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股-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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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在最后郑重的告诉我:“其实你没有必要将故事说的那么离奇,简简单单的看这件事,只不过是我不小心跌落一个废弃的矿坑,被救上来的时候却戴着一顶藏着秘密的帽子。”
——2005年春
……(本卷结束) ……
第四部 一双筷子
引言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这是秋瑾女士的诗句。这两句诗究竟是什么意思?可以理解为巾帼英雄的气魄与胆色。但若仅仅从字面的意思来解读诗句,那么挂在墙上的宝剑真的会在夜间鸣啸吗?
是的,这是真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听我父亲讲他很小时候的故事,有一件事我至今印象很深。我的祖籍在皖北农村,我父亲就是在那里的乡下长大的。他小时候家里还有一些祖上留下来的兵器,刀枪剑戟之类。然而在我父亲这一辈,村中已没有习武之人,这些古代的冷兵器也就很随意的放在墙根之类的地方。
父亲说在有月亮的晚上,当月光透过窗户纸朦朦胧胧的照进屋里时,可以听见这些兵刃发出清吟之声,这种声音像浅唱,又像哭泣,在寂静的夜里听的分外清晰。我父亲小时候睡觉时不止一次听到这种声音,大家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似乎饱饮人血的兵刃在夜间就应该有鸣啸之声。
这种事情如果从别人嘴里讲出来有可能是个恐怖故事或是神秘故事,但是从我父亲嘴里讲出来给人感觉却平淡如水。我丝毫不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因为我知道我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勤学上进的农村孩子在六十年代考上了大学,后来成了一名水利工程师与防汛抗洪专家。一生接受党的教育,维物主义的信念从未动摇。他在讲这些事情时就象在讲哪天下了雨一样平静。
我问过父亲这些兵器的来历,他说这是清朝末年捻军起义时留下来的,我老家那个地方正是捻军活动的中心地带。我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甚至想到这有可能是很值钱的古董,追问现在哪里去了。父亲很平静的说五八年大炼钢铁的时候都收上去炼钢了。那一代人有些事情真是倒胃口!
后来我年纪稍大了一些,读到《水浒传》中的一段文字又勾起了我的回忆。在《水浒传》第二十七回“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武都头十字坡遇张青”中,张青对武松说过这么一段话:“只可惜了一个头陀,长七八尺一条大汉,也把来麻坏了。小人归得迟了些个,已把他卸下四足。如今只留得一个箍头的铁界尺,一领皂直裰,一张度牒在此。别的都不打紧,有两件物最难得:一件是一百单八颗人顶骨做成的数珠;一件是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想这个头陀自杀人不少。直到如今,那刀要便半夜里啸响。”
我想这不完全是施耐庵的杜撰,现实生活中必然有相应的原型存在。早在施耐庵之前,大诗人陆游也留下了“国仇未报壮士老,匣中宝剑夜有声”这样的诗句。那么现在有一个问题需要思考——你相不相信万物有灵?你也许信也许不信,但都不必着急下结论,且听我给你讲一个一双筷子的故事……
01 春风几度邂有缘
风君子第一次看见她,是在上海开往滨海的特快列车上。风君子当时正坐在卧铺车箱的窗边发呆,目光突然被对面走来的一个女孩吸引。说她是女孩也许不太恰当,她混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成熟的气息,然而风君子却很难看出她的年纪。
女孩端着一个水杯正从车箱的另一侧打水回来,一路小心翼翼的避让着走道两侧的胳膊和腿。她的身高据风君子估计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非常匀称,给人的感觉就是身体每一部分的曲线都是根据数学或美学最佳比例描画而成。
风君子最先看见的是她的脚,她穿的是一双白色的厚底松糕半高腰皮鞋。这种鞋在前两年曾经很时尚,但是在2004年春天似乎已经过了最流行的时间,不过风君子不得不承认这双鞋穿在这个女孩脚上确实很好看。
风君子的目光向上看见她的腿,她穿的是一条水磨蓝色的半紧身长裤,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腿部的曲线,大腿的修直与小腿的弧度都无可挑剔。风君子的目光再向上滑过她紧致而圆润的臀部,看见随着走动以一种很美妙的姿势微微扭摆的纤腰,这是在上下两段饱满的曲线中非常巧妙的一种收束。最后目光在她胸前的坟起地方做了短暂的停留。
这大概是大部分男人看女人时形成的一种习惯,风君子也不例外。后来风君子有时候叫她桃子,也许是比喻她乳房的形状,但也有的时候叫她木瓜,也许指的是从某个角度她的双乳给人带来的体积感受。但是当时风君子不可能看的这么清楚,她当时穿着一件粉色的紧身长袖衫,风君子只觉得她的胸衣里藏着两只可爱的乳鸽。
这时候女孩已经走近了,风君子终于抬头看清了她的脸。在滨海市的大街上,风君子常常会看风景时感受到一种失望的情绪:有很多女人你在背后看她的身体曲线会感觉很美妙,但是抢步上前回头看她的脸,你会觉得上帝不应该这样开玩笑,有时候如果你不小心听见她开口说话,你会更倒胃口。但是这次风君子却没有失望,她的五官很精致,有一种东方女性古典的美,风君子当时心里就有了一种比喻:十七世纪日本浮世绘中的仕女图就曾经用这张脸作为蓝本。
然而这个女孩让风君子最动心的还是她的皮肤。虽然现在受好莱坞的影响,很多时尚女孩也追求所谓古铜色的健康美,但是风君子这种观点偏向于传统与保守的男人还是喜欢白色的皮肤,也就是古典诗词里所讲的那种冰肌玉肤欺霜胜雪的感觉。她的皮肤很细嫩,脸部、脖子、手都让人找不到一丝瑕疵,而且是一种类似于象牙的白色。这种白色指的不是那种发黄的老象牙,而是将一段象牙取来,刚刚剖开时暴露在空气中的那种嫩白色。
可惜火车走廊很短,女孩走来的时候并没有给风君子的眼睛留下太多的时间。风君子偷眼观瞧时,女孩已经小心翼翼的捧着水杯从他身边走过。空气中留下一种微微令人陶醉的体香,不知道真的是女孩身上的味道还是风君子的心理作用。风君子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她的背影,发现这一节车厢中有不少人的目光和他一样在偷看这个女子,有男人也有女人。
火车仍然发出单调的声音,令人昏昏欲睡。到了吃晚饭时间,风君子决定去餐车喝一杯。当风君子吃完晚饭走回车厢的时候,火车运行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列车已经快到石家庄车站了,他准备下站台去抽一支烟。
列车员已经站在了车门前做准备,同时把两列车厢间的门也锁上了。风君子站在列车员的身后,点燃了一支烟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时突然听见了身边有敲门声。他回头一看,门的那一边站的就是下午看见的那个女孩,她似乎想过来,打着手势请风君子开门。
列车员也听见了敲门声,不耐烦的嚷嚷道:“火车快到站了,等一会儿才能开门。”风君子劝了列车员一句:“算了吧,还没到站,你就让人家姑娘过来吧。”
列车员回头看了一眼,也看见了那个女孩。没说什么把钥匙插到锁孔里转了一下,算是给开了门——看来美女走到哪里都是有小便宜可占的。风君子顺势打开门将女孩让了过来,女孩很有礼貌的浅浅的对风君子鞠了一个躬,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又向前走去。
这一声谢谢却把风君子给说愣住了。不是因为女孩的声音不好听,恰恰相反,她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清脆,但却很柔和,给人一种细嫩甜美的感受。风君子没想到的是她的发音,谢谢两个字说的短促而生硬。虽然中国有很多种方言发音各不相同,但是感觉都不是这样,说出这样的中文恐怕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不是中国人,至少她的母语不是汉语。她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她和风君子的第一次交谈只说了一句话:“谢谢”,而风君子站在那里没有回答。在随后的火车旅途中,风君子没有看见她。
风君子第二次看见她是几天后在滨海市的一家商场门口。这天下着小雨,风君子正准备打车回家,这时他看见了火车上曾碰到的那个女孩。她正站在一辆出租车的门前,比比划划跟司机说着什么,似乎碰到了什么麻烦。
风君子再次看见她觉得很意外也有一点惊喜,眼见她似乎有了一点小麻烦,理所当然要上前帮忙。他走上前去询问到底有什么麻烦,只听司机说:“她要我送她去黑龙井,滨海哪有这个地方。”
黑龙井?风君子在滨海住了十来年确实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他转身问那女孩:“你确信你要到的地方叫黑龙井吗?”
只听女孩用生硬的汉语答道:“没有错,就叫黑龙井。”说着还替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三个繁体汉字——黑龙井。风君子看见这张纸条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司机说:“哦!我知道了,这是三十年代的地名,她要去的是龙王塘。”
女孩很有礼貌的对风君子鞠了一个躬,说了声:“谢谢。”风君子已经是第二次听她说谢谢了。这时候风君子已经猜到这个女孩是哪里人了——她一定是日本人。
滨海这个地方在历史上多灾多难,二十世纪初就暴发过日俄战争,先后成为日本和沙皇俄国的殖民地,在二战前中国东北的沦陷时期,被日本人长期占领。在那段时间,龙王塘那个地方叫黑龙井,日本人起的名字。如果到了2004年还有人拿着张纸条来找黑龙井这个地方,那一定是日本人了。风君子莫明其妙感到有一点惋惜,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偏偏就是日本人,也许她就是占领过滨海的日本侵略分子的后裔。
风君子还在那里感慨,却听见司机叫他:“先生,您往哪儿去,下雨天不好打车,如果顺路的话也捎你一段吧!”
风君子听的明白,看样子这个司机想赚两份钱,而风君子确实也顺路,于是对司机说:“我去八仙岭,正好也顺路,一车走吧。”
风君子打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上,然而那个女孩却没有坐到副驾驶的位置,而是也钻进后座,坐到了风君子的身边。湿润的空气里风君子又闻到了一种令人很舒服的香味,分不清是香水的味道还是女孩天然的体香。这时候又听见司机说:“这路怎么走啊?”
风君子心中暗笑,看样子司机想绕路心里又没底,这条路确实够远的。于是答道:“往马栏广场走,穿过红庙路到平游南路,我在八仙岭下车,你再送她到龙王塘。”
路上的时候风君子没有说话,倒是那个女孩主动对他说:“这位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黑龙井到底在哪,我已经问过很多人了。”
风君子:“不用客气,帮助你这个外来人是应该的。当初的黑龙井只是一个小渔村,现在的龙王塘已经是个大镇了。”
只听那女孩又接着问道:“为什么要改地名呢?地名是不应该随便乱改的,这会造成混乱,给寻找历史的人带来麻烦。”
风君子闻言心中不禁有气,冷冷答道:“那个地方自古以来就叫龙王塘,自从日本人几乎杀光了整个渔村的渔民之后才又起了个名字叫黑龙井,那是一段扭曲的历史,而龙王塘才是真正的历史地名。你最好重新学习一下历史再来问这个问题。”
女孩听风君子的语气似乎不是很高兴,于是就没有再说话。车到八仙岭的时候,风君子递给司机一张钞票说道:“到龙王塘的车费我也付了,你直接把这位小姐送到地方就行。”
女孩赶紧说道:“您真是太客气了,怎么可以这样呢,您快把车费拿回去吧,我还没有感谢您,怎么好意思让您付车费。”
风君子:“不用跟我客气了,我帮人帮到底是应该的。”言毕下车没有再理会那个女孩。
风君子回到家中时,其实心里还在想着与那名女孩的再次巧遇。他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稍微有点过分,也许对方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是自己想的太敏感了。他甚至有一点后悔没有问那个女孩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如果说第一次相遇是偶然,第二次再相遇是巧合,那么第三次相遇恐怕只能说是有缘了。不久之后,风君子真的有缘又遇到了那个女孩。
风君子第三次看见她是在滨海市的一条马路旁边,风君子正在报摊前买一份报纸,抬头正好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女孩在逛街——背影很熟悉,正是两次巧遇的那位日本女郎。
风君子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无论是五官、身材还是背影都很具美感,走在大街上也是一道风景线,回头率绝对不低。想到这里,风君子又抬头看了看大街上的其他人是否也在注意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