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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郡主的邪恶夫君-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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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也得试上一试,那确实是最方便的出路。

与冬俱着内监服饰去往密道的路上,冬不断道:“郡主,你走不走,何不一起走……”

一起走,于趺苏而言那是彻底的背叛,走的掉自然好,一旦走不掉,落入他的手中,届时他再不会对我讲任何情面。白白将自己处境置于难堪境地。与冬索然一叹,她终于也不再劝说。临近密道,瞧附近寂无人息仿如暴风雨前的宁静,我拉住冬,借口口渴,遣了这里的一宫人去密道旁边的井边取水,藉此试探。

我与冬潜伏隐蔽角落窥探。那内监才至井边,已被四周飞来的乱箭射死。杨垲以及已经苏醒过来包扎过头部伤口来此处堵截的趺苏从暗处走出。

杨垲道:“皇上,你就不怕是郡主?”

趺苏笃定道:“不会。”

他面色寒沉,“她知道不把事情做绝,她若走了……”他停一停,整张脸沁出阴隼的杀意,却生生忍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杨垲也不再多话,亲自翻转过宫人,虽是钦佩趺苏的论断,却添了玩味笑意,“诺!不是郡主,却也不是郡主或者臣相他们的人。”

杨垲望著趺苏,一字一字道:“是皇上的人。”

趺苏微微地眯着眼睛,有一种细碎的冷光似针尖一样在他的眸底刺出:“她是在试探我!”

而我和冬,已是面色煞白。

万一刚刚的人是冬,万一是冬……

而冬看着趺苏,神色逐渐失望。

杨垲道:“由此可见郡主心计,这样的女子,皇上若不能挽回收归身边,不如狠心杀死。若放回臣相身边,他二人联手,可敌千军万马,是皇上的大敌。”

“其实我也不想杀冬。但若刚才真是她,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趺苏眼中冰冷幽光闪烁,“明月不是试探我,她也没想试探我,只是因为挂念冬的安危,为安全起见找了个人探路……是她自己的善良救了冬。”趺苏看杨垲,面色阴沉不定:“朕爱的明月,这样的明月,朕狠的下心杀她吗……不到万不得已,朕会杀她吗?”

虽是如此说,如此为我辩解,但他眸光深邃如无穷黑洞,幽远难测,他蓦地将包缠头部的纱布扯掉,在手中揉作一团,用力一掷,那整条纱布便破碎飞舞空中仿佛冰天雪花,似有漫天冰刀寒影罩下。

杨垲再不敢多话,一径低头。

即日遁走的事已为趺苏起疑,甚至冬的存在趺苏已经知晓,现下忧的不是冬如何出走了,是我们大家如何脱身。已为趺苏晓得,冬也不再藏觅,回去卧房的时候,就随我一起。傍晚的时候趺苏差人来说会过来我这里,紧接着精致晚膳一道道摆上桌来,冬一看菜色,摇摇头,露出无奈的样子。我慢慢将目光注目菜色上,沉凝看着。

趺苏来时,我坐在摆满纱布创伤药的桌子旁,陈珠阿细早已回避,冬在之前也出了卧房。倒不是这时刻还不在趺苏面前露面以期筹划什么,只是单纯地不愿见面而已。他头部的伤口,在他扯掉纱布后,又已经过了包扎,看着他被我砸伤的样子,低眼望着桌上纱布创伤药,我也有些悔意,低声道:“本来是想送走冬,回来时再与你缚药包扎伤口的。”

不提及此还好,闻听我带着悔意提及此,他顿时有了恼意,满面的怒色,恨厉地盯着我。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他本来已是忘记了此事,不予追究怪罪的样子,过来我这里,甚是怡然的心情。就是不愿他那样地好心情!

然而却不料他盯着我,盯着看着,脸上表情慢慢汇作了赏心悦目的笑容,“明月自责起来越发楚楚多姿!”

蓦然抬首看他,他蕴含笑意的眸中分明有一股四两拨千斤的气势。

是了,白日已意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晚上又怎会放过我?不也是因为揣度到他来意,他一来,便出语败退他心情的吗?

思绪一刻停顿间,他已携了我的手落座晚膳前。待我回神,望一眼被他握住的手,此时再抽脱已失了必要,又落了刻意,何况……我心念一转,言笑晏晏提壶斟起酒来。似专刺激我,他望著我,沉定地道:“酒席我吩咐我的人新做的。”

不过手上动作顿了一顿,我已旁若无事继续为我与他斟起酒来,而因为那一顿,他的酒我倒是斟好了,我正斟着的我的酒,却有星点洒在了酒盏上。不动声色地,我取出手绢轻拭。拭毕,举杯,与他示意,将进口,他已沉沉拿过我的酒盏。

我面色一顿,他以为我正自失望,容色更好。我心里一嗤,哪里是失望,不过喜极。就知道他疑心那样重,不会喝自己的酒盏,会换我的。——膳食他虽换过,但我早有两手准备,南宫绝令人送来的药,本来一半在御厨那里,一半在我手中。他换过菜色了,冬看着菜色会失望,然而我早已涂了药在手绢上,故意洒酒星点以便擦拭,擦拭我的酒盏时,药也随之涂抹在了酒盏上。

他举着我的酒盏,望着我喝起来。

然而不意他疑心重到这般程度,喝到一半,又将余下一半酒水的酒盏递于我。显然是要我喝尽。——便是有毒,他死,我也需得陪着他死!

拿着酒盏,我有片刻的迟疑,但一想我吩咐的药并非取他性命,喝了不至死,再说以己之虞,换来南宫绝他们安然又有何妨?南宫绝他们安稳,便是肆儿佑儿安稳……终于仰头,毅然决然,一口而尽。

他终于满意,终于动了他自己的酒盏。甚至放心食了不少饭菜。晚膳尽欢。

而我一直无动于衷。

他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之中,也不怪我的怠慢。

终于晚膳结束,始欢笑起来,——总还要与他虚与委蛇一阵子。

他自然没有回他寝殿的意思,径在我处留宿。知今夜意义不同,我也不作徒劳请他去别处的事。好在容他睡在我床上,与他躺在一张床上,这令他满意了。最初始也没再格外要求我其他的。加之我还没有睡意,又聊兴甚浓,他也不好打断。与他之间从无这样多的话,哪怕是最初结识长风山庄的那段日子。我说故事,说典故,一直说到半夜,他因着别有所求,倒是非常纵容我,一直不曾打断,也没有睡意,索性含笑作听,别有意味地看着我,一副就看我拖时间能拖多久的样子。终于,饶是我强打精神,也再支撑不住混沌的头脑昏昏欲睡了,他始拢过我,在我颊上亲吻。虽困意缠绕,还有朦胧的意识,提防于他,又哪里能真正睡着?颤了颤眼睫,只作酣然,幻想如前次一般逃过一劫。

然而此次到底不同以往,便是我沉睡中,他也意欲图谋不轨。正自紧张,他数次作势,又数次败下阵来,睡意迷蒙中听得他在我颊边叹息:“……我终于明白,汝阳王府灭门,明明不是南宫所为,为何他并不对你解释,甚至于怕你不知就里要与我走到一起时,才和盘托出。”他看着我,气息就在我的面庞之上:“不让你恨他,你若不恨他,他根本就强占你不下去。”他挫败道:“我动不了手……”他的声音温柔一如当年这间卧房里的趺苏:“月儿,我拿你如何……”

他温柔的话,我却听得雷雨阵阵:是这样的么,真是这样的么,南宫绝一直以来,自少年的他入汝阳王府以来,便对我不好,是因为这个缘故么?我若不恨他,若不让我恨他,他便下不了手得到我么?只为了得到我么?……他可知,可知,他越是对我不好,对我家人言出不逊,我越是恨他,就因为他处处恶意,一直以来,我那样恨他呵!在乎一个人,何不直接表达出来,说出对一个人的在乎,偏要让她恨他,用这种偏激方式?这样偏激行事,即便得到了在乎的人的身体,也永远得不到她的心,走不进她心里去……

……混乱思及此思绪蓦然空茫了,我知道,是那盏酒的缘故。

若非知道那盏酒适时会起作用,便是有废话来拖延时间,又怎敢与趺苏同床共枕,哪怕是和衣?

意识彻底遁去的那刻,我听到趺苏微弱吃力却气急败坏的声音,我知道,那半盏酒,必然也在他那里发生作用了。

然而他气急败坏骂的什么,我再听不清楚,也不愿细听,带着这样的意识,陷入昏昏沉睡:

……南宫绝……他让我恨他,我又岂知他原也是在乎……

……南宫绝……

第35章 在乎(2)

饶是才因南宫绝而意乱神迷,下一刻,又对他又气又恼了,被人从昏睡中唤醒,齿间还有解药的味道。催魂散……看着解药药瓶的目光渐渐由混沌转为清晰,蓦然喝道:“这是什么药?”……不是,不是我对趺苏下的药的解药,不是我要的药,不是的……

“多加了种草药在里面,”是北皇漓如沐春风的声音,北皇漓含笑看我,“药是我制的。虽是臣相的意思,我也毫无异议。”

催魂散……

书上说,不动情则已,动情则唯有一死,百无他法。

南宫绝在特制迷魂药中加了催魂散!

幸好趺苏真心爱护我,最后未对我格外图谋,不然,此刻睡在床上的,可不就是他的尸体!

而我,糊里糊涂地,做了亲手致趺苏于死地的那个人!

气也不是恼也不是,然而在北皇漓面前又不好发作。北皇漓,一心待我好的那个人;将我救出水深火热,不要江山,陪我在边地做个闲散宗室逍遥王的那个人;情难近了,回来京城后一直龟居于臣相府,总算去往他那里了,又遭了趺苏掳劫,而此龙潭虎穴,又是他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

望着搂我在臂弯中的北皇漓的面庞,千言万语要说,却不晓得从何处启齿。此时又不是说话的时候。

并未注意到我注目于他,看着一侧睡着的趺苏,北皇漓一嗤,“你还念着他做什么?”

话里有对我仍是痛惜趺苏的轻责,却无对南宫绝此举的不以为然,显然也是芶同。

我一时哑然。北皇漓已是拢我站起,难得肃穆道:“先离开这里要紧!”

坐于马车上,随北皇漓出棠梨宫,我被软禁二十日,却一直居于原来的长风山庄未曾一游的棠梨宫,此时再无肃穆庄严的皇家行宫气象,四处是喊杀砍伐声,血腥气息中越是急欲离开,越觉得宫宇深瀚走不到尽头,焦乱中忍不住问道:“肆儿和佑儿呢?”

“我已将他们送去了安全的地方。”

“……他呢?”我迟疑道。

北皇漓侧头看我,有些明知故问的恶意,“谁?”

我淡淡道:“自己子嗣,却托付于你,实在失职!”

北皇漓盈然含笑,“我不也是肆儿的父王么?”

如此一说,我自不会驳斥于他。连南宫绝的失职之恼都化去了。

北皇漓道:“皇上昏迷不醒,杨垲主事。别无他计时意欲以皇后和殷贵妃性命要挟他,他去了皇宫救皇后和贵妃……”

说着话,北皇漓仔细觑我容色。我牵强笑道:“他倒是在意她们!”

北皇漓莞芜一笑,不再说话。只是一双明眸瞧着我。

那刻间,我亦是觑着北皇漓,还是那样的清好面庞,闲逸俊朗的身影,却觉得别居臣相府两月,被禁棠梨宫大半月,士别近三月,当寡目相看。他似和以往有些不同了。具体哪里不同,却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别三月,他整个人虽说不上脱胎换骨,却绝对焕然一新,仿佛抹去了流年辗转的痕迹,又回到了上阳湖初见的情景,仿若莲出淤泥而不染,他虽涉足世俗,却也超脱于世俗。静中之静不为静,闹中取静才真正考验一个人心志的悠然。望过去,真正云淡风清一男子。

出来棠梨宫,在自己地带时已是天明,北皇漓没让早已等候在这里的从人动手,亲自扶我下车,闲闲问道:“听说那日你是去我那里?”

还望着他整个人的变化未回过神来,懵懂地“啊”了声。

北皇漓若有苦笑,“看来我真是灾星,这次祸端竟因我而起。”

本来急于分说他不是灾星的,但那灾星……想起与趺苏下棋那日,趺苏因灾星的喜悦,便没回驳。北皇漓,待我那样好,我欠他那样多啊。目光掠过先我出来困境,此时正和秋在不远处说着话的冬,望住北皇漓,怡然含笑道,“你又救了我。”

“大家都出了力,”北皇漓亦往秋冬处一望,实话实说道:“尤其是臣相。”

北皇漓看着我笑道:“明月也出力不少,若非特制的迷魂药起了作用,棠梨宫里,我们也占不了先机。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皇上苏醒后,恼火成什么样子。”

是知道的,趺苏昏睡前的气急败坏。也猜得到的。北皇漓说道:“棠梨宫和皇宫两端都是臣相府的人在应付,京城、云州的事交给南宫。——肆儿和佑儿已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你的人,云坤他们自是依照你的吩咐照护佑儿身侧。我这刻也要赶过去。”北皇漓问道:“你可要随我们一起?”

无论是京城还是云州,都已成是非之地。脱身之后即暂避别处,早在我们计划之中。

与北皇漓相处,因为他整个人的变化,再无回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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