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锁满庭花雨-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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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语婵的称谓身子不由僵硬了，“等等”语婵独自走了几步，我才想起一事连忙叫住她，夺过她手上的掌灯，“你先，我还有事，晚上的晚宴我不会迟到的。”
转过左边回廊，没等晚池在后面叫喊，我已跑开了，提着气死风灯就向韶颜楼别院的偏房去，那里正是昨晚失火的语婵住处。
我慢慢恢复紊乱的气息，摸索着入了垂花门。昨日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现今却是萧条凄惨，烧焦味不绝如缕，昏黄的吊灯映面冰冷。
语婵已亡那么清平在地下也可安息，可是为何心里隐隐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结束，而是藏着更大的危机。更何况放蛇谋害我的凶手还逍遥法外，他在明我在暗只怕还会动手，若是不能查出来我依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只见语婵房屋的四周挂满白绸，大概是织衣房的那群做的，虽然她谋害了清平，但不可否认她能得这些料理后事也算是庆幸的。
我踏过门槛，就闻得几声低低啜泣，从屋内出来几个丫鬟，繁珠、绿柄、梅梢和藏莺，是二身边的四个二等丫鬟，皆是一副精神不济的垂头丧气。
我上前两步还未张口，她们一见到我就俯下身子道二万福。”
我鄂楞不及，不是说今晚才宣布此事的吗？何以大家都了。见繁珠她们都还蹲着身子，我才回想起晚池那意味不明的俯身，既然晚池早已知晓，那么这事也该传遍了。
心下又一惊，会不会娘也了？
“起来吧”不想她们蹲得太久，我有些别扭的唤她们起身。
四人互相使了眼色也不出声，我正想问繁珠厨房知不这回事，繁珠却看了我一眼然后退了一小步，抿紧唇埋下头。我苦涩的一笑，到底是疏远了的啊
“你们回吧我进屋去看看。”冷淡的抛下话就与她们擦肩而过。
黯神轻轻推门进去，微弱的光线好似有一人影伫立，那人也听到推门的声音，转头才看清略显模糊的面容，竟是浅微。
刚刚二房的所有丫鬟都瞧见了，就是未见浅微。她也看到我了，抬步走轻柔道恭喜你，清平。”
似想了无数开场台词，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来。但也唯独她不是唤我的，我缓了缓神色道浅微姑娘与语婵姑娘的感情可好。”
她目光平静的望向我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同服侍二又怎能没有感情呢？”
她迟疑了会转而望向西边的窗外，自语道想不到短短数日芷岚先是被逐出林府，接着语婵惨死，如今只剩我一人，似乎明明中只有天意。”
我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毫无起伏的双目，我冷下脸来，“是天意还是人为又岂是我们能看清的，不过倘若问心无愧又何惧之。”
浅微眉心蹙动思忖着道有多少人可以问心无愧呢？身如柳絮任风吹，不过是身不由己。”
我沉默片刻，又道浅微姑娘倒是看得透彻，身不由己就可以道尽一切是非。”
她苍然一笑之，靠近我轻吐道我虽是不了解清平，但你给我的感觉倒像是另一个人。”
我一惊神色凛然，她盯着我复又道的太多反而会害了你，语婵便是如此。”
她果然事情的内幕，我正色道浅微姑娘既是整件事情的真相为何不禀告给老爷，你若真的拿语婵当又怎可让她含冤受死。”
她凄然一笑，“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属实，真相往往会迷惑人的眼睛。”说完便衣诀飘飘的离开，我望向她的倩影慢慢笼罩在昏暗的幕色中，心底起了一丝涟漪……
第八十三章 认女怀情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唱一台戏＇
第八十四章 唱一台戏
展眼晚宴在迩，就有晚池来报筵宴齐备，请二更衣前去。”
我笑了笑，退入里房更衣。方由晚池导引，早见灯光火树之中，诸般罗列非常。园内各处，张灯结彩，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静悄无人咳嗽。一路行至半月湖搭台，方闻得锣鼓喜乐之声，只见院内各色花灯烂灼，诸灯上下争辉，皆系纱绫扎成，真叹富贵万仪。
彼时月色如洗，灯火的映照只觉在座的人皆是红光满面，可是满桌的喜宴各人心事不予言表。
二携我缓缓而来，身后只跟着晚池，我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趋步，细想我一个丫鬟竟也有这样风光的时候，万众瞩目的登场自然要表现得大方文雅。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向我扫来，我淡然笑之，有风吹过飘起垂丝遮挡了视线。我含笑着波澜不惊拨至耳际，上前微微行礼拜见林老爷，“清平见过干爹。”声音清甜爽朗。
林老爷轻轻扶起，亦含笑道好，韶华得了个聪明伶俐的干女儿，我这干爹可是也跟着沾光。”
二略施了一礼，满目含笑道老爷说笑了，可是我沾了清平的光，有这样一个乖巧的干女儿。”
说着携我坐上主位，原来是这样的舒服，极目望去正好瞧见戏台的班子。上次老爷的喜宴还记忆犹新，当时我站在毓汐的身后，三少爷还跟我撒野让我伺候来着。如今事态境迁，我也坐上了席位，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抬眸望去对坐，他们兄妹三人坐在一起，毓汐脸色不佳低头不语，大少爷只是望向戏台听戏，三少爷则低着头嚼菜看不清神色。
而他们三人后头皆带着丫鬟伺候，有满汀、湘帘和冷翠。
三正翻看戏目，低头笑着道这可是老爷叫我点了戏，我就点喜欢看得了。”
卿附和道当然，能让中意的戏自是不了，也教我们听听长了见识。”
林老爷乐呵呵的笑着，漫不经心的看着戏幽幽的鼓掌，仿佛并未听进。
三将戏单细细的看起来，对二道今儿个大喜，当然是要点喜剧了，我就给点了《绿牡丹》、《玉簪记》、《风筝误》和《救风尘》，可看看，还需要加戏吗？”
三合上戏单，递给身后的秋锦，秋锦再转给戏目二。
二挡了手，笑道博学多才，你点的戏到底是好看，也都是文戏，我就爱听。”
“那就好了。”三温婉的笑着，与秋锦耳语几句，秋锦才跑下去交给龄官。
三又道今晚是的好日子，本该是由来点戏的，越僭代劳在先，要是点的几出都不入耳，可别笑话。”
“言重了。”二只是淡淡的回应，望向正要开腔的戏台。
卿就笑道听说这德春堂的白雨斋和茂英花旦文戏尤其唱得好，点的这几出肯定是中听。”
二不以为意道这话就说了，白雨斋和茂英花旦精通的是武戏，文戏还数沈满月唱得好。”
卿听着脸上一红，呐呐的闭了嘴。
三笑道初来苏州，还未了解这的风情，难免不晓得这些个内里。”
卿微微的笑着，撇头从夏荷的手上取了香油摸起来，一无人了。
我夹在几人中间，只觉戏台还未开腔，这边就激烈上阵戏码了。
不一会儿，就听高亢的锣鼓一声响，龄官报了戏目《绿牡丹》，从后台浓妆艳抹的花旦甩着水袖登场，咦咦呀呀唱得情真意切。
我摇头晃脑的嗡嗡听不进去，肚子却饿了，正要举筷，三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轻声道瞧我都给忘了，还没恭喜喜得义女呢，先干为敬了。”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二也笑着举杯道谢过，日后还望多多疼爱清平。”
卿坐在老爷右侧，喜笑着举杯，“也恭贺得了这么个可爱的小女儿。”
二皆是含笑着举杯饮酒答谢，这些繁文缛节我也懒得去听。
只是我坐在主位毫无自由，暗想其实当主子没好的，还不如丫鬟可以四处瞥眼，只能正襟危坐还得满脸假笑，脸上的笑肌的要僵硬了。
又换了一段戏文，就要上《玉簪记》，老爷突然问道听闻清平一直都在婉柔那伺候毓离学习，毓离可有调皮捣蛋惹的不快，你也跟我说说他的学习近况。”
三少爷听见林老爷在问我，抬头望了我一眼，抢在我前面道爹，孩儿哪有捣乱，再说离儿本就不喜读书。”
三听着微嗔了眼三少爷。
我含笑恭敬的说道三少爷天生聪颖，断文识字不在话下，只是他亦无心于此，也许应涉猎其他范畴才能大展拳脚。”
林老爷点头正待，三少爷又抢声瞪了我一眼道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
哼我瘪瘪嘴，不识好歹的家伙，要不是林老爷问起我才懒得管你。
二看三少爷眼神，不满的冷言道瞧毓离说的，如今清平算是你的义妹，你该多宽待才是，这么难听，难道没有向他提及吗？这般撒泼”
我二将这气直接出在三身上，三听后狠狠的剜了三少爷一眼。然后陪笑道却是的过，本来清平伺候的毓离挺好的，如今突然转变身份一时没有适应，望不要动怒，回头会好好教导。”
三话中机锋已是咄咄逼人了，二将眉一皱，言声道清平性子温和只怕在毓离那没少受气，既然她已是的干女儿，理应好好管教毓离勿忘身份，可不能白白受气。”
这两人真是何时何地都能讥讽起来，若不是顾及礼仪只怕要打起来。
只见三不怒反笑道明白是疼爱清平，可是亦是从没拿她当外人看待。不但让她跟毓汐结拜，还准许她一起读书识习，清平你来说说，我可有亏待于你？”
我正待夹着面前的红烧鱼，见三直接将这个地雷抛给了我。我说也不是，不说更不是，伸出的筷子又要拿。
正待，大少爷却是轻笑道清平与我们一起读书深受赞扬，还将练字心得传授与她，可见她的为人处事颇得人心，更能得二娘和三娘的疼爱亦是难得。”
听见大少爷为我说好话，我感激的瞥了一眼，恰巧望见他身后的满汀亦是保持不变的笑容，我笑了笑不语。
而一旁的卿这时笑着开口道我虽是不常待在府中，但她的事情却是随处可闻，二位这样疼爱清平倒是要羡煞旁人了。”
此话一出满桌的人皆是笑着应声，但独这林老爷处在三个当中不闻不问的继续饮酒看戏，犹如隔岸观火，暗叹这老爷的无视本事高，喝的过猛连咳嗽几声。
二坐在左侧轻轻的拍打后背温柔道老爷喝慢点，当心身体。”
二对老爷的情谊还是没变，这么温柔的声音倒是不常见。
林老爷顺气后拉着她的手笑道还是韶华心细，这酒可是自罚冤枉了你，渊儒当是赔礼谢罪。”
看来这老爷的唬人功夫也不赖，就这样拉着二的手，再说几句甜言蜜语就把她哄得娇羞了脸。
二轻轻抽回手别过脸轻言道老爷切莫说这样的话，韶华不敢让老爷受罚，日后也不要再提这事了。”
三看二人亲亲我我的，微微一笑开口道是啊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只望和老爷冰释前嫌重修旧好。”
卿随即适时开口，“以前对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不计前嫌。”
二盈盈而笑，望向他们笑着说道二位这样说倒是要与生分了，我们同是伺候老爷何来得罪之说，可不是那般计较的人。”
老爷看到这副和谐的画面，爽朗笑道好好，得三位常伴左右倒是尽享天伦之乐，来，都把杯子举起来同饮，今日实在畅快也。”
三位见老爷难得这样欢畅皆是面带喜色，举杯同饮和气相声。
看着这似戏台的画面我忍着心中的笑意，一直惦记着面前的红烧鱼，心想终于可以安心吃了。
这时，巧落、采菊、凌云和香苒鱼贯着端上新菜来，一眼望去全是那日我在厨房做的菜色，暗想娘做这些我以前想出的菜色又是何意？
巧落一盘盘的端上菜来恭敬说道老爷，三位，这道菜叫‘红梅什锦寿卷’，又名‘锦上添花’，这个是‘富贵吉祥糕’，‘如意蛋花’，芙蓉三鲜汤、梅花豆腐和红藕香簟。”巧落边端上菜边解说着名字。
林老爷只见这些菜色奇怪，不禁问道今日这菜可是新奇，取名也吉利，厨房又有新的人手帮忙吗？”
巧落卑恭的轻轻说道倒不是新的人手，这些菜不过是清平以前在厨房做活的时候想得，是萧大娘亲自所做特此恭喜之意。”
闻言我握住的筷子险些掉落，娘竟是这样的心思。
第八十四章 唱一台戏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戏曲花脸＇
第八十五章 戏曲花脸
二含笑着说道老爷，这些菜色我也食过，甚为可口香甜，我记得当时清平还为这些菜提了首小诗，倒也讨喜。”
“哦？”林老爷意味深长的笑道说来听听。”
巧落望了我一眼巧颜笑道禀老爷，清平题的诗为‘新林锦花舒，青荷盖渌水，芙蓉葩红鲜，红藕香玉簟’，说得便是这几道菜色。”
我微微颤抖，只感觉巧落说的每个字都深深的刺伤了我，周遭的喧哗声震的我耳膜生疼。娘不会原谅我的，好像听见身旁的二在对我，我却是没听清。
二在桌下轻轻的拍了我的腿温和道清平，老爷在问你话不回？”
我猛的抬头却见满桌的人皆是望向我，我才惊觉原来我是这样的格格不入，内心苦笑，难道我只有做丫鬟的命吗？即使成了主子又如何？不过是四不像。
二见我不做声，笑着举起杯子，“
