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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甜园福地-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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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牛却受到了惊吓,嘴里“哞”的一声,撩开了四蹄,很是疾走了一段行程。

白老大嘴里“吁吁——”的叫着,急忙拽紧了缰绳,安抚着大黄,堪堪制住了颠簸的七荤八素的牛车。

只不过,大黄的牛眼睛犯了倔,把牛车就横在道路的正中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坚决不肯带顺了车辙。

庄稼人对牛都宝贝着呢,根本舍不得打骂管理,好言哄劝吧,它还未必能听懂。

阿圆的伤春悲秋被彻底打断,听着白老大对大黄作下的一连串提高待遇的保证,忍不住拍着手笑起来。

身后,却传来“踏踏踏”的马蹄声。

那声音,就像是战场上急行军一般的节奏。

两骑轻尘,一白一红,转眼间就奔驰到了眼前,不远处,还有一辆马车,紧赶慢赶的缀在二人身后。

竟然,是那个卢府的尊贵客人!

网络上流传过一句话:“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他可能是唐僧;带翅膀的也不一定是天使,那可能是鸟人。”

眼前这个白马汉子,就是那个万恶的鸟人!

好在,阿圆还知道自己只是女流,不会脑子进水的在这个荒郊野外找男人理论是非,自家这边只有一个白老大,还是别去迎战两个甚至是更多的仇恨了。

所以,她只是跳下牛车,去帮助丈夫想办法把牛车归位让出道路,那个“鸟人”,也果然并没有认出她来。

本来嘛,一个在牛车上被灰土折腾的“尘满面鬓如霜”的已婚夫人,谁稀罕盯着仔细看看认不认识?

“赶紧的,给小爷闪开道儿!耽误了我们马少爷的洞房花烛,你们可当不起!”骑红马的那一位,也***不少好东西,一出口就是急咧咧的。

这是急着去成亲的?谁是马少爷?白马的鸟人吗?不是姓谭?

“对不住啊,牛刚刚惊吓到了,不听话,我们马上就把车让开。”白老大满脸歉意,不再哄劝那头牛气哄哄的牛,转而让阿圆闪到路旁,自己一哈腰,抱起了牛车的后车身,“蹬蹬蹬”拐到了道路的右侧。

“哐——”一声,尘土飞溅,牛车落回地面。

这一小手儿给露的!那两个“鸟汉子”也看傻了眼,张张嘴,不敢随便乱喷了。

“赶紧走啦!再拖拖踏踏的,回头小爷还得抽你个二亦子货儿!”红马鸟人对着身后的马车呼喝了一声,再次扬起马蹄子跟白马汉子就要启程。

白马的鸟人,却实实在在的盯着白老大那张脸看了几眼,微蹙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想明白一样。

“走了马兄,乡下土包子,有什么看头儿?大力汉哪儿都有,还不都是吃得多下力气练出来的!”红马的鸟人催促几句,白马才行动起来,马蹄声还是很有些迟疑的样子。

红马的汉子很是琐碎,声音依然传了过来:“马兄,二亦子货儿还挺惜命,我只要他敢跑,就敢下死手灭掉,偏偏老老实实地跟着,愣让兄弟找不到灭他的理由,嘿嘿——”。

原来,这个肖似白老大的鸟人姓马,那就是传说中京城马王爷的儿子喽?

可是,为什么马王爷的儿子跟白承光如此相像?难不成自家这丈夫跟啥子王爷有关联?

阿圆的脑子立刻又乱了,可是这还乱的不够,身后那辆马车也不敢离那两人太远,已经“嘎呲嘎吱”的来到了眼前。

赶车的车夫,包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阿圆,一道鲜红的鞭痕,正扫过他的太阳穴,隐入了面巾。

马车没有停,但是车夫两只交缠在一起的手拽着的缰绳似乎动了动,速度,也似乎慢下了一些。

那双眼睛,是阿圆永世不会忘记的眼睛。

妖孽、疯狂、绝望……

那么多的情绪在那双眼睛里面跳跃,尽管,他什么都没有说。

前面的两个鸟人离得并不太远,马车也没敢真正停止,马车夫的眼睛,终于变成了侧脸的轮廓。

阿圆被震撼住了,甚至,没来得及叫上一声。

可是,这震撼依然不够,远远不够!

马车厢里,是一下又一下撞击的声音,在经过阿圆身边的那一刻无比清晰。

“咕咚”,马车里面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

这辆马车的后部只用了一个遮帘,现在,一颗女人的头颅探出遮帘,出现在了马车的后尾部。

这个女人,同样包住了多半张脸,因为撞击,因为仰躺的角度,可以发现包布下面似乎还填了东西堵住了嘴巴。

额前的美人尖儿,皮肤细如凝脂,眼睫毛黑而密而长,且向上翻卷着,上面搁一只铅笔,绝对没问题!

眼睫毛下面露出来的那双眼睛,也是似曾相识的。

就好像最哭笑不得的狗血剧,一下子,把这么多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绝色双眸同时送到阿圆的跟前,好似要映衬出阿圆的长相平庸来。

只不过,阿圆一点儿都没觉得自惭形秽,相反,她此时遍体冰凉、心脏狂跳,一只手禁不住伸向了怀里,抓住了一把冰冰凉凉的东西。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丹凤眼的眼梢儿微微的向上轻挑去,眼珠子水汪汪的黑白分明,又透着流转的光彩,右侧的下眼角处,一颗嫣红的小痣若隐若现,从面相上来说,这种痣美而纠结,叫做“伤心落泪痣”。

据说,长这样的痣的女子,天生薄命又薄幸。

此刻,这颗鲜艳的“伤心落泪痣”,正与她前额的鲜血互相映衬着,触目惊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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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肖似马王爷

就算阿圆是傻子,此刻也能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被红马鸟人叫做“二亦子货儿”的是阿福,白马鸟人要洞房花烛的是“豆腐西施”。

这两个人此刻都被制约住了,阿福的两只手是被捆缚住的,嘴巴也是被堵住的了,“豆腐西施”亦然。

或者,车厢里面的美人被捆缚的更加厉害?连双脚也没有自由?

阿圆的脑子里轰隆作响,怎么办怎么办?要大声呼救吗?苍茫茫不见一个外人,凭借白老大的臂力救下两个“美人”?他只是一个莽汉子,并无功夫在身,那两个人,可是在马鞍旁配着宝剑的!

马车,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掠过去了,她没有任何可以马上处理问题的好办法,可是,她的一只手,却自动自发的从怀中抽出,一个冰凉闪亮的东西,抛向了马车的后车厢,险险没有砸上美人的眼睛。

“承光,马上走!回镇子上,快!”阿圆手脚有些抽搐,勉强爬上了牛车,冷风吹来,立刻全身凉透,不知道什么时候,汗水已经透湿了脊背。

这会儿的功夫,白承光只来得及把大黄牛理顺方向,重新架上行辕。

“为啥回去镇子上?都赶到这里了,落下了什么东西的话儿,明儿我回来取!”白老大笑吟吟的扭回头看自家媳妇儿。

“先别问,快走!那两个人,是——抢劫犯杀人犯!”阿圆顾不得仔细解释,捡最恐怖的职位去刺激白老大的神经。

“啥?媳妇儿你说啥?”白老大登时笑容褪尽,再不迟疑。嘴里问着话。手上已经再次搬转牛头。牵起缰绳转换了方向。

“驾驾——”“啪——”,这次,鞭子终于舍得往不听话的牛身上抽,大黄不敢再傲娇,撒开四蹄以它所出娘胎之后创下的最快历史记录,飞奔。

“媳妇儿你别怕!有我呢!万一那贼厮撵上,你先驾车走,我拦着他们!”白老大大声的宣告着他的爱情誓言。在这个时刻,尤其显得珍贵。

“嗯,我不怕!”阿圆的手,再一次伸入怀中,已经空空如也,她赖以壮胆子的东西,没有了。

这种时刻,不能怕,只能拼命想办法。

万一那两个鸟人发现了“豆腐西施”已经露出了头,再生杀人灭口的心怎么办?

“承光。牛车上装什么趁手的家什没有?棍子?菜刀?”没有武器的女人心里没底啊!

谁出门需要配备那些东西?白老大皱着眉头苦笑。

好吧!阿圆深吸一口气,在牛车上直了直身子。又是一声喊:“承光,你跑着去搬几块石头,放在牛车上,万一真追来了,我们也有个抓挠头儿……”

于是,苍茫的土路上,槐花的香味里,一个汉子怀里抱着石头,正追着一辆牛车疯跑……

“够了,上车歇一歇吧!”阿圆双手按住冰凉的石头,心里终于稳定了一些。

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姐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应该说,白老大这人确实善良,在逃窜的跟两只惊弓之鸟一般的情况下,遇到相向而来的陌生人,他还总是跳下牛车伸开双臂阻拦人家继续前行:“千万别走了,前面有抢劫犯,杀人犯!快回去镇子上报信儿!”

然后继续奔跑着去撵自家的牛车。

他们都跑成了这个阵势,谁还敢往前走?

“天啊!听说了吗?前面有抢劫犯!快跑啊!”

“前面杀了人啦!快找县令老爷报案啊!”

“什么?杀人啦?杀了多少人?”

“杀了好多人啊!快跑啊!”

……

白老大的牛车,前面后面都开始聚集行人与牛车,两条腿的,四条腿的,都不要命的往回跑,转眼间,一个掳人的案子,就被传成了惊天的血案!

“前面有劫道的山贼,杀了几百口人了……”。

好吧,群众的想象力是丰富的,白老大夫妻俩已经没办法分辨解说,他们自己就把故事补充完整了。

别看起初夫妻俩上路时行人很少,那是没到回村的时间,现在可赶上热闹了,快要跑到朱阳县城门口时,前前后后的逃难队伍,足足得有了二百口老少妇孺。

这得是多大的动静?尽管朱阳县城还没修城墙大门,保留着镇子的畅通无阻旧模样,但也足以惊动镇口闲逛的守门衙差。

一个迎上前来细问端倪,另一个,早就撒丫子飞奔去县衙报信儿了,甭管是民乱还是被劫,都得第一个报给县令大人知道,这可是新公布的纪律,谁也不能违抗。

坐马车的自然比白老大的牛车快,可惜说的天花乱坠,并没有亲眼见到实际情况。

待得白老大的牛车驶进,阿圆跳下来,简单扼要的把事情禀报清楚。

不得不说,袁县令这半个多月的成绩斐然,那个衙差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爆竹模样的东西,打火石一敲,引燃了,抛向了空中。

“嘭——嘭——”,两声炸响,在空中回荡。

这是袁县令与卢千总商定好的信号,事关人命,就可以使用。

县衙里的衙差与千总的兵马,听到信号就会即刻整装聚集。

这个聪慧的衙差手脚都有些激动的发抖,当初袁县令公布这条法令,还有很多人嗤之以鼻,小镇子还能有多大的事儿?值当的大家伙一块儿去赴汤蹈火?

甚至有的衙差阴奉阳违,执勤时不肯把信号炮仗揣在身上,总觉得今天无事昨天无事明天也一定还是无事发生。

可是这位衙差做的仔细啊,此刻,不就正好碰到了用武之地?袁县令一定会欢喜自己的行为的,老娘嘱咐过的话还真管用:“儿啊,你在衙门里当差,千万得按大人说的话做,怀里揣个炮竹又不碍事儿,别人不带着,咱得带,这是本分!”

因为是第一次朱阳镇用上这个新鲜玩意儿,兵马来的稍慢了一些,骑着一水儿的两轮车的衙差们,倒是先到了。

袁县令就在打头第一个,在人群中推着车子奔到了守门的衙差跟前:“到底怎么啦?赶紧说!”

衙差嘴唇哆嗦着,却还能够回答的快捷又完整。

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当头一员猛将正是卢千总。

这些兵士本来就在集中操练,迎接京城高级将领的检阅之中,听到两声爆竹炸响,卢千总对将领请示之后才得出门。

袁县令带着白老大夫妇迎上卢千总,刚刚阿圆对那两个鸟人身份的猜测,令他眉头紧蹙,看向卢千总的神情非常严肃。

“千总大人,请问在您府上做客的两位京城子弟现在何处?可是一位骑红马的姓谭?一位骑白马的姓马?”

袁县令的声音急促又愤怒,他一生耿直,被贬谪到此地就是因为主张“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得罪了当朝权贵所致。

卢千总的眉头也纵了起来,在马上施了一礼,竟然回身又施一礼,口称“王爷。”

一匹高骏的黑马走上前来,马上一人,威严英武,神态端肃,自有一股冷峻的寒气四溢。

“袁县令,那两个逆子做了何事?此番聚集兵马,难道是因为他们?”此人的声音浑厚粗豪,如同重金属磨砺而出。

“马——王爷!”袁县令吃了一惊,即刻深施一礼,然后伸手一指阿圆和白老大:“他二人亲眼所见,骑红马的和骑白马的两位公子爷,掳掠了一名女子,已经向东南方向而去。”

被尊称为马王爷的那个人,闻言把目光转向两个民间百姓。

空气,忽然之间有些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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