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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泪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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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看我不说话,自顾道:“今儿我去侍奉娘娘,娘娘还说呢,要不要备点礼物给索额图大人的福晋送去,十四爷没准,娘娘也就作罢了。”
  “十四爷不让送?”我面前似乎有白光一闪,“姐姐,此事不要再提了,十四爷这么做是对的。”
  姐姐奇怪的看我,“可是,不是十四爷自己的意思啊,若是他自己的意思,我倒能明白,他本就不喜欢随波逐流,自然不想德妃趟了这趟浑水,可是……”
  “是八爷不允许的?”
  姐姐看着我摇摇头,我一愣,“那是谁啊?”八爷党里只有八爷主事,难不成还是九爷十爷?九爷明摆着一副花花公子那样,不可能有这般智慧,就算有,他也不会告诉十四爷。十爷倒是有可能,可是历史上不是称他为“草包”吗?我占了历史的便宜,他们若没有一些脑子,又怎么想通这个道理呢?
  “若是八爷,我就不惊奇了,是四爷的意思。”姐姐把受着例银的盒子搁进自己的柜子里,“四爷应该是跟德妃提过的,我当时不在,弗艺姐说来着,但是德妃认为他不识时务,还重提当年万岁爷斥他“喜怒不定”之事,四爷便没再多说,告辞请离了。”
  我只觉得脑子里乱七八糟一大片,稍稍梳理出点头绪,现在四爷和十三爷并无历史上所说极为亲近,而十三爷现在还只是个极受康熙宠爱的阿哥,四爷……四爷并无出头之处,康熙虽然撤去了对他的批判,但是并没过多重用他……
  四爷开始动手了?
  若要扳倒太子,最大的隐患就是太子身边众多的家臣,那都是康熙信任的人,才会留给太子用,而四爷动手的第一步,就是扳倒索额图。
  ……
  恍然大悟,我有些讥讽的笑,记得那次家宴上,太子应该很信任四爷,还很亲热的往他身边凑,或许太子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一脚踏出了太子的位置。
  “啊!”我捂着脑门,姐姐一脸无语的看着我,“秋宁,别胡思乱想了。”
  我呆呆的看着姐姐——对啊,无论是谁,只要不影响到八爷和十三爷,就和我没多大关系了。
  我并不能确定这件事定是四爷所为,毕竟他现在还是隐藏在□□的光芒之中,也许只是他觉察出什么,为了避免日后遭到牵连,所以才告知十四爷和德妃明哲保身的。
  十四爷也是一心不想让德妃向索额图的福晋示好,也许他也知道什么……
  姐姐在我身边坐下,“别想了,这种事情太费脑子,弗艺姐跟我说什么‘盛极必衰’我都没弄明白,总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我心一惊,弗艺……若不是占了历史的便宜,我不可能知道索额图会在近一年倒台,弗艺却好似看透了一切。现下四爷隐在太子的光芒下,暗自为自己谋划着一切,旁人看到,以为是太子爷的心思,就把全部主力都放在了这个可怜虫身上,两派相争,必定会先除掉一个威胁最大的,而太子爷,就是这个出头鸟。
  姐姐问道:“你什么时候能给八爷亲手写封回信?”
  我眨了眨眼,蓦然张大嘴巴,可怜兮兮的瞧着姐姐,姐姐扭开头,“别这般瞧我,这次不是胤禵催你,是八爷亲自问的,你自己掂量着办。”
  我在吃惊之中竟然忘了留下姐姐,等回过神来,院中已经没有姐姐的身影。我倚着门板,无奈的掐着手指。
  给八爷写回信?我单脚登上门槛,无语望天,以我现在的字迹,尚不敢给十三看呢,若是八爷瞧见了,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我正在长吁短叹,肩膀上蓦然被人一拍,我吓了一跳,差点从门槛上一屁股栽下去,回头一看,不禁埋怨道:“十三爷,您这是得了头奖啊?这么激动?”
  十三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来我竟然这样对他,我撇撇嘴,走回屋里,坐在桌旁,还在想着怎么给八爷写回信这回事。
  十三自顾在我身边绕圈子,叽叽咕咕的说了什么,我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直到他突然收声,安静下来,我奇怪地抬头看他。
  他一脸无奈,“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低下头,“管你说什么,反正没想你。”
  他在一旁跳脚,我倒了杯茶,递给他,他百忙之中还记得啜了口茶,然后继续唠叨,我耐不得他这般絮叨,直接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绕这么多弯子,你不嫌累得慌吗?”
  十三一脸黑线,指着我的脸,“你”了半天,最终一个字也没憋出来,只说,“罢了罢了,你最近伺候额娘时留神些,若是皇阿玛来了,你最好赶紧借故离开,仔细听见什么不该晓得的事儿,被人阴了。”
  我恩了一声,算是应了他,他坐下,索性也直接问我,“我的事说完了,该说说你自己了吧?”
  “嘁,我有什么好说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整个儿一长舌妇,这点子破事你跟多少宫女说过了?不说我,就说弗艺姐姐,你告诉她没有?”
  十三一怔,,我暗地偷笑,别人他才不想管,唯独弗艺姐姐,可以说是两人一起长大的,他肯定要知会一声。
  我挥挥手,“行了,我这儿也不是什么黄金地段,爷您请回吧。”
  他看了我一瞬,最后竟然轻笑起来,摇了摇头,起身要走。
  我看到了桌子上的砚台,忽然心念一转,“等一下!”
  十三回头,“又怎么了?寻我这个长舌妇有事?”
  我咋舌,他还挺记仇,遂走过去,献媚般说道:“十三哥,我想请你代写一封信,君子可是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你不会不帮我吧?”
  他满脸郁色,“去,我是长舌妇,哪里来的正人君子?”
  我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自己绕到他身前,他别过了头,我叹了口气,“十三哥,不然……不然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帮我啊?”
  他勾起唇角,笑了,那么不怀好意,上一次他这样笑的时候可是勒索走了我不少值钱的家当。
  我眨眨眼,他的笑柔和了,伸手在我头上来了记爆栗,“怎么我觉着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
  我伸手捂脑门儿,听他这么一说,忙放下手,“哪有啊,十三哥您是大好人啊……”
  长话短说,他最后应了下来。
  我兴冲冲跑去研磨,又帮忙铺开纸,备好笔,抬头一看,十三却不在桌子边儿坐着了。
  “哎,这么一会子,也能溜出去?”我自语道。
  我绕过床前的屏风,发现十三猫着腰在我的柜子里捯饬,我猛的一拍他的肩膀,他也被我唬了一跳,我哈哈大笑,他从我柜底翻出他送的那对耳环,又看看装着八爷送的信的盒子,一脸不郁的问我:“我说你怎么从没戴过这耳环,敢情你用来压箱底儿了?”
  我一把夺过八爷的信,“别动,动坏了我找谁赔去?”我把盒子放回柜子里,看看十三仍拿着他送的耳环的那个盒子,我努努嘴,“行了,我这儿恰好没地儿了,您就把您这个带回去吧,劳驾劳驾啊。”
  十三瞪了我一眼,把盒子打开,看了看,问道:“还这么新,你不喜欢?”我忙回答是,他“啪”的阖上盒子,“那你喜欢什么?”
  我摇摇头,“我不喜欢这些,你不用再送了……哦,你还没说到底帮不帮我呢?”
  十三张嘴欲说,突然他笑了笑,原本拿在手里的盒子被他有放回了柜子上,“帮呀,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我一听有戏,忙笑呵呵的接上话茬,“什么条件都可以的!”
  十三噗嗤一乐,“你现在给我把这耳环戴上,我就帮你的忙,不然呢,你找十四弟去吧。”
  我的笑顿时僵硬,“你趁人之危!算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这么好心,我去找十四弟还不行吗?”
  十三笑的愈发灿烂,“十四弟虽然是个善良的正人君子,但是……你猜,他是听你的,还是我的?”
  我觉得我都要把眼珠子瞪出去了,这个十三……
  “别这么瞧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以后送你的任何东西,你都要用,都要戴,这样我才会帮你,不然……你就找你姐姐吧。”
  我暗地里不知诽谤了十三几千几万遍,他一直笑着看着我,我气哼哼的拿过盒子,把耳环戴上了,他配合的从旁边拿了个镜子过来,“如此冰雪之姿,快快揽镜自照一下。”
  铜镜中映出我的面容,仍旧是和以前相差无几的面容,可是眉目间似乎多了些和以前不一样的神采……忽然想起陵婶儿的话,恋爱中的女人就算是高材生,也会变成傻子。
  这么说,我变傻了?陵婶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现代的那个我是不是还在昏睡?已经半年多了,陵婶儿她不会以为我死了把我火化了吧……
  “哎,你怎么了?”
  我“啪”的打掉十三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手,“行了吧,帮我写信。”
  十三拿起信封,“写什么?”
  我道:“八爷亲启。”
  十三的嘴角抽动着,最后变成一个坏笑,我不予理会,只催促他快写。
  ——曾记暮春初遇,灼灼复田田,却逢残秋,菡萏未开……
  我在一边说了不少,等到拿过信来一开,却傻了眼,几乎全都是四字词语,而且我还有很多字不认识……
  用十三的话说,要是把我的原话写过去,八爷瞧了之后肯定会加倍感念起织碧格格的好处,当年京城中她的文才可不是一般女子能企及……所以,他帮我润色了,让我不至于这么快被八爷甩了。
  写好信之后,他拿着信走了,我本想练字,可总觉得屋里寂静的让人不舒服,遂去寻弗艺姐姐。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中有人说话,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弗艺姐姐,我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
  屋中的人语声戛然而止,弗艺姐姐打开门,竟是一脸惶恐,我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被她一把拉进了屋。
  屋中桌旁还站着一个人,我定睛一看,竟然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德全,马上福身行礼。
  李德全“嗯”了一声,几步走到门口,开了门,想外看了看,清了清嗓子,“弗艺,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弗艺连连点头,“记住了,多谢公公!”
  我看着李德全离开,心下疑惑,弗艺姐姐见他走了,马上关上门,“秋宁,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是……这是什么?”我发现桌上竟然放着一只鎏金手钏,竟然和皇上赐给德妃的一模一样。
  弗艺迅速拿过它,“秋宁……这手钏其实是我私打的,被李公公发现了,他罚去了我两个月的例银……这事不可声张,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哦”了一声,其实心中还有不少疑问,像弗艺姐姐她,根本不会贪图这种金器,因为跟在德妃身边,能见到宝贝的机会很多,就连我也从以前看见什么就要长吁短叹一段变成了视若无睹。这只手钏的成色并没有德妃的好,但弗艺姐姐却对它很是珍重,一定有什么缘由。可她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问,只好扯些话题来聊天。结果她和我都心不在焉,常常两人说着说着就都停了,最后我不耐烦提出告别,几乎像是逃跑一样回了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前边都改了改,后边有接不上的再说吧。

  ☆、物是人非时,凭栏望

  十月初七,十三爷受命祭泰山。
  姐姐和我被弗艺姐姐叫到德妃屋子的外间候命,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多人挤在屋子里,可据弗艺姐姐说,德妃闹了性子,醒来要是发现屋外没人就摔东西。唬得她把我们还有几个做洒扫的丫头都一齐叫了来,说自己去请十四爷,救救场子。
  姐姐进去奉了次茶,就听里间鸡飞狗跳,那几个小丫头都吓坏了,怯怯的看着那架屏风,生怕德妃突然跳出来吃了她们。
  不一会,姐姐就转了出来,脸色凝重,我轻笑道:“怎么了,里面下暴雨了?”
  姐姐瞪了我一眼,“你再胡诌!我告诉你,你可仔细自己的命!”言罢端着茶向屋门走。
  我撇撇嘴,却听门口哗啦哗啦几声,忙转头看去,发现姐姐和十四撞在一起了,十四半抱住了她,但是那套茶具却摔得稀烂了。
  姐姐慌忙退后几步,十四想抓她的手,我忙咳嗽了一声,十四看了看我,又把手收了回去,沉声道:“你们过来把这里收拾了。”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我福身请安,然后道:“都愣什么?”
  她们这才回过神来,低着头去收拾,但是眼神却极度怀疑的瞥向姐姐,姐姐原本立在门口,见她们这般瞧自己,拔腿就跑了出去。
  我“哎”了一声,马上又噤声,十四走到我身前,我看了看他,轻声道:“十四爷,现下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他先是无奈的耸耸肩,而后似乎明白了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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