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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甘地自传-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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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我们在那个行动的本身中也就取得了自治。

“因此,这一点在我看来是很清楚的,就是为了保卫帝国,我们必须给帝国以所有可能的人力支援,但是在财政上,我们就不能提供同样的支持了。我同农民们的密切交往使我相信,印度捐献给帝国国库的,已经远远超出了印度的能力之外。我知道我这样说是代表着我国大部分同胞的意见的。

“这次会议对我来说,同时我相信对很多人也是一

样,意味着为了共同的事业而贡献生命的一个明确的步骤,但是我们所处的地位是特殊的。今天我们还够不上算是帝国的伙伴。我们的贡献是基于希望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如果我不把我们的希望清楚地、如实地告诉您,那我对您和我的同胞就不真实了。我并非为了实现这个希望而讨价还价,但是您应当懂得,失望就等于幻灭。

“还有一件事情我不能省略。您曾经向我们呼吁,要我们放弃内部的分歧。如果这个呼吁是指容忍官员们的专横和错误行为,我是无力响应的。我对有组织的横暴决心抵抗到底。这个呼吁应该是指向官员们,要他们不得虐待平民、抛弃过去一贯的做法,多和人民商量,多尊重群众的意见。我在三巴朗的时候,因为抗拒一种长时期的专制,最后竟不得不诉之于英国司法的最高权力。在凯达,不断咒骂政府的人们,现在却觉得真正有力量的并不是政府,而是那种愿意为真理受难的代表着真理的力量。

所以他们已经不再感到痛苦了,他们认为政府应当

是一个为了人民的政府,因为当人们感受不公平的时候,这种政府能够容忍有秩序的和可敬的不服从。所以三巴朗和凯达的事件就是我对于这次战争的直接的、明确的和特殊的贡献。要叫我中止在那方面的活动,就无异叫我中止生命。如果我能够推广这种精神的力量——其实这就是爱的力量的别名——以代替暴力,我知道我可以为您呈献一个能遏制全世界的作恶行为的印度。因此,我将年复一年地锻炼我自己终生运用这种忍受苦难的永恒的法则,并把它提供给那些愿意接受的人,而且如果我参加了别的任何活动,其动机也是为了表明那个法则的无比的优越性。

“最后我要请您转请陛下的政府就穆斯林土邦问题

提出明确的保证。我相信您知道每一个穆斯林对这个问题是深切关怀的。作为一个印度教徒,我不能对他们的事业漠不关心。他们的悲愁也就是我们的悲愁。帝国的安全就在于以最慎重的态度尊重那些土邦的权利,尊重穆斯林对于礼拜场所的宗教感情,以及您对于印度自治要求的公正而及时的态度。我写这封信,是因为我爱英国,而且我希望唤起每一个印度人对于英国人的忠心。”

第二十八章 濒于死亡

我在招兵运动中差不多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在那些日子里我吃的主要是花生、牛油和柠檬。我知道吃太多的牛油有损人的健康,可是我还是听任自己吃得很多。这使我患了轻微的痢疾。我倒不怎么在意,还是象平时一样在那天黄昏到学院里去。当时我很少吃药。我以为饿一顿就会好了,第二天早上我不吃早饭,当真觉得舒服多了。然而,我知道要完全好,必须延长绝食,如果我要吃东西的话,除了果汁以外,别的都不应当吃。

那天是一个节日,虽则我已经告诉嘉斯杜白我不吃午饭,她还是劝诱我吃,而我也就吃了。因为我已经立誓不喝牛奶或奶制品,她就特地给我做了一点甜麦粥,不放酥油而放一些植物油。她还给我留了一碗豆汤。这两样东西是我所爱吃的,所以我都吃了,希望借此讨好嘉斯杜白并满足自己的食欲,而不致引起不欢。然而魔鬼正在等着机会,我不是吃得很少,而是吃得很饱。这已经足以把死亡的天使召来了。不到一个钟头,我的痢疾就厉害起来了。

那天夜里我还得回到纳提亚去。到沙尔玛第车站不过一英里多的路程,我却走得非常吃力。伐拉白先生在阿赫梅达巴和我同路,他看出我有病,但是我却没有让他知道我的痛楚是多么难以忍受。

约莫十点钟的时候,我们到了纳提亚。我们总部的所在地印度教安纳塔学院,离车站只有半英里,但是我却觉得有十英里远。我总算勉强走到了,可是剧烈的绞痛却在不断增加。厕所离我的房间很远,我没有用它,我要他们在我的隔壁房间里放一个便盆。我这样做很觉得惭愧,但是出于不得已。傅尔昌先生立即弄来了一个便盆,所有的朋友都围在我身边,深深地为我担心。他们出于一片厚爱和关心,但是不能消除我的痛楚。而我的固执更增加了他们的无可奈何。我拒绝一切医药治疗。我情愿为自己的过错忍受责罚,决不吃药。他们只好在旁边沮丧地看着,束手无策。我在一昼夜之间,大约泻了三、四十次之多。我已绝食,开头连果汁也不喝,胃口是完全没有了。我一向以为我的身体是铁一般的强壮,但是现在我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一堆泥土了。它已失去了一切抵抗力。康努加医师来看我,他劝我吃药。我推辞了。他要给我注射,我也谢绝了。在那些日子里,我对打针的无知是很可笑的。我以为用来注射的药物一定是什么兽类的液汁。后来我才知道医生要给我注射的是一种植物质,但是这个发现已经太晚了。肚子还是不断地泻,弄得我精疲力尽。身体的衰竭引起了一种致人昏迷的热症。朋友们更加着急了,又请来了几个医生。然而对于一个不听他们话的病人,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赛。安巴拉尔同他的善良夫人到纳提亚来,和我的同事们商量以后,非常小心地把我抬到阿赫梅达巴地方的他的米尔扎埔洋房里去。我在这次病中所享受的爱和无私的照料是难与伦比的。然而一种轻微的发烧仍然继续着,我的身体日渐消瘦。我感到这场病势必拖下去,并且可能是致命的。我在安巴拉尔的家里受着那样无微不至的厚爱和照料,心里着实不安。我要他把我送回学院里去。在我的要求之下,他只好答应了。

当我正在学院的床上痛苦呻吟之际,伐拉白先生带来消息说,德国已经完全被打败了,而那位专员也捎信来说不必再招募新兵了。这个消息给我一个很大的安慰,因为我不必再为募兵的事情操心了。

这时我开始试用水疗法,觉得舒服一些,但是要身体恢复健康,却是一件难事。很多医药顾问给我出了很多主意,可是我总不肯吃东西。有两三个人劝我喝肉汤,作为立誓不喝牛奶的一种变通办法,并引证《夜柔吠陀》的权威来支持他们的意见。其中有一个人竭力劝我吃鸡蛋。但是对他们所有的人我只有一个回答:“不。”

我以为饮食的问题不能用经典的权威来决定。饮食问题和我的生命历程是息息相关的,而指导生活的原则,已不复依靠外界的权威了。我不愿意背弃这些原则而生活。我铁面无私地要求妻子儿女和朋友们所遵循的原则,自己怎么可以任意破坏呢?

于是我这一场生平头一次的长病倒给我一个绝好的机会来检查我的这些原则并加以试验。有一天晚上,我已经绝望了。我感到我已到了死神的门前。我派人去通知安娜舒亚朋。她立即跑到学院里来。伐拉白和康努加医师一齐来,后者摸了我一下脉搏说:“你的脉搏很好,我看绝对没有危险。这是一种神经衰弱病,由于身体的极度衰弱而引起的。”然而我还是不相信。那一夜我根本没有睡觉。

天亮了,但死神并没有来。可是我依然感觉死期已近,因此我开始把我所有的清醒时间都用于倾听学院的友好给我念《薄伽梵歌》。我已无力阅读。也不愿意讲话。稍一讲话,脑子便紧张起来。所有生存的兴趣都消头了,因为我从来不愿为了生存而苟生。自己既不能做事,还要朋友和同事们侍候,并且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坏下去,在这样一种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生活,实在是痛苦。

当我这样躺在床上等死的时候,有一天达瓦尔卡医师带了一个客人来,他是马哈拉斯特拉人,没有什么名气,但是我一看见他便知道他也和我一样是一个有癖好的人。他是来为我试验他的疗方的。他曾在孟买的格兰特医学院学习,都快毕业了,但是没有取得学位。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梵社的会员。他的名字叫克尔卡先生,是一个独立而固执的人。他的拿手办法是用冰来治病,他要我试试看。我们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冰医生”。他自以为发现了某些有资格的医生所没有发现的东西。可惜的是,他的办法并不能令我信服,我相信他的办法到一定的程度,可是我担心他的某些结论下得太早了。

然而不论他的发明好坏,我还是让他在我的身上作了试验。我并不在乎外疗法,而他的办法就是在全身敷冰。虽然我还不敢肯定他对我所进行的治疗有他所说的那种效果,但它的确在我心上灌输了一种新的希望和新的精力,而且这种心理自然而然地影响了身体。我开始有了胃口了,而且可以进行五分钟到十分钟的缓慢的散步。这时他建议改革我的饮食。他说:“我敢向你保证,如果你吃几个生鸡蛋,你的精力就可以恢复得更快一些。鸡蛋和牛奶一样,对你绝无害处。它们当然不能算作肉类。而且你知道所有的鸡蛋都不是有生殖作用的吗?市面上也有消过毒的鸡蛋出卖的。”然而我连消过毒的鸡蛋也不打算吃。但是我的健康的好转已经够使我对于公众活动感觉兴趣了。

第二十九章 劳莱特法案和我的窘境

朋友们和医生们都劝我,说我如果到马特朗去休养,我的健康会恢复得快些,于是我便到那里去了。可是马特朗的水是硬水,这使我住下去极感困难。我因为害了那场痢疾,肛门极为软弱,又因为我有裂疮病,所以大便时痛不可当,所以一提到吃东西,心里便充满了恐惧。→文·冇·人·冇·书·冇·屋←在那里住了不到一星期,我不得不连忙离开。商卡拉尔。班克这时自命是我的健康的监护人,他极力劝我去找达拉尔医师商量一下。于是我去看了达拉尔医师。我很佩服他当机立断的能力。

他说:“除非喝牛奶,我不能使你的身体复原。如果你还愿意接受铁质和砷酸注射,我敢担保你体力可以完全康复。”

“你可以给我打针,”我回答道:“但是喝牛奶是另外一个问题:我发过誓不喝牛奶。”

“发誓的性质究竟是什么?”这位医生问道。

我把整个故事的始末和我发誓的理由,以及我自从知道母牛怎样被挤尽牛奶的情况以后,我多么不愿意喝牛奶的情况都告诉了他。况且,我始终认为牛奶并不是人们的天然食物。所以我发誓根本不沾牛奶。我讲这一番话的时候,嘉斯杜白一直站在我的床边听着。

“那么喝羊奶你该不会嫌弃了吧,”她插嘴说道。

这位医生也乘机说道:“只要你愿意喝羊奶,我看也够了。”

我让步了。我热切希望进行非暴力抵抗斗争使我产生了一种生存下去的强烈要求,所以我只满足于遵守誓言的字面意义,而牺牲其精神。因为我发誓的时候,心目中指的虽然只是牛奶,但是它的自然的含义应该包括所有动物的奶。再说我既然认为奶类并不是人们天然的食物,我也就不应该用奶。这一切我都明白,可是我还是答应喝羊奶。生存的意志比对真理的虔诚究竟强烈得多,而一个崇奉真理的人因为热中于进行非暴力抵抗的斗争,一下子便对他神圣的理想作了让步。我采取这个行动的记忆时至今日依然盘旋在我心里,使我充满着懊悔,我经常在想如何停止喝羊奶。然而我始终摆脱不了那种不可思议的诱惑,那种依然占据着我的为人民服务的愿望。

我对于饮食的实验很看重,把它当作我寻求非暴力的一个部分。这些实验使我感到精神舒畅而快乐。然而我喝羊奶现在所以使我不安,倒不是从饮食不杀生的观点来说,主要的还是由于从真理的观点来说的,因为这无异于违反誓言。我觉得我对于真理的理想比对于非暴力的理想了解得更多一些,而我的经验告诉我,如果我放松了真理的理想,我就永远解决不了非暴力的谜。真理的理想要求从精神到字面都遵守誓言。

就现在这件事来说,我是杀害了精神——我的誓言的灵魂——而只遵守其外表形式而已,这就是使我苦恼的原因。然而尽管我对这个问题心里很明白,我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换句话说,也许我还没有勇气采取断然的办法。归根到底这二者是一回事,因为怀疑不是别的,而是缺乏信仰或信念脆弱的结果。所以我日日夜夜的祷告就是“主啊,赐我信仰吧!”

我开始喝羊奶以后不久,达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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