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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但愿长醉不复醒-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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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攸这会是感觉不到的,她抱住了司马昂的腰,脸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你来接我,”说到一半又咯咯地笑起来,“我最喜欢你了。”

上官缜看着他们哈哈大笑,司马昂的一肚子火气来不及发,反而被子攸的亲昵举动弄得尴尬万分,子攸口里醉话连篇,一时越发有无天日,还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的,他几乎都要抱不住她了。

上官缜向他一抱拳,“在下平凉州上官缜,见过王爷。上官缜认得攸丫头已经七年了,只是今年攸丫头出嫁的时候,我在塞外,未曾来得及为她送一份嫁妆。攸丫头这会醉得沉了,我同她说什么她也未必记得住,待她明日酒醒后,还望王爷代为转告,我已将一份贺礼存在她家当铺掌柜处,叫她不要忘了去提取。”

酒楼里来往的还有不少人,司马昂也不好立时发作,上官缜虽然先时朝着他哈哈大笑,可是后来再说话却自有些正气,司马昂虽然恼怒也只得应酬他几句,没法再说别的。

子攸喝了酒越发娇憨,粘在他身上,弄得他手足无措,好容易才把她抱回王府里,也算生平头一次丢这么大的脸。六儿赶着去拿酸梅汤解酒,那边子攸却死抱着司马昂不肯撒手。六儿想把她扶到榻上躺着,那就更不能够了。六儿怕司马昂恼了,急的汗都下来了,没想到司马昂倒逆来顺受了,“行了行了,再折腾她就要吐了,把酸梅汤拿来我喂给她喝吧。你下去吧。”六儿再不下去,他的脸就要被子攸臊得更红了,从进门到现在,子攸就没住过嘴,满口都是,“我喜欢你。”

六儿出去了,他喂了子攸一口酸梅汤,子攸刚咽下去,又急着说,“我喜欢你。”

“好,好,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司马昂叹了口气,随口说,“你喜欢我哪里啊?”

“哪里都喜欢。”子攸嘀咕了一句。“哪里都好。”

司马昂愣了一下,“那我是谁啊?”

子攸嗤地一声笑了,“你喝多了?你你你……当然是司马昂了。你是司马昂——天底下最不喜欢我的人。凶我,怀疑我,讨厌我。我有什么不好?不就是写字不好,画画不好,不会做香包,不……不够温柔可人,不聪明……么。”

司马昂被她说笑了,“这么多不好,那还哪有什么好处了?”

子攸笑嘻嘻的,“我……我觉得我很好,哈哈,可是没什么用……”

司马昂终于把她塞进了被子里,刚要起身,她又伸出手来拉住了司马昂的袖子,“我若不姓穆,你会喜欢我么?”

司马昂回过头来,她一双眸子里凝了水汽,像是要哭了,他叹一口气,终究没走成,在她身边躺下。她放心了,把自己的手硬塞进他的手里,他没奈何,只得就那么握着。

   第十二章 梦非梦

 第一卷 第十二章 梦非梦

我喜欢你。子攸从梦里醒过来,有点不安,这梦太过真实,好像她真的不停地说过这句话。她张开眼,头顶还是熟悉的帐幔,司马昂还是不知道在哪,头还是因为宿醉一样在疼。就像之前六个月的很多个早晨一样。

“啊——头疼死了。”反正这会没人,她朝着自己尖声低叫一声。

“活该。”屋子里有一个不紧不慢得声音回答了她。子攸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司马昂手里拿只笔,正站在她常坐的案旁。

“司马昂——”她拖着声音叫他,没皮没脸地不理会他的话,“你怎么还在呢?为什么没出去?”

“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司马昂沉稳地反问她。

子攸想了半天,谁知道你平时不在这里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啊。

司马昂抬起头来看她。那双眼真漂亮——子攸色迷迷地品度着,司马昂向她微笑了,她有点痴。司马昂忽然说了出来,“你喜欢我吧?”

子攸的脸腾地红了,“什……什么?”

“你做什么只要一喝醉了酒,就要跟在我后面说喜欢我?”

子攸又开始结巴了,“我我我那样说了吗?”

“你那个朋友,上官缜,说有嫁妆给你,在你的当铺里,他还说让你亲自去查收。”司马昂说得很平和,好像对刚才自己的问题毫不感兴趣,对现在说的话也不感兴趣,可是眉宇间那份不快却没稀罕隐藏。

“上官大哥?”子攸想起来了,“哎呀,昨天我是怎么走的,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一年才能看见他一次呢,怎么就喝醉了。”

“一年一次?”司马昂隐隐得有些恼火,“玩什么牛郎织女的把戏,你要见谁还不是开门就可以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大概是说给别人家的内眷说的。”

“嗯?”子攸刚睡醒,又是宿醉之后,脑子转得特别慢,“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早饭吃坏肚子了吗?”

司马昂没搭理她,继续在纸上下功夫。

子攸看出他是在画画,不是在写字,子攸搭讪着问他,“你在画什么?”

司马昂还是没理她。

“你在画什么?莫非是春宫么?这么神秘,都不告诉我。”子攸伸长脖子张望他的画纸。

司马昂的笔一抖,一幅画就废了。子攸被他瞪得迫不得已低下头装出一副反省的样子。司马昂叹口气,子攸知道他没法子了,厚着脸皮贴上去,“我就是喜欢你,不是说醉话。”

司马昂一怔,面皮也红了,不过子攸低着头,没看到他的脸。司马昂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没想到抽身离开,他不知道子攸这妮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量,这么厚的脸皮。

“我是不是错了?”子攸还是低着头,“上官缜说我错了。因为我的身份,和你的身份,所以我喜欢你了,我是不会得到好报的。我就喝醉了,想不清楚。要么是穆家杀人太多,遭了诅咒,结果诅咒应在了我身上。要是……要是你也说我错了,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再喜欢你了。”

司马昂没回答她,子攸的话里没有什么说这些话时该有的风花雪月,她说的太直白了,直白的有点残忍。他的心忽然软了,低了头在子攸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子攸笑了,就像个小孩子,她就是开心,所以就笑了。司马昂忽然有些认命的感觉,不管明天是什么样的,今天,眼下,是这样的。子攸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他没有松开她,她的手很小,很热。

子攸想说点什么,她看到了希望,她有点爱上了眼下这稀里糊涂的生活,未来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她也很害怕,但是那毕竟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来,眼下……不妨沉醉。

偏偏六儿进来了,看着这情景忍不住发笑,可还是说道,“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传话了。”

司马昂松开了子攸的手,一个小太监进了来,“什么事?”

“王爷,皇后娘娘召王爷进宫去。”小太监回话道,“至于是什么事,奴才就不知道了。”

子攸有很大的不满,来的真不是时候。司马昂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大好,她知道司马昂是个孝子,只不过那个皇后却有些昏聩,每每就好生出些叫他为难的事来。

司马昂去换了衣服出来,看着子攸皱了眉头扁着嘴,虽然满心烦恼,可走到门口却还是站住了,回过头来就看见一脸小心翼翼的子攸也在看着他,他移开视线,抿紧了下唇,终于说了出来,“我去去就回来了,你若要出去走走的话,也要早点回来。别在外头吃酒了。”

“知道了,”子攸迷迷糊糊地笑了,模模糊糊地有些不放心。

“小姐,方才姑爷在这儿,所以我没说。咱们家遣人来叫小姐回府去,说是有事要跟小姐说。”六儿低声说。

子攸低头想了想,“怎么这么巧,也叫我回家去呢。”

“小姐,”六儿见子攸问,就想到了不好的地方,“不会是小姐最近做的事被少爷知道了吧?”

“不大可能。”子攸摇了摇头,可她也猜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反正我这几日也须得回家一趟,后日爹爹的大军就开拔了,我得去送爹爹。”

“那小姐说话可要留神,别再直筒子似的,想起什么说什么。既然大爷上回都打发大奶奶来问小姐跟姑爷的事儿了,今天小姐回了那府里,可要小心回话啊。”六儿已经找出了几件子攸的衣裳,“小姐,你看看,要穿哪个好?”

“我知道了,”子攸拿着根簪子无聊地挑着白玉胭脂盒,“哗啦”一声把白玉盒子碰倒了,胭脂沾得到处都是,“啊呀。”

六儿无奈地过来收拾,“没见过小姐这样的,一要回娘家就百般不愿的。”

子攸叹口气,六儿又道,“小姐是坐轿去么?可别又是走过去,小姐虽然是图方便,可到底太不成体统了。”

子攸模模糊糊地应着,心里边还在想着司马昂,懒洋洋的别的都不大想得起来,六儿说坐轿好,那就坐轿是了。等她被抬进了自己的家门,她还是迷迷糊糊的,那时候她哪想到后头的麻烦。

   第十三章 也说侧妃

 第一卷 第十三章 也说侧妃

穆家的大将军府造得很是轩朗壮丽,足占了半条街,比司马昂的王府还要大些,虽然不合礼制,不过倒很合眼下的朝局。

子攸的轿子直抬进了门,门里已经有管事的家人迎着,子攸在轿子里随口问,“我哥在家么?”

“在家,大爷在老爷的院子里跪着呢。唉,也真是赶上糟心的事了,大奶奶小产了。”管家婆子隔着子攸的轿子说。

“什么?嫂子小产了?”子攸惊得坐直身子,那迷迷糊糊的样儿终于褪下去了,她掀开了轿帘子,“爹不是说要送她回娘家么?怎么还在府里?”

“老爷前几日原说要大奶奶回宫里养胎,等生了孩子再回来,可谁知皇后娘娘竟不让大奶奶回去,说是没有出了阁还回娘家生孩子的礼数。老爷也就不理论这事儿了,只吩咐大爷去别的院子住着,谁知道昨夜里大爷喝醉了酒又回大奶奶那去了,唉,大爷喝了酒又弄性,不知怎么就打了大奶奶一巴掌。当时大奶奶也还没事儿,可不知道怎么的,到了半夜就开始腹痛,到了五更天竟然把一个已经成形了的男胎打了下来。唉,你说这……”

“哥也太恶了些。”子攸皱了眉头,有些烦闷,“宋妈妈,前几天我来看嫂子,还带了太医院的太医来,太医说胎儿不错,怎么这么容易就掉了呢?”

“就是说呢,现在合家上下都说这事太奇了。”管家婆子原来是子攸母亲娘家的陪嫁,本就是子攸使出来的人,这会也就跟她说了实话,“听跟老爷的奴才说,老爷也怀疑是大爷身边新买来的那些个花月妖使得鬼。可大爷横挡竖挡得不让老爷的人去查考那几个荡妇,还说什么那姓司马的女人下出来的种子,他原不稀罕,掉了也就掉了。”

“真混账话!”子攸气得一时竟然说不出别的话来,“说这等不是人的话,真混账。”

“可不是嘛,可那些大爷养的那些个花月妖、狐狸精如今还在推波助澜,说大奶奶是故意不想生下姓穆的孩子。”宋婆子摇了摇头,“唉,那怎么可能,哪个当娘的能杀自己的孩子,她们也就是哄咱们家那糊涂爷罢了。可知男人耳根子都软,最爱听小老婆的话。人说妻不如妾,这话可是千真万确的,凭是什么男人都是娶了新的忘了旧的。若只忘了还罢了,还要往上作践呢。咱们大奶奶素日是个木头一样的人,扎一锥子都不出一声的主儿,可因为占了个正妻的位子,那些姬妾就调唆着大爷作践个没完。作孽啊,好歹人家还是个公主呢。”

轿子已经抬到了大将军穆文龙平日住着的院子,宋婆子也住了口,小丫头们撩开了轿帘子,宋婆子亲自过来扶子攸下来。子攸进了院,绕过一架紫檀木的大插屏,正看见哥哥穆建黎跪在地上。她气得也没跟他说话,一径往屋里走。

穆建黎酒醉尚且未醒,“死丫头,见了我也不说话。真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你还以为你拣了高枝儿呢?还王妃?哼,你那个王爷不过就是咱们穆家的小白脸罢了。”

子攸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也不还口。屋里老父亲却听见了,老人洪钟一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畜生,你给我闭嘴。你妹妹哪里不比你强,她要是托生出来是个男儿,我早就一顿板子打死了你,给我也省省心。”

“爹,您别气着了。”子攸进到屋里,给穆文龙倒了茶。

穆文龙在椅子上坐下来,他如今已经是五十几岁的人了,虽然善弄权术,可也是个在沙场上征战了一辈子的老将,身子虽较年纪相当的老人要损伤得厉害一些,但也仍旧是声如洪钟,精神矍铄,骑得了烈马,挽得了硬弓。

他宽厚地看了看女儿,“攸儿啊,你说你要是个男儿该多好。你若是个男儿,咱们穆家才能真正算是后继有人啊。”

子攸笑了笑,“爹,你怎么又说这个,倘或给大哥听见了心里又不痛快了。嫂子还好吗?”

穆文龙微微一笑,“我如今倒不担心她。”他停了停,看着子攸,“司马昂待你还好吗?他没有像你哥哥折磨司马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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