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计-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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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珺瑶姐姐是公认‘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正因为这种实打实的名儿才让人真心服了姐姐,太后才会重视,特意给了姐姐一张帖子。离百花宴也没多久了,若祖母这时间大张旗鼓抬举姨娘,反而是在提醒别人珺瑶姐姐的身份,难保不会有人特意在太后面前暗示什么嫡庶出身,毕竟心怀叵测的人也不在少数。”含之悠悠地说道,“而若祖母是百花宴后抬姨娘为平夫人,会不会让人觉得咱们白家太过高调,珺瑶姐姐才不过进宫一次,家里就已经为明年选秀做准备了,虽说别人也在准备比较着,到底明面上还是矜持的,况且嫉妒珺瑶姐姐的也大有人在,具体暗里会不会使绊子,还真不能不小心。”
太过张扬可不是好事,尤其是在帝王之家,一个不慎就会被说成有心计,哪怕莫须有也抵不过三人成虎,老太太您可别损了白珺瑶的清名啊!含之好意提醒,果然看到白老夫人不甘又恶狠狠的目光。
连姨娘头垂着,看不清表情,只袖子似乎风吹着一样抖个不停,白珺瑶也低着头却平静许多,一边的白尚琪就逊色许多,这几个回合下来,他似乎呆了,怔怔看着眼前几人,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白老夫人坐下来,背挺得直直的,还是不死心地问:“恪明,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不会立平妻,尚琪的亲事我和夫人会尽量满足娘的条件,”白恪明看了一眼林意宁说道,“至于珺瑶,她本身就是极好,若太过刻意其他,说不准会弄巧成拙。”
“你也是这意思?”白老夫人明知结果,还是冷冷看向林意宁,这下可顺了你的心了。
含之看林意宁微微一笑,稳坐着竟现出主母架势,心下不由一笑,她这个娘,可也不是只吃素的,果然她听林意宁说道:“娘已经当着人将话说出去了,媳妇也不能扫了您面子,况且娘说的也对,连姨娘于咱们白家是有功的,那就抬为贵妾吧,这身份也该是连姨娘应得的。”
第三十五章 贼人
不存害人之意,但不可无防人之心。
“夫人,请用茶。”
林意宁伸手接过,抿了一口就把茶碗递给一边的丫鬟,左右不过再说些场面上的话合乎规矩而已。
连姨娘跪着,双手平放在地上,磕了个头,贵妾,好听而已,外人看来她是添了脸面,但在正房面前,依旧矮到尘土里。
原本志得意满,现在俯首叩头,一边的常姨娘和蓉姨娘静静看着,却不敢嘲讽,毕竟她们比跪着的人更不如,昨日听到的话和今天见到的事,足以让她们认清楚一件事:白恪明虽纳了三房妾室,可到底在他心里林意宁的正妻之位动摇不得。
林意宁出了白府正厅,在门口略微停了一停,手撩了下风吹乱的头发,这白家,看着平静,其实也不是安生的地方,谁都想自己更好,现在这种小程度折腾,不过是还没到最好的时机,人都是自私的,若不是连姨娘碰触她的底线,她懒得理与其争些无用的东西,这白家,这么多年不争,不代表她就想拱手他人。
含之将备好的茶递给林意宁,自己也抱了一杯旁边坐下,边说着一些闲话。
林意宁笑了,自己一回到拾院,就见含之院子里坐着晒太阳,虽她没表现出来,不过见到自己就急忙忙站起来,又是搬椅子又是倒茶的,显见的是替自己担心呢,她索性就顺着含之的话瞎聊。
“对了含之,百花宴你去不去?”林意宁想到还有这回事,就问出来想知道含之的意见,到时候也好安排,其实于她私心,她不希望含之去,宫里不是寻常地方,那是得步步小心时时留意的地儿,举手投足片言只语都得再三注意,稍有不慎就不知道触了哪位贵人的避讳。
“帖子不是只有珺瑶姐姐收到了,我去做什么?”含之抬起头来问,京城里都少有人主动想到白家还有自己这个人了,太后她老人家更不会细察至此,自己没事凑什么热闹。
林意宁一听就知道她根本就没对这件事上心,就这对不喜欢的事漫不经心的态度,真要是进了宫,再聪明也有得苦头吃,还是嫁个寻常人家当个富贵闲人更好,她边想着边对含之解释道:“太后发帖子只是大面上告知而已,哪有功夫一个人一个人的去说,除了京里特别的几个小姐单独接了帖子,其余只是各家夫人拿到帖子,可酌情带一两人进宫。”
原来是这样,含之点头,却觉得跟自己并无关系:“也就是说珺瑶姐姐是那几个小姐之一喽?这下娘可得替珺瑶姐姐好好备一身行头了,至于我,就不跟着添乱子了。”反正自己在京里透明惯了,不去参加顶多是被人说有自知之明不去跟白珺瑶争,免得被衬得一无是处。
下午跟着林意宁去处理府里事情,回来的时候正巧碰见连姨娘,含之错身而过时,敏感觉出连姨娘情绪更内敛了,以前的笑还有几分真,如今连唇边弯起的弧度似乎都是练习好的,带了一层面具一样。
用过晚饭,含之拿出棋盘灯下摆弄一局残棋,窗户开着,偶尔一阵风吹来,已经不见凉意了,紫珣进来又催了几次,含之才放下手中棋子,让青落收拾好棋盘,自己伸了个懒腰,才绕过屏风去里边准备睡觉。
“院门可锁好了?”这是紫珣的声音。
“锁上了,我去瞧了两遍呢。”青落接话。
“去把窗户关好了,我这边上门。”紫珣安排着,往门口走去,她和青落就睡在这屋子的外间,好方便夜里照顾含之,等一切收拾停当,她走到里间帮含之将被子盖好,又将含之明天要穿的衣裳整理好才将灯熄灭了。
本该一夜无事,谁知半夜刚过,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惊醒了紫珣和青落,紫珣披上外衣,还没来得及点灯,就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响起,似乎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她心瞬时提起来,赶紧吩咐青落先去里间照顾好含之,自己快步走到灯前,拿起火折子将灯烛点亮。
屋里亮起来的同时,房门正巧被那人小心推动着,紫珣已经拎起一根棍子慢慢走向门边。那人见屋里烛光亮了,不敢再拨弄门,竟是惊慌想跑,或者是不熟悉院子里摆设,况且含之院子里花草最多,他一个不慎就绊了一下,手忙脚乱碰到一个花盆。
含之被惊醒,见青落正站在身边有些着急地注视着外间方向,又听到院子里有笨重脚步声,意识到有人闯进了院子,赶紧翻身起来,披好衣服,就往外走,青落一晃神没有拦住,干脆就跟着走出来了。
紫珣不清楚外边究竟有几个人,也摸不清来人来意,不敢轻易打开房门,贴着门细听,慢慢从门缝往外瞧,似乎只有一个人,正慌慌张张向往外跑,怕那人跑了,她赶紧打开门,拎着棍子追了出去,边喊了一声“来人”。
含之也紧跟出去,院子里有些黑,她只看见一个人影往院门跑,想过去帮忙被青落死活拉住了,只能着急地看着紫珣和起来的几个丫鬟跑过去,见那人身量明显高,猜测是个男人,担心他手中有利器害紫珣她们会受伤,含之忙高声喊让她们别追了。
这一停顿,那个人已经下了院门的门闩,眼见就要跑出去了,有个丫鬟手中正巧拿着一块板砖想也不想扔了过去,正巧打在那人肩上,紫珣一棍子也打在他身上,含之深怕那人反过来动手,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幸好那人急着逃跑,一个踉跄接着往前跑了。
那人估计没有摸熟含之院子的情况,不知道这个小院子正门外不是规矩的青石路,不规则的假山和随意栽下的花树让他砰了几次后竟偏了碎石路,慌张之下竟然掉进了湖里,湖里栽满了莲花,让他不知该往哪边游,顿时一阵扑腾。
紫珣赶上前,用手中棍子拍打那人不让他上岸,跟过来的丫鬟也赶紧散落站好,用棍子制住水里的人。
挑着灯笼出来的含之见此情况,一边打发人去拾院告诉林意宁,一边让丫鬟高呼救命。
林意宁带人匆匆赶到的时候,那个人慌不择路下已经快游到湖的另一边了,幸亏湖大又是夜里,铺展开的莲叶让他不知正确方向。
含之总是放下心来,她长这么大,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而且她院子里人也就不足十个,还都是年轻丫鬟,没出事,又困住了贼人已经是好的了。
林意宁听到丫鬟慌张报信时,心都快停住了,匆忙赶到,看见含之好好站着,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心还是跳得厉害,她没想到有人敢这么明白动含之,不可饶恕,她周身绕着冷气厉声喝道:“来人,将贼人给我捆了。”
第三十六章 决定
我非生而知之者,事已至此,无路可退,亦不想再退。
夜色正浓,白府大部分院落灯火通明,一阵杂乱脚步声后,很多人匆匆聚集到正厅。
“夫人,怎么回事?”白恪明今夜宿在蓉姨娘处,听得外边乱糟糟的,一问知道是有人闯到含之院子去了,贼人已经被擒住,林意宁正在正厅审问,他顾不得穿戴整齐,裹了件外衣就来了这边。
林意宁冷冷盯着被捆绑的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攥得紧紧的,眼前这个人她不认识,但一旁的管家明显吃惊的样子,一问才知道也是白府下人,领个闲职而已,平常看着也是个老实的。林意宁冷笑,白府里做十年二十年的人还不敢夜半闯进主人的院子,他倒敢,真要是老实,能起这种心思?
“老爷。”见白恪明进来,林意宁站起身来,指着面前跪着的人说,“府里下人,起了歹意,竟敢闯进含之的院子行窃。”
白恪明注意到含之也在这里,就站在林意宁身后,神色还算镇定,他皱眉低声对妻子说:“怎么让含之也这里呆着?这事要尽快问个明白,这种场面还是不要含之见比较好,她刚受了惊吓,多让几个人看着去休息吧。”
林意宁扭头看向含之,随即摇头说道:“我劝过了,含之不听,说不问清楚这件事她心里的坎儿过不去,非要呆在这里。事情出在她院子,我怕她瞎捉摸,还是让她一起听听也好。”
白恪明不同意,正欲说时,含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轻声对他说:“爹,不问清楚我不敢回去。”白恪明见含之如此坚持,叹了口气,吩咐她坐好也不勉强她回去睡了。
没一会儿,除了白老夫人院里因为刻意没去说而没动静,白府里的主子管事都过来了。林意宁扫了一眼众人,看白恪明审问那人。
“为什么去小姐院里?”
那人唯唯诺诺,只顾低着头也不说话,像是被这种阵势给吓着了。
白恪明皱眉,往前走两步,厉声道:“说!你去小姐院子里做什么,谁给了你胆子敢去小姐院子里为非作歹?”
那人身子哆嗦一下,颤着声说:“小的,小的赌钱欠了账,想偷点东西变卖钱……”说着他胡乱磕着头,害怕地说:“老爷饶命,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
再问其他,那人也说不出什么,就是在哪儿害怕地重复“错了”“不敢了”,还不停地磕头,慌了神的样子。白恪明看着林意宁,摇摇头,想着可能就是如他说的,是看含之院子里人少又都是年轻丫鬟,以为好下手些,才闹出事情的。林意宁抿嘴,她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儿,现在脑袋有些烦乱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旁边一直认真听着的含之,忽然开口问道:“什么时候欠的赌债?哪里欠的钱?欠了多少?”
没想到含之会问这出,被捆绑的人一愣,抬头看向含之,又慌忙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几天,天了,小的,赌急了眼,向人借了银子都输了,那人威胁小的一定明天要还钱,被逼的急了才动了歪心思。”
这话听着也合理,赌急了眼控制不住也是有的,凑不够钱想府里偷东西变卖也有可能,只是,怎的偏巧就选这个院子。府里人虽知道含之院子人不长来往,到底是小姐住的地儿,又挨着拾院,夜间也有人定时巡逻,不是轻易就能进得来的。
“什么时候那人找你要钱的?”
“今,今天,下午。”
“管家,”含之转头问,“他下午可在府里?”
“回小姐,他今天下午说有要紧事,请了事假出府了,约过了一个时辰回来的。”
“嗯。”含之点头,看着那人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突然出声问道,“谁告诉你我那个院子东南方向更容易爬进来的?”
“是……”那人下意识要回答,一惊,到嘴边的话硬压了下去,“没人告诉,是小的瞧那儿墙里边正巧有棵树,觉得进去时容易些不会惊动人,才从那里进的,出去的时候也好出。”
“你怎么直接向着那间屋子就过去了?是有人告诉你院里的情况吗?”
“没有,”那人赶紧摇头,反应太快反而惹人生疑,他自己没有注意到,只顾着解释,“小的就是看那间屋子在最中间,挂着的帘子也更好些,觉得贵重的东西肯定是放这个屋里。”
含之确定,有人告诉了他一些情况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