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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空锁满庭花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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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银宵领我们进了左间的屋子,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药味,不时传来很重的咳嗽声。

我就问道有在吃药吗?一点起色也没有?”

银宵道哪就没吃药,温伯开的药可是良方,每日吃几剂,还是日夜的咳嗽,那得多难受啊?不管她难受,我也跟着受罪,吵的我晚上睡也睡不下。”

里面突然停了咳嗽,银宵的声音有些大,她的埋怨书槐都听进了,憋了会里面就闻得喘气的声音,然后咳的更加厉害,像是要咳出血来。

我赶紧掀帘子几步迈进,只见那梨木床上悬着大蓝散花软帘,南窗下立着桌椅,下面摆了两个火炉,窗户紧闭一丝风也透不进来,昏暗的光线若有若无,阵阵暖气扑的让人喘不了气。

“谁?”床上的人听到我们声响,问的有些迟,接着又是一阵咳嗽。

第十九章 访雪梅轩

'正文 第二十章 探病西子'

银宵走淡淡的说道浣洗房的几位来看你了。”

我们一同走到床边,望着她苍白的脸颊,柳眉秋波一颦一蹙犹带愁绪,竟像是个黛玉样的人儿。

豆柳坐在床边替她掖被角,轻声道琐筝姑姑嘱咐我们来看看你。”

书槐笑着道多谢……咳咳……坐……咳咳……”

银宵拿过一个引枕垫在书槐的背后靠着,一面为我们拿几个坐褥,一面道咱门不大走动,都疏远了,以为你们不肯常来,不过是规矩多不得见,既来了,就多说。”

流萤进屋后就一直盯着屋内的摆设,又忙说道病了就好生歇着,还做些针线做?”

我听着往书槐床上望去,两个针线盒,打了许多络子,还描了些花样子,再看床头边得雕漆痰盒,应该咳嗽了好几日。

书槐咳嗽道咳咳……没……大碍……咳咳……就做做……”

银宵又端来热茶水,“都咳嗽这样了,还是少说几句,你们先喝喝热茶。”

我接喝了一口茶,是普洱女茶,很香醇。

豆柳又问道这的茶也好喝,没有放个炕,两个火炉还是不够暖的。”

银宵道满汀去悟真寺前有去催杂役房摆个炕床来,可是午时乳燕来说,炕床都给了几位掌房的掌事,我看她就是胡诌,偷懒不想动一拖再拖罢了。”

大伙一时沉默不了,我叹口气,银宵说的有理,因为我娘的屋里就没有炕床,还好有两床棉被,不算太冷。

“嘶嘶!”几声传来,大家都望向南窗边,是水佩手内拿着小铜箸儿拨火炉内的碳。

流萤立马喝道你这呆子谁许你乱碰了,还不把琐筝姑姑拿的匣子递。”

水佩低声道咳嗽的人不能用炉火的。”

她这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书槐咳得这样厉害,火炉中烟灰吸收屋内氧气,而且屋内这样封闭烟子都积蓄屋中,只会使人憋得慌,咳的更严重。

银宵闻言,脸上表情有些气恼,“要不是杂役房私扣着炕,我们才不要赤枣送来的炉火,她害的书槐病得这样重,谁稀罕她了。”

书槐咳着为赤枣辩解道……是我…………咳咳……着凉的,咳咳……不干……”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银宵不耐的打断她,“成日咳的让人厌烦。”

大家又都不敢了,互相张望一眼识相的心知肚明。

水佩走小声道我听说要是咳嗽的人不能闻炉火中的烟子,而且还要通风去病气。”

流萤瞪了水佩一眼,冷道你个小丫鬟懂?净瞎说。”

“我……我听守志说的!”水佩垂下眼皮道。

银宵看着水佩,惊讶道当真?守志在药房管事,他懂得比我们多。”说着握拳锤手,又跺脚道我就说赤枣哪那么好心,怕你冷还送两个火炉来,原来真是,现在你该了吧!她要跟着去悟真寺就把你的病一直拖着,这个害人不浅的坏,你还维护她,你……你太……不争气了,你……”

银宵气呼呼的边说边拿起火炉向外仍去,“岂有这样害人的事,等满汀我一定要告诉她。”

银宵掀帘出去后,水佩就问道书槐,我可以把窗户打开散气么?”

书槐点点头。

南窗开后,时时的风灌进来,清淡的梅香冲去屋内的药味。

书槐咳的更猛了,豆柳摸着她的手,大惊道好冰,快躺下捂到被子里。”

我们一起帮着拿掉引枕,扶她钻进被窝,又掖好被角,盖得严严实实。

流萤大咧咧的道我还以为这的被窝会比我们好些,没想到都是一样的。”

豆柳笑着道哪就一样了?被窝里的棉花可比我们软,虽是重量一样,但质料好,盖着舒服,而且绣面也精致,一看就是织衣房的老妈子绣的。”

书槐点点头很赞同,流萤就不了。

这豆柳倒是有些见识,一眼就看出是谁绣的了。

“……还好我年初回家拿了被窝。”银宵一面打帘子进来,一面抱着被子盖在她身上,“现在你又不能用火炉,我就把我的被子给你盖吧!”

看的出来银宵虽有埋怨,但对书槐还算是很好的。

书槐眼角带笑的望着银宵,这个病美人太容易满足了。

豆柳把匣子放在书槐枕边,道明日三月三是女儿节,琐筝姑姑就送些女儿常用的物品给,还有要的针线……”

银宵拉着我使了眼色,我下意识的点头跟着出去。

还听到豆柳再说……上个月的针线只卖了二十文,姑姑说入春的手绢儿不值钱,要等过几月到了热季才能卖手好价钱……”

书槐做针线是要卖钱,难道她在这里的月钱不够吗?

疑惑一闪而过,出了屋,我就把怀里的十两银子拿出来,“娘说厨房事忙,不能去看望婶子,还望婶子的病早些好起来,你不要操太多心,要有机会娘会在二面前说说你妹子的事的。”

银宵感激的接过,“萧大娘的心眼好,银宵定会铭记于心,这银子就算银宵借的,两年内一定还清,若是日后有需要帮忙的,一定不推脱。”

我笑着应声,“不着急的,天也暗了,清平就先回了。”

“哎!等等!”银宵急着从袖兜里拿了双崭新的鞋子,递给我,“这是我孝敬给大娘了,只做了两双,一双给娘,一双给萧大娘,算是银宵的心意,只是没有书槐针线好,绣工不济望萧大娘多包涵。”

我笑道那先多谢了,我娘会喜欢的。”

“那就好。”银宵送我出门,一边走,一边聊家常,“……明儿女儿节厨房的姊妹可有玩处?”

我稍楞了下,厨房里每日忙得不能歇歇,哪里会有玩处?

银宵见我不答,又满带炫耀的说道去年女儿节毓笙到咱门这玩过,还带了乌米饭,听说是畲族的的乌饭节吃的,满汀见这稀奇,就赏了咱们几个小丫头尝尝,吃到嘴里香软可口,真是好。”

我听得很仔细,可林府只有一个林毓汐大,何来的毓笙呢?忙轻声问道毓笙是?”

银宵看着我回道毓笙是二老爷的女儿,也就是堂,至从老爷与二老爷分家后,就搬去了余杭,几年来都没来往,也难怪你不记得,不过毓笙素来与大少爷亲近,隔几年就会,还带了好多玩意儿。”

我频频点头,原来林府还有个二老爷,不过早就分家搬走了,但是几年不来往就有些稀奇了,亲戚间不走动定是有矛盾才会如此。

银宵像是开了话匣子,又自顾不停的说道毓笙会盘歌会跳舞,特别会跳些民族舞,记得去年女儿节晚上,她就跟个仙女似的围着火堆跳,她还说了好多咱们都不晓得事,引得大少爷想出远门看看外面的风情,可凤姨一口就回绝了。”

我也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毓笙还有个哥哥毓泽少爷,要是日后毓泽少爷来了,你一定要躲得远远的。”银宵说的神神秘秘。

我不禁很好奇,“堂少爷是个人?”

“他啊?”银宵一脸鄙夷的说道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顽固子弟,好像还把二老爷给气死了,就被二奶奶赶出门,后来在咱门府常住起来,三特不喜欢他,但老爷说都是嫡系亲戚,留他住了一年,可他成日花天酒地,在外闹事,弄得林府名声都差了,毓泽少爷又爱调戏府里的丫鬟。”

讲到这她突然停了,我听得正起劲呢?

银宵就拉近我,在我耳边道听说毓泽少爷看上了满汀,向大少爷讨人来着,大少爷自然不肯,结果不知怎地他把沛珊的肚子弄大了,当时大少爷气的不得了,就派人把他打了一顿,你想想,大少爷从来都温润待人,我还从未见过大少爷生气,可想那个毓泽少爷是多禽兽,沛珊也是伺候大少爷的,却被毓泽少爷糟蹋了,从此,大少爷再也不许他入府,不过,他总是想尽办法的要来咱们府里,去年来了一次把织衣房的昭儿带走了,估计今年还得来一次,你留个心眼,别被他撞见了。”

我一愣一愣的听着,这个堂少爷林毓泽跟个采花大盗似的,来一次就采走一枝花,银宵的那个词很形象,禽兽,真够禽兽的!

银宵还在不停的说着林府的故事,两个小女孩儿,没玩的就是聊些八卦,这点古代与现代是一样的。

说着说着,天也黑了,眼看到了碧心湖,我就笑道快吧!我都快到了,书槐那还需要照顾呢?”

银宵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点头道是也,那自个点,我就不送了。”

“嗯!回吧!”

与银宵挥手后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屋,见到有光线,我快步走进去。

“娘,我了!”

娘正捂被子,听到我的声音,就问道去了这么久,可有瞧见书槐。”

我倒了杯热茶,吹口气,道“她病得很重,我觉得她这病是人为的。”

娘勉强笑笑,走,“你自个明白就好,不要跟人乱说,传到二位耳里,事情就大了。”

我静默的举着杯子,心里头无比厌恶这样的人情淡薄,巧落的设计,夭桃的毁面,银宵的私心,书槐的被害……

这些美丽的女子都是在陷害与被陷害之间,而总有那么一跟线是贯穿始终的,并用美丽的环儿将它套牢,挣脱不掉,纠结一生。

第二十章 探病西子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女儿花节'

次日起来,我就帮着娘梳头,娘问道昨儿晚上睡不着吗?看你翻来覆去,有心事吗?”

我摇摇头,“没有。”

娘拉过我的手还自狐疑道有事是不能跟娘说的?娘总瞧着你时常精神恍惚的,且言行举止大与从前不一。”

我惊了一下,缩回了手,紧张道哪就不一了,只是失忆而已。”

娘不放心的说道真的只是失忆吗?”

娘端倪了,我该解释?

见我半晌没出声,娘又慢慢道娘不是怀疑你,只是你的变化实在太大,不但能说会道糊得二赶走了莫大姑,连想出来的菜色也是新奇,从未学字的你还能出口成章,以前见了大丫鬟就躲,生怕得罪她们,可昨日你看见乔姿就敢那样说,平时最怕吃辣,现在无辣不欢,平日做事利落现在连鱼也不会杀,而且遇事冷静,口气也不像你这个年纪。”

娘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原来娘早就我的变化,这个时候我竟是无言以对的恐慌。

娘看我神色不佳,也不追问下去,只道算了,你这个样子没不好,娘听厨房的几个婶子都在夸奖你,守喜他们几个也直说你聪明,与火火那些丫头也是玩得来。”

娘停顿片刻,直视我的眼睛正色道只一点,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与主子们接近,晓得吗?”

我连忙点头,娘这句话是第二次说了。

见我答应的快,娘笑着拉我到铜镜前,“今日是女儿节,是你们这些小姑娘家的好日子,该打扮的漂亮些,来年都安康的长大。”

娘让我坐下,就给我扎起了辫子,一面又抱怨道你这丫头的头发与我一样,太长厚了,不好看,平时要你戴花绢儿也不肯,看厨房的丫头哪个像你头上一点花都瞧不见,今日喜庆,可不许跟娘皮。”

我一一微笑答应着,小女孩爱戴花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记得我小时候妈妈总该给我扎麻花辫,有的时候兴趣来了,一扎满头都是小辫子,到了学校老是被男同学欺负着揪我的小辫子,从此我再也不肯扎辫子。

心里突突的,好想妈妈,爸爸还有弟弟,他们还好吗?

“又了,不是答应不皮的吗?花绢都戴上了,不能摘下来,会晦气的。”娘在我耳旁轻声道。

“嗯!”我走神的应声,缓缓看铜镜,这一看,惊得我嘴巴都何不拢来,我的娘亲啊!那两朵红彤彤的大花朵儿,似要在我头上盛放发芽呢?

我想要妈妈给我扎的小辫子。

娘没有看到我委屈的表情,自个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多喜庆。”

一路热闹非常,我顶着两朵大红花儿,就跟两个大红灯笼在路上照,不时看到那些穿得五颜六色的丫鬟向我投来眼神,我都羞愧的头都抬不起。

娘还在一旁笑着道瞧大伙都看着你呢?”

我心里犯嘀咕,看到人行的大灯笼能不看吗?

我憋着一口闷气快步到了厨房,正瞧见火火的身影,想起昨日她突然就跑了,我拉着她的手到一旁无人处,温声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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