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药香-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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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的话就触犯太子了,就得不偿失了,白玉郡主按下这个念头,心中愤恨却是更浓几分。
“给我滚出去,跪着!”她冷声喝道,施恩之前要好好让她吃些苦头,这样才能记得牢一些。
“是。”顾十八娘咬着牙答道,站起身来,几步走到门外,在两个仆妇的注视下,在冰凉的青石板路上跪下来,跪得直直的。
站在门口的仆妇们用不屑嘲笑的眼神看了一时,便都被白玉郡主叫进去了。
风卷着水塘上的湿寒不断吹来,她在室内解下了斗篷,因此只穿着棉袍,不多时整个人都僵了,面色发青,双膝钻心地疼,渐渐地没了知觉。
“吆,好久不见,妹妹这是玩什么呢?”
一个声音在背后带着几分戏谑响起。
顾十八娘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依旧直直地跪着,一双眼紧紧盯着那厚厚的门帘,已是血红。
“啧啧……”顾渔笑着从身后饶到身前,皱眉道:“真是可怜啊,没想到妹妹竟然也会给人下跪,看得我好难过……”
顾十八娘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忽地笑了笑,只不过因为面部已经僵硬,这个笑并没有做出来。
顾渔伸手敲了敲她的头,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别憋着呀,你不是很能骂很能说,去呀,大耳光抽去,指着鼻子骂丫的,别在这里装孙子啊,这可不像你啊,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不是你正想看到吗?”顾十八娘忽地开口,上下牙磕磕响着说道,目光如青石板一般冰凉,落在他的脸上,“你不是一直都想看到我们如此狼狈,如此低贱,如此卑微,你不是一直都想看到这样吗?看到我们匍匐在地上,求着别人的垂怜,看着我们叩头,求着别人赐给尊严荣华富贵……顾渔,你不是就想看到这样吗?看到我们跟曾经的你一样,卑贱忍辱地活着……你怎么会难过,怎么会失望,你应该很高兴啊……看,我再叩个头给你看……”
她说完果然弯身向地上碰头,却因为身子已经僵硬无比而失了平衡,重重地碰在地上,顿时血瘀青肿。
“你看,其实我就该这样活,”她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扯了扯嘴角,“你看,我终究是要这样活……”
顾渔的脸色渐渐阴沉,他矮着身子,几乎与顾十八娘目光平视,眼中掠出一丝锐利的光芒。
“你有气冲我撒什么?蠢货!”他猛地站起身子,转身大步而去,黑色裘袍随风猎猎而动,如同蠢蠢欲动的猛兽。
走了没几步,他又猛地转过身,大步走回来。
“十八娘,我顾渔曾看得起你,你别在这里给我丢人!”他伸手将顾十八娘从地上拽起来,声音阴沉地低声喝道:“要跪你也只能跪我!你们也只能跪我!”
顾十八娘猛然起身,腿脚已然无知觉,踉跄跌倒。
“跟我走!”顾渔喝道,攥起她的手,半拉半拽地大步走。
顾十八娘被拽得再一次跌倒,已经肿胀的膝盖因为磕碰疼痛无比,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泉涌而出。
“我不走!我就跪着!”她掩面哭道。
“少在这里给我丢人!丢我顾渔的脸!”顾渔喝道,身子一矮,“上来!”
顾十八娘看着他在身前蹲下,有些意外。
这是要背自己?
她咬了咬下唇,伸手一擦眼泪,抓着他的裘袍伏在过去。
“喂,你……”身后传来喊声,原来听到动静两个仆妇走出来,不由大吃一惊,“你好大胆,什么人……”
顾渔微微回身,冷冷看了那两个仆妇一眼。
“平阳侯府……是吧?”他冷冷说道,目光锋利如刀扫过。
两个仆妇被他看得一凛,竟忍不住低下头不敢直视,再抬头看那人已经被背着那贱婢走了。
“他……他……是什么人?”仆妇不由喃喃道,互相对视一眼。
什么?白玉郡主闻消息一惊,猛地站起来,是谁?不是说这贱婢家中人丁单薄,唯一的哥哥也远在利州……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蠢货!”顾渔大步而行,感觉背上顾十八娘的哭声未停,“这世上,不是靠着倔强就能事事如愿的……”
“我除了倔强还有什么?”顾十八娘哭道:“还有什么?除了凭着一口气,还有什么?”
顾渔没有说话,风卷着他的发丝飞扬。
“还有什么……”他看着前方抿嘴一笑,“还有很多,我让你开开眼……”
“十八娘……”
曹氏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带着两个仆妇疾步跑过来。
“渔少爷……你回来了?”曹氏看到顾渔微微惊讶,旋即满面担忧地看着十八娘,“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我不小心跌了一脚……”顾十八娘笑了笑道,一面擦去眼泪,“疼得狠了些……”
顾洛儿站在一旁,目光扫过顾十八娘又落在顾渔身上,闪烁不定。
第216章 鼓响
顾十八娘扶着仆妇站好,曹氏已经派人唤了马车来。
顾洛儿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丝毫客套,或者顺着问些怎么不小心跌倒的话。
她们都是聪明人,也知道对方也是聪明人,既然已经撕破脸,就没必要再虚与委蛇,那才是自取其辱。
“妹妹以后都是贵人,走路还要小心一点,失了仪态事小,伤了自己就不好了……”她一笑,脸上含着些许阴狠凶煞之气。
顾十八娘已经情绪平复,她轻声笑了笑,微微抬起头,嘴角亦挑起一抹若隐若现的冰冷。
“顾洛儿,你真是蠢到家了……”她缓缓说道。
顾洛儿脸色微变,却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高下颌,眼中闪着一丝倔强。
曹氏也察觉气氛不对,犹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过。
“那又如何?我宁愿蠢死,也绝不被你羞辱半点!”顾洛儿咬牙说道:“我就是趴在别人跟前当条狗,你也休想得我半分敬!所以……”
“所以你可以去当条狗了……”顾十八娘接过她的话冷冷说道。
顾洛儿面容紧绷,二人视线相对,谁也没有退让。
“我从来没想要谁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谁比,我只是要活着,像个人样地活着!”顾十八娘微微眯起眼眸。
对于顾十八娘那嚣张让人恨不得一脚踩死她的眼神,顾洛儿再熟悉不过,但这一次,接触到她的眼神,还是忍不住一阵心寒,这次跟以往看自己的那种不一样,如果说以往是带着不屑,那么此时的眼神就带着阴狠,就像受伤的饿狼,死死地盯着你,只待寻机一刹那咬断你的脖子。
顾洛儿忍不住头皮发麻,顾十八娘的视线已经移开,转向后方,似乎穿透山墙,直直地落在堂屋里白玉郡主身上。
“为了活个人样,为了争一口气,我可以放弃我的官宦小姐身份,放弃家族,虽然只是温饱但却不需劳心劳力地生活,我舍得让双手变得粗糙,舍得以身引毒,舍得散尽家财,舍得情舍得义,我舍得除了命之外的一切……”顾十八娘语调平缓,不带一丝感情的,说到这里略微一停,嘴边浮现一丝轻笑,“命……也不是没舍得过……我自己对自己都够如此狠心,你说我对你们呢?你们这些千方百计不想我好好活着的人……”
她的视线又转向顾洛儿,轻轻吐出一口气,“希望有一天当你连条狗都不如的时候,别为今天的事后悔……”
面对她这满含羞辱的挑衅,顾洛儿气得浑身发抖,她咬着牙道:“好,我等着那一天!”
“很好,你不会等太久的……”顾十八娘接过她的话,淡淡说道,说罢,推开搀扶自己的仆妇,脚步有些不稳地向马车走去。
“十八娘……”曹氏眼泪如断线般而下,这时候,她再也不会认女儿的狼狈模样是真的因为跌倒所致,“娘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们……”
“娘,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看结果就成,”顾十八娘回身拉住她的手,“我们不怕,什么都不怕。”
看着她们坐上马车,向门外而去,矗立在一旁的顾渔笑了笑,伸手抚了下额头,“现在怎么不怕了……反应也太慢了……在我跟前耍威风的机灵劲哪去了……”
说罢一抬手,招呼自己的小厮,“备车,咱们出门去……”
“顾渔!”顾洛儿喊住他,“你最好离那家人远些,你别忘是谁扶持你……”
“堂姐……”顾渔转过身,伸出手指冲她摆了摆,“你还真别这么说,我这人,恩情什么的很可能记不得,但谁要惹我不高兴了,我可是一辈子都记得牢牢的……”
“你!”顾洛儿没料到他会如此说话,又惊又气,顾渔在她面前一直是温纯柔顺,不言不语,虽然看上去人有些清冷,但想到他的出身来历,在顾洛儿眼里看来,那便是自卑。
看着他施施然地而去,顾洛儿咬破红唇,原来这也是一条养不熟的狗!这些贱种就是贱种,一旦得志便猖狂!
“别跟我撂那些没用的狠话,谁哭谁笑还不一定!”顾洛儿咬牙说道,转过身,看到白玉郡主已经在两个仆妇的拥簇下疾步而来,她忙迎过去,“郡主……”
她才张口,白玉郡主扬手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清脆的响声让她的耳膜嗡嗡响,一时间天旋地转。
“你是故意下套来阴我的吧?”白玉郡主满面怒意,狠狠说道。
“郡主我没有……小渔他……他……”顾洛儿跪下拉住她的衣角忙忙说道。
“我现在没工夫跟你算账!你给我等着!”白玉郡主抬脚踢开她,疾步而去,她现在的确顾不得,没想到那丫头竟然敢就这样摔脸走了,摆明了是绝对不会给她低头,也不怕她的威胁。
白玉郡主狠狠地绞了下衣带,不就是仗着太子殿下,难道她以为只要有了太子的爱护,就百无禁忌了?
“贱婢肯定会去告状,我倒要看看文哥哥敢不敢为了这个贱婢来质问我,给她讨说法。”白玉郡主面色铁青,重重绞了下衣带。
“郡主……是不是有些麻烦了……”看她脸色不对,接过来的陈妈妈忍不住低声问道。
“有什么麻烦!”白玉郡主狠狠喝道,重重地坐下,接过侍女捧上的热茶,她的手竟微微地颤抖,眼前再一次浮现透过窗格看到那个黑衣年轻人投来的眼神,也许,真的会有些麻烦?
“什么?”钟夫人听了陈妈妈的遮遮掩掩的讲述,顿时面色大变,“你,你怎么能教唆郡主去做这等蠢事!”
陈妈妈被她陡然的指责一愣,面上更是惶惶。
“这……这有什么,咱们也没有要把那贱婢怎么样,不过是表达一下咱们替她瞒下了,让她打个情……”陈妈妈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个叫灵宝的跟这贱婢到底什么关系,关系如何,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她的哥哥又跟这家人关系如何,你可知道?”钟夫人竖眉问道。
“夫人你不是回禀了太夫人和侯爷夫人……要去查嘛……”陈妈妈低声说道。
“我不是还没查清呢,你……你……”钟夫人忍不住抬手点了点她,你你几声最终重重咳了声,没有再说下。
“夫人,你说现在怎么办吧?那丫头该不会真的找太子告状吧?”陈妈妈忐忑问道。
“那丫头……”钟夫人目光闪烁,抚着手掌慢慢说道:“我还真猜不透她会做什么……只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她跟咱们郡主那是彻底撕破脸了,再也别想什么恩威并施的事了……”
“啊,她,她凭什么啊,就算有太子的恩宠,那等出身家世,她怎么跟咱们郡主撕破脸?不想活了啊?美人如花,欢情易散,她以为自己能久占君恩啊,没了君恩,捏死她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她既然能俘获太子欢心,该不会连这点脑子都没有吧?”陈妈妈哂然一笑道。
钟夫人沉吟没有说话,忽地听前院一阵热闹,伴着男人的暴喝声以及女子的惊叫声,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似乎很多人在跑。
“怎么了?”陈妈妈受惊忙问道。
“不好了,侯爷要让人绑了郡主……”门外的小丫头喊道。
“什么?”二人大吃一惊,对视一眼,同时向外疾步而去。
白玉郡主的院子里已经热闹非凡,哭得喊得跪了一地的丫鬟仆妇,一个两鬓微白,留着三缕黑须的男人站在院中,这就是平阳侯。
此时他带着一身狂躁之气,伸手指着对面被一个华贵美妇人拥在怀里的白玉郡主怒声呵斥。
“给我绑了!绑了!”
“逆女!累我家清名!”
满院子除了这一家三口,别的人都跪在地上,陈妈妈不敢怠慢也忙跪下,钟夫人因为有皇封夫人身份,自然可以免跪。
“侯爷……”华贵美妇人连声劝慰,而白玉郡主则掩面大哭,平阳侯见始终无人上前绑白玉郡主,干脆自己扯过绳子上前,顿时院子里更是乱作一团。
“逆女!竟被人参本到大理寺!大周立朝以来,被人告到大理寺的侯府,我们是第一个!这都是你做的好事!”平阳侯厉声喝道。
正要上前劝解的钟夫人闻言大惊,不可思议地看向平阳侯。
大理寺?
大理寺,古谓掌刑曰士,又曰理,汉景帝加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