之后,齐景熙总算松了口气。

“妳真过分。”

“放开我。”沈秋池试图挣扎。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拜托你,让我走。”

“傻瓜,就算是妳的问题,我也要和妳一起克服。”他宠溺地说,“我不需要孩子,只要妳就够了。”

“别安慰我了,没有用的。”她低语。

“妳真的要放弃我?”他问。

“是的。”咬咬唇,她点头回答。

“看着我拥有别的女人,看着我抱着别的女人为我所生的小孩,看着我幸福的笑容,妳真的能开心?”

那种情境光是想象就快让她发狂。沈秋池猛然摀起耳朵,用力地跺着脚。

“你好残忍,为什么要描述给我听呢?”

“妳又何尝仁慈,竟然要求我放弃妳。”齐景熙反驳。

“那是为你好。”

“别再说是为我好,少了妳在身边,我怎么会好呢?”倏地,热浪自他眼窝中散开。

“景熙……”

沈秋池错愕地看着泪水缓缓从他深邃的眼中滑落。骄傲的他,永远无畏无惧的他、顶天立地的他,居然因为渺小且微不足道的她欲离开他而哭了。

天啊!她对他做了什么?

“如果妳真的喜欢孩子,我会为妳找遍全天下的医生,达成妳的心愿,再不然,我们可以领养一个、两个、甚至一百个,只要妳喜欢就好。不过,不准离开我。”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我不在意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怎么说,只要妳愿意留在我身边。秋池,求求妳别那么狠心,我的心真的无法承受呀!”

“别哭!”沈秋池温柔地拭去他的泪水,“我会心痛的。”

“除非妳答应一辈子陪着我。”

嘶哑的声音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将自己的弱点全然曝露在外,任人宰割凌迟。赤裸裸的情感发泄,天底下没几个男人做得到,唯有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才能办到。

“景熙,我……”她无法将心中的感动诉诸于言语。

“别拒绝我。”

叹口气,她将他揽在胸前,像个孩子般轻柔地抚慰着、

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如此庞大,沈秋池的心中并没有得意的感觉,只有阵阵难受的情绪在胸臆间激荡。

“你让我觉得责任重大。”

“只要能留下妳,什么我都愿意。”

她在他的发上印下一吻,“我们回家去吧!”

“妳是说……”齐景熙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是的,回咱们的家。”她回以温柔的笑容。

“妳愿意?”

“当然,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心之所在。”

“太好了!”

齐景熙将她牢牢地抱紧,怕有任何闪失,这场美梦便会破碎。

沈秋池和齐景熙的事件终于解决,舒冬海总算可以回到正常的作息。

荒废工作多日,再度回到厮杀的战场上,面对桌上满堆的文件,舒冬海突然觉得很无力,整个人提不起劲。

好奇怪喔!打从她出社会以来,头一次觉得自己无心上班。

是工作倦怠吧!让她提不起冲劲继续在职场上努力,以懒懒的态度,懒懒的精神,面对似乎永无止境的文件。偶尔出了神,脑海中想的是石磊曾经提过他在法国的酒乡,那满山满谷的绿色中隐藏着小精灵,慢慢、慢慢地催化成紫色……

哇!那种画面,光用想象的都叫人产生无限的憧憬。

虽然她曾经去过法国,但印象大都停留在繁华的巴黎或度假胜地尼斯,几时有机会去瞧瞧罗亚尔河畔的乡村?如果能够,还真想亲身去体验,过过村姑的生活。

这些年来,身上背负的重责始终末敢忘记,所以勤奋的工作,希望能闯出点名堂。皇天不负苦心人,风风雨雨后会是天青,幸好育幼院经过她们四姊妹的努力,外加三位半子的慷慨,总算也稳定下来。

是该给自己一个长假,好好地体验人生了!

“小海,晚上要去应酬喔。”助理詹美如站在她面前。

思绪被打断,她意兴阑珊地问:“哪里?”

“天母的日本料理店。”

“我一个人去?”舒冬海皱起眉头。

“对方是知名公司的屠经理,妳也认识呀。”詹美如抿着嘴偷笑,“这次他们公司的尾牙活动,还特地找我们。”

“改个白天的时间,我不想浪费下班后的时间。”

“不行啊,屠经理说晚上才有空。”

“好吧!”只好认命。

“屠经理,好久不见。”舒冬海到达天母的日本料理店之后,走到预约好的包厢,便看到一个已经微醺的男人。

“舒小姐,快坐下。”咧开嘴笑了下,屠经理热情地招呼,“要吃什么,别客气,尽量点。”

“谢谢,我不饿。”

“女孩子就是这样,老嫌自己太胖,嚷着要减肥。依我看,妳实在太瘦了,多吃点东西,多养点肉,男人会更喜欢的。”他拉起她的手,“女人还是要肉多点,抱起来才会舒服。”

这已经算是名副其实的性骚扰,舒冬海气恼地只差没转头就走。

“屠经理,谢谢关心。”忍住心中的嫌恶,她退开身子,脸上的表情开始僵硬,“今天你想讨论贵公司尾牙的事情,我已经把资料带来了,请你瞧瞧。如果有任何问题,我再拿回去修改。”

“那不重要,随便妳喜欢怎么做都行,我无条件赞成。”他挥开挡在两人间的资料。

“是贵公司决定怎么做,而非由我决定。”她开始觉得不对劲,“你还是看看吧!”

“没关系啦!”倏地,拉住她的手,屠经理借着酒意表达倾慕之意,“我一直很喜欢妳,也曾经几次表达过爱意,可是从来得不到响应。为什么妳这么喜欢吊我胃口?”

“我从没给过你亲近的机会。”舒冬海正色说,甩开他的手。

“女人都这样,就算心里喜欢,表面上也要装一下。我不介意妳拿翘,可是我已经等太久,应该够了吧!”

“屠经理,谢谢你今天的招待,我先走一步。”

“等等。”他拉住她的手,“我等了好久,才等到妳呀!”

“放手。”

“不,美人在怀,哪能说停就停。”

她的脸色愈发冷硬,“屠经理,这里好歹是公共场所,只要我大声点,很快会有人进来,请你自重。”

没想到她的话没能将他打醒,反而让他更想一亲芳泽,“舒小姐,从认识以来,我就一直很喜欢妳。”

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碍于男女天生的差异,无法挣脱的舒冬海别过头,对准他的下盘,等待机会给予致命的一击。

没半晌,一阵像杀猪般的哀嚎声响彻云霄。屠经理抱着胯下,不住地哀鸣着。

“妳这个……女人……”

“别以为女人好惹。”她冷冷地看着他。

“我杀了妳。”

屠经理不顾一切的扑向她,用力地掐着她纤细的颈项。

事情就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他那番威胁的话,舒冬海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牢牢地箝制住。

空气瞬间被抽空,她努力地挥舞着手脚,挣扎着想要逃脱他的手下,但都无法移动分毫。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真的快死了,眼前跟着发黑……

倏地,新鲜的空气冲进肺部,原本加诸在身上的力量消失,重获自由的她不停地用力咳嗽。

短暂休息片刻,神智恢复之后,舒冬海环顾着包厢,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孔。

看到石磊后,她立刻安下了心,松了口气。

“是你救了我。”

“现在妳打算拿这家伙怎么办?”

“舒小姐,我只是一时胡涂,请妳原谅我。”

看着已经被吓醒的屠经理跪在地上拚命地求饶,她别过头去。

“拿人命开玩笑,这种男人最好别放纵,否则放虎归山,难保他不会再生伤人之心。”石磊提出建议

“不,不是的,我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

“如果我晚来一步,妳就没气了。”石磊继续说。

原先他只是打电话到她的公司去,得知她今晚有应酬,地点就在此处。

许是心血来潮,更或许是两人心灵相通,他心中就是有股异样的感受,坐立难安,非得亲自来一趟,就算最后只是充当司机送她回家也好。

幸好他来了,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原先只想吓吓她……”屠经理的声音愈来愈小,怕是也想到后果,所以无力辩解。

“屠经理,我实在无法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舒冬海终于开口,眼神却无法直视他,“但也相信你真的是无心之过,所以这次就算了,希望你方才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而非求饶的伎俩。”

“谢谢,谢谢妳的宽宏大量。”屠经理感激涕零,“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请你确实的自我反省吧!”

“我会的,绝对、保证。”

在声声道歉后,屠经理飞快地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他们两人。

“妇人之仁。”打她有了决定后,始终没有开口的石磊这时才发表意见,“妳会后悔的。”

“他……不是个坏人。”

等到屠经理走了之后,舒冬海才真正开始感到害怕,打从心底直发寒。她忙着平复自己的心情,忙着让打颤的牙齿停下,忙着让自己有勇气站起身来,面对门外真实世界里的男人们。

“为避免他再伤害更多的女性,方才妳应该让我把他交给警察处理。”石磊满是埋怨。

“这样一来,他的一生就毁了。”

“哈!我看妳是怕影响生意吧。”

“也许。”

“所以妳也是心甘情愿,那我方才真是多管闲事了。”

“我是为了公事才不得已……”

“少拿工作当借口。妳若非真的想和他出门,就别答应他的邀约。”

面对他火气旺盛的话,她嗫嚅的开口。

“我不知道他会这样。”舒冬海倏地打个哆嗦,“以前他都是和蔼可亲又易于亲近,所以……”

“妳在社会上打混这么久,男人有多恐怖,难道还不清楚?”石磊挑高眉,“特别是外在软弱的男人,实际上是将愤怒隐藏在平和的外表下,这种事情还要我说吗?”

“这是工作、工作嘛!我也得生活,也得赚钱呀。”

空气愈来愈闷,连原本觉得宽大的空间也变得狭窄,坐不住的舒冬海起身踱起步,绕着室内转圈子。

“工作有那么重要吗?可以让妳连命都不顾。”

“对,没有工作,我就什么都不是。”

“女人就别强出头,像妳,一点都不可爱。”

“没错,我是不可爱,所以当年你才会离我而去,不是吗?”多年来蛰伏在心中的满腔郁闷在此刻全爆发出来,“我不够可爱,没能留下你,不就是因为太好强。”

石磊愣了愣,“跟那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关系大了!”

然后,对望的两个人陷入沉寂,久久没有人出声。

她眼中的绝望与愤慨,是他从未曾见过的,这也是两人首次对当年的分离有进一步的讨论。

许久之后他才率先开口,“海儿,我欠妳一个道歉。”

“你什么都不欠我,”舒冬海拒绝软化。

“当年我选择离开台湾,理由真的与妳无关。”

“随便。”

“不,妳有绝对的权利了解我的家庭状况。”顿了顿,他苦笑着,“虽然现在说这些好象太晚。”

“我不想知道。”

“但我却必须告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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