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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媚香入骨:帝欢-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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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耘四年前曾暗中前往虞域,这事甚至连承嘉帝都不知。他带去的随从除了贴身侍卫,回来后都莫名失踪。”

绾婳冷笑,“既连承嘉帝都不知,你怎么会知道?”

“西夜的黔门曾准备暗中将他杀害,以触发动。乱,凉欢,便是那个派去的杀手。”

“那又如何?四年前去往虞域的人多得是。”绾婳心脏忽跳得急速,有些痉。挛地痛。有些破碎的片段模模糊糊拼凑。

“南宫耘在虞域遭刺,凉欢用的是独门毒药凤鸩。却被南宫耘反袭,毒药也落入他手。你的母亲死于什么?旧疾复发,对吗?你明府里的天霜地魄,有什么旧疾救不了。是旧毒复发吧!你以为你母亲如何能带着你从赵炫手里逃出来?那时她就中了凤鸩的毒,就用过这两味药,她没有想到她还会再受一次这种毒药的折磨!这毒毒发时有多痛,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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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七)

夜凌烜站起,眸色沉沉。“那凤鸩本就是独门毒药,外人怎会配得?南宫耘既能拿去,怎会看不住落入别人手里?”

“你不信吗?不信你大可以回去找找看,那凤鸩的毒是五个人的分量,南宫耘不是儒士吗?自然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毒药罢。”

绾婳浑身一颤,她发现过这个秘密。母亲,确实死于旧事,这样听起来,似乎都很合理!

不,她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夜凌烜把这些事都说了。

她冷笑,“哼,你以为我会信吗?当年之事若是你们故意假手于他,嫁祸栽赃,也大有裨益。”

“你们根本就不是刺杀,不过是一场做给明府做给南宫看的戏。你们以为会有人不忍她死,从中生出枝节,你们便可一边手握她的命,一边追寻你们要的东西。既在明处,也伏在暗处。”

“只是没料到,她死了。”

绾婳狠狠瞪着她,“对吗?”

“对,也不全对。”夜凌烜自得笑笑,却为这女子吃惊。

“那么,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绾婳双手握紧,指甲陷入掌心。

“这样说多难听,什么目的?本王不过是不想你被杀母仇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有悖孝道,成。。。。。。。”

“我母亲的死我自己会去查,要你废什么话!”

绾婳蓦地咬牙低吼,“王爷放在我身上的心思趁早消了吧。我祖父李常灭族一事西夜逃不出干系,你有多大信心认为能从我这里要到东西!”

“即使家中之母死有冤屈,我亦不会做那通敌叛国之人!”

绾婳侧身大步向外闯去,身后之人嗓音冰冷而自负,令人生惧生厌。

“别说的如此坚决,羽鸢。我夜凌烜也不至于恬不知耻问你要那大辰的宝贝。”

夜凌烜一步步逼近她,

“他为何从不告诉你他去过虞域,他为何对南辰如此熟稔?你自己想想,他若养在深宫,怎会如此清楚街巷的餐饮特色?”

“你一路所吃的荷叶鸡,冰糖杏脯,你当真就以为真是人家店里的东西?你当真以为今晚出行的只有你们二人?”

“你心里明明就在犹豫,羽鸢,你早就怀疑过南宫耘跟你母亲的死有关吧。其实,你根本就不信,不信你自己,也不信南宫耘!否则今天你必不会在这里!”

“你以为自己相信他,可是你还是想知道到底谁是凶手。你这是害怕,羽鸢,你害怕你母亲的死是由南宫王朝一手造成的。那样你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你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谁你都不能原谅自己。可是难道不是吗?”

绾婳痛苦地闭上眼睛,即使南宫耘不是直接杀害母亲的凶手,母亲的死也和他离不开关系。只是不知,隔岸观火,这是承嘉帝的意思,还是南宫耘他。。。。。。

她复睁开眼睛,双目灼灼,冷笑,“你闭嘴。赵炫灭我外祖父一族,他和西夜黔门是同门师兄,所以,谁是背后主事,你以为我羽鸢是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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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八)

她竟然叫他闭嘴!夜凌烜眼眸阴利划过,他皇后嫡出,在皇子中位置极高,谁敢说他!

绾婳从他身旁疾步走过,他冷笑道,“随你。但南宫耘在十里半街,不知这会儿是死是活。要不要报仇,你看着办。若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杀他,你没有这个本事。你想想清楚,若是你舍不得,求求本王,本王兴许也能保他一命。一切按你羽鸢姑娘的办。”

绾婳脚步一滞,笑了,“他既是我的杀母仇人,我救他何用?杀母之仇,我必是要报的。王爷带伤而归,还是不要再去了。”她眼角浑带着天成的媚意和可恶的轻蔑。

离开燕然馆,绾婳越走越急,到最后简直拔足跑了起来。没有方向,她只是想离开那个地方远一点,再远一点。

漫无目的,逐渐停下来的她只觉得浑身瘫软,扶住身旁的一棵老槐树才勉强站稳。

大火,便街是焚烧的气息,母亲带着年少的自己,从后门夺路而逃。

藏在破庙里的黑夜,身边时凶饿的野狗,母亲紧紧把自己拥在怀里,她的肩膀因此留下了丑陋的疤痕,她原是多么爱美的人。

最后自己落水,母亲仓皇下水,她背着昏迷的自己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家里赶去,想必仍故作镇定地安慰着人事不知的自己,那巨大的恐慌和不安,自己体谅过吗?

母亲啊。。。。。。

她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等她从昏迷中醒来,母亲已经,不在了。

十里半街。。。。绾婳握紧双手。若要报仇,你便去寻他。若过了这个机会。。。。。。

男人的话在脑海里无意识的盘旋。

回宫吗?不。

那么便去十里长街吧,去看看,那个害死她母亲的夫君是怎样一幅场景。

南宫诺轻功卓越,丝毫不输他二哥,单身一人不到半刻便重回到护城河畔。

此时水流甚缓,南宫诺远远张望,心中一松,终是赶上了!

任大批花灯和两只船摇摇晃晃向皇宫方向而去,南宫诺闪身进了一家酒楼,一锭金灿灿的金子砸至老板桌上,

“老板,你这儿的酒,我包了。我数十声,全部给我搬到前方百步的小桥上。少一坛,你这酒楼就关门装修一个月。”

老板惊,“快。快!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赶紧动手!”

刚才夜凌烜貌似体力不支,踩船过河,却让他意外看见了花灯中的绢帕!

心中略一思忖,便已震惊,这是让二哥和绾婳被众人起而攻之的手段,里外讨伐,就连承嘉帝想必也会怒疑此子暗中谋朝篡位。

夜凌烜回府途中若出了意外,明日他便是罪魁祸首。

但是,他必须,要赶在这破船流经皇宫前,毁了它。

南宫诺走时,带走了酒楼最亮的烛灯。

后来的年岁里,安陵百姓依然胆寒于花灯节那晚的刺杀,和护城河连绵十里的大火。

那场大火,焚毁了花船和所有还未来得及许愿的花灯。

人们说,那是长歌为了惩罚三月三在长风楼那日,有人扑灭了一位姑娘身上的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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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惊(一)

夜凌烜二人一离去,众黑衣人渐渐都向南宫耘一方靠近。

忽有人说,“这是南宫王朝的安亲王!杀了他,足以弥补今日之事!”

众人一听,如打鸡血。蹭蹭蹭打翻夜凌烜那几个不成器的近卫,将南宫耘团团围住。

南宫耘凤眸斜飞入鬓,虽是一人独战,神色依旧疏朗,不见云月。

折扇绕腕,似刀似剑,扇面展开间银光淡淡,他身形甚快,双方一时相持不下。

他心里却并无十分把握,这群人似是下了铁心,势要他致命来复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是抽气间肺脉刺痛愈发厉害。

众人似乎从他的身形中感到不适,相互一使眼色,几把剑一起向他刺去,强大地剑气带起了南宫耘月白的衣袍,袂带飘飘。他折扇虚撤,纵身急跃,在半空,他能看见对岸人群正在有序撤离,更瞥见,远远处有大火绵延。

南宫诺那货该带夜凌烜走远了罢,爷我也撤了。

南宫耘心想着,眉峰却忽的一皱,肺脉的痛让他不能再冒险提气。折扇合,正对一人扬指的剑尖。那人本以为一击便可将南宫耘撕成两半,却手腕一阵剧痛,一条胳膊竟从腕骨至肩胛骨寸断。他大叫一声松手,南宫耘却借此力一跃,已在一丈之外。他不敢施轻功离开,恰巧身旁有匹驾车瘦马,他牵过疾驰而去。

那群人那肯放过,立时施展轻功去追。更摸出腰间暗器扣在手中。

“爷!”

绾婳却在此时忽然出声唤他。南宫耘浑身一震,抬头看去,他的婳婳便在二楼茶肆的台上站着,俏生生看着他。

她怎么在这里?!

“爷,你慢点儿,我下来,你接着我!”她竟似没有看到追杀他的人在后,竟在这时跟他玩这种游戏。

而南宫耘,看着她,忽然微微笑了,竟果真勒紧了缰绳。

她胡闹,你也竟陪着她胡闹。

绾婳却似还是没有看见眼前的危险,看他快到眼前,竟果真纵身一跃,她身子轻巧,竟也稳稳落在南宫耘身后。甫一落下,她双手蓦地紧抱住南宫耘精瘦的腰。

只是一瞬间的事,身后之人又近。

南宫耘没有答话,两指寸劲,雪白折扇竟从扇骨生生撕裂成数只,如暗器般刺进夜幕。一根根正中追者喉头。

他忍下涌上喉头的热腥和肺叶猛烈的刺痛,若是他一人,他不致于此,暗器不过是皮外伤,现下硬生生运了气,却是狠伤了脏腑。

但此时绾婳在他身后,拼了命他也会保她平安。

绾婳抱在他腰间的手稍稍有些紧,他伸手握住那双冰凉的小手,一夹马肚,向前疾驰而去。

一路无话。

宫门前,他扳开他腰间的小手,先跃下马,却不禁慌了。

身后的人失了依靠,竟从马上摔了下来,马后是一地凋零的梅花。这一路颠簸而来,她流了多少血!

他慌忙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她的背上,有一只黑色的飞镖,血将她青色的衣袍浸染尽了。

他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要在那时撒泼任性一跃而下了!她竟是,替他受了这一镖。

而他,竟然也愿意拼着被身后人追杀,停下脚步,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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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惊(二)

绾婳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的,她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便感觉到背上传来一阵剧痛。

恰好星小端着一碗药进来,忙替她掩好被子,“小姐您可别动,背后的伤口可深,当心再迸了。”

绾婳看着天边沉沉的暮色,皱眉道,“已经到晚上了?我睡了一天一夜了?”

“小姐,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您睡了好久。”

“第三天。。。。。。”绾婳喃喃,偌大的卧房,只有她和星小。头还是狠痛,她伸手抚上额头,那晚的情形又浮上心头。

她轻而易取地就找到了打斗的人群,冷冷地看着他。无非他结束那群人,或者那群人伤了他。

可是当看到那群人用暗器袭击他时,她还是站不住了。

人群,打斗,大火。像极了那天士兵闯入她祖父家的场景。

她想,她此时唤他,若他肯停下来,她便救他。

明明那人就可能是害死她母亲的凶手,她却突然不想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罢罢罢,便当是还抒阳居他的救命之恩,那金黄的圣卷烫了她的双目。

只有两不相欠,我才能心安理得地报仇。

“王爷呢?”她装作不经意地问。

“啊,这两日王爷很忙,这会儿可能还在和大臣议事呢。小姐您再躺躺,爷留了话说您醒了就让茗安去唤他,奴婢现在就去找茗安。”

“等等!”几乎是本能的,绾婳抓住星小的手,“嗯,先别去。。。。。。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叫来了我又睡下了,他岂不是白跑一趟,看不罚你!”说着她懒懒地闭上眼睛,是真的觉得乏。又想着自己娇气,许是最近想得东西太多了费神,受点伤就扛不住。

最主要的是,她还不知道现在,要怎么面对南宫耘。

“王爷才不会罚奴婢呢!”星小得意地,喜滋滋道,“小姐,你不知道,你受伤那晚王爷多心疼着急,星小来这么久了,从来没见过王爷这样子。听到您醒了,不知多高兴,肯定脚不沾地地就来了,怎么会责罚我呢?”

“那晚可是把所有太医院的医生都惊动了,皇上以为是咱们爷出了差错,也匆匆赶来,后来见是您,才放下心走了”

这是什么话,绾婳囧。看到受伤的不是你儿子就这么得意,你是皇帝哎。

心中却不免微微一惊。“所有太医?”

“是的,太医院院长和最好的医正都被爷叫来了,似是跟往日给爷会诊似的。”

私自出宫的事必叫承嘉帝知道了,反正她是跟着南宫耘出去的,这罪名可大可小。

可若所有太医都在,那夜凌烜呢?!

若夜凌烜未派人请太医,此事没有张扬。这样一来,闹事完后,公开开罪夜凌烜的人便成了和安亲王有了直接联系。不威胁大辰,反而动着对南宫耘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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