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舞今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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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这样的煎熬日子终归要过下去,舞阳拼尽全力打点精神将这一日一日接着过下去。心底的那疑惑还在煎熬着自己,放目四周,唯一感到自由的,她也不过是能看见墙外那一方青天,除此之外,虽无锁杠加身,她已经成了轩辕府的囚徒。
“舞阳!”欧阳九和第五联袂出现在门外,“公子吩咐,你和我们一同去桓王府送点东西。”
“我?”舞阳一愣,她已经不敢奢望这样的事。
“是!”红衣出现在门口。“去吧,桓王爷那有一幅阵图,公子吩咐你仔细看。”
“是!”舞阳垂首应承,这才转身跟着欧阳九和第五走出府门。
“舞阳,你——还好吧?”第五关切地看着舞阳,几个人毕竟曾经在一起训练生活过几个月,自是熟悉的很。
“还好!”舞阳扯下嘴角,最终却没有笑出来,也就沉默了起来。
欧阳九暗自瞪了第五一眼,第五只是抿了下嘴,欲言又止。
“两位大哥,剑客不能用剑,这一生已经废了。”舞阳走在两人中央,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舞阳想过很多处罚,总想着有师傅的面子,公子必会网开一面。不想会被废掉功夫。”一字一字的低了下去,更象是自言自语,到了最后竟象是呼出了一口气,只剩下靡靡叹息。
“舞阳!”
“舞阳天生左利手,连写字也是!”舞阳突然就笑了起来,举起带着两道疤痕的左手仔细凝视。
欧阳九侧脸看去,她的笑里满含着苍凉与惘然,平静里已经有了凄凉的味道。
“舞阳。”第五用力按了按她的肩,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舞阳。“你好像瘦了。”
“算了,不要说我啦,说着郁闷,还是讲讲两位哥哥如今可好,听得欧阳九大哥已经升了,第五兄也是。”
“嗯,欧阳九大哥当上了总长。”
三人转了话题,讲起从前一同训练的日子,都笑了起来,情不自禁地讲起了石非和小四。
“石非险些因我获罪,一会若有机会,我当去探望。当面致歉。”
“会的!”
三个人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市,士子商贾,黄口妇人,耄耋老翁,一路上热闹纷纷,叫买叫卖,人声鼎沸,到处透着鲜活的气息。舞阳心里有事,羡慕起来,不由得暗自又叹了口气。
欧阳九早已经察觉,不禁意间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冲她笑笑,舞阳心里明白感激地点点头。
“石非!”第五突然指着前面,“还有小四!”
石非小四在冷言带领下,早已经恭候在了府门前。
三个人急忙拱手施礼,舞阳看向石非,却看见石非一脸的怒气正死死盯着自己。
“师兄,舞阳有难言之隐,还请大哥原谅!”舞阳急忙密音传出。
抬眼看去,石非看也不看,只是撇撇嘴,狠狠瞪了她一眼。
舞阳尴尬笑笑,“石非大哥,一会忙完公务,舞阳前来请罪。”
舞阳的传奇早已经被这两府里的侍卫传了个遍,人人好奇都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石非又是她的师兄,早已经被烦了无数遍。石非却是真的一无所知,又被莫名关了好些天,一腔无名无处发泄,火爆性子的石非早就想拉过舞阳给她一顿老拳,今日看见舞阳恨不得先踢上几脚再说。耐着统领的脸子倒不敢放肆,只是用眼光将其杀死无数遍。
冷言也是一脸玩味地盯着舞阳看,舞阳淡定自若地迎着冷言的目光,微微垂着头。
“石非,据说舞阳是你师弟?”
“属下怎么敢高攀。”石非扭过脸去。
“石非,这舞阳险些成了咱们府的侍卫呢。”冷言笑了起来。“你带着舞阳去拜见公子。”
舞阳听着冷言话里有话,只是笑笑,拱了拱手,这才随着石非向后面走去。
欧阳九和第五早已经被冷言几个请进了另院招待。
石非并不理睬舞阳只是大踏步走在前面。“师兄!”舞阳跟在他身后低低叫道。
“谁是你师兄!”
“石非大哥,总是舞阳不对,我这里跟你道歉。”舞阳急忙转到石非面前,一躬到底。
“呸!你个鸟人!”
“若石大哥不解恨,打我一顿好了。”舞阳走到石非面前,诚挚地说道。
“我打死你!”石非狠狠握紧拳头,挥拳直击舞阳的前胸。舞阳并不躲避,笑着看着他。
离舞阳胸前只有半分,石非收了拳,轻重他还知道,如今舞阳是轩辕一醉的贴身扈从,身份诡秘,他怎么敢招惹,摔下拳头,低声咒骂。
舞阳只是一味好脾气地跟在石非身后,由着他低声怒骂自己。石非见舞阳一味认错,却也觉得不好再发作。
“舞阳,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谁?”
“石非大哥,我不瞒你。舞阳是轩辕府的家奴,自幼在深山练武,学习阵法,本奉命回府伺候我家公子,只是我惧怕他。”舞阳深深叹气,“本想借桓王爷上战场立功脱却奴籍,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舞阳直视着石非,一脸的坦诚。
“为什么非假我南派之名?”
“石大哥,个中许多蹊跷,不知道的好。只望你有朝一日,功成即退。舞阳跟你发誓,绝不会再牵连你。”
“什么意思?”石非一怔。
“听说石大哥家里一脉单传,与其骨肉分离,博取功名,不如薄田十亩,草房三间,一家子尽享天伦之乐。”
“舞阳,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有所作为,你这小家子气,你又为何要钻营?”
“舞阳是奴,没办法。”舞阳一扭头,看院子里秀石叠嶂,听冷风吹过老树簌簌有声。“石大哥,凡事小心。”
“故弄玄虚!”石非嘴一撇。“你——他娘地!”
舞阳心里一松,知道石非已经不再生自己的气,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石大哥,舞阳绝不会害你!”
“别啰嗦了,快走。磨磨唧唧一点不像个爷们!”石非说着向前走去,舞阳紧随其后。“公子在水榭内书房等你。”
“是!”
“左手剑废了,你怎么办?”石非到底还是关心舞阳,同情地看了一眼。
“跟在公子身边,不需要功夫。”
两人低声说着,已经来到了水榭。石非向前一指,示意舞阳进去,自己却停在了门外。
“雪影剑——舞阳,你——来了。”
歧路当哭
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传出,舞阳急忙低头,整顿衣裳走了进去。
“轩辕府家奴舞阳拜见桓王爷!”舞阳一撩下摆,跪在中央。
“起来吧!”桓疏衡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看着舞阳,“桓府何其幸运,能博得雪影青眼,如此拳拳之心,本王自是欣慰。”
“小人罪该万死!再不敢了。”舞阳吓得急忙又跪了下去。
“起来!”桓疏衡反复打量着舞阳,那日并没有细细观看,这下得了机会。只见这小厮长得眉清目秀,有些孱弱,他居然是天机子的徒弟,实在出乎意料。
“是!请王爷吩咐。”
“这里有一份旧图,保管不善,虫蛀了,你来看看。”
“是!”舞阳急忙垂着手走到桓王爷身边,看着书案上的一幅残图。
“看出什么?”桓疏衡并不相信这个面皮干净衣饰整洁的小厮。
“这是——古代阵法八极无相阵图!损毁严重。”舞阳看了半晌,这才吐口。
“果然有点见识,能修复?”桓疏衡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眉间一道折痕清晰起来。
“小人另绘一幅送与王爷,这幅不能修复!”舞阳咂摸着轩辕一醉让自己来的用意,缓缓说了出来。
“果真是妙人一个。”桓疏衡笑了起来,“既如此,就留在我府内几日,绘了图再回去。”
“这——”舞阳分辨不清是轩辕的意思还是桓疏衡的意思,没敢应承。“奴才是我家王爷贴身扈从,不敢留在府内。”
哈哈哈……
“一个胆敢私自在外流浪一年之久的奴才?”语气中携着几分调笑。
“小人已经认错了。”舞阳略显尴尬地站在当场,面上却淡淡如水无甚大变化。
“就在这里画!”桓疏衡说着撩起衣摆走了出去,一阵袅袅熏香伴着桓疏衡走动带起的风扑向舞阳。
舞阳站着不敢动,只是盯着自己的脚下。凝神听脚步声远去,这才铺开纸张,拿起笔来细细的描绘。案上笔墨纸砚齐备,甚至墨早已经研好,想来是早已经打算好的。情知绝不是绘一张阵图这么简单,一时不愿意多想,专心地画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石非站了身后,“舞阳,你是天机子传人?”
“石大哥!”舞阳轻轻抬起头来,右手依旧钳着左袖。“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听见你能绘出阵图。”石非笑了一笑,“你他娘地还有这手。”
“舞阳并不喜欢这个!”
“第五和欧阳九都被公子留下,一会我和小四请你们三个。”石非突然笑了起来,“咱们也已经很久不见了。”
“你不恼我了?”舞阳展颜一笑,半是讨愧半是欣慰。
“哼,不管怎么说,这里总是你与我最亲近。”石非想起往事,脸又拉了老长。
就在桓王府里的侍卫营,除了冷言和冷雨,就只有石非和小四招呼这三个人。五个人再次聚首,却发现时间已经流出了很久,那饮风喋雨刻苦训练的往事竟化成了一团风烟,再看不清楚,彼此望望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桌上时鲜果蔬,鲤燴雉羹,排了一桌子,上好的竹叶青散发着阵阵清香。
酒过三巡,冷言和冷雨知道他们自有话说,于是找个借口都出去巡防部署去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大家都放松下来。
“从一号到五号,没想到咱们还能坐在一起。”
“那些日子天天提心吊胆,但是的确有趣。”
“本以为咱们五个会在一处,不想世事无常。”骆小四看了一眼舞阳。“舞阳,跟我们说句实话,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这心一直揪着。”
“舞阳本就是轩辕家奴。”舞阳看了大家一眼,不无尴尬。“我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脱离奴籍,不想弄巧成拙,如今功夫已废。” 舞阳对着四个人一躬到底。“舞阳本是一奴,本不该欺骗大家,这里舞阳对大家赔礼了。”
“我们都听说了。”小四同情地看了一眼。
“就冲你颇识阵图的本事,没人敢小看你。”石非闷声说道,将酒倒进了口里。
舞阳脸腾地变了颜色,扫了石非一眼,一种强烈的不安袭来。
“你难道是——”第五脱口而出。
江湖盛传天机老人突然中毒辞世,唯一嫡传弟子不知所踪,成了江湖一大悬案。
“是!”舞阳的脸色突然惨白,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冷汗唰地沁了出来,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莹莹白光。“是,我有幸曾经在天机老人处习学了半年,所以慕高望远,眼高于顶,不甘为奴。”
“咳!”第五叹口气,竟象是传染一样,小四也叹起气来。
欧阳九深深看了舞阳一眼,终于明白她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百般不愿归府的无奈。江湖盛传天机子善识各种阵法,却突然辞世,已经成了悬案。。电子书。想是她一直追查此事,是以误了归期。
“别说这些了,没得给大家添堵,还是聊聊几位的好。”舞阳突然笑了起来。
四人知道他不愿意说这话题,于是纷纷举杯,转换了话题。
是夜,舞阳通宵在桓王府细细的绘出阵图,终于在第二日清晨将图奉给桓疏衡,桓疏衡看着阵图,微微颔首。“舞阳,若知道你还有这本事,本王无论如何不会将你拱手送给轩辕。”
“奴才不敢。”
“嗯,愿意跟着本王吗?”桓疏衡手一翻,食指挑起舞阳下颔。
舞阳一惊,想也不想,向一边一闪,抖落了伸过来的手。“奴才已经错了一次,再不敢了。”
桓疏衡手指僵在半空,不禁一怔,收回手在鼻翼下,随即若有所思地点头微笑起来。
“本王正要训练一批卫士习练这个阵法,借用你几日。既然是天机老人的传人,想来实战也不会太差。”
舞阳躬身站着,只得低着头不肯言语。
“你可以回去了。”桓疏衡淡淡的看了一眼。“回头我跟轩辕说。”
“是!”舞阳又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桓疏衡看着舞阳远去的背影,用手抚了抚一丝不乱的鬓角,突然就笑了起来,几乎笑得前仰后合,肠子打结,哪里还有半分少年老成总揽三军的霸气,活脱一闾里斗鸡走狗嘻哈的寻常少年。
伸手拿起一张白宣,刷刷走笔如蛇,写了几个字,亲自封了。一击掌,一个侍卫转身走了进来。
“去送信!轩辕府!”
轩辕一醉撕开信封,上面只有几个字:欲拐美婢问实情。
轩辕微哼一声,只是手里轻轻一捻,将信件毁成碎末。只是伸手取过纸笔,写了几个字:借君明珠成故事。
信手同样封得,递给来人,那侍卫接过信笺急忙返回桓府。
冷风涌入书斋,搅起书香,伴着迦南沉香袅袅,桓疏衡看着来信,端起官窑的茶盏啜饮一口香茶,转头看向廊下正在呢喃私语的鹦哥,透过编制精致的笼子,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