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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甜园福地-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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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院子外面还有一个让人牵心挂肚的汉子,不知道他这一夜,是在哪里度过的,冷不冷,饿不饿,会不会得病……

拍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就连护卫们,都以为会是那个悲催的爷儿们——被媳妇赶出门的白承光。

结果不是。

阿文并不见喜悦的声音,叫着:“大伯——”。

采莲跟阿圆刚刚洗漱完毕,不方便出屋,只能凝神听听室外的教诲。

“你奶奶说了,明儿个,请郡主和你们一家都去老院吃顿饭,也带着孩子们,免得——一家人再生分了——”。

白家大伯头一次把话说得这般流利,似乎,还拍了拍阿文的肩膀:“做了大官,这身上还是没有二两肉,回头,叫你大伯娘多做几个大菜,荤腥足足的给你吃……”。

原本情绪低落的采莲,一下子差点笑出声来,多么难得啊,大伯娘也肯亲自做饭给侄子吃了,老奶奶也肯请孙子孙女的到老院光临了……

阿文似乎也有些惊讶,半晌才听到他的回应:“还是——别麻烦了,大伯,我明儿个给奶奶去磕头送年礼,饭就不在那边吃了,嫂子她们嘛,事儿也多,孩子们也吵,可能,也去不了——”。

能考到探花郎的白承祖,不用嘱咐就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阿圆无言的一笑,给三个孩子拽拽被角儿。

尤其是现在,都知道了白承光是哪儿来的种儿,跟白家奶奶就更不需要装模作样的表示亲近了,明儿那年礼可以封的厚一些。

采莲钻进被子,低声的嘟念道:“有时候觉得自己其实活的很失败,打小就没人在乎,什么奶奶——从来就没给过一个好脸儿,别说疼你了,连骂都得不着,权当咱是个死人。嫂子,我小时候甚至会想,要是,奶奶肯抱着我,哄哄我,哪怕就一次,这辈子,叫我去做什么都行,我再不埋怨……”。

屋子里的油灯,被吹灭了。

现在,白家荒地里找不到白色的石头了,也跟着用起了油灯,黑黑的,熏得人总是流泪。

阿圆的枕头,就湿了一大块儿。

五个孩子长大的过程中,最缺少的,除了食物,还有最重要的亲情。

所以,白承光才会感动于马家王妃和老夫人的关爱,而深陷泥潭舍不得拔出腿来吗?

所以,才坚决不肯丢掉马寻欢的身份,让他的父母亲人去承受欺君的罪过?

阿圆第一次站在了白承光的角度去反复思索,或许,真的不是傻汉子贪图富贵荣华高官爵位,而只是,贪恋那一点点温情而已。

对自己,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绝情,金殿之上,曾经伤害,也曾护佑……

阿圆就在这百般的纠结中睡了过去,阿文怎样的在院子里徘徊,大黄怎样的在院门口哀鸣,都变成了睡梦里的沉重梦魇,虽然揪心,虽然痛楚,到底,没抵挡得了身体的疲累。

远程旅行就这点不好,怎么也得个三四天的功夫才能恢复过来体力。

不像傻汉子,到底在战场上吃过很大的苦,如今的星夜露宿,那就是毛毛雨,压根儿不在乎。

阿文在早餐桌上提了一句白家大伯的邀请,采莲不吱声,因为知道自己本来也不在白家奶奶的邀请之列,去不去都没关系。

阿圆又安排了几样礼品,现在揭开了真相,倒是不憎恨老人家了,就算是答谢白承光的异父异母一番养育之恩吧,京城里的稀罕丝绸,头上的首饰,各样拾掇一些,就算全了恩义。

阿文带了几个护卫押车,给白家奶奶送孝敬去,到底,又煞白着脸回屋,对阿圆吐了一句:“嫂子,老这么在外面冻着,可不行!”

然后又“咚咚咚”跑走了。

现在,就连不明真相的护卫们,看向郡主的脸色都有些紧张,不理解原本那么爽利善良的郡主,怎么就狠得下心来,把自家男人关在了门外,不给吃不给喝还不给住,而且看样子,竟然还想把这种“家暴”继续实行下去。

最毒妇人心啊!没娶媳妇的几个小年轻,几乎要扼杀掉对妙龄少女的憧憬与懵懂之心了,这要是不开眼,也娶这么个喜欢折磨男人的女人进门,十冬腊月的,可活不了几天!

采莲又哭的“哇哇——”的了,连早饭都不肯吃,说是嫂子再这样做的话,自己今晚上也要露宿在外面,连被子都不盖,棉衣也不穿……

为什么整的就跟咱是理屈者似的?rs

最快更新,请。

第二百七十四章 棋差一招儿(为bmhqing的和氏璧加更)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白承光的苦肉计,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寒冬腊月露宿街头,还要躲躲闪闪的不能让外人看见了笑话,可谓人间第一惨剧。

明明安排采莲去嘱咐过了,让他给自己找个地方睡觉,也没人逼着他绝食,偏偏这厮认准了那棵细脖子杨树,赖在那儿不吃不喝的等人可怜。

在三个孩子也被小姑姑的哭相给吓到了,齐齐的蹬着腿跟着呐喊“哇哇——”的时候,福瑞郡主勃然大怒,站到院子里手脚发抖,指着护卫们大吼:“去,把那棵杨树砍了!”

护卫们个个鼻子酸溜溜的,推推搡搡的把张大山拱了出来,又作揖又哈腰的求肯:“郡主啊,咱不能做事做的这么绝啊,这要是砍了树,那汉子连个身后的倚靠都没有了,要是真饿晕了,那得摔得多狠啊!”

虽然那汉子的模样,跟当初合伙打上马王爷府时遇到的马将军差不多,但是这事情一码归一码,全村老少都知道这男人就是郡主孩子的亲爹,那就不应该关在外面六亲不认啊!

男人嘛,在这个群体中的某一个可怜虫被女人迫害的时候,总是会抱有充分的同情心。

“他会晕?笑话!不长脑子光长肌肉的物种,饿一顿冻一晚上就能晕倒了?谁也不许滥同情,赶紧的,砍树去!”

郡主掐着腰伸着胳膊,杏核眼儿瞪得溜圆。这是真的生气了,张大山再不敢啰嗦,拽了几个护卫,在院门后找到并不趁手的几样家伙什。满脸羞愧的去做坏事了。

屋里,采莲的哭声更响,三个孩子倒是被丫鬟们哄好了,跟看热闹似的瞧这个拨楞着脑袋狂甩眼泪的姑娘。

阿圆刚刚回身,又坏事儿了。

张大山慌慌张张的声音传进院里来:“快喊郡主来,这汉子——真的晕倒了!”

白承光你长本事了!阿圆进屋里,掂起顶门的棍子就往外跑,好好好,现在还学会装晕骗取同情值了,老娘今儿就叫你看看。咱是怎么治疗这种晕病的!

结果。白家院子外面。还不仅仅是几个手拿凶器的护卫,贾师傅两口子,阿英两口子。都围着那棵面临砍死的杨树转圈儿呢!

阿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棍子放在身后,再挂上一张笑脸,虽然,那笑百分之二百的苦涩。

“阿英,你大着肚子,就别往外跑了,柱子把她扶回家里去吧。贾叔贾婶儿,快,到屋里去坐。”

多么仁善的东家啊!

贾师傅回过头来,皱着一对眉毛问:“阿圆。承光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汉子,怎么还晕在家门口了?快,安排人去请大夫来瞧瞧,这是战场上落下的病吧?”

张大山还嫌局面不够乱,又是摸额头又是捋顺胸膛的折腾了一番,下了结论:“郡主,这是得了伤寒,头上身上都热的厉害,还浑身打着哆嗦呢!”

采莲“嗷——”一声扑过来,还没忘把阿圆背后的棍子给打到地上去,趴在白承光的面前就是一顿哭嚎:“大哥你别得病,犯了多大的错都没事儿,嫂子不原谅你,采莲原谅你!”

三个丫鬟也抱着三个孩子站在了院门口偷看,一个个脸上带着惊悸与不可置信,恐怕,三个小娃子要是懂事的话,此刻,也会觉得他老娘的行为过分凉薄了。

白承光果然是病了,脸上的赤红都要盖住了黑色的皮肤,铜铃豹眼紧闭,身子打着抖,牙齿都互相碰撞的“咯咯”响。

铁打的汉子也没禁住十冬腊月冻一宿儿,何况水米未沾,也没有战场上的兄弟们陪伴。

总之这事儿郡主处理的不地道,不管丈夫犯了什么大错,也不能真就不让人家进家门,更别说还要挨饿受冻。

总之全世界都是善良的好心人,就这一个丑陋的刻薄的心狠的妇人,刚才还打算掂着棍子来殴打病人来着。

贾师傅一脸寒霜,招呼着护卫们把白承光搬进了屋子,好死不死的,搬到的就是阿圆的卧房。

一个护卫骑马去请大夫了,如果真是伤寒,这可是要命的病。

当初小阿文着急进京跟嫂子汇合,就是中途得了伤寒才耽误的时间。

“把三个孩子的被褥都挪到采莲的屋里去,别——传染了,也别让他们靠近这间屋子。”

郡主的一句最正确无比的安排,又得到了好几个判断这丫心狠的白眼珠子。

阿英怏怏的被李柱子搀扶着离开了,马上要生产,染了病更麻烦。

贾师傅夫妻俩不嫌弃,帮着白承光擦洗手脸,还打算喂进去点清水,结果被吐了出来。

“采莲去换温水,把你哥的脚也泡一下。”阿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深恐离得太近,声音也冷冰冰的。

贾婶儿很不理解的坐在她对面,忍不住要教育一下年轻人。

“阿圆,你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儿,怎么能干出这么欺负人的事儿?”

人人都觉得是老实憨厚的白承光受了盛气凌人刚刚当上郡主的阿圆的气。

盛气凌人的郡主,现在都要把脑袋给垂到桌子底下去了,她还不善于随便就对人诉说委屈,何况这委屈很长很麻烦还得保密?

“你们不知道——”,只能解释这么些了。

事实上贾婶儿也不会容许她解释下去,就一挥隔壁拦住了话头儿:“他在外面又娶了一房媳妇?还生了孩子,让你做小?”

“那——倒不是——”。阿圆讷讷的回答。

贾婶儿跟他们夫妻可熟,当自己家小辈人看待的,闻言立刻恼了,伸出手指点着阿圆的额头恨恨的教训:“那你怎么拾掇的这般狠?男人家撑破天去,最对不起女人的就这一条,人家还没犯,别的理由,哪有这么重要?”

就普通农妇而言,自家男人所唯一不能饶恕的错误,还真是就这一条,女人只可以为这个原因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厮打起来也是正确的。

别的理由,甚至是私通敌国,或者偷盗抢劫,都通通赶不上这一条的威力。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睿智,一根白头发就是一个心眼儿,非得长得通透了,老天爷才肯给变颜色。

贾师傅也不肯包容阿圆的臭脾气,跺着脚就差把鞋底子丢过来了:“东家,咱做了郡主,可也不能回家拿自己男人撒气啊!承光这孩子老实,有啥话不会说,就会憋闷到肚子里,欺负这样的老实人,要遭天谴的!”

齐氏阿圆欲哭无泪。

“人啊,就不能忘本,当初你们小两口在家里,承光多么谦和,风里来雨里去,没说过一句重话给你,还房前屋后的忙活,承光炒的菜,比你做的都好吃,虽然是一走多半年,丢下你自己受了很多苦,生孩子也生的不容易,那也不能把帐都算到男人头上不是?现在你两个有了这么好的三个孩子,正该是好好过日子的时候,两口子,哪儿能有隔夜仇?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被狂轰乱炸了一回的郡主大人,蔫头耷拉脑儿的不敢吱声了,人家肯骂你,那是对你好,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其实,白承光跟个煮熟的虾子似的躺在那里,姐的心里也不好受,姐也想哭一场的。

谁知道这厮就非得死心眼儿,把着白家院外的杨树跟自己死磕上了,迷糊阵可是你的老家,就现在这身份,到哪一家不能混一碗饭吃混一个犄角旮旯睡一宿儿?

大夫还没请来,迷糊阵村子里的赤脚郎中大概不在,护卫出村去请就不一定什么时间了。

张大山拽着个老头子从外面进来,幸亏这小子机灵,还能想起来随行的王老太医,一大早就出门散步看风景去了,在小河边才扯回来的。

刚才那一番忙碌,阿圆还真没想起来王太医这回事儿!

采莲看向嫂子的眼神就更加幽怨,从来没人提过队伍里有个太医,我们不知道,您也想不起来,这是纯心不让我哥活了吧?

按照嫂子原来常说的,杀人不过头点地,自家大哥还没杀人呢,凭什么就不肯原谅?

“咕咚”一倒,就抹灭了白老大犯下的所有“滔天大罪”,也让阿圆心中暗暗酸痛,你看,到底还是人家兄妹最亲。

好在,咱现在也不是孤家寡人,三个娃儿是咱拼死拼活亲生的,谁也越不过去。

王太医把把脉,掀掀眼皮瞧瞧舌头,就做了判断。

没错,大家都是明白人,伤寒高热,开药吧!

老头子宝贝似的药箱,里面就有专门针对伤寒高热和腹泻的常备药,取一包,再添添减减的,就成了。

贾师傅两口子告辞回去,采莲去熬药,王太医又出去溜达了,只剩下苦着脸的郡主大人,恨不能把炕上的人拽下来踢上几脚才解恨。

这辈子头一次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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