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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赌王--关于赌王的真实传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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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去的,因此,两家交往颇深。
  叶作鹏最敬佩的人是赌王霍芝庭,每回从佛山过来,都会带来有关霍芝庭的新闻。叶汉从小就听到叶作鹏与父亲谈论霍芝庭,内心倾慕不已。
  1930年5月下旬,叶作鹏从佛山来到江门,准备从叶汉家进一批陶瓷回去。
  叶掌柜夫妻热情款待。这次的热情除了正常的生意交往之外,另外还多了一层意思。
  席间,叶太太不时借故递眼色给丈夫。
  从没求过人的叶掌柜几次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口。
  叶作鹏很健谈,天南海北地神侃。以他久经世故的精明,走进陶瓷铺便察觉出叶掌柜一定有什么事求他,所以一直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同时亦在心里揣度对方所求之事是否会让他为难。
  在一边着急的叶太太不再指望丈夫,趁着上菜的机会把话挑明了。叶作鹏听说是要他帮叶汉求个差事,用手绢擦擦额头,如释重负地出了口长气,面上的表情很快轻松自如起来,用关心的口吻问道:“世侄可有什么特长?”
  叶掌柜看一眼妻子,说:“他能有什么特长。”
  叶作鹏沉吟良久,说:“没特长,爱好总是有的吧?”
  叶掌柜红着脸说:“不瞒世兄,你侄儿没有正当爱好,独独喜欢赌博。”说完,便难为情地搓着手,等着听叶作鹏为儿子惋惜。不想叶作鹏非但没有惋惜,反而认真地问道:“听说江门出了个赌博神童,说的可是世侄?”
  叶掌柜苦笑道:“那是外人取笑他的,当不得真。自家人不说外家话,小弟正是为这个孽子求助世兄。他自幼好赌,为教他改邪归正,送他去学校受管束,现今他回来了,学问没学成,恶习不改,前些天他还扬言要把铺子卖掉赌博。世兄是知道的,小弟做的是小本生意,辛苦半辈子挣下的家当,还不够他上次赌桌。你来得正好,带他去外面见见世面,吃吃苦头,等碰得焦头烂额,什么时候知悔了再回来也不迟。”
  叶作鹏抿了一口酒,把嘴唇咂响,说:“贤弟如此相信为兄,我就不客气了。有些话可能使你不大高兴,但我并无恶意。你做的是小本生意,一辈子图个温饱,这当然是一种活法,也未尝不可;只是世侄从小就有赌博天才,只要他不拿家中的钱去赌博,你何不网开一面,任其自然?说不定日后我们叶家也会出一个像霍芝庭那样风光的赌王。”
   
    《赌王》第一章赌博神童(7)
  叶作鹏的话固然使叶掌柜倒胃,但细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便说道:“世兄若能带他出去,他在外面干什么我当然不愿管,只是万一输了,不可连累这家小铺。”
  叶作鹏脸上露出轻蔑之色,说:“凡真正有出息的人赌得起也输得起,绝不会连累他人。若世侄是那号没用的人,我自会打发他回来。老弟,都什么年代了,如今连政府都倡赌,好多人正是靠赌博步入上流社会的,对了,世侄呢?我正想见见他。”
  叶太太说:“他早该回来了,可能又在外面赌吧。”说着,伸长脖子向街那头张望。
  叶作鹏又与叶掌柜说了一番外面的世情,谈兴正浓时,突然一位大耳青年出现在眼前。叶作鹏顿时一惊,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很特殊的预兆……但搜索枯肠,一时竟说不出来。
  “他就是逆子。”叶掌柜说,“叶汉,还不叫你世伯!”
  叶作鹏摸着叶汉的大脑袋说:“最近澳门的卢九成立了一个‘豪兴公司’,投得了澳门的赌场经营权。你爹说要把你交给我,你愿不愿意去澳门赌场做事?”
  叶汉一时还没有思想准备,问道:“世伯在佛山,怎么要我去澳门?莫非世伯也去澳门?”
  叶作鹏摇头:“我不去澳门。是这么回事:霍芝庭与我是故交,他是澳门豪兴公司的后台兼股东,准备移师澳门,托我物色一些可靠的人——”
  说到此处,叶作鹏刚才那种特殊预兆又在脑海闪过,他松开手,紧紧地盯着叶汉的大耳朵,喉节蠕动着,很久才转身对叶掌柜说:“贤弟,有一件怪事我忘了跟你说:霍芝庭因感到大陆政局不稳定,计划把赌场移到澳门去,豪兴公司新赌场开张的那天,他在中央酒店喝多了酒,醉后做了一怪梦,梦中,他自诩赌王,人家却不买账。更怪的是有一位长相和世侄一样的人偏偏被人尊为赌王。我这人本来不迷信,可有些事就是很难解释清楚,想想看,世侄长着一对大耳朵,且从小就爱好赌博,现在又被人称做‘赌博神童’……”
  叶汉只感到一股热流从脚底直冲脑门,顿时全身热汗淋漓,脑子“嗡嗡”作响,满眼飞舞着纸牌、牌九、骰子,胸口处像有人用铁锤敲击他的筋骨……
  叶作鹏、叶掌柜、叶太太见状,大惊失色,不知犯了何忌。叶汉本能地把手伸入胸口,摸着一样东西——怪事又出现了,瞬间刚才那些症状全部消失,一切复归原来。叶作鹏眼尖,一眼看见叶汉手中拿着一个小红包,一把夺过:“这是什么?”
  叶掌柜夫妻异口同声:“打开看看!”
  叶汉记起老人在古庙中交给他此物时的吩咐,害怕一旦露了底从此失灵,大声叫道:“不许打开!”喊罢,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
   
    《赌王》第二章名噪澳门(1)
  1930年6月,叶汉经世叔伯叶作鹏引荐,从江门来到澳门,被安排在中央酒店六楼,担任骰宝台荷官。
  中央酒店是豪兴公司的主要产业,二楼和六楼是赌场。以前这里只有“白鸽票”、“铺票”、“山票”之类,5月份,霍芝庭从大陆带来了“番摊”、“骰宝”和“牌九”等新鲜玩意,并带旺了澳门的赌场生意。
  骰子相传是三国时代曹操的儿手曹植发明的,初时是用玉石做材料,人工磨成四方形,只有两面有点数,即一点和六点,名字也不叫骰子,叫“一名”,也叫“猴子”、“投子”或“色子”。到了唐朝以后,有用骨头做的,也有用木头做的,六面都有了点数,从一点至六点,从这时开始称做“骰子”。
  一次,唐玄宗与杨玉环玩一种叫“双六”的赌博游戏,这种赌法是用两粒骰子。唐玄宗一输到头,下最后一注时大叫:“重四!”骰子在骰盘中停下,果然是两个四点。玄宗赢了杨玉环,非常高兴,即令高力士把骰子四点点成红色,并下令民间把四点一律涂成红色,一直沿袭至今。
  唐代诗人温庭筠有诗云:“玲珑骰子安红豆,人骨相思知也无。”说的正是骰子的红四点。
  流传到现在的骰宝,已发展到三粒。开赌时,三粒骰子放入骰盅,盖上盅盖,谁也看不到。赌桌上有块画着各种图案的布,供赌客下注用。
  赌客下注的方式有好几种:一是分大小二门。规定是摇出四点至十点为小,十一点至十七点为大。待赌客下完注后,再问一次还有没有人要下注,或要临时改动的,没有了,方可以摇骰。
  摇骰的手法、姿势也有一定的讲究,双手要捧牢,绝不许裂盅让骰子掉下来。再就是停盅要稳,揭盅要轻、准。最后叫骰,即由荷官报出骰子的点数,按点数定输赢。如开出的点子是“大”,庄家就把押的“小”方的钱全部扫进钱袋,再按一定的比例赔偿押在“大”方的赌客。如果开出三粒同样的点数,这叫“全骰”,庄家可以统吃大小二门。
  二是十六门押注。三粒骰子的点数,最小的是三个“么”,加起来共三点;最大是三个“六”,加起来共十八点。那么,从“三”到“十八”共有十六种骰式,赌客按骰式押注,如押在“六”上,开出来的三粒骰加起来刚好是“六”,庄家就要赔上赌桌上全部赌资的数目,再吃下没有押中的赌注。
  三是以各骰子本身的点数押注。如果三粒骰当中,有一粒符合赌客押中的点数,便一赔一;三粒当中有二粒符合赌客押中的点数,便一赔二;三粒全中则一赔三。
  四是番摊方式。把三粒骰子所开出的点数除以四,余数便为押中的点数。比如三粒骰子总数是十一点,除以四,余数是三,便算开“三摊”,押“三”的赌客赢;如是八点,除以四,余数是0,即开“0摊”,押“0”的赌客赢。
  五是天九牌方式。三粒骰子可配成天九牌形式,然后按天九牌的规则比输赢,“天”比“地”大,“人”比“和”大,八点比七点大,“黑斧”比“红四六”大,“正门”比“邪门”大,以此类推……
  初入豪兴公司,赌场经理吩咐叶汉先熟习环境,并派了一个名叫狗仔的青年人陪伴他,介绍赌场的一些基本情况。
  中央酒店的营业时间从早晨8点到凌晨4点,中间只有四个钟头休息。
  赌客们大多数是夜猫子,每天上午12点赌场才能热闹起来。这时,六楼的电梯十分忙碌,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每张赌桌前都围满了人。赌客亦是五花八门,三教九流,叶汉随在狗仔后面穿梭于每张赌桌之间,不时停下来看揭骰。
  很快,叶汉看出了赌场的弊端,对狗仔说:“别看这里进进出出人气很旺,参赌的人也多,但赌场进账不是很理想。”
  一直在中央酒店当荷官的狗仔惊奇地望着叶汉说:“你说得一点不差,你才来,怎么一下子就看得这么准?”
  叶汉说:“这里有十几张赌桌,也就是说有十几个荷官,我观察到,这些荷官没一个够水准,摇出的骰数其输赢的比例和赌客并不相上下。这是很危险的势头,赌场开销大,损耗大,表面在赌桌上庄家没输,实际上大输特输。”
   
    《赌王》第二章名噪澳门(2)
  狗仔点头:“汉仔说得很对,你是内行。”
  叶汉笑道:“实不相瞒,我从小就喜欢赌博,还喜欢研究。如果庄家想赢,就得摇出与大多数赌客下注不同的点数,要不就是摇出‘全骰’。”
  狗仔叹道:“这个道理谁个不懂,问题是哪个荷官有这本事?要是有这本事,赌场当然稳操胜券。对了,汉仔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谭通的人?”
  叶汉一愣,正要照实说,又觉不妥,摇头道:“没见过,他怎么啦?”
  狗仔搓着手,啧啧道:“他太了不起了,会邪门异术,明明在赌桌上做了手脚,别人就是识不破。”
  叶汉故作惊讶道:“有这种事?”
  “当然有。”狗仔唾沫飞溅,“据说他是在一个大雨天借了一把伞给一位老人,谁想那位老人是奇人异士,传授一套‘障眼术’给谭通,从此谭通就能百赌不败。”
  叶汉装做不全信的神态说:“谭通我是听说过,但没有这么玄乎,他若真有奇术,早该成大富翁,可是江门镇上如今没有这位富人。”
  狗仔说:“是被一位赌博神童破了他的法术,在江门呆不下去了。”
  叶汉正要打听谭通的下落,趁机说:“天下大得很,只要真有本事,去哪里都能施展。对了,卢老板为何不把谭通请到澳门来?这样,我们的赌场就有救了。”
  “卢老板一直就有这念头,并派人去找过。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在上海找到。”狗仔说到此处,惋惜道:“可是他说他总有一天会出山,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
  “不知道。”
  以后的几天,叶汉观察出赌场的情况越来越不妙,赌客中不乏有会左道邪术的,时不时出奇招使赌场赔一大笔钱,而“荷官”却束手无策。处在这种情况下,赌场经理哪里坐得住,但又无计可施,天天跑董事局,把叶汉的事早忘在九霄云外。因此叶汉仍天天在赌场游逛。
  豪兴公司董事局成员卢九、范洁朋、何士,其实早知道赌场的境况,但霍芝庭五月份在中央酒店醉酒做了噩梦之后,再不管这边的事,骰宝、番摊是霍芝庭带来的新玩意,卢九等人不懂,经过讨论,决定取消六楼赌场。
  恰在这个时候,叶作鹏受霍芝庭的委托,从佛山来到澳门了解中央酒店赌场的生意。1931年初,中央酒店六楼的赌场生意貌似红火,实则每况愈下。叶汉风闻董事局将撤销骰宝,正准备打道回府,卢九突然宴请所有“荷官”。
  荷官们都做好了回家的准备,因此,对这“最后的晚餐”并不感到意外。席间,卢九先是谈了一番赌馆连连亏损,公司难以为继的难处,然后转入正题说:“骰宝、番摊是霍老板带过来的新玩意,在澳门还是很受赌客欢迎的。问题是我们不懂技术,又没有聘用到专门的骰宝人才,结果被有些赌客钻了空子,因此,董事局前几天开会决定撤销这种赌式。”
  虽是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时话从卢九口里出来,众人还是有点难受,席上出现一阵骚动。
  特别是叶汉,此刻的心情是不言而喻的,他满怀兴致而来,连一天班都没上又要回到江门去……他的鼻子一酸,便滚下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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