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舞今生-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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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疾风凛冽,金乌无光,只有千万道剑气纵横,寒光熠熠灼人双眼。无数竹叶被劲风旋裹成球越聚越大,砰地一声被剑气撕裂成八瓣,剑风戛然而止。
“红衣,吩咐欧阳九和第五随护夫人左右。”
“公子,这?”红衣一脸的疑云。“公子,如此下去,夫人危险。”
“木槿都砍了,夫人很快就会回府。”唇角微微一勾,轩辕一醉长剑一抛。转身向逐风亭走去。“纸鸢拉得过紧,易断!”
红衣又是一怔,想起舞阳从不正眼看木槿,恍然大悟。
冷梅和知节二人恭候在逐风亭内,居高临下看着主子练剑,心里莫名的不安。自从舞阳夜审顾中丞,私会石非巧遇了公主,冷梅四人的心里便越来越不安。轩辕不问,他们也不便提起。
眼瞧着轩辕一醉一步步走进亭子,并不说话,只是负手站在二人面前。登时一股阴冷气息扑了全身。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受不住自己公子冰霜雪瀑的眼神,身子略躬了躬。
“三件事。”轩辕一醉端然稳坐在椅子上。“抓顾中丞的夜里她做了什么;舞阳与公主单独相处了多久;舞阳几时问的蓝衣之事?”
“公子!”冷梅愕然抬头。
“她现在极度危险……你们居然纵容她胡闹!”啪地一声石桌击成两半。
冷梅看着轩辕一醉比雪山还冻的脸,心里竟长吁了一口气,不敢再隐瞒,急忙将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讲述一遍,知节在边上补充了几句。
轩辕一醉蹙眉听着,一言不发。
“公子,她!”
“她会去乱葬岗,你们去那里等。她势必重返一线天和四方镇这两个地方,暂时暗中保护,不要惹她心烦。”
“是!”
冷梅,知节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王爷对掌门很上心!”知节出得大门,手捋髭须笑了起来,一脸褶子笑开了花。“咱们很快可以归隐了。”
“难说。”冷梅扫了一眼,叹道。“掌门现在对王爷厌恶之极。”
“叶、舞、清、风……”轩辕一醉喃喃半晌,狠狠一拳又砸在了裂成两半的桌子上。“清舞,清舞!”
“启禀王爷!陛下着蒋公公前来传旨请您入宫议事。”外面侍卫的声音响起。
“吩咐他外面侯着!”轩辕一醉冷哼一声。
“石大哥!”舞阳自街角转了出来,看见正拎着一个食盒向家中走去的石非,登时笑了起来。“我在等你。”
“舞阳!”石非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你?你怎么能出府?”
“我来跟石大哥辞行!”舞阳双手抱拳,微微一笑。
“辞行?”石非一脸的惊诧,所有情绪堆了满脸。“轩辕王爷安排你出门?”
舞阳抬头看看石非,这个爽朗汉子一脸的诚挚,没有半分心机。
“王爷看舞阳这一年勤谨,已经赦免了小弟之罪,我现在是自由之身。”
“真的?”石非张大嘴看着舞阳,挂着一脸的错愕。“你他娘地,骗老子开心罢。轩辕王爷会放了你,母猪都他娘地会上树了。”
“凡事都有意外,我准备离开京城返回故地,咱们去喝两杯如何?”
东看西瞧半晌,又看看舞阳认真的表情。手里的食盒一撇,石非朗声大笑起来。“我就说贤弟不是池中物,果然有今天。走,走!”
兄弟两个笑着向酒肆走去,此时日近酉时三刻,一爿皎皎望月映耀下,天地一片光华。
兄弟两个因为顾氏伏诛心情不一,却也因为舞阳重获自由而略有放松。石非本意是拉了舞阳回家去吃饭,也让一直惦念的燕儿放心,奈何舞阳执意不肯,一时不好勉强,两人便向不远处的得月楼走来。门前迎客的小儿眼乖,急忙含笑迎上。
弟兄两个随意叫了几碟时新菜蔬,果品,又叫小二炖了一只鸡,筛了一壶烧刀子,对饮起来。舞阳素无酒量,此刻不过是借着酒盖脸,两人闲话而已。
“快说说,憋死我了,王爷怎么可能放了你?”不等屁股坐稳,石非急忙问道,一路闲话他耐于尚有行人不好询问,如今四目相对,早急不可耐。
“个中曲折甚多,大哥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总之舞阳今天可以走了。”舞阳笑着看看石非,怕他再三再四追问,还是简单扼要地说了几句,不外乎王爷因其是天机子弟子,额外开恩之类的套话。
石非头脑简单,听舞阳说的肯定,心里虽有疑虑,还是掩饰不住高兴,三五杯老酒下肚,更是眉眼俱开。不等舞阳劝酒,自己已经接连灌了几大白。
舞阳几乎不动筷子,只是噙着笑看着石非,再次细细打量,方方正正国字脸,配着一对漆黑浓眉,两只大眼,除了皮肤略黑,倒也算端正。只是额上发际边缘一道浅浅白色伤痕,有些破相。
石非初时并不在意舞阳的上下打量,及至后来也觉奇怪,瞪了一眼。
“看我做什么?不认识啦。”
“往常没有注意,今日才看见大哥额上原来还有个老伤。”
“唔!”
石非下意识抬手摸摸头发,突然咧了咧嘴。“小时候的勾当,那时候府上热闹,四公子鬼点子最多,非要我爬树去唬二小姐一跳,人没吓到,不想脚一滑掉了下来……”
“这般不小心,让舞阳如何放心。”
“贤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此地不宜久呆,我准备返回一线天,正有事问大哥。”
“咱们兄弟,有话说!”
“石大哥可有找寻过先人遗骸么?”
啪地一声,酒杯掉在地上,石非的嘴角不住抽搐。
“……找不到了。”
“我……知道了。石大哥,我走之后你千万记得不要招惹是非,安稳度日,万不可轻信他人的话,冲动做事。”
“你他娘地想说什么?”石非看他东一句西一句,又犯了娘们唧唧的毛病,颇觉磨叽,想着他即将离去又感心酸。“既然已经脱了奴籍,燕儿的姨表妹子我正想说与你,咱亲上加亲,岂不好?”
咯地一声,舞阳笑了出来,向才微妙的心酸抑郁冲淡了许多。
“舞阳娶不得妻的,大哥没看出来?”
“你他娘地都快二十了,长得这般清秀,正好和微落配成一对儿。”
“这个以后再说,石大哥。我怕轩辕有变,想快些离去,明日便不跟大哥辞行,咱们就此别过。”舞阳直想对他实话实说自己本是婵娟,又怕他夹三夹四的追问,只好掩口不言。对着石非又嘱咐了一通,终归是放心不下,也只能放下。
离开石非,舞阳心里隐隐不安,自己和石非亲厚是众所周知的事,不知道他会不会按照自己的嘱托去做,七上八下实在忐忑,却不能对他实话实说。
趁着清明月色,左右看看无人,身形一变,施展移形换位之术奔着城南一处小院飞奔而来,不等接近小院围墙,一股浓浓的失望溢满全身,脚一软,靠在了院墙上。
夜风轻拂,夹着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自由(下)
难道轩辕知道自己一离开王府就会找这个老军?
念头如电光火石一般窜进了脑子里,舞阳激灵一个寒噤,只觉头皮发炸,万千蠕虫在发际簌簌爬过,头发几乎竖了起来。
草菅人命,你这混账!
舞阳暗暗怒骂,飞身形跃进了院子里。
“舞阳,快走!”
暗处嗖地蹿出一个黑影,上前一把揪住舞阳向暗处闪去。
“第五,人死了??”
“我们来晚了!”第五瞥了舞阳一眼,不无责备。“你就这么信不过第五?若早一日,许是还有希望。”
“卖身契呢?”舞阳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死命吞了几口血腥空气,没有理会他的诘责,开门见山。
“给!”第五四处看看已经安全,一脸得意地自袖中掏出一物递了过去。“满意了?”
微微哼了一声。
舞阳看也不看,手一合,捏碎了这张饱含耻辱的卖身契。
第五看见舞阳如此信任,居然没有验看,心里微微触动,咧嘴笑了起来。
“不怕有假?”话一出口,第五顺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舞阳哧地冷笑。
“……我很高兴舞阳信任。”第五扯扯衣襟,抱拳拱手。“你找的这个人死了,怎么办?”
“还能怎样,已经死了。我要的包裹呢?”
“城外。”
“轩辕一醉只安排了你一个?”
“王爷算出你回一线天必走南门,欧阳九在那里守候。”
街巷里脚步声纷至沓来,两人蹭地跃上房脊,居高窥视。寂寂夜里,凌乱脚步声大的惊人,一队兵丁快步向出事地点跑来。街上几个走夜路的行人直吓得向一旁闪避,却也避不开军士拦住仔细盘诘。透过门缝三五个事发宅院的邻舍向外伸头探脑,心里打鼓。
舞阳盯着下面,抿唇不语。
“真不明白你找这个军士做什么,何不直言?”第五正了正神色。
舞阳斜了一眼,没有说话,脚尖一点地,蹭地跃出了数丈,第五一见,急忙跟上。两人迅速蹿房越脊,向南门处奔了过去。
“这退伍的老军是十三年前的刽子手,下等军士。”第五加了一句。“如今顾氏已经伏诛,你找他能知道些什么。”
“既已知道,啰嗦什么?”舞阳淡淡应了一句。“只想问些旧事,叶家到底被埋在了何处,不想死得这般凑巧。”
“现在怎么做?欧阳九在等我的信号。”第五看了一眼,没有继续追问。
“舞阳还有一事需要仰仗第五兄。”
“说吧!”
“第五兄去趟乱葬岗,代我甩开四老的跟踪。”舞阳仰面看看天上。“今日十四,若你明日桑榆镇赶不上我,七日后在四方镇老地方见。”
“这里的事呢?”
“了无从了,搁着罢。家师曾说没有三年不成事,舞阳今日方信。”
“你笃定我信你?”
“耒阳三杰在你手里。”舞阳冷笑了一声。
嗬嗬嗬……
第五咧嘴笑了起来。“你变了。”
“近墨者黑……”
舞阳再不理会,身形一晃,嗖地一声蹿了出去,几个闪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五看着消瘦的背影,咂摸着舞阳的话,笑得一脸春风。
唧唧——瞿瞿——
瞿瞿——唧唧——
唧唧——咕——
三五声虫鸣,衬得乱葬岗更加阴森可怖。黑黢黢的乱坟岗,胡乱堆着高高低低的土馒头,年久无人祭扫,茅草直比人高,夜风轻拂下,刷拉一声倒伏一侧,瑟瑟抖了几抖,不等站直又一阵风推倒。
四老俱伏在草丛里,等到子夜时分依旧没有舞阳的影子,心里奇怪。墨菊有些沉不住气,左看看右瞧瞧,捋着三撇胡须,恨不得探出头来。
嗯?
一道黑影倏地自一处土坟前跃起,向西北方向飞了过去。四老一惊,各展功夫追了下去,不想那黑影飘忽如鬼魅,钻了几钻,竟奔着官道堂皇地飞奔。四老左右一分,两面夹击。
黑影听得风声一响,身子一顿,扭过头来,一脸的诧异。“四老?”
冷梅冷漠看着,墨菊早按捺不住扬起右手就要打。
乱坟岗里,舞阳遥遥看见第五引了四老而去,三步两步迅速蹿了进去,四处找寻蛛丝马迹,验证自己的判断。她自截青丝展摄魂术迷倒了桓居正,除了想知道案子的真相,更关心遗骸何处。不想这个小人一片混沌,不知何故竟没有说出叶家一百三十四口被胡乱葬在了何处。
借第五的力量费尽心机找到了当年行刑的老军,如今竟意外死于非命,虽是知道一切都对着自己而来,思来想去这事不像轩辕的手笔。
借着清明月色,东看西瞧,没有找到近期被翻动的痕迹,叶家人真的已经淹没在了这只有野狐昏鸦出没的乱坟堆?凄伤如潮渐渐淹没全身,整理衣衫,对着乱葬岗恭恭敬敬扣了几个头,死死咬住嘴唇才不致哭出声来,胡乱擦了一把眼泪掉头就走。是非之地不敢过多逗留,一拧身奔着桓居正的王府疾飞。
红衣暗自运用闭息功,缩在一处荒冢后关切的看着,极想上前安慰几句,却是一动不敢动。
文起帝看着轩辕依旧冷冰冰惯常的脸子,此刻颇觉可恨。手拈白玉子重重放在了一角,鼻翼微微颤了一颤。
轩辕一醉恍若不知,“落子无悔,陛下可是失了官着。”说着轻轻推下一枚黑子,信手将左下角一片白色江山吃了罄尽。
文起帝右手伸进盈盈玉润的棋罐里,搅弄半晌,抓起一把摔到了楸称中央。“醉儿,你可知罪!”
轩辕一醉不慌不忙站起,展展朝服。“臣……不知。”
“明年你就二十七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却总是推三阻四不肯纳妃,难道这阖朝佳丽竟无人入得你的眼,屡次说你,总有一番说辞,表舅的话也自不中用。”
“谢陛下厚爱,臣……已经定了亲事,待陛下所思之事一了,臣便迎娶佳人过门。”见文起帝的话已经入港,嘴角衔起一抹含混笑意,及时堵住了话题。
“别给朕打这马虎眼,你几时定了亲,朕如何不知?”文起帝心里咯噔一声,手拈颏下长须,抬眼看着轩辕。原本准备的一番说辞竟是无从提起,心里暗道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