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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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趺苏的时候,就该想到会如此的。
拒绝趺苏的时候,也便将自由一起拒绝了的。
释然了,心神也安定了。
用膳的时刻依旧有送进来膳食,但显然不如前几日精致,但尝着还能下口,加之总要为脱身养精蓄锐,遂也顿顿饱食。
好在有书本打发时间。
这间卧房原是我彼年在长风山庄的闺房,救得趺苏来此,又让与了趺苏。因着一切原样,这些书本也是早年我令人搬来与趺苏养病解闷的,是我自己喜欢因而收集的书籍,自然看的下去。
当晚傍晚时分听得卧房外见安的声音:“皇上!”
推门声响,趺苏踏了进来,我也没与他见安,也没抬起头,依旧只是闲闲看着书。他微有尴尬,扫了一眼我吃剩宫女还未收拾的饭菜,语言有着明显不悦,“膳房就送的这些!”
房中侍侯的两名宫女觑一眼我,已是骇然下跪,“奴婢知罪!”
趺苏一时也未责罚两人,只和颜与我问道:“可有不习惯?”
我的待遇已是如此,春她们三人只怕更不好过,便想着将她们招来我身边,也好护个周全。加之心腹在自己身边,有事也好商量,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何况她们各有所长。趺苏既如此问,又斥责这两宫女在前,我便也缓了颜色,扫了两宫女一眼,顺机道:“别的倒没什么,只是她们太过木讷了一些。”
不等趺苏说话,我已道:“你也知道,素日被春她们服侍惯了。”我唏嘘道:“春她们有多么伶俐。”
“伶俐?”趺苏若有所思,他似乎是在笑,有吟笑声传进我耳中。
他自然是懂我意有所求的话的。然而再调过来的侍女,机灵倒是机灵,却不是春她们。
不禁失望。转瞬也释然,到底,我愿的太天真了。春她们不在我处也好,我这里才是是非之地,她们被拘于别处,趺苏或会念着旧情,罔开一面。至少,性命无虞。不若我,不是终被趺苏致死,便是混战中不小心死于非命,难保个平安身。
两个新的侍女一个叫陈珠,一个叫阿细。显然是不会从民间招些不知底细的丫头,这两人应是出自宫中。果然,趺苏道:“是原先服侍殷贵妃的,我记起她们还伶俐,所以从皇宫谴了来。”
我忆着隔着马车罅隙见过一面的那个面若秋花的女子……殷贵妃……再看看我面前娉娉婷婷的两个少女,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
然而再是称心如意,看她们,也不得不如待昔日身边四位御医女了。趺苏刻意挑的人本就教我设防,何况又多了重殷贵妃的关系。即便早先无甚情分,可毕竟是服侍了殷贵妃那么久的人了。
然而……可能害我的人,更有裨益助我离开。
此际,我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
如是,疏离戒备都隐藏在了心底,我摆出和婉的微笑来。
趺苏对此很是满意,与我道:“就知道她们你还看得上眼。”
本是两个年轻灵秀的少女,容貌可人,性情又柔婉和顺,我也不摆主子架子,刻意与之交好,不到半日,便熟稔了。无外人在时,甚至连主仆身份都不拘了。
这日内监送膳到房中,陈珠和阿细一样一样地往桌上摆着,两人弯身低头间,为首一个内监不断与我挤眉弄眼,仔细辨认,不是冬是谁?
虽再看另几个内监中并无春和秋,只冬出现在此,也已够我心潮澎湃了。
正欣喜,冬又与我弩嘴,看时,却是陈珠和阿细摆好饭菜直起身,“郡主,”阿细递给我银筷道。
没接筷,只是舀了口汤喝,尝过后,与陈珠阿细道:“这汤寡淡的很,贵妃喜食的什锦汤可做与我来?”
自然是没异议的,本来陈珠对擅离我身边还有犹豫,阿细吃吃地笑,示意卧房内外,“这么多人在呢!”
陈珠阿细出去后,我看了看内监们,“饭菜已经送来了,你们也出去吧。”
内监应声离开,我又叫住冬,“你站住!这里还得有人服侍我用膳不是?”我扬声轻笑,“身边完全没人,皇上可是不放心呢,怎么也得等到陈珠阿细两位妹妹回来了再走。”
冬粗着嗓子应着:“是!”
卧房里只剩了我二人,才闩上门,冬已噗嗤笑出声,我惊吓着呵住她,她已是止了笑,自然也知道单独说话时间少,不一会陈珠阿细便回来了。冬也不废话,拣要紧的说,“前日傍晚,借口腹痛,趁看守的人开门查看,打昏了他,又夺了钥匙,拿回佩剑后,一路过关斩将,我和秋带春逃了出来。”
我想起昨日想招春她们回我身边,说她们伶俐,趺苏的若有笑意。
原来那时她们便已脱逃。
果然是伶俐。
冬道:“脱逃后,秋去了齐王府,春回了臣相府,郡主被掳,荣亲王府那边早得了消息,何况夏和平阳郡主都在,荣亲王又是个能主事的。距离郡主被掳已经十日,郡主在棠梨宫,已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我看所有人都在忙活,也不甘示弱,又想起通往长风山庄的密道,本是试一试,不想进来的这样顺利。”
冬说的轻快,我却大感不妙,沉吟问道:“长风山庄脚下,密道的进口,和通到山庄里的密道口,都少人看守么?”
“我是未与皇上说过,”冬看我,“难道郡主以为……”
我摇头,“我是说皇上有可能自己已经知道。我问你,密道的进口和出口确确切切无人看守,密道附近呢?”
冬回想,“密道附近……好像围守重重呢!”言及此,冬的颜色也已沉凝,我悠悠道:“别的先不管,你折腾了一番,趁着陈珠阿细还没回来,先用些膳食,填饱肚腹再说。”
冬狼吞虎咽的时候,又与我说着京城和云州的布军形势。棠梨宫外驻扎有趺苏十万人马,十万虽是不多,却是穷尽京城短日所能召集人数。巍峨皇城,几近空城。言及此,冬岔岔道趺苏对殷素秋倒是好,不仅将守卫皇宫的三万人马交与了殷贵妃,更将皇宫里的阂宫大权授予。皇城虽是走了皇帝,却有贵妃坐镇。冬吃着饭菜,无处泄气时便就我这里情势说道:“皇上对殷贵妃也难免太取信了罢,上次蛇肉羹的事交与殷贵妃,今日服侍郡主,又是取的殷贵妃身边宫人……殷贵妃真是命好!”
“皇上宠信殷贵妃没错,但是最宠信的同时,也最为忌讳和憎恨,”我温文一笑,安抚道:“你别忘了,虽因我的缘故,将殷贵妃带至宫中,但同时,殷贵妃与南宫绝关系匪浅,南宫绝更一直是她的后台。对这样的殷素秋,皇上岂又不憎恨?就拿上次的事说吧,试问,哪一个爱着一个女人的男人,会教她,唆使她做杀人放火的事呢?云肆是我的儿子,更是南宫绝的儿子,置云肆于死地的时候,她就一点没顾忌南宫绝么?”
冬顿筷,“……敢情迫于皇上龙威……”
我继续道:“皇上亲军,京城可召集有十万,尽数驻扎在了棠梨宫外。——你所说那三万军队我知道,乃柯皇后父兄所辖人马。昔日柯老臣相,你也不是不知,与南宫绝同气连技。他的人,和南宫绝的人有何分别?皇上走了,将他京城的军队带的干干净净。”我看冬:“皇宫中,太皇太后早已甍逝,即便还活着,也不为趺苏待见;唯一情深的,是皇太后,他的母亲,可惜皇太后也已离世;再剩下的,不过皇后和六宫妃嫔。可哪一个又是皇上关心的呢?皇宫那么危险,皇上可有将她们中的哪一位带到棠梨宫来避难?”
冬看着饭菜:“没有。棠梨宫就只有郡主你,可见皇上上心的只是郡主。”
躁急地看了冬一眼,“我不是在昭显这个,我只是说,皇上留了殷贵妃在皇宫,且主持大局。中宫皇后还在呢,六宫大权,他却交到了殷贵妃手中;合宫安生,看在世人眼中,他待殷贵妃当然好;可是你想过没有,皇宫大乱呢?一旦大乱,首当其冲的,不是中宫皇后,而是殷贵妃。——臣相处之,或会因为素日与她的情分,放她一马,这是她的造化;臣相恨极之下,不念旧情,处死殷贵妃,他也无碍……殷贵妃的生死,根本不为他上心!”
我道:“可见,皇上对皇后虽是不喜,但至少不恨。皇上对殷贵妃,才是恨。因为臣相而恨殷贵妃。”
我道:“这样,即便一朝为妃执掌六宫,又怎能算殷贵妃命好呢?她是最可怜的人。”
又想起“破鞋”那词,或许那话未从趺苏口中吐出,我还以为他对殷素秋是有情谊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可那词真能让人清醒。容色不自觉浮上了冷漠,冬怔怔看着,说道:“今日我听内侍交谈说,早先几日郡主与皇上还好好的,好像……还在拾遗感情重做恋人……”冬看着我神色,“怎么……”
我没想回答,恰陈珠阿细回来的脚步声也已传来,冬不待我吩咐,已是正色起身,远远站着,权作服侍一旁的内监样子,在陈珠阿细进来后,又躬身告退了。
第32章 脱身(2)
当晚又得了次见冬的机会。
身边一起长大的人,自是知道我的生活习惯,即便是这寒冬腊月,不洗浴也睡不着。如是早早潜进了浴室。
陈珠和阿细照旧随身不离,踏进浴室一察觉到冬,已是吩咐她两人在外等候,说着沐浴并不习惯旁人在场的话,她们倒也好打发。
“……整个棠梨宫都处于戒严状态,偶尔有人私下低语,也唏嘘的是皇上连杨垲大人都从突厥召了回来。”冬接替起陈珠和阿细的活做起来。服侍我沐浴,一向是春夏,冬练武虽练的一手粗茧子,做起事来倒也有模有样。
“这事我知道。那杨垲我已经见过了。”我道:“那天掳劫制伏我们的人,可不就是他。”
“是他!”冬难免岔愤,咬牙好一阵,才道:“等到我们平安脱身了,皇上身边的人第一个解决的就是他!”
“先别生气,”我安抚道:“上次云肆闹着要学绘画,我随手拿了本卷宗,就着那上面人物教习,那些人物你可还有印象?”
冬道:“是臣相大人信手放置,忘了带走的吗?”
我不自觉地一笑:“是啊,是他信手放置,忘了带走的。”
我道:“那本卷宗和他忘了带走的其他卷宗不同,是他亲手绘画的。那上面人物,是他安插在皇上身边的自己人。你不是在御膳房做事吗?画像中特别憨胖的那人你可还记得?他便是位御厨。瞅准机会,和他说上话。”
冬看着我茫昧地应着,好久才愣愣道:“臣相大人信手放置的东西都那么重要吗?他真的是忘了带走吗?”
我闭眼道:“有句话你听过吗?长相知,才能不相疑;不相疑,才能长相知。”
与他联袂,同进同退,什么时候不仅仅只因为他是云肆的父亲了?是在杨垲受趺苏使命掳我来此,不愿他因为我而落个惨痛下场,与他同焦忧,起愧疚?还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百分百的信任,早已润物细无声地击溃了我?
而长相知,不相疑,这正是趺苏身上最缺少的东西。
他每日都会过来我处一次,或坐一会儿,与我说几句话;或喝盏茶吃顿饭。只闲坐话谈还好,一旦在我处进食,虽因不愿人打扰,未让试食官试食,但他定会自己以特制器具检验过后,方才入口。如是,寻常一顿饭也变得仪式繁琐起来。怕是感情甚笃,久而久之我也会觉得烦,何况感情淡如水的今日?看着他,倒也不再有分毫的失望。对他已无期望冀望,他的人生或是感情已跟我毫无关系,又何来失望可言?
只是越加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感情结束的真对。
其实出生王府之家,数年来饮食也是这般的程序,但家人团聚,同桌而食从不曾有这样的仪式。或是开宴前便已经过检验。我当然不是他的家人。但皇室手足尚且相残,何况他此人感情凉薄,待家人怕是还不如待我。于他,我也算得亲密的人罢。到底不信任我。
或者没有谁能让他真正信任。
夜已深,我却还没就寝。每日时间不定,却都会过来我处的趺苏今日没有过来。不是等他,实在是不愿我睡下后,以衣衫不整的样子再面对他,徒添暧昧尴尬。又想着今日那御厨通过冬传递给我的消息:臣相府万事具备,臣相和两位小少爷也各自平安。只是我与趺苏关系……因有旧恋,长此以往,臣相心中不安。难以成寐,索性踏月山庄中行走。
好在只要有人‘陪同’,棠梨宫范围内走动我还有自由。月下漫步着,想起南宫绝口讯中‘不安’二字,不禁莞尔……不安我与趺苏关系,不安我与趺苏感情……没有如趺苏那般用猜忌之类令我反感的词,哪怕心中起着猜忌。只道说不安。好一个不安,话里无一个情字,却处处是情意,又适当显露着焦忧,那点焦忧并不坏事,只将情意表达的更缠绵悱恻,亦显得相较于旁的男人而言,他才是正主,旁人不过插足者,他以孩子父亲的身份,自己动手将自己的地位提升着……便走向来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