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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千古大变局-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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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生前逐欢享乐,死后也极备哀荣。慈禧陵墓于1879年开始建造,直至1908年去世,前前后后、断断续续建了三十年,耗费银两不计其数。而棺内的殉葬品,包括珍珠、翡翠、宝石等各类珍宝,据有关专家估算,价值约白银六千万两。其中仅凤冠上一颗最贵重的珍珠,大如鸡卵,重约四两,价值便达一千万两白银。

慈禧常说,一个女人如果不爱美,活着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只是她以整个帝国的财政与经济为代价,将所谓的“爱美”推向挥霍享受的极至,这种超级变态的穷奢极欲,实则掏空了晚清那本来就已腐朽的支柱与大厦。

表面看来,慈禧的日子似乎过得十分风光滋润,但其内里,是掩饰不住的孤独、凄凉、失败与悲哀。

慈禧与其他普通女人一样,的确特别爱美,从晚年留下的几张“经典”照片来看,都装扮得花枝招展,与松弛打皱的皮肤、柔中透威的面孔不甚谐调。她追求感官享受,讲究生活品位与生活情趣,渴望浪漫,哪怕老迈了,还做着五彩缤纷的梦幻,希望周游世界。而作为封建专制集权下的一位大权在握的最高统治者,又不得不尽可能地收敛、控制女人那与生俱来的柔弱本性,以铁腕手段、霸权风格、残忍心态治理国家。慈禧最让人恐惧是的一双眼睛,据宫女回忆,太后有时也拉拉家常,一副安详闲散的样子,眼中泛着柔和,谈着谈着,一旦涉及要害问题,目光顿时变成一道似乎洞穿对方的利剑,让人心惊胆战。凡是与他聊过的大臣,无不感到看似轻松的话语背后,藏着一股凛然杀机,唯恐出现半点差池,全都一身紧张,两腿觳觫,虚汗直冒,往往是一场谈话下来,后背早已湿透。

慈禧精力十分旺盛,朝见大臣,“从容处置家国大事,历三小时无倦容”。慈禧反复无常,性情乖戾,“时常表现出没有必要的残忍无情”。在令他人恐惧的同时,她自己也受着角色错位的深度困扰,作为一名女人,却要承担男人那不堪重负的职责,所谓“高处不胜寒”,她没有能够完全敞开心扉的真正朋友,没有本真意义上的情人,亲戚们也怕着她不敢走得太近,就连人间最宝贵的母子亲情这最起码的天伦之乐,她也享受不到。

慈禧只有一个至亲的宝贝儿子,那就是同治帝载淳,按说应该视为掌上明珠,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可面对发动宫廷政变后政权不稳、太平天国未能剿灭、西方列强虎视眈眈的局势,她不得不将身心与精力,全部投入政事之中,也就忽略了儿子亲情。而同治帝在她眼中,更多时候只是一个符号——高高在上的帝王,万民景仰的天子,大清帝国的象征。因此,她施予儿子的,大多是要求,是说教,是束缚,是训斥,她希望同治成为一名留芳千古的完美帝王,而不是一个撒娇的儿子。日子一长,光治对她的感情,除了敬畏,便是淡漠与疏远。与此相反的是,东太后慈安则对同治嘘寒问暖、关爱有加,他反而将慈安视为亲生母亲。

慈禧因教育不当,同治帝年岁渐长,心中反而生出一种强烈的叛逆情绪,与她公开对着干。比如他主张擒杀慈禧宠爱的太监安德海;故意不选慈禧喜欢的富察氏,而是与慈安站在一起,挑选了阿鲁特氏;慈禧此极为不满,多次要他“眷顾”自己喜爱却位居第二的慧妃富察氏,同治帝反感至极,索性不召任何妃嫔侍寝,又耐不住青春期的欲望与冲动,便偷偷跑到外面的青楼妓院狎邪淫乐。

正因为有着大量嫖妓寻欢的事实,身患烈性传染病——痘症(即天花)而逝的同治帝,就有了死于梅毒之说。

年仅十九岁的同治帝猝然病逝,对慈禧的打击自不待言,可她却能强忍悲痛,表现出没事一般,甚至还面带微笑地召集王公大臣议事。这所议之事并非为同治帝出殡,而是考虑如何继续垂帘听政,将大清实权攥在手中,赶紧“择其贤者”建储。同治无子,按清朝祖制,得从下辈皇侄中立嗣。名为“集思广益”,实则是众人不得不服从她早就定好的“盘子”:以同治帝的同辈,醇亲王之子载湉为储,即此后的光绪帝。正当众人唯唯诺诺之时,吓得浑身发抖的醇亲王奏道:“禀太后,皇上春秋正旺,建储似不合祖制……”直到这时,慈禧才厉声宣布:“然则皇上已驾崩了!”宫内顿时响起一片无可抑制的悲痛哭泣。也不知此时的慈禧是否与大臣一同哭泣,史书没有记载,但以其逞强的个性而言,为维持尊严,估计她得强忍悲痛不让自己失态。但在私下,作为一个失败的母亲,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儿子:“自此我之境遇大变,希望皆绝。”据德龄《慈禧太后私生活实录》记载,每逢同治帝的生辰或忌日,慈禧整日枯坐,脸上堆满愁苦的阴云,眼里盈满悲痛的泪水,回忆着儿子生前的琐事与细节。只有失去儿子之后,她才觉得亲情的珍贵,于深深的思念中一个劲地对德龄夸奖同治:“他的仪表的大方和华贵真是人世间所不易见到的……相貌的好看,还是不值得称道的事情,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孝顺和守礼……”

醇亲王乃道光第七子,咸丰帝弟弟,其妻子更是慈禧亲妹,正因为这种关系,慈禧才选择了醇亲王之子载湉。就亲情而言,载湉既是她的外甥,也是她的侄子,长期沉浸在失子之痛中的慈禧,也就将新立的小皇帝光绪视为亲生儿子,尽心尽力地呵护培养。她曾回忆道:“皇帝抱入宫时,才四岁,气体不充实,脐间常流湿不干,我每日亲与涂拭,昼间常卧我寝榻上,看着天气寒暖,亲自为他加减衣衿,节其饮食。皇帝自在醇王府时即胆怯,怕听到大声特别是雷声,每有打雷下雨,我都把他搂在怀里,寸步不离。皇帝三五岁后,我每日亲书方纸,教皇帝识字,口授读《四书》、《诗经》,我爱怜唯恐不至……”

作为一国之主的慈禧,像一个慈母似的为光绪做着这一切,也确实难为了她。只是意想不到的是,她的这番苦心结果付诸东流,悲剧再次重演,不仅没有换来亲情与报答,两人最终反目为仇。

关键的原因,还是慈禧身上那无可更移、无时不在的威严。举行登基大典之后,四岁的光绪跟随两宫皇后接见醇亲王奕譞。离开亲生父母与家庭的光绪一见父亲醇亲王,当即跪下哭道:“阿玛,咱们回家。”慈禧见状,自然不会像那些普通女人一样婆婆妈妈地劝啊哄的,便以其惯有的方式一声怒吼:“皇帝,成何体统!”光绪吓得惊惶失措,哇哇大哭。等到奕譞退出宫时,光绪又大哭大叫着追赶不已,慈禧赶紧叫当值的太监一把将他按住。光绪对着醇亲王奕譞离去的方向,拼命挣扎着放声哭嚎:“阿玛呀,我的阿玛呀……”

登基当天的这一场景似乎定下了光绪此后三十多年皇帝生涯的基调,陌生、孤独、恐惧、遗弃、冷落等多重情愫严重影响了他正常的生长与发育。对慈禧,他更是有着一种撕扯的两难复杂心理,慈禧是他的伯妈兼姨妈,并且扶立他当了皇帝,又视他为亲生儿子,可谓有大恩于他。可光绪因长期笼罩在慈禧的权威与恐惧之下,心头难以对她生出爱意。有恩不报不说,反而涌出冷漠与厌恶之情,这于从小受着传统教育的光绪而言,内心深处也就长期藏有一种无法自拔的负罪与内疚。其实,他更多的还是思念自己的亲生父母,他格外想念父亲醇亲王,特别喜欢吃母亲带给他的零食。而慈禧却残忍地将这种亲情斩断,希望能够全部转移到她的身上。自光绪进宫后,慈禧就立下了断亲情、立威严、传孝道等三条规则,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西太后待皇上无不疾言厉色,少年时每日呵斥之声不断,稍不如意,常加鞭挞,或罚令长跪……”

光绪无从抗拒这种强加的亲情,无法逃避慈禧的无上权威与严密控制,表面虽然“见西太后如对狮虎,战战兢兢”,暗中则施以消极对抗的方式。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光绪与慈禧,就这样在一种相互消耗折磨的关系中,彼此成为对方无法征服的敌手,难以解脱的噩梦。

慈禧为满足权欲长期垂帘听政,一再推迟为光绪选后,后又强行将他不甚喜欢的桂祥之女叶赫那拉氏立为皇后,大婚后迫不得已撤帘还政,还是紧紧抓住大权不放,将光绪亲政后对朝政的最终裁决合法化、制度化。

光绪一直隐忍着,却又无从反抗,戊戌变法是其长期积怨与愤怒的总爆发。他曾明确通过庆亲王奕劻转告慈禧说:“太后若仍不给我事权,我愿退让此位,不甘作亡国之君。”慈禧闻言大怒:“他不愿坐此位,我早已不愿他坐之。”此时的光绪,仍没有看清慈禧的内心与本质,对她抱有一种幻想。

双方的怨恨由暗到明,由里到表,无法缓和之时,不得不付之一场殊死对决。光绪自然不是慈禧对手,只能再次成为刀俎下的“鱼肉”,任凭慈禧宰割。

他被慈禧囚禁在瀛台,后又挟持着仓皇外逃,两宫回銮后,慈禧接过光绪戊戌变法时曾经被她否定的改革大旗,一变而为积极推行新政的开明者。本该“大出风头”的光绪,这时却躲在了幕后,似乎完全被慈禧击败,显得默默无闻,陷入深度忧郁之中,对什么也不感兴趣了。外界难见光绪皇宫生活,难窥真实心态,就是周围那些监视他的太监,恐怕也无法明了他的一些真实想法。

其实光绪并未死心,于暗中依然作着较量,他所凭恃的就是年轻,是未来,他在积蓄,在等待。据美国传教士何德兰所著《慈禧与光绪》一书所叙,光绪曾向一位他认为不会出卖他的人倾吐肺腑之言说:“我没权,没伴,就连内监也像是不把我当回事似的。这宫里最下等的人哪一个不比我强?可总有算账的那一天。太后也不能总活着,我一旦再坐上龙椅,会让那些叫我这样的人也受受我那份罪。”

与此同时,我们从一份光绪三十三年、三十四年的内务府“进呈书籍档”中发现,光绪帝在这段时间索要了一百多种关于西方政治史与日本新政、宪法制度方面的书籍。这也说明他并没有呆着闲着,而是大量阅读、思考,心存希望地积极准备着,为日后的君主立宪进行充分的积累与准备。一旦慈禧亡故,他就准备放手大干,将自己的治国理想付诸实践。可见光绪经过戊戌变法失败的沉重打击,也多少懂得一点韬光养晦之道了。

然而,一部中国近代史,总是让我们丧气扼腕,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十月,七十三岁高龄的慈禧卧病在床,数日不起。那些曾经得罪过光绪,担心慈禧死后遭到报复的小人开始在她耳边进谗,说光绪帝闻知太后病重,喜形于色。慈禧一听,自然大怒不已:“我不能先尔死!”于是,光绪帝也就真的死在了慈禧前面,比她早死不到二十小时。

皇帝与太后,一对亲密的生死冤家不到一天时间先后辞世,实在是太不正常了,给人们留下了足够的想象空间。于是,关于光绪之死,也就出现了多种说法:一说为袁世凯投毒,因为戊戌维新的出卖使得光绪帝对他咬牙切齿,他担心光绪重登龙椅后性命难保,便买通宫人下了毒手;另一说法,认为是慈禧暗中谋害;第三种说法,光绪乃病重自然死亡。2008年11月2日,由大陆清史研究专家组成的“清光绪死因”专项研究课题组以法医学检测手法,经过五年的探寻研究之后,正式宣布光绪死于急性砒霜中毒。一段长达百年的光绪死因之谜似乎就此破解,然而,到底是谁施以毒手?真凶仍笼罩着神秘的云雾难以廓清。除袁世凯、慈禧外,还有人认为是李莲英。综合前因后果及各种证据,我们更倾向于将光绪的死因归结于慈禧的操纵与谋害。以她的个性、手腕、心计而言,绝对不愿留下曾遭自己软禁、挟持、迫害,与她誓不两立的光绪皇帝继续活在世上否定她的一切。

光绪帝过早辞世,对中国未来的发展走向影响至深。费正清、赖肖尔在《中国:传统与变革》一书中写道:“三十七岁的光绪帝的神秘之死使得中国丧失了向君主立宪过渡的最好机会,君权也落入了那些无知而自负的满族亲王之手。”如果光绪健在,君主立宪如日本那样获得成功,此后的日子,必是和平多于战乱,建设压倒破坏,民主多于专制……最起码今日的法制民主建设,不至于仍处于启蒙阶段。

慈禧弥留之际,念念不忘的仍是手中大权,她抓住最后一线光阴,赶紧策立新皇。上帝决定她的生死,她要决定别人的命运,甚至是大清帝国的命运。她对皇位继承人的安排与设计,与三十四年前立嗣光绪时如出一辙,选亲而不是择优,从叶赫那拉家族与爱新觉罗的关系出发,局限在两姓的交叉点上,选中了光绪帝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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