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后裔-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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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偷着顺了串珠子出来,便被当众处理了,手段匪夷所思,据说是一边说笑一边死的,而且死的时候脸都憋紫了,就好像吸进肺里的氧气肺不吸收一样,事后老爷子还安排几个掌柜的把此人埋了,临埋的时候还亲自把那个小玉柱放进了尸体嘴里,后来有两个掌柜的害怕埋尸的地方败露,便带上几个伙计偷偷的去埋尸的地方看,发现填好的坑竟然塌下去了,表面的土被弄的乱七八糟的,好像尸首自己从地里爬出来过,几个人胡思乱想了一通,决定挖开看看,但挖开后几人都惊了,明明尸首是脸朝上埋的,怎么现在是趴着的?莫非死人还会翻身?而且埋了五六天,身上竟然还有血色,跟活人一样?
那次之后,这个老爷子不但给大伙留下了心狠手辣的印象,更让大家觉得这个人从某种程度上不像真正的“人”,这种不经允许搬空拿净的事倘若被知道了,岂不是要全家遭殃?
故此,吴江手下这几个伙计虽然害怕,但还是没一个敢表露出自己知道吴江死讯的,张健也硬着头皮当起了掌柜的,开始没什么事,但后来又有一个叫田荣的掌柜的神秘失踪了,据老爷子说也是安排出国了,与此同时,以前老爷子自己留着的东西又都拿出来了,并且安排田荣的接班人开始秘密处理,这个人便是被柳东升的老丈人孙伟杀死的刘杰。
“田荣死了,上一代的掌柜的基本上就死干净了…”张健道,“我知道我们这一批掌柜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所以干脆自首…”
“吴江、田荣…”柳东升将这些名字一一记了下来,“你所说的那个老爷子,多大岁数?”
“听声音…应该有四十左右吧…”张健道。
“什么叫听声音?”柳东升一皱眉,心说这个老爷子到底是什么人物啊?竟然逼的手下人自首到监狱里来避难,古往今来头一回啊…
“我们谁都没见过他…跟我们在一块的时候,他总是带着一个猴子面具…”张健道,“就是过年时小孩戴的那种,俩眼睛是俩窟窿,后面勒一根松紧带套在脑袋上那种…而且…”张健一皱眉头,“也许是我记性不好…伙计是不能见老爷子的,只有掌柜的能见…我进来之前只见过他两面,中间隔了半年…但这两次见他,听声音好像不大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柳东升也纳闷,莫非老爷子换人了?
“说不上来…好像细了点…”张健道。
“那他叫什么名字?身高多少?”柳东升道。
“不知道…”张健摇头,“光听过声音都逃不过他的手心,谁还敢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吧…”
“这么危险,你还敢介绍你儿子入伙?”柳东升边问边记录。
“这都是那个陈俊生!”张健眼神里射出了一种难以形容荣的凶狠,“早知道会这样,进来前就应该把他除掉…!”
张健的媳妇左慧兰好赌,三天两头输钱,所以张健虽说有点脏钱,但放在哪也不敢让媳妇知道,准备留给儿子将来成家用,自己进来后,由于担心老婆孩子的安危,所以决定与老婆孩子在名义上一刀两断,并让老婆孩子搬家,但并没说明理由。
在进来之前,张健曾经把自己藏钱的地方告诉了陈俊生,并说如果自己哪天被抓了,一定要把这笔钱亲手交给自己的儿子,但从现在的情形看来,陈俊生非但没把钱交给亮子,反而把亮子也拉下水了,并最终导致了自己和亮子双双丧命。
“人为财死…”柳东升无奈的摇了摇头,“李树林你认识么?”
“他…”张健一抿嘴,“他是我推荐的掌柜的…按规矩必须推荐一个掌柜的…否则我家里人可能会有麻烦…”
“你不是说掌柜的必须得入伙一年以上么?”柳东升道。
“报告政府…我一进来,我手下入伙一年以上的只有陈俊生了…他那把年纪,是不可能去‘搭把手’的…”张健道,“李树林这个人,我观察了足足有一年,他很贪,适合做掌柜的…”
“我知道了…”柳东升微微一笑,“现在,把你们倒卖过的文物…还有你所知道的你们的同伙,以及家庭住址,都告诉我,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报告政府…这个…和抓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吗…?”张健面露难色。
“废话…”柳东升拿起了笔,“不抓他们,你来告诉我那个老爷子住在哪…!”
“嗯…”张健又把脑袋低下了,“我只知道我手下人的名字…其它几个掌柜的等我进来时都是新换的,名字除了刘杰以外,我就知道有个叫马阳的…他们手下的人也大部分都是新人…用的也都是外号…现在这些年轻人,比我们当时狡猾的多…”
“马阳…”柳东升开始低头记录,“继续说…外号也行…一个都不能差…告诉你,我现在不但是在给你争取宽大处理…更是在给你妻子争取时间,老爷子早一天抓住,你们夫妻就能早一天团聚…先说说…那个老爷子淘汰下来给刘杰的东西,你知道的都有什么…!”
第三十章 目的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按刚才张健的供词,柳东升还认为那个“老爷子”挺超脱世外的,至少在钱这方面对手下人还挺大度,但后来听张健一回忆,才发现实施情况远不止自己想象的那样,这个老爷子看准的东西随便哪件都应该是国宝级的文物,即使自己这个外行一听都觉得含毛根发紧,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这个张健对文物的了解远不止对盗墓那么在行,所有的文物他只能形容出个形状和大小,完全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干吗用的。
“当时,老爷子把东西都给刘杰让他出手的时候,我们也挺不服气的,尤其是我,刘杰就是个生瓜蛋子愣头青,我们出道那阵,他还不知道在哪套尿芥子*呢…东西都给他,我们吃什么?”说到这,张健的表情仿佛已经比刚才轻松了很多,“但后来一看…我们也是后怕了一阵,幸亏没接那些棘手的东西,那些东西都给我们,我们还真不知道出手…”
“怎么说?”柳东升一皱眉。
“他给刘杰的东西,全是实心家伙,“随便哪个少说五六十斤…最沉的好几百斤,谁要那玩意啊…我都不敢想他们当初是怎么丛坟里倒腾出来的…”
“有没有铜钟?”张健一提“实心家伙”,柳东升忽然想起编钟的事了。
“铜钟?什么铜钟?”张健一愣。
“就是…呃…”张健这么一问,柳东升也傻了,所谓那个什么编钟啥样自己也没见过,“就是跟庙里边,和尚撞钟那种形状差不多的…钟…青铜的…有大有小…”
“没有…”张健摇头,“我就知道第一批给的东西,都是缸…没有钟…不过铜的是不假…”
“缸?都是缸?”柳东升一愣,那个老爷子又不腌咸菜,要那么多缸干吗?“就没别的?类似于…跟缸差不多,但是能口朝下挂着的?”
“没有…”张健微微一笑,“报告政府,钟和缸,我想我还是能分清的…我进来之前,老爷子就给了张健一批货,都是缸,各式各样的缸…得有…十几个…之后给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嗯…大概尺寸都是多少,花纹大概什么样,尽量回忆!”柳东升用笔一一记录,“对了,这些文物最后卖了多少钱?这笔钱,最后怎么处理的?”
“开始我不知道,后来才打听清楚…原来这个刘杰,有亲戚在外国,这些大件,国内肯定是没人敢买的,国外买的人也少…但一旦碰上识货的买家,肯定是个大头,所谓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张健道,“我进来的时候,那些缸大概卖出去一半,老爷子自己要三分之一,刘杰拿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一给我们分…卖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我们每个掌柜的前后一共拿了大概一百万左右,自己留一半,再把其余一半给伙计分…如果我们拿的真是三分之一的话…那总共可能得有一千万左右…但我觉得不止这么多…谁知道他们到底卖了多少钱…”
“一千万…!?”柳东升眼珠子都瞪大了,自己办的案子,涉案金额还没有能到这个数的。
“对了…你看看这个…”柳东升忽然想起来了,那张八卦纹龙首铜盂的照片一直在自己手包里放着没拿出去,“你说的那堆缸里,有没有这个…”
“好像有…”张健接过照片默默道,“不过这种东西,即使外国人兴趣都不大,谈三四个买家能成一次就不错…当时把刘杰那个小子弄的也是焦头烂额…卖这个东西,老爷子是限期的,限期卖不出去他可就要倒霉了…”
“限期?”作为刑警,柳东升对于罪犯急于将赃物出手的动机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原因无非两个,一是急于外逃需要路费,二是欠下了大量赌资、毒资或者高利贷什么的,有人逼迫他,但这个老爷子如若如此神通广大,被别人威胁的可能性显然不大,难道他要逃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柳东升道。
“好几年前啦…那阵子我还没进来哩…”张健道,“以往碰上让掌柜的随便拿的墓,东西出手的钱也不都是我们的…要上缴一大半给老爷子…说也奇怪,这老爷子有的时候挖坟,目的性很强,掀开棺材拿一样就走,其他不让我们动,好像就为了棺材里那一样东西,但有的时候好像纯粹是为钱,直接挖到坟里就不管了,看都不看一眼…”
“目的性…?什么目的?他自己都拿过什么?他着急要钱干嘛?”柳东升越发不明白了,由亮子和陈俊生的死亡不难看出,到目前为止,这个老爷子目前仍然活跃在犯罪一线,似乎并没有什么外逃的迹象,一不为外逃,二不为还债,那这老爷子这么着急用钱干嘛?而且除了钱以外,盗墓还能有什么目的性?
“这我就不知道了…”张健道,“开始小件多,都是由掌柜的分发给伙计,伙计再私下找找人也就出手了,三千五千,三万五万,多少都有,要是碰上没人动过的墓,弄个两三百万很平常啊,但到后来,老爷子就好像疯了一样,买卖频率由原来的两三个月一次加到了一个月一次,有的时候一个月两次,碰上点儿背的时候,我们挖的墓恐怕八辈子以前就让人刨过一遍了,能拿走的早都拿干净了…老爷子就硬逼着掌柜的把那些拿不走的也硬往外弄啊,而且最要命的就是,到了后来,我们挖的墓大部分都是别人刨过的,收入大不如前啊,所以老爷子才把自己留的东西也拿出来卖,而且有限期。”
“哦…拿不走的…都是什么?”柳东升明白点了,看来这个老爷子不但缺钱,而且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而他要找的东西很可能就隐藏在那些所谓的水缸上,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其甚至不惜采取大海捞针的方式四处作案,还拉拢了一帮马仔来销赃,为其进一步实施犯罪筹集资金!不过有一点值得肯定的就是,这个老爷子的历史知识想必很丰富,似乎知道他所要寻找的“缸”可能埋在什么样的墓里。
“缸啊!”张健道,“有的时候,那个大缸得有二百多斤,一人多高,两个掌柜的一个从上面拉,一个从底下推,没一宿折腾不上来,窟窿挖的比下水道的井盖都大…”
“你们就不怕被人发现?”柳东升疑惑道。
“有老爷子啊,他会整点子邪门歪道,往掌柜的身上别个小黄旗,然后在周围折腾一通,保准没人凑前,掌柜的也不敢摘那个旗,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
“旗子是什么样的?”柳东升问道。
“我没见过…我也是听江哥说的…”张健道,“报告政府,你们抓他的时候最好小心点,那个人…很可能…不是人…”
“别胡说八道!”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柳东升心理却一个劲的打鼓,“不是人难不成是鬼啊!?”
“很有可能…”柳东升说的虽然是抬杠话,这张健答的倒蛮认真的…
记录了张健供出的大概十来位“伙计”和除刘杰、李树林外的其余两位“掌柜的”后,柳东升拿着名单直接自费“打的”回到了局里,此时大队人马已经下班了,只有二嘎还在大院里兴致勃勃的看技术人员如何安装这个超级先进的“摩托”牌车载电台,“哟,柳队,你怎么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得到半夜呢…”看柳东升风风火火的走过来了,二嘎赶紧迎了上去,“柳队我跟你说,太先进了!真是太先进了!国防高科技啊!刚才我们试过一回,声音比打电话还清楚!真是太先进了!”
“先进个屁…!崇洋媚外…”嘴上虽然这么说,柳东升自己也忍不住走到车前便看了一眼,想看看这个所谓的摩托牌电台到底是哪路神仙,走到车跟前,只见一位年轻的技术人员正斜坐在驾驶位低头接线,原来的暖气出风口下面,多了一个黑色的设备,装的想必就是这个摩托牌电台的主机,偷眼间,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