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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倚望寒江-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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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推着轮椅过来拿起剪刀将她剪下的枝条弄短架设瓶口,用来固定不让花枝摆动,又重新修剪了被她弃于一旁的白梅,然后一枝一枝将花摆出了层次分明。“插花最忌心浮气躁了。”

伊寒江撇撇嘴道,“反正我就是定不下性子,只希望将来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这样气定神闲的好。”

她不喜欢的东西丢掉就是,就如这白梅冰天雪地里存活本就可敬可叹,娘说万物皆有灵性,只是她心里除了想要在意的其他也不过是一文不值。丢掉也不过就是一个动作无关痛痒。

景故渊毕竟与她不同,想得太多,为难的是自己啊。

景承勤的府邸离王府并不十分远,马车里又是坐了孕妇,所以颜闯也不急着赶车,但求路上平稳。只是才走不久就停了下来,颜闯撩开帘子对他们道,“外头有人打架。”她才好奇颜闯怎么管起闲事,却又听到他接着道,“是上回来吃过王爷喜宴的那位袁姑娘。”他有负责核对来参加喜宴的人的身份,那姑娘名字很特别,所以他记得。

伊寒江探出脑袋,果真是见一群男人在和伍哥打架,袁圆一如既往的胆小,抱着脑袋躲在一旁,地上躺着旗子写着神算二字,可惜已经被折成了两段,以后也只能当做废柴来用了。

景故渊使了眼色,颜闯奉命上去解围,虽然伍哥应付那些人绰绰有余,只是天子脚下闹事容易惊动衙役,到时候就不是罚银子能了事了,有可能得在牢里关上几天。

颜闯与伍哥联手两三下解决了麻烦,将那群家丁打趴爬不起来。才领着袁圆和伍哥过来。袁圆看到景故渊,感激涕淋就差没抱住他大腿,“王爷啊,你真是我的贵人。我是三生有幸才能认识你。”

景故渊和蔼的笑道,“就怕那些人去而复返,上来吧,我送你们回去。”

袁圆自然也担心那些人追着她不放,拉着伍哥急急上了马车。景故渊本打算早去早回的,现在换了主意要先送袁圆回去,看来是要晚到了。

伊寒江讥笑,“你在外头也挺多仇家的,上一批帮你解决了,前仆后继又来了下一批。我倒是好奇。这次又是什么原因,不会又是说死了哪一家的员外吧。”

袁圆摸摸鼻子,真没礼貌每一回都拿她不堪回首的倒霉事说笑。欲哭无泪道,“我真是倒霉,怎么总遇上这种出了事就找别人出气的。”

她是需要几个听众来发泄了,看着景故渊和伊寒江娓娓道来,“那该死的绸缎庄老板的第四房小妾来找我算命问我最近运势如何。我是给人指点迷津的又不是她家溜须拍马的下人。自然不能只挑好话来讲,只能是算出是什么结果照实给她说。我告诉她卦象显示祸从天降让她近日注意些,她气的破口大骂当场砸了我摊子就算了,出门去拜神时被信众手里的香点着了衣服烧伤了身子,认为是我出言诅咒,今日又让人来说要拔了我的舌头才消气。”

伊寒江听着是毫无同情心的捧腹大笑。觉得她拿在手上那破破烂烂的旗子,神算二字格外讽刺,“你这‘神算’怎么都不给自己算算。卦象没显示你今日不宜出门么。”

袁圆可怜兮兮的,刚才躲闪那些人时摔了一跤,蓬头垢面的,“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笑。”

伊寒江道。“那是你自找了,见过鬼居然还不怕黑。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居然还敢口不择言。”

袁圆抱怨道,“既然听不得坏话就不要来算命啊,又不是拜年讨红包,见人就是满嘴吉祥话财源广进丁财两旺。人的运势时高时低,我的责任就是要告诉他们时运低的时候怎么避祸,是他们没听我说完。”

能怪谁呢?

景故渊好心的问道,“袁姑娘是生活有困难么,若是的话,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你尽管开口。”

袁圆摇手,感激的回答道,“不,我爹留下的那些金子是够我生活了,只是算命也是一门技艺,我若是想把它发扬光大就需要多些观察不同的人的面相来练习,才知道我是不是算的对。”

伊寒江笑道,“那生命危险就是你算对的奖励了?”

袁圆闷闷不乐,又不敢顶嘴,偷偷瞅了身边的伍哥,见他闭眼木头一样坐着不语。这个只在危机关头挺身保护她的保镖,若是没有生命危险是不会出手的更别说为她仗义出口。

目光哀怨的自伊寒江处扫过,停留在她肚子上,对坐了这么久,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你有身孕了!”

伊寒江道,“你这讶异的表情好像是看到我红杏出墙偷人一样。”

袁圆拼命摇头,可不敢得罪她,“我只是,只是记得你们才成亲不久吧。”他们成亲的日子可是大凶日,实在太特别,她想忘都忘不了。

伊寒江故意道,“所以你这神算是灵光一闪觉得个中有什么问题么?”

她那里敢说皇室的子嗣有问题,她现在还坐在景故渊的马车里头,除非她不怕得罪人直接被当作垃圾扔出来,她瞥了一眼景故渊,见他只是笑着没有动怒,越发觉得不可思议,月老是如何牵的红线。

这么好的男人落入了魔爪,万劫不复。“我只是想说伊姑娘,不,王妃你真是旺夫益子的好面相。”

卷二结缘第五十二章 乔迁之喜(一)

她抚了抚自己的脸,不是不知袁圆每回见她就像老鼠躲猫,“我以为相由心生,我这样的恶人只会长着一张罗刹的面孔,原来我的面相很好么。”

袁圆笑的夸张,饱满的脸颊肉一笑就撑起,竟比伊寒江这个有身孕的人更像是孕妇。“怎么会呢,我从还没见过像王妃这样心慈貌美的人。”

“心慈的人会把别人做成人彘么。”拿初见时吓唬她的话来逗她。

袁圆一时接不上,眼珠子左右游移,打马虎眼看向外头路边墙角数枝梅,笑道,“今日的天气真是好啊,就该是出门走走动动身子,冬日天冷,一冷了就爱窝在被窝里,容易长胖呢,王爷你们这是去哪里?”

景故渊和善道,“我皇弟的府邸。”

袁圆吞了口水,忽的想起了他们喜宴那顿丰盛的酒菜,“那一定是有酒宴吧,真好。”能大快朵颐呢,外头酒楼的厨子哪里比得过御厨的手艺。

伊寒江看她那馋样,“看来你已经打消要变成赵飞燕身段的念头了,我给你的药方,怕是现在不知道被扔到了哪个角落了吧。当初说得坚定,其实你的决心也不过如此。”

她给的可不是仙丹一吃就能身轻如燕,需要人持之以恒,适当的运动减食才见成效缺一不可,只是看袁圆可不是个能抵挡美食诱惑的人。

袁圆抓抓头,憨笑道,“我本来也以为若是能瘦下来变漂亮,什么苦头我都能吃,但尝试过了才觉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才最是开心。瘦不下来就瘦不下来吧,反正我这样的脸也挺福相的,弥勒佛不也长这样么。”

伊寒江道,“你倒是懂得自我安慰。其实就是没有毅力。”嘴上讽着,心里却是觉得她比那些硬是去追逐金钱美貌浮华如梦的家伙强多了,至少不会如邯郸学步迷失自我。

伍哥虽是看着别处,但嘴角隐隐露出笑来,就这样不经意的被她捕捉。察觉到她的视线后又继续是面无表情。

袁圆道,“王爷你帮过我那么多回,我都还没报答,你身份尊贵金银也不稀罕。不如这样吧,等王妃的孩子落地,把八字给我我给他算过取个又响亮又好的名字。”

伊寒江笑道。“你取的名字?你是要报答呢还是要陷害?拿别人来练习你的‘占卜术’不得,还要拿我孩子来开刷么。”

袁圆低头盯着脚上的绣花鞋,伊寒江不信占卜三番四次这样笑话。她有些被刺伤。喃道,“我也不过是一番好意。”

景故渊笑着安慰道,“多谢了,只是我觉得名字只是一个称呼,想取得好听些也不过是因为做父母的疼惜恋爱想给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终究日后是好时坏与他人品教养才是息息相关。不过还是要谢过你的好意。等孩子满月我会让人送帖子来的,只希望你到时候会再来。”

这意思是请她去吃满月宴么,宫廷的料理,宫廷的御厨,也就是说她又有一顿美味珍馐可以期盼了是吧,袁圆抬头看着景故渊只一阵傻笑。

把他们载到袁府大门。袁圆礼多人不怪又道了谢,拉起帘子阳光蒙蒙映得景故渊面色更胜雪白上几分,袁圆粗枝大叶。这样细看才道,“王爷,你气色不太好呢,印堂有些黑气。”

景故渊摸了摸眉间,以为是上头沾了什么脏东西。伊寒江见袁圆说的神神叨叨的。捏着把景故渊的下巴把他的脸转了过来,她只知道一个人若是身体出了问题。许多的症状会从脸部浮现,也就是中医所谓的望。

景故渊笑道,“可能是昨晚半夜醒了,没休息好。”

伊寒江探了一会他的脉,觉得他身体没什么大碍。袁圆道,“那员外的小妾当时也是印堂发黑,才过几日就被烧伤。王爷近来可能运气也不太好呢,若是可以去佛寺拜拜,或者去祭拜祭拜先人让其庇佑吧。”

伊寒江好笑道,“要是去庙里拜神衣服被香烧着,不就和那小妾一样的下场。”

袁圆摆起认真的脸对着伊寒江,在她心里帮人消灾解厄能是很严肃的事,壮胆也要说,“有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不想去庙宇,那就去祭拜祖先当缅怀逝者尽尽孝道也是好的。”

景故渊笑道,“多谢了。”

袁圆见他听进去了,这才含笑要放下帘子进屋。伊寒江突然问,“你放弃找你爹了么?”

袁圆摇头,满怀希望,“我摆那摊子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找我爹,只要我继续帮人消灾积功德,或许名声响了找我的人越来越多,哪一天我爹也会知道。”

她这样找,无疑像是把铜钱扔到大海,要失而复得找回来谈何容易。“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傻。罢了。”别具深意看了她身旁的伍哥一眼,邪气的笑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也不一定。”

袁圆一脸傻样,不明所以。伊寒江重重的朝她手一打,她吃疼松开帘子,扁嘴委屈不明白又是哪里说错了话。

景故渊见伊寒江每一回 “行恶”后总是心情大好,道,“你其实挺喜欢袁姑娘的吧,刚才又何必用那些话刺激她,每个人心里总有执着和信念,即便不信鬼神,至少也该尊重她这份执着。”

伊寒江道,“我又不是心底善良的人,哪像是你说一句半句都要顾及对方的感受,你是忘了我最爱说别人不乐意听的话么。再说谁说我喜欢她的,我只是当她是只小宠物。”

景故渊只是了然道,“我记得当初你也爱拿些我不爱听的话激我,就为了看我能忍耐到什么程度。”

她的确是想看他截然不同的一面,只是为此吵过几次架,明白对他挑衅会先气到自己。“事实证明你的忍功已经能和越王勾践媲美了,只是我怕你一直这样,有时会连自己都骗过。”她停了停,又道,“你近来小心些。”

景故渊笑道,“你不是不信袁姑娘的话的么。”

她道,“我是不信,只是就算没有袁圆的话,你的处境也算是危机四伏。你四哥已经被害,下一个会轮到谁没人知道,不要以为你深居简出能避就避就能远离风暴,若能那样,我和你相识时你也不会差点命丧狼爪下了。”

袁圆的话不过是让她警觉景故渊的危险并没有解除。这鬼神之说若是能让人小心谨慎从而防微杜渐,倒是也不错。

去到景承勤的府邸,果然是晚了,人都来全了就他们两个姗姗来迟。景承勤并没有大肆铺张,也就是请了几个兄弟姐妹就当作是吃家常便饭。

景故渊扶着她坐下,即便她的身子还没有笨拙到那地步,他既然敢当着人前秀恩爱,她也没什么不敢的只大方接受他的体贴。

景承勤道,“七哥还真是不够意思,居然最晚一个才到。”

他们等不及已经是先喝了起来,景乔酒气上来面色嫣红笑道,“十弟也真是不会看眼色,寒江怀了身孕七弟紧张当然要小心万分,走路慢些,马车稳些,自然来的就晚些。不过有理由归有理由,迟到还是要罚的。”

景故渊笑了笑,倒了一小杯酒先饮为敬。

景乔摇手不依,指着桌上的玉壶道,“你以为喝一杯就放过你了?想得倒美,我告诉你不喝完一整壶你休想回去。”

景故渊苦笑,“五姐这不是为难我么,你知道我酒量不好,我只怕再多喝几杯就茫然不知了。”

伊寒江出声解围,“这酒喝一点能通经活络行气活血,可喝多了就要伤身了。”

景乔看着她道,“我可是听大哥说过你酒量很好还为七弟挡过酒,可惜你有了身孕,不然今日我们也能斗一斗。”

要和她比喝酒?“那有什么难的,等我生下孩子随时奉陪。”

景乔拍案,倒是觉得与她趣味相投,“好,你果然豪爽,不像七弟扭扭捏捏的,让他陪我喝几杯都要推三推四。从前还能说是身子不好不能喝,可现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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