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十六岁-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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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曦焦急地走来走去,安定不下来。依旧是那老旋律,手机蓦地响了起来,子曦接起手机,听到夏玄青的声音,子曦还觉得诧异,然接下来的消息就足以她震惊了。“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嗯,嗯……我没什么事,你们安心复习考试。”挂断电话,原本就坐立不安的子曦此刻更是心急如焚。苍默病倒了,竟然到了要抢救的地步吗?怎么办?怎么办?她想去医院了解情况啊!奔出自己的房间,她跑到爷爷的屋子门口,态度好一点,一定要让爷爷同意她出门去。
“笃笃”轻轻的敲门声,房间里的老人中气十足地喊了声,“请进。”“爷爷……”子曦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房间面向南面,阳光照耀巨大的落地窗,窗子略略开着,海风轻吹着,掀起了帘子。老爷子安静地躺在躺椅上,看着电视。一看见是孙女儿进门,老爷子立刻跳了起来,欢快地跑来把孙女抱了个满怀,瞅着她,惊喜地说:“不生爷爷的气啦?”“爷爷……”子曦看着孩子气的爷爷,哭笑不得地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不等他有下一步反应,子曦率先说道:“爷爷……我要回去,我的学生在医院里抢救,我一定要回去看他!”
老爷子忽然从开心的笑颜扳起了一张苦瓜脸。“求求你了,爷爷!离他们放假只有两周了,让我在星逸再待两周,好不好?”
老爷子别过脸去,不留余地,“我不同意。”“爷爷!”子曦焦急地跺着脚,“你对我还不放心么?”老爷子看向自己的孙女,那么可人,那么讨人喜欢,他怎么舍得!当然不放心了!
“只有两周,好不好?”子曦焦急地快要落下泪来,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故意惹得爷爷心疼她,“我好担心他们,而且现在有人病得很严重,我真的想回去,爷爷……求求你了……你也不是冷血的人,对不对?如果爷爷还不放心,那我不在外面租房子,让司机每天接送我,好么?”
看她快哭出来了,老爷子有些心软了下来,没办法啊,他一生纵横商场,到了老年,唯一最最在乎,最最心疼便是这宝贝孙女儿了,别人重男轻女,偏偏他就是爱这孙女儿到心坎里去了,甚至让几个孙子说他偏心,本来是担心她在男校里被哪个臭小子骗了去,可是,此刻她这般求情,他着实没了法子。“好好好,宝贝不哭……”沉沉叹了口气,想了许久,才缓缓地道:“……去吧。”
子曦停止了假哭,抬头看向爷爷,讨喜地抱着他:“谢谢爷爷!小曦最最喜欢爷爷了!”这一句可是真心话啊。凌老爷子看着她欢快跑出去的样子,只一句最喜欢就让他幸福地飞上了天去了。还不忘说一句:“让司机送你过去!”“知道了!”子曦飞快地拿好手机皮夹,飞去了司机身边。凌老爷悲哀地叹一口气,到头来,他还是敌不过孙女的眼泪攻势……☆☆☆市区中心医院里,药水味弥漫在走廊,干净整洁的环境,空寂无声的地方。
凌子曦迅速找到了苍默所在的病房门口。只见走廊上一个妇人静默地坐在凳子上,似乎是受了沉重的打击,攥紧了手中的小拎包,把头埋在膝间,不住地颤抖。这个人便是苍默的母亲了,子曦在家访的时候见过她。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子曦蹲下身来,静静地安抚她,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力量。
“凌老师……”妇人的脸色苍白,泪水湿了脸颊,凌子曦看着她,从她眼中看到的绝望仿佛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似的。对于这个妇人而言,儿子即是她唯一的希望了,谁再剥夺掉她的希望,她的世界将会整个崩塌。
安抚了一会儿,子曦见夏医生从病房里出来,立即迎了上去,“世伯,他要不要紧?”
夏医生摇摇头,“已经没事了。”转而向那恍惚的妇人道,“快进去看看他吧。”
妇人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变得格外有力气,进了房间守住自己的儿子寸步不离。
子曦见妇人去了病房,凑到夏医生耳边,轻声说了两句。听完她的话,夏医生惊异地看看她,目光明亮。却见凌子曦只是一副大家风范地坦然一笑。安静的病房里,苍默躺在病床上,他的脸色惨白,唇也泛出白色,有点干裂。
子曦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显然因为苍默的病情让那妇人操劳过度,此刻趴在床边睡着了。
子曦看着病床上的苍默,只见他的睫毛簌簌抖动,渐渐睁开了眼。“凌……”他张开了嘴,动了个口型,却没说下去。看他醒了,子曦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在病房里呆了两个小时以后,苍默的母亲醒了过来,见凌子曦陪着儿子,便出去给儿子买些他想吃的东西。子曦坐在凳子上陪他聊着天,“身体好些了吗?过两周要考试了,你的进度赶得上吗?”
“已经好多了,”苍默喝了口子曦递过来的水,“老师不用为我担心,有人帮我补课的……”
“诶?是吗?”子曦调笑道,“不会是我们班的学生给你义务补课吧?”
苍默惊异地叫出声,“你怎么知道的?!”一说完话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想不到自己一语中的,狐疑的目光看着他,一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坏笑:“是谁?”
苍默尴尬地红了脸,“我答应了他不说的,老师你就别为难我了罢……”
看着他的神色,子曦了然地不再提起,心里却好奇得不得了,是班级里的哪个在帮他补课呢?想必对方的成绩要很好吧……会是雪歌或是玄青吗?☆☆☆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所有人都紧张地凑上去,夏玄青接起电话。夏医生简略地向儿子说明了一下情况,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大家刚刚安心一些,谁知此时却又来了第二波风云,只见雪歌震惊地握着电话,手都有些颤抖。
“他也进了医院?!他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会被人打得进医院?”雪歌虽然用的是讽刺的语气,却显然是担忧着的,“有没有受伤?……我立刻赶过去。”“怎么了?”一伙人好奇的目光凑上去。雪歌沉默地抿住唇,不想多说什么。“快去吧。”劲昂慵懒的嗓音帮他拦住了一切询问的声音。雪歌深邃的目光抱着感激约略一瞥而过,飞奔了出去。“怎么回事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集体达成共识看向了劲昂。
劲昂却依旧一副死不了人的懒散闲适,“不用看我,今天去医院就什么都明白了。”
自接到电话起,雪歌就感到强烈的不安,不知道他伤势如何,严不严重……
那个混蛋,就不知道让自己少受一点伤吗?!难道他就从不懂得珍惜自己么?!
跑进医院里,他急急地问过护士小姐,冲进了病房,脸上没有半分好颜色,怒容对着那个红头发,死灰色眼睛的人。只是手骨折了,绑上了石膏,脸上有些显露的擦伤,其他大致上是没什么。
雪歌冷眼看他,狂热跳动的心平静了下来。“你就片刻也不能安分么?天天打架斗殴的日子就让你这么留恋?!”护士从他身旁走过,病房里没了其他人,他忍不住吼了起来。齐岩的目光淡然,看他激动又显然是在担心的样子,那颗冰冷的心里窜过一丝暖流。
许久,他说:“我不像你,我不是读书的料。”雪歌不想和他争论这个话题,只是看着他,疲软了下来。房间里一时空寂无声,两人都不再说话。从苍默的房间里出来,凌子曦兜兜转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厕所,这么大个医院,厕所却不知道建在什么角落地方,让人好找。好不容易找到了厕所,出来的时候子曦已经完全忘了苍默的房间在哪个方向了。
左转转,右转转,子曦觉得自己好像越走越远了,赶忙跑回去找个护士姐姐问清楚。
忽地,耳边传来两个人的声音,这嗓音让凌子曦觉得异常熟悉,目光探及处,竟然是雪歌站在一间病房门口。他好凶啊,对着病房里的人大吼。病房里是谁呢?子曦小心地绕过去,偷偷看向病房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齐岩……竟然又是齐岩!为什么雪歌和齐岩有那么多过节?三番四次争吵不休?“你别管我。”齐岩冷冷的声音不带感情。“哼,你想我管你,我还不乐意呢。”雪歌讥刺的话语脱口而出,却仍是免不去心中那份忧虑。
他又何必这么多管闲事?齐岩看他一眼,自嘲地笑了起来,“我这样的人,当然是没人会在乎的。”说完,下起了逐客令,“你走吧。”雪歌咬牙,却只是愤怒地瞪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对他说什么话,最后都会成为攻击性的语言。“你好自为之。”转身,他不再回眸流连。但那一刻,子曦却清清楚楚地看到雪歌眼里的沉痛难言,齐岩眼里一闪即逝的喜悦。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夜色四起,一轮皓月当空。虽然只是五六点,但是大冬天了,夜黑得特别早。此刻放学时间,苍默病房里探病的人陆续多了起来。只见二年二班来了几个代表就已经把一屋子都塞满了,大家吵吵闹闹,好不热闹,苍默格格地笑,已经完全把病痛置之度外了。子曦想来想去也想不通雪歌和齐岩之间究竟有什么龃龉,但是,脑子里一些隐隐约约的线索却好像快要串成串了。病床边,思航蹦得欢快给苍默讲述那些错过的精彩片段,劲昂微笑看着苍默,感觉像个大家长一般。子曦脑里的弦忽然绷紧,似乎是解决了困扰的问题,她的笑容得意起来。
“劲昂,我想和你聊聊。”走到他面前,她开门见山。……天台上,风吹得发丝凌乱,子曦拨弄着头发夹在耳后。清冽的目光径直射向身边的人,今天她不想拐弯抹角,“我想知道关于雪歌和齐岩的所有事,请你告诉我。”劲昂侧目,颇具玩味地笑,“为什么要问我呢?”子曦同样回以莫测高深的笑容,“劲昂,不要再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知道所有的一切你都了解。”劲昂却仍是不改常态,“哦?凌老师何以这样认为?”子曦慢慢把目光移开,视线飘向了月夜星空,双手撑着栏杆,她微笑:“你不知道你一直都让人抱以好奇心吗?你的很多行为我一直都想不太明白,直到有些事再也藏不住,一点一点浮出水面。”
劲昂的笑容多了几分温和,歪着脑袋像在等她讲故事。“苍默今天对我说,他虽然身体不好,经常不能来上课,但是他的课程一直不拉下,是因为有人无偿为他补课,并且三天两头去看他,但是他不肯透露那个人是谁,起初我以为是夏玄青,但我问了夏医生,他说他从没听儿子说起过这事。夏玄青最信任自己的父亲,几乎什么都跟他说,而夏医生……我想他不会骗我。”劲昂没说话,继续听故事的样子点点头。“我记得偶尔有一次,雪歌在我家吃饭的时候,我有问过他的生活来源来自哪里,他告诉我,他打工只能赚很少的工资,其余的存款来自于学校的奖学金,我才明白思航所谓的放水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回事?”他的语气显然是明知故问。“你故意放水是因为你知道雪歌的生活状况,这笔奖学金对于他而言至关重要,于你而言却是可有可无,但倘若名正言顺地送钱,实在伤人自尊。”劲昂微笑不语,难得正经地走到她面前,直视她的眼眸,似乎能透过那双眼睛看到骨子里去。
这丫头确实聪明,但是,要是自作聪明以为可以看透他,那就是妄想了。
许久,他缓缓的声音飘入她耳里,“我不会告诉你关于雪歌和齐岩的事。”看着她略微诧异又平静下来的面容,劲昂维持一贯的微笑,果然等级还不够高,要完全猜透他的心思可不是任何人都办得到的,或者换种不客气的说法应该是任何人都办不到。欣赏够了她讶异的表情,劲昂的笑容展现着致命的吸引力,贴去她耳边,低声耳语:“要了解他,你应该亲自去问他,我不能把他的秘密告诉你,而你需要自己走进他心里。”
看她默默思考到有所顿悟,劲昂的唇角划出一条好看的弧度,眼中却少了几分嬉戏,多了几分严肃:“不过,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你,雪歌的父亲过世了,两星期前死于肺癌。”
☆☆☆梦魇再度缠上身来,那个疯狂的女人还在锲而不舍地紧追着他,前有狼,后有虎,无论他怎么呼喊,没有人听得到他的求救……雪歌震惊地从床上坐起来,出了满身的冷汗。他下了床,走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影像竟让他觉得越来越模糊。
一次又一次被人抛弃,被人厌恶……当某一天,睁开眼醒来,眼前是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不剩的时候,他知道他连最后的东西都失去了。站在街角,看着来往的陌生人匆匆走过,他的眼里是一片清明,没有泪水,没有伤痛。
他不像是一个孩子,他眼里的冷漠决绝已经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